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在前头匆匆走着,唐菲菲在后头生气地对两个男孩说:“这个李建成真不像话,我们救了他弟弟,他一声谢谢都不说。”
“就是。”孟虎永远站在唐菲菲这一边,“我们才不稀罕他的赏钱呢,老板给我们的钱包里头要多少有多少。”
汤小团耸了耸肩,他才不在乎一声谢谢呢。他只顾着东张西望,想找到长孙晟。
李建成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一条走廊上了,他一回身就看到汤小团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眉毛顿时皱起来了。
“你在看什么?”李建成问。
汤小团收回目光,也不跟李建成绕弯子了,直接问:“你们家今天不是有客人来吗?”
“你说什么?”
“长孙晟啊,他不在这儿吗?”
“你!你怎么知道长孙叔叔今天要来?”李建成虽然架势十足,但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被汤小团这么一问,立刻就吃惊得拔高了声音。
“我不但知道他要来,我还认识他呢。”汤小团得意地擦了擦鼻子。
“就是,我们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孟虎对着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李建成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一直紧紧抱着弟弟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松了一点儿。一直扭着身子想要挣脱的小男孩趁机咕咚跳下地,他人小,一下就从走廊的栏杆缝隙里头钻了出去,然后摆着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再次兴高采烈地继续他的胜利大逃亡,笔直朝着大门外的热闹大街冲了过去。
“哎!二弟!”李建成回过神来,气得直跺脚。他指着汤小团三个说了句,“你们待着别动!”然后翻身跳过栏杆,拔腿就去追自己不省心的弟弟。
可小不点儿已经又快跑到门口了,李建成气急败坏地叫:“快抓住他!”
小不点儿听到哥哥的叫声,紧张得两脚一绊,这下可糟糕了——他再一次像一个球似的滚了出去!
“二弟!”李建成嗓子都快叫哑了。
“哈哈哪来的小皮球。”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刚跨进大门,刚赶上接住滚向他的“小皮球”,然后还把小不点儿高高举了起来。
连滚两次的小不点儿一点儿也没受伤(他穿得多,又长得太圆乎了),被举起来以后大概还觉得挺刺激,居然蹬着腿咯咯笑了,还冲把他举起来的男人伸出两只手,奶声奶气地叫了声“长孙叔叔!”然后就搂住他的脖子,一个劲摇晃着身子要求:“出去玩,出去玩!”
李建成白着脸刹住脚步,刚缓过一口气来想要行礼,就听身后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长孙晟!”汤小团三个看到长孙晟,都是又惊又喜,忍不住一起冲了过来。
书里头的时间又过去许多年了,长孙晟现在已经将近五十,但他仍旧是那么神采奕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有神,完全看不出年龄。
他看到汤小团三个朝自己冲过来,不由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惊喜地大笑起来。
“是你们啊!天哪,你们真的又出现了!”
李建成看看汤小团三个,又看看长孙晟,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们……真的认识?”
长孙晟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那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和长孙晟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儿子。他抓着父亲的袍子,仰头不解地问:“父亲,他们是谁啊?”
长孙晟把手里的小不点儿放下来,激动地说:“无忌,他们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三个孩子啊,他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很快,李建成就彬彬有礼地把来做客的长孙晟父子给请进府里头去了。汤小团三个当然也一起跟了进去,这回他们可不是去领赏的了,而是和长孙晟一样,成了唐国公府的贵客。
唐国公府的花园里头挤满了人,水池边上烟雾腾腾,肉香四溢。唐国公李渊挽着袖子,正用大铁架子烤全羊呢。长孙晟一走进去,李渊就回过头来冲他大招手,还哈哈大笑地举着手里的铁叉子说:
“长孙老兄,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这烤全羊我们可就先吃起来了,等不了你咯。”
李渊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不笑的时候很有王公贵族的威严,不过现在他这么卷着袖子站在烤羊旁边,那形象可就和王公贵族差远了,看上去活像个草原上快活的牧人。
“烤全羊!我就知道这儿有好吃的!”孟虎就差没拍起手来了。
李渊一低头,顿时“哟”了一声,用油乎乎的手指指着围在长孙晟身边的一圈孩子数:“一,二,三,四,五!哦不对,这个是我家宝贝二郎。”李渊笑嘻嘻地把长孙无忌手里头拉着的小豆丁抱过来,继续说,“长孙老兄,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多孩子了?还有个漂亮女儿!”
李建成少年老成,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小大人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父亲说:“父亲,这几个孩子突然出现在咱们府门口,长孙叔叔说他们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就把他们一起请进来了。”
“救命恩人?”这下连李渊都惊讶了,他弯下腰来,仔细端详汤小团三个,他有一把黑乎乎的大胡子,低头的时候胡子扫过汤小团的脸,痒得他一边躲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好痒。”汤小团一把抓住李渊的胡子。
李建成一眼看到,顿时竖起眉毛叫起来:“大胆!你居然敢抓我父亲的胡……”
李建成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渊大笑着对长孙晟说:“现在我相信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胆子这么大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长孙晟把在李渊臂弯里头手脚乱动的李家宝贝二郎给抱过来,笑着说:“我看你们家这个小豆丁也差不到哪儿去,今天我进门到时候,他差点儿就单枪匹马冲上大街了。还有,这个小姑娘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我家里头啊,还真的新添了个宝贝女儿呢。”
“什么?真的?”李渊的声音比打雷还响。
“当然是真的。”长孙晟笑眯眯地点头,还低头拍拍自己的儿子说,“无忌,你是不是当哥哥了?”
长孙无忌猛点头,一说到刚出生的妹妹就两眼放光:“我妹妹小小的,软软的,可漂亮了,父亲说她太小了,不让我把她抱出门,否则我还想带她来这儿玩呢。”
李渊一下子兴奋得手舞足蹈,烤全羊也不管了,他一把抓住长孙晟的手,声音响得像打雷:“那咱们俩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长孙晟笑眯眯地点头:“当然记得,否则我跑来你家干什么?”
汤小团三个夹在长孙晟和李渊当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是一头雾水。
“你们在说什么啊?”三人组的声音和李建成的一起响起。
李渊张开右手,一把搂住长孙晟,左手揉着长孙晟手里头抱着的小豆丁的脑袋,哈哈大笑地说:“大家都听好了,我们家二郎有新娘啦!今天谁都不许走,我要在府里头摆下宴席,好好庆祝庆祝!”
“新娘?”唐菲菲傻眼了,她指着长孙晟抱着的小豆丁说,“他连话都说不清楚呢,就能娶新娘了?”
汤小团咧着嘴说:“唐菲菲,你不知道了吧?这叫娃娃亲,就是两家好朋友互相约定,生了儿子和女儿就让他们结婚,这在古代可多了。”
唐菲菲还没惊讶完呢,孟虎已经等不及了,他伸出自己的肉乎乎的手指,指着烤全羊说:“大家别聊天啦,再烤下去,这只羊就要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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