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脸停留在她的脑海中,她想念爱丽丝,又感到疑惑。爱丽丝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轻声说道,“但她是爱丽丝,她所做的事情无可厚非,永远都是这样。”
也许只是对爱丽丝自己来说无可厚非。我不愿把爱丽丝想成那种人,但不这样想的话,又怎么解释眼前的事情呢?
蕾妮斯梅叹了口气,她的思念之情更加强烈。
“我也想她。”
我的脸抽搐着,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悲伤。干涩的双眼感觉很奇怪,我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我咬着嘴唇,吸了口气,空气堵在我的嗓子眼,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蕾妮斯梅推开我的身子看着我。我从她的脑海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我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今天早上的埃斯梅。
看来这就是哭泣的感觉。
蕾妮斯梅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泪光。她摸了摸我的脸,没有向我展示任何图像,只是尽力地安抚我。
我从未想过我们俩会互换母亲与女儿的角色,就像以前蕾妮和我之间一样,只是我对未来还没有清晰的想法。
蕾妮斯梅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我用一个吻将它擦掉。她惊奇地摸摸眼睛,然后看了看湿润的手指尖。
“别哭,”我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会没事的,我将帮你渡过这道难关。”
即使我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我也要拯救我的蕾妮斯梅。我比以前更加确信,这就是爱丽丝想让我做的事情。她知道该怎么办,她一定给我留了一条出路。
难以抗拒
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我怎样才能找到机会单独去找寻J.詹克斯?爱丽丝为什么想让我知道这个人?
如果爱丽丝提供的线索跟蕾妮斯梅毫无关系,我又该怎样拯救我的女儿?
明天一早,爱德华和我该如何向坦尼娅一家解释所有的事情?如果他们的反应跟艾瑞娜一样怎么办?如果由此引发了一场搏斗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如何搏斗,我怎样才能在一个月内学会呢?有没有可能我学习得足够快,哪怕能够威胁到沃尔图里的一个成员?又或者,我命中注定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只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被杀死的新生吸血鬼?
我需要得到的答案太多了,但我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
贝拉(22)
我不想让蕾妮斯梅的正常生活受到任何打扰,所以坚持带她回我们的小房子睡觉。雅各布此时已变身为狼,这让他感觉更舒服。当他为战斗作好准备的时候,紧张的情绪更容易缓解。我真希望自己也能有相同的感受,也能感到我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冲进树林中,开始守卫着我们。
蕾妮斯梅沉沉地睡着了,我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走进客厅向爱德华提出我的疑问,至少是那些能向他提出的疑问。尽管他的读心术对我不起作用,但一想到要对他有所隐瞒,我就觉得困难重重。
他背朝我站立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炉火。
“爱德华,我……”
他迅速转过身,一眨眼的工夫就穿过了房间,速度快得惊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狂热的表情,他的嘴唇就用力地压在我的双唇之上,他的胳膊像钢条一样牢牢地揽住我。
整个晚上,我再也没有想起那些问题。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情绪如此强烈的原因,我自己也感同身受。
我曾经计划用几年时间来平衡身体上无法抵抗的激情,之后用上百年的时间来尽情地享受。如果我们共度的时光只剩下一个月……那么,我不知道如何能让这一切暂停。此时此刻,我只想自私地拥有他,只想在我们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地爱他。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结束所有的缠绵。我们还有任务,也许这份任务比其他家人的搜寻任务加起来还要难以完成。我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便觉得紧张不安,我的神经仿佛被拉开放在刑架上受刑似的,越来越细。
“我希望,在告诉他们关于蕾妮斯梅的事情之前,我们能想办法从以利亚撒那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我们在宽敞的衣橱里匆忙地穿着衣服,这衣橱又让我想起了爱丽丝。“以防万一。”爱德华喃喃低语道。
“但他不理解问题,没办法回答,”我赞成他的提议,“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解释吗?”
“不知道。”
我从床上拉起仍在熟睡中的蕾妮斯梅,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鬈发紧贴着我的脸,她身上香甜的气味,盖过了其他任何气味。
今天我连一秒钟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我需要得到答案,而我还不确定爱德华和我能独处的时间有多长。如果与坦尼娅一家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就有人陪伴了。
“爱德华,你能教我怎样搏斗吗?”他为我推开大门时,我问道,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正如我所料,他愣住了,双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就好像他是第一次或者最后一次看我。他的目光又转移到我怀里的孩子。
“如果真需要搏斗的话,我们任何人都无能为力。”他避而不答我的问题。
我平静地说道:“难道你要让我毫无防备之力吗?”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紧紧地把住大门。门板微微颤抖,铰链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他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说……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开始练习。”
我也点了点头,我们开始朝大房子走去。我们没有急。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改变事态。我只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如果说拥有超级厚实的头盖骨也能算与众不同的话,我能用这点与众不同来做些什么呢?
“你觉得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难道他们就没有弱点吗?”
爱德华不用问也知道我说的是沃尔图里。
“亚历克和简是他们最厉害的进攻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好像我们在讨论一支篮球队,“他们的防守者很少见他们进攻。”
“简能不动声色地活活烧死敌人——至少让敌人感觉到大火烧身。亚历克能做什么?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他比简更危险?”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他是简的对立面,简让你感觉到世间最难受的痛苦。而亚历克正好相反,他让你失去知觉,完全失去知觉。沃尔图里有时会大发善心,如果即将处决的罪犯曾向他们投降,或者曾以某种方式取悦他们,他们会在用刑前让亚历克麻醉这些罪犯。”
“麻醉?这怎么可能比简更危险呢?”
“因为他切断了你的所有官能。没有触觉,感觉不到疼痛,但同时也丧失了视觉、听觉和嗅觉,完全的官能丧失。你绝对孤立地身处黑暗之中,根本感觉不到他们在放火烧你。”
我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我们将面临的最好的结局?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死亡侵蚀着我们?
“他们俩都能残害你,把你变成不能反抗的进攻目标,”爱德华继续平静地说道,“从这一点来看,亚历克和简一样危险,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就像我和阿罗之间一样。阿罗的读心术每次只能用于一个人,简也只能对一个目标施行烧身术,而我能同时听到所有人的想法。”
我听出他对比的意思,不禁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气。“亚历克能同时让我们所有人失去知觉?”我轻声问道。
“是的,”他说道,“如果他向我们施展超能力,我们只能又瞎又聋地呆立着,直到他们动手杀死我们——也许他们根本不用花力气撕烂我们,烧了我们就行。哦,我们确实可以搏斗,但很有可能是漫无目的地互相残杀,而不会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们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
我的脑子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总胜过束手无策。
“你觉得亚历克擅长搏斗吗?”我问道,“我是说,不考虑他的特殊才能外。如果他无法施展超能力,必须赤手空拳地搏斗,不知道他有没有尝试过……”
爱德华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盯着前方:“嗯,也许他不能对我施展超能力,对吗?如果他和阿罗、简还有你一样的话,也许……如果他从来没有保卫自己的必要……我又学了些搏斗的技巧……”
“他和沃尔图里待在一起已经数百年了。”爱德华打断我的话,他的声音突然显得惊慌失措。也许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一幅和我想象中一样的画面:卡伦一家像柱子一样无助地、毫无知觉地矗立在战场上——除我之外。我是唯一能够搏斗的人。“没错,你有免疫功能,能够抵御他的招数,但你还是个新生吸血鬼,贝拉。我不可能让你在几个星期里成为无坚不摧的战士,而且,我确定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搏斗者。”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其他人都不行。即使只能让他有一小会儿分神……”我能与亚历克对抗多长时间呢?长到能让其他人发动进攻吗?
“不,贝拉,”爱德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别谈这个了。”
“你要理智一点。”
“我会尽我所能地教你,但是,让你牺牲自己来转移他们的目标,我不愿想……”他哽住了,没把话说完。
我点了点头,看来我只能把我的计划当做秘密守住。第一个目标是亚历克,如果我侥幸赢了他,接下来就对付简。如果我能扫除一切障碍——毁灭沃尔图里势不可当的进攻气势,也许有机会……我的思维迅速地向前飞转。如果我真能令他们分神,甚至清除他们,将会发生什么事?说实话,简和亚历克有什么理由需要学习搏斗技巧呢?我无法想象,任性倔犟的简会放弃她的烧身术,转而学习肉搏术。
如果我能够消灭他们所有人,事情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必须学会所有技巧,在一个月里学会你能塞进我脑子里的所有技巧。”我低声说道。
他没有反应。
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我必须有序地制订计划,这样,如果我能战胜亚历克,就能毫不犹豫地采取下一步行动。我试想着厚实的头盖骨还能在哪些情况下发挥作用,我对其他敌人还不够了解。显然,像费利克斯这样的大块头不是我的对手,我曾经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埃美特。我对沃尔图里的其他卫士还不太了解,除了德米特里……
想到德米特里,我显得异常平静。毫无疑问,他将参加搏斗。在战斗中,他虽然总是处于进攻队伍的最前列,但每次都能毫发无损,这其中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强悍的搏斗能力。他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因为他擅长追踪术——他无疑是全世界最出色的追踪者。如果能找到比他更好的追踪者,沃尔图里一定会换了他,阿罗的身边从不会聚集二流的吸血鬼。
假若消灭了德米特里,我们就可以逃走,至少我们中的生还者可以逃走。我的女儿,躺在我怀里温暖的孩子……有人可以带她逃走,雅各布或者罗莎莉,任何一个生还的人都可以。
而且……假若消灭了德米特里,爱丽丝和贾斯帕就会永远平安无事。难道这是爱丽丝预料到的事情?我们家族的一部分人能够活下来?至少他们俩能。
我可以羡慕她活了下来吗?
“德米特里……”我说道。
“德米特里是我的,”爱德华强硬而严肃地说道。我很快朝他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狂暴。
“为什么?”我轻声问道。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到了河边,他终于低语道:“为了爱丽丝,这是五十年来我唯一能向她表达谢意的机会。”
他和我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我听见雅各布厚重的脚掌拍打在冰冻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他就出现在我身旁,黑亮的眼睛注视着蕾妮斯梅。
我朝他点了下头,继续提出我的问题,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爱德华,你觉得爱丽丝为什么要我们向以利亚撒询问有关沃尔图里的事情?是因为他最近去过意大利吗?他会知道些什么?”
“以利亚撒了解沃尔图里的一切,他曾是他们中的一分子,我忘了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雅各布在我身边咆哮。
“什么?”我问道,回想起曾在我们婚礼上出现的那个英俊的黑发男人,他当时裹着一件长长的灰色披风。
爱德华的脸色变得柔和——他笑了笑:“以利亚撒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和沃尔图里待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快乐,但他尊重法令、尊重法令存在的必要性,他觉得自己是在为维护正义而努力。对于同沃尔图里共度的时光,他并不感到后悔。遇到了卡门之后,他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俩十分相似,都是心怀同情的吸血鬼。”他又笑了笑,“后来他们遇到了坦尼娅姐妹,就再也没有回头,他们非常适应这种生活方式。即使没有遇到坦尼娅,我想,他们最终也会找到不需要人血也能生存的方法。”
我脑中的画面变得不太和谐,我无法将他们合二为一,富有同情心的沃尔图里战士?
爱德华看了一眼雅各布,回答了雅各布心里的问题:“不,他并不是他们的战士,他只是拥有能被他们利用的超能力。”
雅各布显而易见一定又接着问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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