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猎手-隐形之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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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征询了他的意见,问他是否介意我在他周围画出五芒星结界,让他在里面待上一宿。他同意了,但我看得出,他对此半信半疑,不知是应该迷信接受,还是嗤之以鼻。我给他讲述了‘黑面纱’的那宗案子,你们还记得,那个叫埃斯特的年轻人不信邪,坚持要待在五芒星外。那个可怜的家伙!听过之后,他就变得认真起来。

    夜晚静悄悄地过去了,接近黎明时,我们两人同时听到了马绕着房子奔跑的声音,和老希金斯上尉描述的一模一样。你们可以想象我当时心里一阵发毛,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为了保险起见,我敲了敲房门,上尉过来打开了门。我问他有没有事,他回答说没事,马上又问我是否听到了马蹄声,原来他也听到了。外面一定有什么。于是,我便建议在黎明到来前,就让门半开着。他同意后,便转身回房,回到了他妻子和女儿的身边。

    在这里,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确定‘结界’是否真的能够保护希金斯小姐。我将这种恶灵作祟显形称为‘攻击性发声’。这是极为不寻常的一种。我想拿这件案子和哈特福德的那宗案子相比,在那起案件中,小孩儿的手可以在五芒星内部显形,并且拍击地板。你们一定都还记得那起可怕的案子。

    但之后,一切相安无事。很快,天就大亮了,我们就都去上床睡觉了。

    中午时分,博蒙特敲门把我叫醒。我下了楼,把午餐当做早餐吃了。希金斯小姐也在,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当然是相比昨天而言。她告诉我说,我的结界保护了她,多天以来,第一次让她感到安心。她还告诉我说,她的堂兄哈利·帕斯科特正在从伦敦赶来的路上,她觉得他一定可以帮忙驱鬼。用过餐后,她就和博蒙特到院子里,享受二人时光去了。

    我也来到了院子里,绕着房子散步,但没有发现任何马蹄印。之后,我就把一天中剩余的时间花在检查这栋房子上,但一无所获。

    我在天黑前结束了搜查,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准备吃饭。我下楼时,那位堂兄刚刚到达。我发现他是我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一个熟人,是个勇敢善良的男人。遇到这种棘手的案件时,我就喜欢有个这样的人当助手。

    我看得出,最为困扰他的问题就是闹鬼事件到底是真是假,我发现,自己也在等待着怪事的发生,好向他证明事件的真实性。很快,灵异事件再次报复性地发生了。

    黄昏时分,博蒙特和希金斯小姐出外散步。帕斯科特没带随从,只能自己搬行李上楼。趁此工夫,希金斯上尉把我叫到他的书房谈话。

    我和老上尉谈了很久。我向他解释说,这作祟的恶灵显然与房子无关,只和他女儿有关系。她越早结婚越好,这样一来,博蒙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时刻陪着她了,不仅如此,如果举行了婚礼,恶灵可能会就此消失。老人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第一个理由,让我想起之前被恶灵纠缠的女子中,有三位被从家里送走,却在途中命丧黄泉。我们的谈话正进行到此,却被打断了。老管家突然冲进了房间,脸色惨白如纸:‘老爷,玛丽小姐!老爷,玛丽小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小姐的乳名,‘她在尖叫……老爷,就在花园里!他们说听到了马蹄声……’

    上尉蹿起身,朝着刀剑架大跨一步,一把抓起他的旧剑,一边跑,一边将利刃从剑鞘中拔出。我冲出房间,飞奔上楼,拿起相机、闪光灯以及一把重型左轮手枪,朝着帕斯科特的房门大喊一句:‘幽灵马出现了!’然后,就跑向了院子。

    屋外的一片黑暗中,传来慌乱的喊叫声,我听到一阵枪响从远处稀疏的树丛中传来。这时,从我左边的黑影中突然发出一声阴森恐怖的嘶鸣声。我立刻转过身,按下闪光灯,刺眼的灯光一瞬间亮起,我只看到身旁一棵大树的叶子在夜晚的微风中摆动,此外毫无异常。之后,十倍的黑暗包裹住了我。我听到帕斯科特在我身后朝我喊着,问我是否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他追上了我。恶灵就在近旁,而我又被闪光灯的刺眼光线晃得暂时失明,有他在我身旁,我感到安心了很多。‘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语气激动地不断追问道。而我只是睁大眼睛凝视着黑暗,机械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我们循声跑了过去,大声嚷着叫他们不要开枪。因为在黑暗与恐慌中,很可能会有误伤的危险。两个猎场看守手里拿着提灯和枪,飞快地跑上了车道,紧接着,宅子里的男仆也打着灯跟了出来。

    灯光一照,我发现我们已经离博蒙特不远了。他站在希金斯小姐身前,右手握着左轮手枪。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只见他的前额上有一大道伤口。上尉就站在他身旁,瞪着黑暗,挥舞着利刃,他身后不远处站着那位老管家,手里举着一把从大厅铠甲装饰上取下的战斧。周围看不到有任何异样。

    我们把小姐抱进屋,留给她母亲和博蒙特照顾。同时,一个马夫骑马去请医生。其余的人和另外四个看守一起,拿着枪和提灯,把私家花园搜了个遍,却毫无发现。

    我们回来后,发现医生已经到了。他已经把博蒙特头上的伤包扎好了,所幸伤口不深;又要求希金斯小姐立刻上床休息。我和上尉上了楼,发现博蒙特守在小姐的房门口。我询问了他的伤情。很快他们收拾停当后,我和希金斯上尉走进了卧室,再次在床的四周设下了五芒星结界。他们已经点好了灯,像前一晚一样,我布置好了守夜的工作后,就和博蒙特一起,守在了门口。

    帕斯科特过来时,我正在小姐的卧室里忙活着。我们从博蒙特口中大概了解了他们在花园里的遭遇。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他们散步走到西门房,正要折返回家,希金斯小姐突然站定,说道:‘嘘!’他停下脚步,仔细听着,起初什么也没有,很快,他就听到了——那是一匹马奔跑的声音,马蹄声由远而近,穿过草地,向他们靠近。他一边安慰她说没事,一边催促她往家赶,可她当然不相信。不到一分钟,那声音就十分接近他们了,四周一片黑暗,他们拔腿就跑。可希金斯小姐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倒了。她被吓得尖叫出声,老管家听到的尖叫声就是这个时候发出的。博蒙特刚扶起她,就听到嗒嗒的马蹄声已经追到了他身边。他挡在她前面,拔出枪,对准声源,把弹夹里的五发子弹全部射了出去。他十分肯定地对我们说,就在他射出最后一发子弹时,他隐约看到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马头。紧接着,他挨了重重一击,摔倒在地,就在这时,上尉和管家大声呼叫着赶到了。后来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十点钟左右,管家给我们端来了夜宵。这正合我的心意,因为一晚上折腾下来,我早就饿了。但我还是提醒博蒙特不要喝酒,又把他的烟斗和火柴收缴了过来。午夜时分,我在他的周围画下了五芒星,帕斯科特和我分别坐在他两侧,但在五芒星之外。因为除了博蒙特和希金斯小姐之外,我不担心其他人会遭到恶灵的攻击。

    之后,我们陷入了沉默。走廊的两端点着灯,周围很亮,我们又带着武器,博蒙特和我拿着左轮手枪,帕斯科特端着一支猎枪,除了这些武器之外,我还准备了照相机和闪光灯。

    我们不时小声交谈着,上尉两次从卧室出来与我们说话。大约一点半,我们停止了交谈。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我猛地抬起头,因为我似乎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传来。我敲了敲卧室门,上尉过来打开门,我低声告诉他我们似乎听到了马蹄声。我们安静下来,仔细听着,帕斯科特和上尉似乎都听到了,但我又不确定了,博蒙特也没有听到。但不久,我似乎又听到了。

    我劝希金斯上尉最好回卧室去,还叫他把门虚掩着,他照做了。但从此以后,我们没再听到任何异响。天很快就亮了,大家十分庆幸地上床睡觉去了。

    他们在午餐时间把我叫醒了。令我略微感到诧异的是,希金斯上尉告诉我说,他们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决定接受我的建议,尽快为他们举行婚礼。博蒙特已经赶往伦敦去办手续了,他们打算明天就举行婚礼。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高兴。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们的决定似乎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同时,我也要继续调查,但在婚礼完成之前,我认为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希金斯小姐的安全。

    吃过午饭,我打算给希金斯小姐拍一些照片,希望能有所发现。有时候,照相机可以捕捉到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除了有此目的外,我也可以借此为借口把她留在我身边。我询问希金斯小姐是否愿意时,她似乎很乐意。于是,我花了好几小时,和她一起把大宅里的每个房间都转了个遍。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我感受到内心的冲动时,就用相机和闪光灯给她和周围的房间走廊拍照。

    就这样,我们把房子上上下下走了一圈之后,我问她是否有勇气去地下酒窖看看。她同意了,于是我找来了希金斯上尉和帕斯科特。因为我不想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冒险带她进入你们所谓的‘人造黑夜’。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来到地下酒窖,希金斯上尉拿着一支猎枪,帕斯科特带了一张特殊材料制成的背景板和一盏提灯。我让希金斯小姐站在酒窖中央,帕斯科特和上尉在她身后举着背景板。我按下闪光灯和快门。之后,我们便转移到下一间酒窖,重复刚才的步骤。

    第三间酒窖尤为阴暗。就是在这里,骇人的恶灵终于显形了。我像之前一样,让希金斯小姐站在房间中央,她父亲和帕斯科特在后面举着背景板。准备好后,正当我要按下闪光灯的开关时,我在花园里听到过的恐怖马嘶声再次响起。声音似乎是从希金斯小姐的头顶上传来的,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我见她惊慌地抬起头,头顶上方却空无一物。接踵而至的黑暗一下子压了下来,我大声喊叫着要上尉和帕斯科特赶快把希金斯小姐护送到亮处。

    他们迅速撤离后,我关上门,上了锁,之后,又在两根门柱上画下了萨玛仪式中的第一个和第八个符咒,最后穿过门板,画上三条线,将两个符咒连接起来。与此同时,帕斯科特和上尉把几近昏厥的希金斯小姐交给了她母亲。此时,我已经知道了酒窖里存在不干净的东西,心惊胆战地守在酒窖门口,但除了害怕外,我还感到有些惭愧,甚至是羞耻,因为我竟然让希金斯小姐暴露在如此巨大的危险中。

    上尉的猎枪一直由我拿着,他和帕斯科特再次下来的时候,又各自带了一把手枪和一盏灯。当我听到他们回来的脚步声时,我的身心都感到无比的放松,无法形容地如释重负。你们看,光是站在酒窖门口,想象里面的情形就已经让我如此恐惧了。

    我注意到,在我用钥匙打开门锁前,帕斯科特的面色惨白如纸,而老上尉的脸色有些泛灰,我暗自猜测自己的脸色是否也同样如此。你知道,之前在酒窖中,恶灵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此时,我完全凭借着意志力走向房门,转动钥匙,打开门锁。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推,打开了门,同时把提灯高高举起。帕斯科特和上尉也举着灯,在我左右两侧,但房间里空无一物。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而是花了几小时的时间,在两个助手的帮助下,敲打检查了每一寸地板、房顶和墙壁。最终,我不得不承认,整个酒窖毫无异常,结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地离开了。之后,我照旧把门封好,在门柱上画下萨玛仪式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符咒,最后用三条线将两个符咒连接起来。搜查酒窖时的恐怖情景,你们可以想象得到吗?

    一上楼,我就紧张地询问希金斯小姐的情况,她自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回答我说她并无大碍,还劝我不要挂怀,也不必因此自责。随后,我把刚才的搜查结果告诉了她。此时,我感觉轻松多了,便回房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餐。晚餐过后,我就和帕斯科特一起,找了间暗室,开始冲洗我拍下的底片。之前的照片上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我们冲洗出在酒窖拍摄的那张。当时,帕斯科特在冲洗照片,而我则将显影完成的照片拿到灯光下,细细查看。

    我仔细查看着每一张照片,突然听到帕斯科特大喊一声,我赶忙跑过去,只见他举着一张冲洗到一半的底片,靠近红光灯,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显现出那女孩儿的身影,如我之前看到的那样仰着头,但令我惊讶的是,她头顶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马蹄状黑影,好像从黑暗中向她袭来。你们看,我害她陷入了险境。我当时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显影一完成,我就把照片固定好,然后在良好的光线下仔细查看。毫无疑问,希金斯小姐头顶上的就是一只巨大马蹄的影子。但我仍然一头雾水,无法得出确切结论,所以我能做的只是警告帕斯科特这个发现要向小姐保密。若是让她知道了,只能徒增她的恐惧。但我觉得应该让她父亲知道,便把照片给他看了。

    当晚,我们对希金斯小姐采取了和前两晚相同的保护措施,帕斯科特一直陪着我,但直到天亮,一切如常,于是我便上床睡觉去了。

    我下楼来吃午餐的时候,得知博蒙特发来了一封电报,说他四点多就能回来,此外,他还发电报通知了教堂牧师。家族里上上下下的女眷们自然陷入极大混乱中。

    由于火车晚点,博蒙特五点才到家,可牧师却始终也不见踪影。管家进来报告说派去的车夫已经回来了,但没有接到牧师,因为他被突然叫走了。之后,又派马车去了两次,但牧师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只得将婚礼延期到第二天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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