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古躺在床上翻着照片,这是一组手机拍下来的男人裸照。这套位于洪升路上的公寓套房是她刚花了几千块钱租下的,以供和李拓见面的时候用,此刻他还没来。
美古搞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她本不想搞清楚李拓的来历,而这个男人却越来越让她感到了一些安静。望着墙上时钟下方的日历表:六号。三年前某个月的六号她开始流浪,现在她在保健城里的编号也是六号。她想,数字原本是没有生命的,但有些数字却如同附骨的蛆虫般永远不可能丢掉。
……另一个小城里的静园小区301房间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美古穿着睡裙斜倚在床上看着小说,她看得很入迷。这时候,那个她称之为“爸爸”的男人端了一盘剥了皮的荔枝进来让她吃。
美古刚吃了几只,坐在旁边的男人有意无意地就碰到了美古蓓蕾般绽放的胸部,美古立即放下盘子准备从床上站起来。但是,男人强有力的双手紧紧钳住了她的双臂,重重的把她压倒在床上,在男人激动难耐的喘息声中,美古几乎被下体传来的撕裂给震晕了。美古从那时起,心里不断升起一幅画面: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躺在了地板上,卷曲如蛆……
门铃响了,美古兴冲冲地打开门,被惊了一下。张裕达带着两个小弟站在门口,他的胖脸上泛着一种终于擒获了猎物的痛快。
美古没有来得及做更多的反应,便被绑到了一张木靠背的椅子上。
美古安静地看着眼前张狂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拍了我一回,我也拍你一回呀,公平吧?”
张裕达的一个小弟拿出了一台掌中宝摄像机。
“拍我?我本来就是你们男人的玩具,我身上那点东西谁不知道,用得着你拍?”
张裕达被抢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走过去扇了美古一个耳光。
美古冷冷地看着张裕达,她望望自己扔在床上的包,包里有那把剥笋皮的刀。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这也许就是命运,今天六号。
张裕达正一边口水滴答地咬美古的乳房,一边起劲地撕美古身上唯一剩下的内裤,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响了。一回头,棒棒李拓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
“你他妈的跑到这里干啥子?滚出去。”张裕达骂了起来。
“这是我家,我回家。你在干嘛,模仿剥粽子?”
美古笑起来,她男人说话总是云山雾罩的。
张裕达回头看看美古,又看看李拓说:“我说这世道怎么乱了,婊子都包养棒棒了,能不乱吗?”
李拓没接他的话茬却说:“洪哥叫我给你说一声,让你马上回去对账。”
张裕达的胖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没炸掉,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爆发了。甚至都顾不得这家伙说的是真还是假,就带着两个手下溜了。
美古躺在李拓的怀里,玩着他的手指说:“洪哥是谁?”
“那人据说曾是某城市银行系统的重要人物,在前年突然失踪了。有传说说此人潜来了本市,也有传说说此人早就跳海自杀了。”
李拓说:“张裕达是那个洪哥精心物色的马仔,开的这公司就是那人用于洗钱用的。不过张裕达从来没见过洪哥;要是张裕达见过了传说中的那个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乖了。”
“你见过?”
“也许吧。”
“讨厌!”
“你真的是棒棒?”
“是啊。而且长期给裕达货运当搬运。上次你叫我送银行帐号过去逼他还那三十万,我又顺便把自己被他拖欠的工钱要回来了。
“我们真是绝配,婊子爱上棒棒!”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比任何人差,是环境把你逼成这样呢。”
“哥哥呀,你可以不这样酸吗,我痒……”
完事了美古闭着眼微微喘着气,她的头枕在男人的胸脯上问张裕达是不是被帮派老大控制了?
李拓说从严格意义上讲就是这样。现在的高级帮派早已摆脱了低级的豢养打手的恶劣做法,而是通过某些网络将彼此不联系的几个点串起来,形成层级网络,每一个层面上都有以某种正经生意相掩护的黑钱中转点,经过复杂的转折后,所有的黑钱就都被洗白了。
美古叹口气,说你很让我失望,你不是棒棒。
李拓细心地抚摸着美古那随着激情褪去略有些凉的身体,说棒棒也不过就是一种代号,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不是爱着这个女人?
美古翻过身子猛烈地吻着这个神秘的男人男人却喊起来:“快看窗外。”
窗外的天空无来由的横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彩虹,七色的光影之下让时空安静下来,两人都沉浸在黄昏的忧郁里沉默着。
李拓叹口气,说这彩虹的虹字之所以是虫字边,便是在属于古字的时候和龙有关吧。美古搂着男人说这龙一定是孽龙,转瞬即逝的精彩会带来更没有尽头的空虚。人就是如此,往往为了这一瞬间的闪现不惜放弃整个天空。
2
李拓离开公寓的时候,美古睡得正香。昨天晚上她已经答应不再去保健城做事,安心的和一个棒棒过日子。美古甚至和他讨论了自己也去做“棒棒”的可能性。李拓说,那一定会搞得其他棒棒们们天天火拼的。美古则说要李拓记住六号的日子,她说自己会在将来死在六号的。
李拓说:“奇了怪了,都说六号的日子是顺利,你干嘛非得和我们过不去。”
“因为在几年前的六号,我被人杀了,但我也杀了人。”
“也就是说我此刻抱着一个光溜溜的女鬼。”
美古笑嘻嘻地又问:“怕了?趁我心情好,赶紧走。”
“又气我?那天被吓一大跳只是突然闻见了血腥味,再加上那个男人屋里灯光昏暗,还在放恐怖片儿。没准儿你见了都能吓出尿来。”
“讨厌……”
李拓坐在茶楼里,依然是一副做棒棒那脏兮兮的样子。对面坐着一脸惶惑的张裕达,他搞不清楚这个一年多来任自己呼来喝去的棒棒,为什么一瞬间和自己从没见过面的老板扯上了关系?他不敢问。昨天幸好是一场虚惊,洪哥并没有真的出现。但今天李拓一早给他来电话,叫他过来他不敢不来了。
“洪哥说,叫你往这三张卡上立刻打500万人民币和30万美金。以后洪哥不会再给你联系了,剩下那些钱和公司都是你的。”
“是是是。”
“洪哥说,要你整顿一下公司,虽然并不指望这点收入,但你一个月十宗买卖送错了七家,你不觉得离谱吗?还有那个猴子,这几个月出了多少事故,他非要把自己撞死才安心?”
“是是是。”
“那个保健城的老板李健在找美古的麻烦,洪哥要你去摆平。你的那些照片美古一张都没拿出去。你不用怕他。”
“是是是。”
“还有,宏源酒店的消费太高了你不要老去。洪哥说你也一把年纪了,好好过日子吧,辛苦挣回来的钱就这么浪费了,可惜。”
“是、是、是。”
李拓走出茶楼,拿起放在茶楼大门边的扁担就往临时菜市走去。他没有忘记自己一天里最主要的工作。
这城里正在翻天覆地以旧换新的重建着,菜市也正在重建。临江小区边一块不大的空地成了临时菜市,讨生意的棒棒们成群结伙等着买菜的人们招呼。李拓一眼就瞧住了上次找他挑菜回家的那高个子。
高个子也看见他了,几步走过来拉住就往菜市里边走,边走边说:“今天又碰见了,快又帮我担一些鸡鸭回去,你的力资公道些。”
李拓心里咯噔一下。他并不是个胆小的人,但上次那屋里充斥的血腥味还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看着这高个的背影,隐约间高个穿的灰色西装上似乎都透着没有洗干净的血迹。他壮着胆子挑着十几只鸡鸭走进了上次那间屋,这屋里似乎血腥味更浓了。
李拓问:“屋里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呀,你闻到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
“来,喝点水,看恐怖片儿不?美国的,好看,杀人狂专骗你们这种乞丐、流浪汉之类的,杀了还把尸体藏在屋里用平底锅煎着脑花儿吃。我昨晚借回来看的,没看完。”
“我是下苦力的棒棒,不是流浪汉也不是乞丐。”
“哦,对不起,对不起。”
李拓走出楼门,不由自主的腿有些抖。幽暗的房间,充斥着不明的血腥味,一个对杀人狂津津乐道的独居男人。他本能反应似的用美古的手机报了警。
美古窝在小屋里一整天了,突然看到电视里播送了一条本地新闻:一做鸡鸭生意的男子因为菜市重建,竟然在居民楼里搞起了加工作坊,浓重的血腥味与鸡鸭毛的臭味,引起一热心市民的警惕,报警后该作坊已被警方取缔。警方感谢这位热心市民,当记者找到这位市民的时候,发现他是一个以下苦力以扛棒棒为业的外来务工人员。
美古笑得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那个被采访因而显得有点不自在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男人棒棒李拓。她终于明白了那晚上惊得他全身发抖的是个什么玩意,鸡鸭贩子?
美古忍住笑,给李拓打电话过去准备奚落一番。第一天正式同居就回来得这么晚有点太不像话,但电话通了却是另一个男人接的:“你找谁?”
“我找李园。”
“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
“他被人打伤了,现正在分局解决,你来接他回去吧。”
美古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呆了整整一晚,天一亮她收拾了行装坐上了开往另一个城市的长途车。
美古抱着包,包底是那把剥笋皮的刀。她当然知道接李棒棒电话的人是警察,而李棒棒绝不会因为被人打伤了而被送到公安分局去治疗,这警察也够笨。她心里明白过来,李拓给他讲的在外省可以控制张裕达的洪哥究竟是谁,他也许不该善良这么一回,不过善良这个东西总是不请自到的。
长途车启动了。美古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心里止不住一阵抽搐。她知道李拓不会怪他,她要真进去了也同样出不来。李拓的身份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此精心的设计却毁于一个鸡鸭贩子,未免有些不值。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次逃脱,只是一切仿佛都是宿命攸关。
3
欧阳卿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倾向于相信命运的轮子?但此刻他就分明已经迈进了一座不大的寺庙那红漆斑驳的大门。大门内是一个约有几十平米的大院子,正中是一个古旧然而庄严的铁质香塔,众香客请来的“高香”就都在塔里点燃了,青烟渺渺甚是庄严。对着欧阳卿的大殿是供奉着弥勒佛,而殿外左右长廊上立着横眉立目的四大天王,煞是好看。他原本是走进庙门就想笑的,可请来香烛点上之后,一缕青烟升腾便让他连一丝一毫的不敬都没有了。
他身旁的女子叫王晓芸,就是欧阳妈硬塞给他的“女友”。个子不高但身形娇小得恰到好处的她此刻很严肃地慢慢拖着欧阳卿的手走进了弥勒殿,在蒲团上跪倒磕头。只见她闭着眼喃喃低语,彷佛祈求着什么?好容易等到她睁开眼却满眼含泪,对应着弥勒佛那宽厚的笑容倒有些让人疑惑。
王晓芸平静了一下回头冲欧阳卿一笑:“跟我出来挺委屈吧,特别是到这种中老年人才会来的地方?”略有些调侃的样子却又显出来一种别样的妩媚了。
欧阳卿淡淡一笑:“没有啊。我平时也挺喜欢佛教的东西,特别是对弥勒佛这老人家我是觉得他笑得很深邃,但他笑着笑着把你却给笑哭了这有点不好办,从现在起我觉得他的笑更不好理解了。”
王晓芸被逗乐了,却说不许拿菩萨玩笑,他们都是有大智慧的。欧阳卿把王晓芸从蒲团上拉起来,走到一边的大门槛边上对着弥勒佛坐下,他说其实人是活得太过于喧嚣了,到这里来静一静真是很好的选择,他至少会让你明白生活与命运的轮子从来都是有着既定方向的,很多时候着实违拗不得。
王晓芸斜靠在欧阳卿身上说自己每每遇到难以决断的事儿就会来这座小庙拜拜,有时候一拜下去就会有个激灵,给自己某些启示的。说完就站起身说再去拜拜佛祖和观音才好。
弥勒殿里人来人往,磕头的人是络绎不绝。谁也不知道谁会在心里许下什么愿望来,命运的轮子总是高悬在你我头顶。白子行是不信这些的,他笑说鬼神儿也有要忙的事儿,你做点好事儿都想他知道,做了坏事都以为他不知道,这也太让人家鬼神儿为难了,干脆就互不打扰的好。
欧阳卿喜欢这种香烟缭绕的氛围,会感觉到生命在瞬间便有了突出的质感与重量, 但心里慢慢涌上的情绪却又使得他有些莫名的怅然。直面命运的轮子,似乎每一个人都会在自己的那一段弧面上跳舞,而这些舞蹈究竟会不会由此把你引入歧途呢?他再次凝神看了看那端坐的弥勒佛,心生顽皮就伸手过去挠了挠佛的脚心,佛还是笑笑的,一种无言便是无边话语的样子。大殿里的大木头柱子似乎也有些苍老但一点没有朽坏,欧阳卿抚摸着这些同样承受香烟的木柱子,突然就心起敬意,你尽可以顽皮,却不能在香烟之外作任意的妄为了……
王晓芸远远地在叫他,她已经从观音殿走过来了。她在欧阳卿耳边悄悄说,刚有人在她旁边求子来着,从打扮上看是一副贵气的样子。欧阳卿说那咱们也去求求,圆了我妈的梦吧。王晓芸满脸通红却斜着看他一眼说不用假装幽默,其实欧阳卿心里没自己是早就知道的事儿,不过为了应付老人家而已。正说着电话响了,白子行在电话里伊娃乱叫,说老班长裴力通知晚上吃饭,就算是同学会了。让欧阳卿立刻去找他商量买点儿什么东西去,这裴力把自己公司的会议室给弄成酒会场地了。
王晓芸不待欧阳卿说话就主动说你去吧,好好玩儿,我一个人逛会儿街就是了。欧阳卿笑着走出来,却被大门边的一个老年尼姑叫住。老尼姑慈眉善目地笑笑:“年轻人,好好珍惜你的姻缘吧!”这话却让他打了个寒噤,命运究竟是怎样带着他在往前滚动呢?等走出门再一回头,老尼姑却已经在为王晓芸看手相,让他更加坠入五里雾中。
4
欧阳卿赶到白子行办公室的时候,白子行也才刚从拆迁工地上赶回来一身的灰。欧阳卿倒也自在的坐在白子行平日办公的靠背椅上,将双脚放上桌子说你这官爷也太惨了点吧,怎么弄得比农民工还邋遢?人家虽也是上班不讲究,下了班可是个个都挺注重仪表的哈。
白子行一边用鸡毛掸子给自己拍灰,一边说你算是知道了我这所谓的公务人员该有多辛苦了吧,也就跟农民工兄弟一个阶层。他说今天总算又做通了一部分人的工作,铁路宿舍那边进展比较快了,不过最后都还有二十几家不搬的,头痛!
欧阳卿问何立坤的父母可曾搬家了?白子行坐下来长出一口气,说这几天倒还全靠老爷子帮助宣传了。这拆房子你得讲方法。想想也是,你拿着点儿臭钱就要随便掀人家住了几十年的老窝,是人就都得跟你急,很多时候出事情就是某些狗腿子不讲方法太蛮横造成的恶果。
欧阳卿说你老人家就是一块政治料,有思想有高度。不过别以为你一副辛苦的样子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威名哈,挺有面子的嘛。白子行瞪他一眼没说话,拖起他就往外走说是给裴力买一株“发财树”送去。
等两个人一路斗嘴嘻嘻哈哈走到裴力公司大门口的时候却看见停着两辆警车。白子行就说何立坤这家伙谱也太大了吧,开个同学会还用警车送?可等两人走进公司才发现,公司早已不是公司,到处砸得稀烂。早到的同学都吓得个面如土色,说是刚才有一帮“平头”冲进来不由分说就砸了公司,裴力也被打进医院了。欧阳卿笑嘻嘻地看着白子行说:“大哥?”
白子行用膝盖顶了欧阳卿的屁股便张罗让同学们都到门外集合,虽然有意外出现了但同学会不能停。一会儿派几个代表去看裴力,剩下的人都跟他走,换个地方开同学会。安顿好同学,他立即又把裴力公司里的几个管理人员找来,亮了自己的身份让他们一边组织员工清理现场,一边派专人去守住财务室,很快混乱的场面就被控制下来。
何立坤带来人勘察完毕,走过来就夸白子行是当领导的料子,如此突发事件居然几下子就弄得井井有条了。白子行说你少夸点我,刑警一旦夸人,那人离倒霉也就差不多远了。说笑之中白子行联系好了一家会所的大包房,带着昔日的同学便风风火火的去了。
等到头上包着纱布的裴力从医院赶过来,舞会已经开始。所有的男女同学们都在熟悉的老旋律里沉醉着,仿佛又被带回了曾经青葱的日子里。欧阳卿坐在一边独自喝着酒,看着音乐里的人们不禁就又想到了寺庙里的一些神秘思绪,生活真是那么简单吗?
何立坤叫上白子行和欧阳卿,把裴力叫到另一个房间问究竟怎么回事?裴力恨恨地说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同业竞争得眼红了嘛。现在市面上不是就流行这些嘛,明里弄不过就暗地里使绊子,现在社会上不就因为这样养活了一批“专业人士”吗?他坚决不同意何立坤的公安介入此事,也坚持不录口供。何立坤示意郝强不再勉强先带人撤走,然后给了裴力肩膀一拳说以后要是被高危女流氓劫持了那可别怪警察不给你送套子来。
白子行坐一边叹口气说,恐怕是女流氓早就被裴力毒死了。到著名的风街打听打听,哪个店里没有裴大哥的种子在茁壮成长?裴力乐得捂着脑袋直叫疼,说白大官人的嘴忒毒了些。那说明白大官人也就是那地界儿的常客了,要不然如何能勾搭上自己的小妾们?欧阳卿答话说,曾经有一天上帝在天上看到亚当和夏娃在人间受苦,便感叹说若不是欲望作怪,我的孩子们何至于如此受苦。他伸手摸摸白子行的头说:“欲望深重的娃娃啊,你陷于苦难中,让我来教你练葵花宝典吧。”话音刚落,坐在椅子上的何立坤便笑得咣当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直说这些人都是半疯之体了。
房间门被冲开,玩得兴起的同学们冲进来拉着几个人就又是一阵玩笑。有同学就把何立坤跟白子行推到众人对面,要两个政府公务员发表演说。众人嘻嘻哈哈之中一阵猛烈地鼓掌。
白子行清清嗓子说演讲不行感想还是有的。那就是人不能活得太累,看看拆房子的工地上那些拆墙的和被拆的,你就会知道不论生命中的大事小事,退后一步自然宽,可事实上就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往后退的,往往是你叫我退?你咋不先退呢?所以他的感悟就是,既然不想退就变换个脚步前进,他不退你就跳过去不就完了?他的话音一落引来一阵口哨欢呼,说这话实际。
何立坤说话都让白子行给说完了,自己只说一句话,就是你不论怎么前进都好,就是别踩到红线,要从红线上跳出去那可就是悬崖了。这话却让同学们大不满意,纷纷说何立坤简直迂腐,看来当警察是会降低人智力的。
舞会的音乐在大厅里响起来,白子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便伊哇乱叫着冲了出去。欧阳卿拉了何立坤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两人默默喝了几杯酒。欧阳卿说你上次那女朋友挺漂亮的,还是有权好。何立坤哈哈大笑说可不是漂亮,只不过似乎这命中注定的事儿真不好说,谁知道造物老爷会有怎样的安排呢?就问欧阳卿可有了中意的对象,欧阳卿说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的的确确是被中意了一把,两人又推杯换盏之间不由得在心里都感叹了命运与人其实都是在相互捉弄之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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