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去复习。”顾菁已经穿好了衣服，掀开被子，将他的衣服扔到他的面前来，“还有好几门功课没有考，去图书馆复习？”
“不想去。”孟荻翻了个身，原本就覆在身上的浴巾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此刻他身上不着一缕，他似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抓了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红着脸嚷嚷着，“色女，你干嘛看我！”
顾菁别扭地别过脸去：“谁愿意看你了，往日里你不都是这样在我面前晃荡的吗？”
“来来，转身啊，我大大方方给你看！”
“……”
孟荻赖床了半会儿，终究还是被顾菁给拉起来了。
吃了早点之后，孟荻带着顾菁回了宿舍一趟，他要去拿书。室友们还都在睡觉，其中一个睁开眼睛，见到顾菁很疑惑：“孟荻，你这个妹妹看着有点眼生啊，哪个系的？”
孟荻没好气地去把他按在被子里：“没你的事！”
“哎哟，这两天都没有回来是怎么回事啊，跟我们说说啊？”
孟荻拿了书，大大方方地搂着顾菁，挑了挑眉毛：“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关你屁事。”
他怕顾菁无聊，去了图书馆之后还特地去拿了好几本小说杂志给她：“要是实在无聊了就跟我说，咱们换个地方玩。”
顾菁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你别老顾着我，快点看书。”
孟荻的心思太散漫，注意力没集中多久，头已经从书里抬起来，幽怨地看着顾菁：“以前都是你认真学习，充当我的榜样。现在你在我旁边悠闲地翻着小说，我怎么看得进去？”
顾菁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你这次考试要是考不到八十分，我马上回去了。”
孟荻苦着一张脸：“要是我考到八十分了呢？”
“我留下来陪你过年。”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再也不走了呢。”孟荻有些失望，开始讨价还价，“那我如果考得再高一点，是不是会留得久一点？”
顾菁倒是没回答得太死：“酌情考虑。”
孟荻这才满意地笑笑，重新拿起书复习起来。
顾菁坐了一会，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出去寻厕所，她才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却碰上了一个熟人——曲子非。
曲子非的手里夹着几本书，正依在一旁的墙壁上低声打电话。顾菁经过时，本没有见到他的，可他却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眸一闪。
顾菁愣愣地看着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曲子非如今是A大五年级的学生。
曲子非挂了电话，也是一脸的惊讶，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真实的：“你……回来了？”
顾菁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礼貌地笑了笑：“我来找我朋友。”
“我本来还想寒假去瑞典找你玩呢，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曲子非带着一副无框眼睛，看着比往日里温柔了许多，“最近过得好不好？”
顾菁迟疑了一下，犹豫地点了点头。
曲子非抿着唇：“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顾菁摇了摇头，心中隐隐有几分失落。打算，如今她还有什么打算，爸爸的“或许”暂且不提，她上学的事该怎么办还不知道。
曲子非看着她这副样子，笑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都没有，估计你表姨还没跟你说吧……你本来是报了A大，如果你想考更好的学校，就去高复，我让我爸爸给你联系好学校。如果你还想念A大，等到明年开学了你直接过来就行。”
顾菁诧异地看着他：“真的？”
“表哥替你从医院里办了休学证明，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学籍如今还在A大，你要是什么时候‘病’好了，就能回来了。”
顾菁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心里是极大的感动和震动。她张了张嘴，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又急急地问了一次：“如果，明年九月份我能回来，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入读了？”
“是的。”他看着顾菁像个孩子般又要哭又要笑，心里也洋溢着暖暖的感觉，“上次开学时我替你去领的书，现在都在我那儿，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拿来看看。”
顾菁紧紧地握着拳头，感觉到指甲刺入手心里的那抹刺痛，才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太好了！太好了……曲子非，谢谢你！谢谢！”
她连连道谢，心情激动，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她怕自己下一秒钟就哭了。
曲子非扬了扬手中的书：“那你跟我来，去把书拿过去。我这学期也就这几天来参加考试，估计你再不拿走，那些书都要被室友给卖掉了。”
顾菁忙不迭地点头，跟在曲子非身后，一种走出绝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想，终究是天无绝人之路。
曲子非的寝室打扫得很整洁，因为其他几个室友都出去了，倒让顾菁少了一些尴尬。他从储物柜里搬出一个纸箱：“这个是你的，还有一些对你有用的资料，我都给你整理进去了。”
顾菁接过纸箱，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曲子非噗嗤一声笑出来：“顾菁，你别这样，弄得我跟你救命恩人似的。”
顾菁很认真道：“你是不会了解我此刻的心情的！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半年来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为此感到很苦恼。”
“好吧，既然你这么高兴，要不要请我吃饭？”
“没问题。”顾菁脱口而出，随即想起了什么，“我朋友还在图书馆，我们先去找他可以吗？”
曲子非含笑看着她：“当然可以。”
瞥见顾菁手里的纸箱，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我帮你拿。”
在路上，顾菁忍不住问他：“曲子非，你怎么会想到帮我这个忙？”
“在日本的时候，我问过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好，你说我生病了，要多加照顾。如今你陷入困境，你说我要不要照顾你？”
曲子非没有看她，只是看着远处的树木，眼底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会升A校的研究生，到时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顾菁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孟荻叫她的名字，他从旁边的小径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的满头是汗，脸色不太好看：“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好久。”
“孟荻。”顾菁不知怎么有些紧张，想着该如何解释。
孟荻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脸下意识地转向她身旁不远处一同停下来的男生，眼眸微眯，眉头微微一皱，脸上出现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是他？”
曲子非，A大的风云人物。孟荻还记得开学初的迎新晚会上，曲子非以肖邦的夜曲做压轴，曲子被演绎得近乎完美，如流水般的旋律令多数女生变得痴迷。因为底下的呼声，最后还弹奏了一首炫技的曲，愣是临近尾声还高潮跌去。
孟荻当时就认出了这个人，与顾菁有过合照的那个人，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还是上任学生会主席，医学院的高材生。
怪不得，顾菁从日本回来之后，就常常与自己念叨要去考A校的医学院，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只是兴趣使然，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
孟荻还来不及发怒，曲子非轻飘飘地开了口：“孟荻，不是女同学么？”
孟荻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曲子非也不看他，将纸箱放在一旁花坛的石凳上，“顾菁，看来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下次再约。”说完转身就走。
顾菁看到孟荻几乎要冲上去揍人，死死地抓住：“孟荻，你别冲动！”
孟荻眯着眼睛瞪着她，目光凌厉，气势逼人：“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大半天不见就是跟他在一起？”
“因为……”
“因为老熟人见面，所以很开心。开心地把我都忘掉了是不是？”孟荻嗤笑一声，“女同学，孟荻是女同学，哪门子的女同学？在他面前，你就把我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是吗？”
“不是……他……”
话没说完，被孟荻打断。
“我知道他是谁，教育局长的儿子。”
顾菁心一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我填A大是因为你，你想上A大是为了他！”
“啪——”
顾菁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眼里有震惊，有后悔，也有委屈，满腔的激动一下子化为泡影。她想跟他说得好消息，都咽在口中。
孟荻摸着泛红的脸颊，同样惊诧地望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全是失望：“既然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我再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转身走了几步，孟荻追上来拦住她：“不要走。”
两人僵持了很久，顾菁就在旁边的花坛坐下，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说话。
孟荻半蹲下来，拉住她的手：“对不起。我只是害怕你向上次一样不告而别，正好又看到你跟他在一块……我……对不起……”
“高一暑假我给你寄明信片，他问我孟荻是谁，是不是女同学，我没否认。”
顾菁逃避似的看着别处，怕眼睛里的情绪会出卖自己内心的想法。她是怪他的，相恋几年，她一直以真心相待，他怎么能这样诋毁她？
“我那时候以为，和曲子非不会再有交集，并没有多说……今天……今天看来，终究是我错了。”顾菁说得平静，嘴角的笑容却有藏不住的苦楚。
孟荻了解了原委，赶紧赔笑脸：“是我混蛋！不该冲动乱发脾气，小菁菁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顾菁突然就站了起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孟荻，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轻易地怀疑我们的感情了，不然，我们迟早要……”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孟荻猛然捂住顾菁的嘴，没有让那个不好的结局说出口。
这两周是考试周，孟荻三天两头考试，顾菁就一个人去吃饭，看书，偶尔出门走走。可她照顾着他的情绪，便再也没有提那日的事情。
孟荻也当那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连带着曲子非这个名字也被屏蔽了，只是心里，仿佛多了一根刺。
大学里的考试分数几天就出来了，一天孟荻回来的时候喜气洋洋：“我英语那门考了八十五分！所以……”
“那其他的呢？”
孟荻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顾菁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挂了吧？”
“就……挂了一门。”
“……”
孟荻小心翼翼地看着顾菁：“我就第一门挂了，后面几门考得很好，都有八十分以上。”
顾菁看着他不说话，孟荻扑上前来，把她压在床上，使劲地蹭她：“快点安慰安慰我，我都伤心死了……”
“我也没见你有多伤心的。”顾菁没好气地去揪他耳朵，“难道我不回来了，你就一直挂科吗？”
“说什么不回来呢？要是你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呗，总是有机会找的到，不过到时候我就一无所有地站在你面前，顾菁，你把我给毁了！”
顾菁恼地给他脑袋上来了那么一下：“变态！”
“不知道男人的脑袋是不能动的吗，会被打笨的！我才不要跟你一样成为一个只会死读书的笨蛋！”
顾菁一听，啪啪啪地打在他的身上，孟荻也不躲：“唔，会疼的，你打轻点不？打是疼骂是爱，小菁菁你到底是有多爱我？”
“……”顾菁往上翻了翻白眼：“孟荻，你总是有本事气死我。”
“我下午考完最后一门，你跟我回家吧？”孟荻搂着顾菁的脑袋，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你要是觉得去我家不自在，就住我外婆家吧？睡我的床，穿我的睡衣，抱着我的玩偶。”
“唔。”
“明明你离我这么近，我还是会很想你很想你。我从来没有跟你一起过过年，今年就一起陪我过年、守岁，好不好？”
“好。”
两人回到孟荻的外婆家是晚上七点多钟，孟荻拉着顾菁进屋的时候，外婆一脸惊喜：“哎哟，菁菁啊，你来啦？”
顾菁有些腼腆：“阿婆好。”
“还没吃饭吧，我热着饭。”外婆拉着顾菁的手，抚了抚，“瘦多了，来，多吃些。”
孟荻把行李放下来，故意装作很委屈：“外婆，你干嘛不说我瘦了很多呀？”
外婆瞪他一眼：“你快回家去，你妈要担心了。”
“我跟我妈说好了我来这儿吃饭的。”
外婆先前知道孟荻带顾菁回家，所以做了一桌好吃的，不停地嘱咐孟荻给顾菁夹吃的，她埋怨地瞪着孟荻：“怎么也不照顾好人家？”
“我也想……”孟荻怔了怔，“但是她又养不胖。啊，对了外婆，菁菁在这里住一个寒假吧，她爸爸妈妈都在国外……”
“成啊，我跟你外公两个人也冷冷清清的，菁菁不嫌弃我们实在是求之不得。”
顾菁是不好意思，却也是没地方住的，红着脸：“阿婆，谢谢你，打扰了。”
三个人边吃饭，边说着话，一顿饭吃了好久，其乐融融。外公过了一会儿从外边逛完回来，拿了几个橙子递给顾菁吃，孟荻坐在一旁用小刀慢慢剥，一瓣瓣剥得干干净净地喂给顾菁吃，外婆在一旁笑起来：“荻荻，都这么迟了，你快些回家。”
孟荻看了看时间，依依不舍：“那我走了。”
接下去，孟荻几乎每天都往这儿跑，他本来想带着顾菁出门去的。不过外面天气冷，两人也很少出去，多数的时间顾菁都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坐阳台上看看书，孟荻瞅着她手上的书，眼皮一跳：“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图书馆……”
“说实话！”
顾菁本来想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终究是个未知数，她怕他到时候失望，还是忍住了：“曲子非那里拿来的。多看些书，总是比较好的吧。”
孟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地哼了一声。
年底这两天也渐渐忙起来，顾菁陪着外婆去置办年货，还陪帮忙酱了一些卤味。外婆舍不得让她动手，顾菁哪里肯白住，凡事都要做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孟荻看着顾菁忙，明明也帮不上什么，却也找了借口留下来。
除夕夜当天，他买了不少的烟花，带着顾菁去空地上放烟花，他说：“小时候我最爱玩这个，说实话我每次玩什么好玩的都希望跟你分享。”
“事实上，很多你爱玩的我都不喜欢。”顾菁坐在角落里，看着他玩，望着天空的绚烂，微眯着眼睛，扬起淡淡的笑，“但是，看到你在我就莫名的很高兴。”
孟荻玩得热了把衣服围巾脱下来让她抱着，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在旁边蹦蹦跳跳地玩，烟火的光芒闪烁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顾菁看着他喜悦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笑意。
孟荻玩了半晌跑过来，朝她伸出手：“要红包。”
“什么红包？”
“压岁钱啊。”孟荻看着顾菁诧异的样子，冷哼一声，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哥哥赏你的压岁钱，祝菁菁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远处的烟火发出响亮的声音，漫天烟花散在天际。孟荻就在此刻弯下身来，在她的前额印上一个温柔的吻，随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顾菁被他的快乐感染，也拿了一支焰火棒点燃，和孟荻一起享受美妙的时光，暖光划过，映亮了两张笑脸。
玩到很晚，两人手牵手回了家，外婆和外公还在看春晚，电视开着，人却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熟了。
孟荻拉着顾菁的手蹑手蹑脚地往她房间里跑：“咱们回房间去吧，等一下倒计时跨年。”
“干嘛要回房啊？”
“躺着数啊。”
“……”
当新年倒计时过去，顾菁就要把孟荻从被窝里往外推：“你去别处睡，你外婆不是给你另外准备了张床吗？”
孟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脑袋整在她的肩膀上，懒懒地打着哈欠：“我们又不是没睡过啊，干嘛那么见外。”
顾菁戳着他的脑袋：“不是那么回事。”
孟荻抓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斜着眼睛朝她用力地眨眼：“你看，你的床那么暖和……换一张床要冷冰冰的，你也知道这种天气，嘶，要好久才能暖和起来。啊，对了，你不是说陪我守岁的吗，那么我们就坐到天亮不睡觉好了？”
“……”
“最多我早上早点醒来早点走，哎呀，真是的，我们又没真的做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呀？”孟荻就是耍赖不肯走，熄了灯，脱了衣服往被子里钻，他还生怕顾菁走了似的，抓着她的手，箍着她的腰，“我知道你困了，那么我们就睡觉吧。”
孟荻说得话有时候真的不能当真，他所谓的早点醒来早点走，是指九点半之后了，还不是自个儿醒的，是外婆来敲门，隔着门唤：“快点来吃早饭了。”
“哦哦。”孟荻慢吞吞地爬起来，看着顾菁怪异的神色，“哈哈哈，睡得太舒服了，忘记醒过来了。”
孟荻自顾自地穿着衣服：“等下我跟外婆说，我是一大早过来的，好不好？”
顾菁伸手拧他的耳朵，也没用力：“算了吧你。”
孟荻笑得眼睛弯弯的，转头对她道：“听说大年初一你跟我睡一块，一整年都会跟我睡一块儿，所以大年初一我送你个早安吻。”
唇边藏着狡黠的笑，孟荻快速地抱了她的脑袋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明后几天去亲戚家拜年，你要不要跟我去？”
顾菁摇了摇头，她这样子过去太突兀了：“你不用老顾着我，我在这儿很好，你有事就只管去忙。”
孟荻带着顾菁下来吃早餐，外婆已经为他们盛好了早点，她忙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多说什么，神色也无变化。顾菁那颗乱跳的心慢慢地放下来了，或许真的是她过于紧张了。
新年的第一顿午餐是很丰盛的，外婆买了不少食材，正在准备着。顾菁吃了早饭就去帮外婆的忙，她搬了张小凳子坐在角落里洗文蛤。外婆把孟荻叫过来：“荻荻，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让菁菁洗这些呢？”
“我来我来。”孟荻忙接了顾菁的活儿，拿着小刷子刷起文蛤来，顾菁蹲着看了他一会儿，“你刷得根本不仔细，还是我来吧。”
“你的手容易长冻疮，还是少碰点水。”
顾菁抿着唇笑，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外婆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菁菁，你来看看这个黄鱼怎么做比较好。”
顾菁忙应了，过去与外婆切磋厨艺。
似乎，还没有一个新年是过得如此轻松的。
寒假即将结束，孟荻准备着回校的行李，顾菁也准备着自己的行李。
孟荻兴高采烈：“菁菁，陪我去学校吧？”
顾菁迟疑道：“我……可能要走了。”
孟荻笑容凝固在唇角，然后消失，许久都说不出话。他知道她要离开的，却不想这样快。他以为他早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别，可临别时，心里反而更贪恋她掌心的温暖。
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强忍着心底的不舍，低声问：“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说不准。”
孟荻强颜欢笑：“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嗯。”顾菁点了点头，眼中都是愧疚。
“要抽空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要是实在不方便，给我寄张明信片也成，或者给我写邮件，总之，不要不理我，我会很害怕。”
顾菁眼眸一黯，再也忍不住，用力扑入他的怀里：“那你不许找别的女孩子，我会吃醋。”
孟荻伸手抱紧她，那语气像在起誓：“永远不会，我只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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