美古站在街边,身旁是一对铜铸的恋人雕像。雕像表现了小女子靠在了男人的肩上亲密无间的样子。当爱情已经在街边开始展出,我们如何才能在房间里喊出我爱,只能是爱了就做吧。她甩甩头,似乎就要甩掉这样奇怪的念头,生活是一闪而过的车灯,我们努力辨别着但没有真相可以让你看。唯一的就是这辆车你得知道他往哪里开。
美古知道自己此刻坐的车往哪里开去,那是郊区的一个别墅区。车在林间的空路上蜿蜒着行驶,车前的大灯柱瞬间就照亮了空寂的黑暗,今晚似乎云层很重,林间的空气也显得有点闷,看来又要下雨了。黑色的雅阁车悄然驶过门岗,牵着狼狗的保安很标准地敬了一个礼。
车开到靠近湖边的一栋白色小楼前停住了,坐在前排的司机低声说了句就是这儿呢。美古下车司机在身后说一句,“小心点儿,这人手脚不干净。”美古打量了一下这房子的周围,一个小花圃呈半月形围住小楼前的空地,空地上有两株移来的古树,树下是石桌子、石椅子,但看上去主人虽努力营造着淡雅,却没有多少时间来这桌边坐坐;穿过甬道上两步台阶,朱红色的大门虚掩着彷佛早在等她的到来。
美古一推门,门梁上的门铃叮咚一声,整个客厅的灯就亮了起来。她看见这足有五十平米的客厅中央摆着一溜布艺沙发,还是绿色的。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如此宽大的客厅里的确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客厅的各个角落都摆着花瓶,但个头大小不一,图案也各式各样的,搞不清这主儿是不是就是一卖花瓶的?墙上也有些字画,而颇为考究的大理石拼接而成的以梅兰竹菊为主体的电视墙前摆着一硕大的背投电视,这早已过了潮流被一浪打到沙滩上的古董产品,居然在一间别墅里出现了,着实让人惊奇。
客厅右手边精心布置了一个小规模的酒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吧台内调制着鸡尾酒。他看见美古窈窕地走进来就用眼睛示意,让美古坐到沙发上,他则继续忘情地摇摆着手里的器皿,不时还要玩儿点儿花活。
酒调好了,男人端着托盘把美古的酒送过来,很优雅地请她品尝。美古端起高脚杯来,看着杯里分了五层颜色从上而下紫红青绿蓝,颇有规则。不禁说,这不是酒,简直是让人不忍触碰的艺术品,美得有些炫目。
男人端着一杯只加冰的威士忌,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着她笑。这男人长得有些胖乎乎的,眼睛不大但颇有些精神。一眼看上去你就会知道此人是个生意人,但你却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油滑。美古知道,这种不油滑的商人除了刚下海还不熟水性的,就只剩下那种早已嗜血成性,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的鳄鱼们,但奇怪的是这男人身上除了看不到油滑,也闻不到杀气,是个异类。
男人说:“他果然没有挑错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迷人。”
美古浅浅地笑笑:“你不是可以被迷住的,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喝口酒放下酒杯说:“有个性,我喜欢,你就叫我老华吧?”
“滑头的滑?”
“随你怎么想都可以,但是一会儿你的手不要滑就行了。”
美古随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鸡尾酒,那魅惑的酒浆依旧显示出了难以抵挡的柔软在纵情燃烧着,让她也不禁心头一惊。美古抬起头来说:“你不会真的就只是要我来欣赏你调制的这毒蛇唾液吧?”
男人往沙发上一靠,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光看着美古。把手拍了拍,灯光迅速就柔和了许多,一种淡紫色的光晕缓缓爬上了墙壁,把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压缩了起来。这种刻意的空间里接下会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美古感到有一丝一毫的惊奇,也没有任何兴趣,但她想到了司机说的那句话,此人手脚不干净。
男人并没有如其所料地站起身来要刻意的温柔,只是继续喝了几口酒说:“你究竟了解他多少?”
美古索性也就斜斜地靠在沙发上:“这个和你没有关系吧?”
沉默一会儿,男人没再说话,最后笑了笑站起来转身上楼,就提下一个箱子来。放到地上就推过来。
美古提了一下,很沉,但还是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男人在身后说,真希望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绊一跤。
美古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你不觉得是你被绊一跤吗,而且你的沙发也太滑稽?”
老华明显乐了:“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套布艺沙发,我为了他曾被老爹踢断两根肋骨,你还小,不会明白的。”
美古没再理会,提着箱子上了车,黑色的雅阁车依然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就又消失在已经雨雾迷蒙的别墅山庄里。
司机开着车,对于美古没有惊叫着跑出来觉得很神奇。美古说,难道以前来的人都是惊叫着的吗?
司机呵呵一笑:“很多时候还是衣衫不整的呢,你没喝他给你调制的鸡尾酒吧?”
美古有些奇怪了:“他究竟是让人来替他办事,还是给这叫老华的家伙送礼?”
司机说:“别说我说的啊,依我看兼而有之嘛。”
美古往靠背上一靠,不禁有些自嘲,原来自己转了一大圈还是逃不掉这命中注定的角色,所谓老天爷对每一个人都是画地为牢的,谁也别想逃出去的。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此刻早已消解了他们的疲倦与阴郁,仿佛每一棵山上山下道旁的树木都在咧着大嘴笑,笑得枝条乱晃,一只野鸟扑愣愣飞起来了,如同一个不祥的预言在天空划出诡异的弧线来。
2
欧阳卿被美古撩得兴起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只好孤单零落地回到咖啡店。柜台后的曾志也叼着个烟斗看着他进来就大声说,保安,快抓住这吃霸王餐的啊。格老子的,这可是第二回了哈,你丢人嘛也换个地方去嘛,我们都不好意思看了你咋还好意思表演呢?曾志的女朋友也是这店里的领班小玉,笑着打了曾志一下,骂他没个正形儿。却给欧阳卿拧了一把湿毛巾过来,说这杯红酒染了的衣服可不能再穿,酒渍洗不掉的。
欧阳卿擦把脸说让小玉做自己女友算了,省得跟这不正经的男人学坏了。
小玉白他一眼说:“你们几个我看就白子行老实点儿,你们俩要真有一天正经了,地球也都不转了。”
一阵调笑之中欧阳卿的手机又响了,手机里的王晓芸说自己实在睡不着该怎么办呢?他冲曾志扮个鬼脸儿说,那你就来我朋友的这“此岸咖啡店”吧,河街上的。
小玉正好听到,摇摇头说难怪现在男人们的生育率低,那天远地远的老张头儿都专门写本“一亿六”惊呼人种要灭绝了,但他还是没发现根本原因就是男人们的出勤率太高,导致了产品供不应求的缘故。这一炮,惊得吧台周围一阵起哄,再一次破坏了这轻柔的咖啡环境。曾志递给欧阳卿一杯加冰的白兰地,说:“总有一天我这咖啡馆非让你给弄成酒吧不可。”
欧阳卿一伸懒腰,低声说:“坐在咖啡馆里的就懂咖啡吗?有几个喝咖啡不加糖的?又有几个喝咖啡不拿勺子搅的?你何必守着一群婊子硬要修牌坊呢?”
旁边的服务生几乎就要笑岔了气,曾志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最后冒出一句:“你娃今天是打算躺着出去?”
门铃声响起来,打扮得蝴蝶一般的王晓芸飘然而进。走过来笑吟吟地看着欧阳卿,曾志却在吧台里说起来:“卿哥,这妹子比你刚才亲跑的那个可是有气质多了啊,行,有眼光。”
欧阳卿被呕得还没反应过来,王晓芸便温柔地问:“刚才有朋友来过?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欧阳卿一脸正经地说,没有没有,今天一晚上就为等她的电话了。
王晓芸亲亲热热地挽着欧阳卿走到靠墙的一个座位,边走他就感觉到女人的手指甲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生疼。
一坐下欧阳卿就拧着眉毛说不喜欢暗箭伤人,要打要杀明着来就行,不必忌讳。
王晓芸瞪他一眼:“这里都是你的地盘儿,打起来我还跑得了吗?”
“我想你师傅不是孙二娘就是灭绝师太?我们惹不起。”
“别乱说了,帮我个忙好吗?”
“哦,敢情想我是假的,说吧,是要我杀人还是放火?”
“你要帮我做了这件事,想你就是真的,我就是你的。”
欧阳卿打个响指儿:“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买卖家?在这雅致的地方谈买卖,不大合适吧?”
王晓芸眼眶红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男人都是嘴上的行家,一旦有事没一个立得稳靠得住的。”
欧阳卿站起来一把拉起王晓芸就走,路过吧台对曾志说如果一个半小时还没接到平安电话,就报警收尸来。
王晓芸跟着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里的空气说:“你还真是个男人啊,但你也应该问问我是什么事呀?”
欧阳卿伸个懒腰,说:“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你要跟前任男朋友分手,拉我做盾牌嘛。”
王晓芸从背后抱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干的就是这么伟大的事情呢?不过不是做盾牌,而是去拿回一点我自己的东西,他情绪不稳定我怕一个人去。”
3
美古乘坐的车再次停在了河街上“凯莉都市”快捷酒店前。她歪歪斜斜地提着箱子乘电梯来到五楼,推开了505的房间。
这是一个不大但显得很温暖的房间。房间里的人很悠闲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里各式各样的哭笑不得,对美古的进来嘴里表示了一句辛苦,但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睛又盯着电视里的一场球赛。
美古一使劲把箱子放到床上,擦擦额头的汗,说自己要洗洗了。转身进了卫生间,这种酒店的卫生间与房间相隔的是一道透明的玻璃墙,美古站在蓬头下的完美曲线,就在那人的眼里了。那人听到水声响起来,转头就细细观看着美古那渺如仙子的沐浴过程。水声已经隔绝了一切,时间也变得空旷,把自己赤裸的置于这个男人的视野里美古并没有任何轻佻的成分,这是那人的习惯,他喜欢看美古在水流之间的蜿蜒举动,说是能感觉到别样的风情。对于美古而言,什么样的风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要展示给人的必有值得的回报,这人无疑是支付得起的。
美古并没有在洗完自己以后只是裹着浴巾就出来,而是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走出来让那人有点儿意外。
“你?今晚不在这里?”
“我只是你送出去的礼物,又何必在这儿讨你的嫌呢?”
“……对不起,但你也知道我下班以后就是个生意人,所以必须要讲江湖规矩,他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还被你拒绝过,所以指名要你,但我尽管不仗义,却知道他惹不起你?”
美古笑起来坐到那人身边:“你总能把自己的尴尬化解成别人的无奈哦。”将身子靠过去,正好看到那一名红衣球员一脚洞穿了对方的球门,引来一片惊叹。
房间里显得很安静,美古把箱子拖过来用熟知的密码方式打开,里边是一箱子钱和一个移动硬盘。
那人随手就拿了三叠钱交给美古,说:“其实今晚我也真不能陪你,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呢。”
美古笑着站起身来,将钱放进自己的小包里的时候也明显地感觉到了那把刀的存在,回头抛了一个媚眼儿给那人,便摇摇摆摆地走出去。这是一个忙碌的时代,每一个人都只能遵循着自己的行动轨迹来运动,不该说的不该问的,想都别去想,这就是每个人的江湖。
城市的街道已经显得有些冷清,零星的小雨下过之后有些寂寞的湿润升腾起来。对于行走在街道上的人而言,倘或他不为之伤感,就会为此感到一种独处的惬意。美古属于后者,她坐在路边一个小排档里,叫了一盘尖椒炒猪拱嘴,一盘麻辣螺丝,一瓶啤酒就独自喝起来。老板是已经五十多岁叫老贺的男人,常年的风吹雨淋鬓边已经显出斑白,背也有些佝偻。他开了啤酒给美古倒上却笑说:“姑娘,你怎么老是叫一些男人菜呢?”
美古冲他笑笑:“这世道菜也分男女呢?”
“是呀。大半夜的在路边摊吃麻辣螺丝、炒拱嘴,喝啤酒都是老爷们才干的事嘛。”
美古喝了一口酒:“那你觉得我吃这些有点大逆不道哦。”
老贺呵呵笑起来,一边起身去给美古煮一个黄瓜皮蛋汤,一边就说他已经观察美古好久了,以后是必有大出息的。煮好汤,端过来说是送的,嘱咐美古要多喝水,保养皮肤。
美古拿过来另一个杯子也给老贺倒上半杯,说:“陪我喝点儿吧,老贺。你是一个好人。”
老贺也就坐下来,没喝啤酒却拿出自己的老白干倒上,整了一口眯着眼缓缓舒了一口气,满脸的皱纹也就逐步地舒展开来了。他看着美古笑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总是深夜来自己的摊子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狐仙了。刚说笑几句,就听到有人在喊,叫老板来点菜。
4
老贺赶紧转身过去,是一群年轻人,五男一女。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叫老贺只管上几个特色菜,有人买单。老贺打量了一下这桌人,看见唯一的那个姑娘紧紧挨着一个清瘦的男子坐着,神色略微有些紧张。其他几个男人抓过啤酒用牙咬开盖儿就开始直接吹起瓶子,不消说也知道就是道上的混混。
清瘦男人对老贺笑笑,说先上几个凉菜,来一盘螺丝,再弄点儿尖椒拱嘴什么的就可以了。
老贺答应着赶紧忙活起来,端着一盘红油拌的猪耳朵走过去时却故意绕到美古跟前低声说:“姑娘,你快走吧,这里一会儿要出事。”他心里知道今晚自己的桌椅板凳又很难幸免了,不免有些叹气。
美古笑了,转头一看却不禁更是哑然失笑,对面坐着的清瘦男人正是欧阳卿,此刻他身边挨着一个个子不太高,微微有些胖但却眉眼儿生动的小女人,正给欧阳卿倒酒呢。
欧阳卿也看见美古了,没有笑而是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走。看来这里是真有热闹发生。
美古不理他,自顾自就继续用牙签挑着螺蛳肉吃,有热闹是不能错过这是她的性格。
果然他就听到那边有个沙哑的嗓子在说话:“王晓芸,你带这么一个人来是示威还是怎么的?”
王晓芸说:“小龙,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钱我不要了,但东西你必须还我,那是单位的,丢了我负不起这个责。”
小龙有些不屑地笑一声:“现在想起负责了,你对我负责么?”
欧阳卿笑嘻嘻地看着这叫小龙的沙哑嗓子男人,夹了一块皮蛋嚼着,但这种不紧不慢的吃法却让对方受了刺激。小龙一把就扔过来一个空酒瓶嘴里骂道:“吃。吃你妈个头。”
欧阳卿一侧身,酒瓶咣当一下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看看地上的酒瓶,又看看对面这小龙说:“你们说你们的,着什么急嘛。”
另外三个男人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就说:“王晓芸,你看你找的是个什么东西,别是没鸡巴的吧?”
王晓芸一把拉紧了欧阳卿的胳膊,说:“小龙,只……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钱都不要了。”
小龙把眼睛一斜:“钱你当然不要了,那是我的青春损失费;这个东西你要得急我也知道,出个价吧,既然你说是公家的东西。”
欧阳卿倒也安静,任凭他们说来笑去,怡然自得吃着红油猪耳朵。就像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讨价还价。
小龙看着已经有些服软的王晓芸想了想突然就说:“不给钱也可以,你们俩脱光了在这里搞一回,我们现场学习了就把东西还给你。”
王晓芸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还没等她发作欧阳卿说话了:“都是男人,何必这么不要脸。”
这一句话就是炸药的引线,随着咚的一声,小木桌就被掀翻了。四个男人就冲上来,这明显是一个以多胜少的战例,但他们忘了有时候人少不一定吃亏。这四个人来的时候忘了去看看欧阳卿的特种兵档案,所以一顿魂飞魄散之后,躺在地上的是四个人,这唯一一个挨打的一只脚踏在小龙的肩膀上问:“东西在哪儿?”
王晓芸被美古拉过来躲在了背后,吃惊地看着欧阳卿笑嘻嘻地踩住小龙。愣了好一会儿才喊出来:“一个移动硬盘,是我们单位的财务数据。”
小龙被踩在地上,再有多少怨气也只好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去,挺温柔的在地上说东西早就在昨天被抢走了,还有王晓芸的那个皮包以及包里的银行卡。他说自己不过是气王晓芸移情别恋,怎么会真的来威胁她?他在地上叫嚷着,“晓芸,我知道我是个混蛋,可两年来我动过你一手指头没有,你他妈的不知道我就喜欢你吗?”
欧阳卿松了脚,走到美古面前说:“他们这样爱来爱去真的很烦。”
美古笑嘻嘻的:“我觉得是因为有了你,大家才真的很烦。”
欧阳卿一翻白眼儿双手合什,说了句罪过。说才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过错。转头对已经有点眼泪汪汪的王晓芸说,看来那小龙还是真喜欢你的,要不再考虑考虑?
王晓芸顾不上欧阳卿的调侃,径直走到小龙跟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问包是怎么丢的?这一拍拍得小龙吸溜直叫换,没好气地说他昨天刚抢了王晓芸的包,没跑出多远就被一个骑摩托的飞车党给弄走了,气得直跺脚。然后不顾疼痛就又想起来自己是真喜欢王晓芸,拉着手就不松开,非要哭喊着王晓芸别甩他。
王晓芸转头看看欧阳卿又看看小龙:“我给了你两年时间,你都甩不掉你的兄弟们,我没办法给爸妈交代,总不能因为你和爸妈翻脸吧?”
欧阳卿走过去,拍了一下小龙说今晚先这样吧,王晓芸太晚回去也不好。小龙这回老实了,一瘸一拐带着几个小兄弟走了,边走边回头,倒是真的很痴缠。
这边打完了,老贺不声不响地开始打扫战场。他的碗盘碟子、桌子板凳碎了一地,这倒也是他经惯见惯的,所以连句多余的牢骚话都没有。
美古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也没数就扔给老贺让他重新去置办家伙事儿。也没有和欧阳卿再打招呼,那男人正被王晓芸抱着。她拿着包走在越发空寂而瞌睡的城市街道上,心里的那种空更深地袭击着她。今夜她只知道自己可以回帝都娱乐城,明天或者后天呢?还有明天或者后天吗?美古的心突然之间又很柔软,那个在监狱里的男人此刻还是在小小的监房里诵读着他曾经给自己背诵过的诗歌吗?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去探听他的消息,以前的熟人也不能随便联系,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却越沉越深。
美古并没有真的走远,她伤感地看着欧阳卿拉着王晓芸走远了,突然又想起那何立坤来,她甩甩头,这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都不在她的世界里,属于她的似乎永远是一个不太清楚的梦……
欧阳卿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王晓芸的头枕在他的腿上,睡得很熟。在均匀的呼吸中,那看上去如灿烂花朵的双峰若隐若现,随着气息在起起伏伏,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克制住的场面,他克制住了。欧阳卿心里装着别的事儿,那个长发飘飘的寒霜女子同样在这个夜晚在他的心里越陷越深了。生命本就是一种理不出头绪,只属于扑面而来的一股风。有的风再猛烈也就是吹过了就消失了影踪,但有的风哪怕再细微,也是一旦经过便再也无法忘记摆脱她的环绕了,更可悲的却是再怎么环绕不去却也只是一阵风,你抓不住也看不到,只能期待下一回不能预期的迎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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