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们一见面,就会开始谈尽天南地北,彰彦有时候更会暗地里请教兰茹一些政治上的问题;而兰茹则会回答他一些新鲜特别的意见,一些就连他父王也未曾想过的话语。
就好像有一天,他在问兰茹该怎样收服人心;兰茹就这麽回答:
“只要你把自己打造一个宅心仁厚的形象就可以。当然,真心爱百姓同样是很重要的一环。”
“……该怎样打造一个宅心仁厚的形象?”彰彦闻言,忍不住反问。
瞟了年纪轻轻的彰彦一眼,兰茹挑起了眉头,之后再简单地回答:
“将你的国家变成一个完全自由的国度,不用户籍,没有歧视,那麽不但是你的国家百姓会记住你的人,别国的百姓都会记住你。”
“但不制造户籍,不就会引起人口方面的混乱?”彰彦再问。
才刚这麽问,头就忽然感到一痛;彰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兰茹敲了一下脑袋瓜;未几之后就听见身边的兰茹再道:
“笨蛋,户籍的作用就只是为了方便徵收税款;百姓用的大多是自己找来的金钱,不会动用官银。假如国家人民愈来愈多,国库自然就会更充足了;即使太多的人民恐怕会造成一定混乱,但只是给人民制造多点自力更生的工作;那麽国家的收入则会愈来愈丰足。”
明明是那麽奇怪的言论,但说下去仔细想想,却不是全无道理;托着下巴明白似的点点头,彰彦想了想,忍不住再问:
“有什麽自力更生的工作?”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才能,只是细心去发掘一定就能发现得到;而这些就要交给小孩子你好好的想想了。”搭着彰彦的肩,兰茹灿烂地笑了一笑,露出了月牙白色的贝齿。
看着她这种灿烂的笑容,彰彦的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之后,他们就开始日复日的,每天在这个地方见面。
只是一到黄昏的时候,兰茹就会脸色一变;之后赶忙地与他告别离开。只是起初彰彦不为意,所以没有多理会。此外,他们还会到各地不同的贫穷地方,教育当地的小孩,以及教导妇人们自力更新的技能——例如是栽种、成衣等等,这些能够省地方省资源的才能。
“这个就是你的姓名,天地。”利用树枝在沙地上划了两个字,彰彦向一个小男孩介绍着。
这个小男孩名字叫天地,与他的年纪相彷,但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懂得写。
跟着彰彦的笔迹,男孩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高兴得原地蹦跳,嘴里面一直在欢呼。
一旁的兰茹则在教导另一个小女孩,白白的手在沙地上随意一划,之后笑得灿烂:
“这个叫章鱼,是那个大哥哥的名字啊!”瞪大双眼说着谎,兰茹说得好似真的一样。
“真的吗?”那女孩果然相信了,一双眼发亮地看向彰彦。
耳尖的彰彦闻言额角冒出青筋,之后眉头一个抽搐,握紧拳头:
“……拜托我是章彦不是章鱼!”
之后,就是从所有人的嬉笑中渡过。
就是这样,时间不可思议地过得很快;两个月的日子眨一下眼睛般就过了,彰彦马上就要回到琵国去了,短时间之来恐怕不会再回来。
在渡头上与兰茹道别,彰彦向她哄哄身,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去。
却怎料,正准备转过身离去的时候;兰茹却忽然叫住了他,当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时,正想张嘴说话就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只见兰茹抱住了他,之后下巴在侍卫侍女面前不留情地蹭了蹭他的头顶,之后再微笑着低语:
“孩子,这两个月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你陪伴我走了这一段漫长的路。”
往往不知道为何原因,每当兰茹拥抱着他的身体时;兰茹的语气就会忽然变得成熟起来,活像是一个稳重体贴的大姊姊;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彰彦点点头,同样不知是因为什麽原因;他觉得自己的心头正涌上了酸意,就像是临别着自己的母亲一样,那麽的不舍。
“我一定是疯了。”想了想,彰彦忍不住脱口而道。
“嗯?”放开了手,兰茹奇怪地问。
“因为,我忽然觉得很不舍得你;就像是快要离开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童言无忌的他,一下子就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来。
闻言的兰茹,忍不住一笑;笑得粉脸淡红,就是好看。
之后,就觉得手心一阵温热,兰茹牵起了彰彦的手;从衣袖里抽出了一个紫色的香囊,再塞进了彰彦的手心。
“给你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暂别礼吧。”
……
乘着这一句话,彰彦坐着船,离开了劳国的国境,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看着远远正对着自己挥手的兰茹,彰彦心中难受得很;乾脆转过身,视而不见。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就开始祟拜她了?把她当作是一个成功的女人?”听着彰彦的长篇大论,秋离皱起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回头一看,发现炎凰仍然与朱雀治疗着;额上已经冒出了一点点细汗,似乎为了跟朱雀治疗费了许多法力。
彰彦停下了话语,托起头反而不语。
“总算解毒了。”在这时,一直没有停止过的炎凰总算放下了双手,擦了擦汗,欣慰地说。
赶忙抛下了仍在苦思着的彰彦,秋离一下子就爬到朱雀的身前,之后着急地问:
“已经好了?现在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炎凰淡淡地笑了笑,替朱雀体贴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朱雀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的那样苍白了,可能是因为毒已散,血气重新运行的关系。
不过正当秋离欣喜若狂之际,一直脸露温柔的炎凰却忽然脸色一白;之后偏过头就这麽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怎麽了?”一旁的翟君率先反应过来,抓住了炎凰的手臂就紧张地问。
上古神兽居然吐出鲜血了,看来受伤真的很严重。
抚着额,炎凰摇摇头,神情却虚弱得很。
“我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
翟君可没有理会他的话,一下子就握上了他的手腕,替他把脉;未几后就瞪大了双眼,之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麽内伤,四分一的灵魂都受损了!”
闻言的炎凰不禁就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灵识体被形隐们撕裂的情况;胸口显得更痛了,白了一张脸,但却故作面无表情。
“没什麽,我还好。”好明显,炎凰打算逞强。
语毕,拥抱着朱雀的力度更大了。
不过在此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彰彦却忽然走过来,蹲下去一下子就将朱雀从炎凰的怀里夺回来自己的怀抱之中;之后再忽然一笑,向疑惑的炎凰说:
“你就放心地调息吧,朱雀就先由我来照顾。”
无声地注视着彰彦,看他自信的眼神,炎凰的神情稍微放松。
“有什麽值得,你这麽做?”炎凰忍不住问。
是因为自己与兰茹的约定,就在那次离别的一年后,他们就作出了约定;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的孩子。
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方,这项举动让彰彦忍不住再次想起了与兰茹那年发生的事。
在与她离别后的一年,彰彦再次到访了劳国。
而那一次,才是让他真正开始祟拜起那个女人的一刻。
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对话……
他终于想起了。
那时的自己已经七岁,自上次离别的事件过后刚巧一年。
那年同样是正值春天,偶尔落下绵绵的春雨;花开得灿烂得很,互相斗丽,引人注目。这年的草比之前的鲜绿,花儿开得比之前更漂亮,让彰彦才刚来时心情更好。
这天他同样是带着五个侍女五个侍卫,抱着学习的心态过来的。
而且,他还想再去会一会那个女人——兰茹。
只不过,在愈走进劳国的国境时,彰彦却愈觉得不对劲,居然有种这个国家比之前还要荒凉的感觉。
走进村落,总感觉里面的难民似乎更多了,比之前还要多,还要凄惨。而且卖身的国民同样好像多了整整一倍;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够看见卖身的儿女腰间上挂着一个牌,垂头丧气的模样。
而且当他走过时,每个人都会抬头呆愕地看着他,好像在看见罕见的宝物一样;这种目光让彰彦觉得不适。
“青远,你觉不觉得这儿好像比之前还要荒凉了?”禁不住问向身边其中一个侍卫,彰彦只觉自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青远想了想,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点点头:
“是的,公子;看来之前的内幕消息真的没错。”
“什麽内幕消息?”这下子到彰彦感到错愕了。
闻言,青远看了看四周,之后靠在大王子的耳边,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道:
“听说在三个月前,劳国的朝中就开始有动乱发生;官员在密谋作反,有的更藉此贪污,从中偷取了许多老百姓的银两;听说更发生过几次内乱,只是劳国勉强地压住了事件。”
闻言,彰彦忍不住皱起眉头,默不作声。
劳国发生内乱?其实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因为劳国的朝政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安,暗里有着许多不同的势力;只是因为上古神兽的原因,以及百姓的传说,那些打算反叛的官员才勉强忍着。
看来这次打算不再忍下去,真正创兴势力吧?
不禁淡淡一笑,说实话;彰彦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
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对劳国的朝政完全没有一点兴趣,所以无论变成怎样,他都不介意。
这麽想着的彰彦,踏上了之前与兰茹约会的亭台。
却发现,那儿已经不一样了。
天天站在那儿浇花的兰茹,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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