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诉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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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生病,我生了什么病?”

    苏蜀一脸的大义凛然,仿佛那即将前往决斗的剑客般,将想说的想做的一次性完成,就怕自己留下遗憾似的。她直直站在唐清晓面前,眼都不眨地紧盯着他,等他一个答案。

    若问苏蜀,什么最让她感到难受,那她会说,她最怕看见唐清晓回避她,隐瞒她的样子,她总会因此而心碎。

    唐清晓越是不答,她越是怀疑,闹着不肯走。不得已之下,唐清晓只得点了她的穴道。

    当长心看到唐清晓横抱着全身僵硬的苏蜀走出客栈时,他愣住了。

    曲墨转头见他呆呆地站在马车边不做反应,冷哼了声,将装着行囊的箱子绑好在马背上,便走了上前,立在唐清晓面前恭敬道:“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

    唐清晓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将僵硬如木头人的苏蜀抱上了马车内,车内只有应珊莲坐在里面,见状,她微微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温婉的常态,唐清晓朝她点点头,低声道:“帮我照顾她。”

    应珊莲点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如春暖花开,他却视若不见,垂下眼眸转身跳下了马车,将布帘拽下遮得严严实实的,那一刻她仍是牢牢捕捉住了他眼神里淡淡的郁色。

    转头看着靠卧在马车内的苏蜀,她的眼睛眨了一眨,眼神有些木然,但应珊莲知道她此时是清醒的,淡淡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她手心之上一笔一画缓慢地写着:他点了你的麻穴,我解不开,抱歉。

    苏蜀的眼睛又眨了一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应珊莲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因为她看到那颗泪珠滴在自己的衣袖之上,凝结不化,渐渐凝成了殷红色。

    应珊莲脑海里想起的,却是自己躲在角落里,偷看到的唐清晓与赛雪走进房间的那一幕,无人知道,她就靠在隔壁房间的墙上偷听着,即使他们声音压得再低,她的功力足以听得一清二楚。

    苏蜀不是人,她是个鬼!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只有吃惊,却不害怕,对于一个将死之人,鬼魂实在不是一个多么值得恐惧的东西。直到此时,看着眼前是鬼非人的苏蜀眼角流淌出一滴血泪,她才突然心生出一丝的恐惧,嗜血生魔,她害怕这个苏蜀到了最后会伤害到唐清晓,还不如……

    她猛地掀开帘子,往后望着已经开始启程的车马,那身穿白衣白裙的赛雪正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赛雪侧头看了过来,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赛雪,过了一会儿,赛雪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笑意,很浅很浅,却极富深意。

    应珊莲匆匆拽下了帘子,心跳得很快,眼前仍是赛雪那一抹嘲讽她的笑意挥之不去,她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嘴唇抿着,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快,尤其在瞥了一眼身边的苏蜀之后。

    这一刻心中生魔的人究竟是她,抑或是她?

    苏蜀也不知道自己在马车内被困了多久,不论白天黑夜,她眼前永远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全身僵硬着,任由人来喂自己喝水吃东西,任由人来帮自己擦脸换衣服,身体是麻木的,渐渐连心都变得麻木了。也许唐清晓曾来过她身边抱着她说话,但她渐渐听不清楚了,只是闭着双眼,把自己沉下去,沉到最黑最静的地方去。

    也许过了三天,或者是五天,当她被人抱着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炎教的总坛,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地方。

    唐清晓似乎有要事要去处理,只吩咐了一个名叫“小英”的婢女贴身服侍她,便又准备匆匆离开,这期间,苏蜀一直闭着眼睛,不动,也不说话,而唐清晓一早已经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唐清晓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又停下转过身来,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遂走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他再望了一眼躺在长椅上执拗不肯睁眼的人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唐清晓走后屋内更显得安静了,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小英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她脚边等候她的吩咐,却半晌不见她睁眼出声,以为她睡着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窗户缝隙间,一道阳光照了进来,光线照在屋内的琉璃花仙杯上折射出的七彩光芒,又淡淡铺在了躺着的苏蜀身上,她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七彩之中,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若隐若现——

    小英看得呆住了,动都不敢动,心中升起又敬怕又惊艳的感觉,心想,圣使大人从外面带回了一位人间仙子!

    傍晚的时候,小英起身点了灯,屋内明亮起来,突然有阵怪风吹开了窗子,小英转身走去合上,一瞥眼,却仿佛看到灯光照射下的墙壁有道影子在微微晃动。她心里一惊,正要再定睛去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苏蜀听到小英走向门外的声音,短暂的静默后,小英面带惶色地奔到了她身旁,声音显得惊慌:“姑娘不好了!圣使大人被老教主责罚,伤重吐血了!”

    洁白秀丽的脸庞上,一双长长的睫毛慢慢地动了动,就在小英以为她又睡着之际,苏蜀终于愿意睁开双眼,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她流下了眼泪。小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却是一惊,这手冰冷得不似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她看着显得有些茫然的苏蜀,心里的担心让她忘了尊卑之分,紧张道:“姑娘,您快去看看圣使大人吧,小英扶你起来——”

    她转头望向这圆脸圆眼睛的小姑娘,那一刻她想起了远在东京城的阿玉姐,心里浮起一丝暖意,她拒绝了小英想要扶她的好意,双手撑在长椅两侧,缓慢而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对于一个被点了麻穴数日不能动弹的人而言,如今连再次站起身都显得有些费力。

    她靠着椅背站立着,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短短时日,她的心却已显得苍老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望向一脸担忧的小英,道:“他在哪里?你带我过去吧。”

    小英凑过来正要扶着她走出去,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不用了,公子已经过来了。”

    她心里一阵收紧,转头望去,却望见由两人抬着一张布架走进了屋里,而那布架上赫然躺着紧闭双目的唐清晓,她仿佛听到耳边传来“嗡”的一声巨响,被一种极端的恐惧紧紧抓住心脏,疼得都无法呼吸了!

    长心指挥着那二人将唐清晓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这才走到她身边,语气有些冷淡:“放心,公子还安然健在。你好好照顾他吧,有事叫我,我就守在门外。”说完连小英也一并带走了,屋内只剩下她与唐清晓二人。

    苏蜀望着那扇被长心关上的门,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长心是在生自己的气吧?怪她这几天冷落了唐清晓。

    她转身走到了床边,站在那儿看了许久都不动,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低声说着:“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呢?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已经弄不明白了……”

    一阵风吹进屋内,桌上的灯光暗了一暗,然后慢慢地又亮了起来,正如她明灭不定的心情,眼前的他躺在床上显得如此安详平静,与那日对她的质疑漠然以待,甚至不耐烦地点了她的穴道的他是如此不同。

    她站了好久,才缓缓坐在了床头,伸手取下他脸上的青蛟面具,轻抚着他微凉的脸庞,那即便苍白却依然不减半分的俊美风采,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也许只有在我生病或是你受伤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好好地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如意,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也许你不再喜欢我……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一定是病得很重很重了吧,应姑娘也好,赛雪也好,如果我死了,她们也一定能陪着你,让你开心的……”

    “傻瓜!”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惊喜地发现唐清晓已经清醒了过来,正目含无奈地望着自己,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反射性地缩回了抚着他脸庞的手,咬了咬唇才低声说:“是我傻还是你傻,你怎么又受伤了?”

    唐清晓却得意地微微一笑,眼神明亮无比:“不过是障眼法,之前的伤正好让我可以借机表演一番,那老头子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徒弟回来,说我不当教主就由他挑选的人来当,还因为百毒门的事要责罚于我,老头子就爱装腔作势,到最后还不是我给他台阶下来的。”

    苏蜀涩涩地笑了笑,将身子往外挪了挪,道:“没事就好,那你就该好好休息,何必让人抬着四处走?”

    唐清晓抬眼望着她,目光犀利而若有所思,仿佛想看穿她的心底深处,他说:“如果我再不来,你是不是会更坚信不疑地认定,我不喜欢你了,移情别恋了?”

    她微张着嘴,最终垂下目光,无法否认。

    他的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地面,那淡淡灯光之下并没有人影的投射,他猛地闭上了双眼,感觉心沉到了无底深渊里去。

    第二日苏蜀一睁眼,果然已不见了唐清晓的身影。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反被他抱上床的都不知道,他与她一夜无话,隔日连招呼也不打就静悄悄走了,苏蜀心里很是失落,猜想唐清晓一定是气恼了自己。

    苏蜀咧着嘴角笑了笑,觉得嘴里有些苦,不知不觉她眼里已沾染上了一年前未曾有过的愁苦。本来是他做错事,生气的人该是她才对,到最后反而是他生着闷气自己跑了,他就是吃定她离不开他啊!

    这辈子就被这么一个人欺负了。苏蜀不甘心,可是又情难自已。

    有人在外面敲着门,她刚抬起头,连话都来不及应,那门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她一看,是那叫赛雪的妖女,她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赛雪机灵地捕捉住了她瞬间的眼神变化,一掌将门板又拍了回去,合上,然后笑嘻嘻地摇曳而来:“见不是你的如意郎君,失望了吧?”

    苏蜀抿着嘴不想搭理她,兀自抱着被子下了床,想穿好衣裳,却被赛雪无礼地一把扯下了被子,语气颇不以为然:“都是女儿家,何必遮遮掩掩,莫非是昨夜与圣使大人快活,怕被人看了痕迹?”

    苏蜀气结,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生气,狠狠地扯过了被子冷声反击道:“与你何干?莫非你是嫉妒了?”

    她原意是讽刺赛雪因唐清晓而吃她的醋,却没想赛雪竟真的怔了一怔,半晌才故作不屑般冷哼了声,转身坐在八仙桌旁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还是温热的,她满意地眯了眯眼,又道:“快穿上衣物,随我出去转一转吧,你到这儿来还没好好看看炎教总坛的风光,这可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今日我倒是沾了你的光。”

    不理会她带些不甘愿的话语,苏蜀微愣,这才记起自己如今是身在炎教的总坛内,她低下头,闷声不吭地穿好了衣裳,然后看也不看赛雪就径自推门走了出去,留赛雪在后面露出了好玩的笑容,边追边喊道:“哎,等等我呀,小心迷路了哦……”

    苏蜀才不信她,怎么可能走到迷路?

    半个时辰之后,苏蜀满头大汗地在一片石林中焦急地绕着圈子,不管怎么走,最终还是回到这里原地打转,她瞪着眼前这棵修直的碧绿竹子,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红岩石,明明做了记号的,怎么还是走回这里?莫非真被赛雪看扁了,自己丢脸地迷了路?

    赛雪在她刚刚走入这片竹林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不再跟在自己的身后。只剩下她一人,四周又静得出奇,她不禁有些心慌,又不愿高声求救,一时手足无措地蹲坐在岩石旁边,想起如意那冷淡的容颜,眼眶顿时便泛红了。

    “扑哧”,林子上空突然传来赛雪的轻笑声,她猛地仰头望去,只见枝叶间透下的斑驳光影照得她眼睛一下睁不开来,她抬手遮在眼睛上方,忘了方才还在坚持的自尊心,喊道:“你在哪儿?快带我出去!”

    又是一阵似有似无的笑声,回应在四周:“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可怜巴巴的小白兔,怪好玩的!我喜欢看你掉眼泪的模样,你再哭一会儿吧,我就答应带你出这个竹林阵。”

    苏蜀被气得眼泪反缩了回去,哪儿有这么恶劣的人?邪气的本质与如意倒是如出一辙,怪不得二人经常躲在房里窃窃私语!

    她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懒得理那故意捉弄自己的人,宁愿蹲在这儿等,她相信就算如意再怎么气她,知道她不见一定还是会来找她的!

    “真没意思!”赛雪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没有一点声响与痕迹,就如同凭空冒出来似的,吓了她一大跳,眼睛瞪得大大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赛雪媚笑着朝她走来,纤长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了她的脸颊,挑逗一般,道:“妹妹,虽然你不乖,姐姐还是要带你出去的,就算不看圣使大人的面子,我也舍不得呀!”

    苏蜀小小地退了一步,被刺激得打了个寒战,这种风情万种的女人味在她看来是十足地可怕,可能男人们更乐意去欣赏吧。

    “走吧,再晚就真出不去了。”赛雪突然拽着她的手臂,眼前一闪,她仿佛被带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虚空之中,那种感觉很熟悉,像是来过。她晕乎乎的,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一条细细流淌的小溪边了。

    苏蜀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刚才我们去了哪儿?我怎么觉得很熟悉似的?”

    赛雪轻笑不已,飞翘起来的桃花眼角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你是去过啊,那是你的梦境啊,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梦境?第二次?那次,在客栈门口你真的出现过?可是如意他们都没看见你啊!”苏蜀越说越觉得不寒而栗,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赛雪将她拽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然后霸道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之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笑道:“还是小妹妹的身子柔软些!我是什么人?你难道没从圣使大人口中得知吗?我可是一位可通神鬼的苗女啊!”

    苏蜀推不动她,无奈只能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眼里却尽是失落和忧郁,低声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最近,我们之间很少交谈了。”

    赛雪难得地默了默,过了会儿才小声道:“不谈才好。”

    “你说什么?”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很不高兴地推着赛雪问道。

    “没什么。”赛雪赔着笑脸,下巴搁在她肉肉软软的小肩膀上,暖暖的太阳光照在她们的身上,还有身后的草地上,她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道冷光,若有所思道:“你可会有突然在一瞬间觉得迷茫,忘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身在何处的感觉?”

    半晌都没听到回答的声音,赛雪纳闷地坐起身望向她,却见她一脸的苦笑,那笑容与她的脸是如此的不相配,看得人不舒坦,她暗哼了哼,干脆伸手抹去她嘴边那难看的笑容,道:“别笑了,不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吗?”

    苏蜀却低下头,兀自道:“我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了,对吗?病得连如意和应姑娘都没了办法,才会找到你这个苗家妖女吗?这是不是可以——算病急乱投医了?”

    何止是病得很严重啊?赛雪在心里叹道,脸上却依然笑得春光明媚:“苗家妖女?我喜欢这个称呼,蜀儿妹妹真是深得我心呀!”

    苏蜀却笑不起来,抬头问道:“这几日如意一直躲着我,对我也冷冷淡淡的,是不是因为我的病?”

    赛雪拉过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把玩着,偏头冲她笑道:“你怎不认为圣使大人其实是为你担心着急,而我今日来,正是因为他请求我来陪你的?”

    “是吗?”她半信半疑,心中却不自觉生起了一丝希望。

    “不是吗?”赛雪却偏偏不正面回答她,故意逗她似的。

    她有些气恼,撇开了头去,望着那碧绿如玉带的小溪水,心思早已飘向了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唐清晓身上去了,她幽幽道:“这炎教总坛大得像皇宫,虽然我没见过真正的皇宫,但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可惜,这么大的地方却没什么人似的。”

    赛雪轻笑,托腮望着她小巧动人的侧脸,道:“就是越少人知道,在外面人看来才越是神秘莫测,这正是你家相公所要达到的目的。武林中人对这里趋之若鹜,却又心存着忌惮,任他们怎么想也猜不到,炎教的总坛里非但没有高手林立、军队驻扎,反而人烟稀少,只有小猫两三只,再对比这随处可见的金银珠宝,上古兵器,绝世武功秘籍到处乱丢,多少人这辈子求都求不到一件。”

    “一定有很多人想找到这儿吧?”苏蜀想到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各种奇珍异宝,不禁咋舌问道。

    赛雪失笑道:“那还用问吗?可惜绝大多数人是竖着进来,却是横着出去。炎教李巧儿一族所设的毒瘴与机关是天下第一狠毒绝杀的,否则历代炎教教主如何放心在自己最重要的老巢里摆上这一招空城计,你刚才也是小小见识过了不是吗?”

    苏蜀却细心地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一个漏洞,追问:“绝大多数?那就是说还有少数的人安全地闯进来过?”

    赛雪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目光,又道:“的确是有人曾全身闯入这里,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苏蜀追问道,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与她最关心的那个人有关。

    “只可惜,”赛雪朝她露出促狭的一笑,才慢悠悠说,“只可惜那是个中了美男计的傻女人。”

    她话未说尽,但苏蜀却完全听得懂,她的心在隐隐抽痛,低声说着心知肚明的答案:“她爱上了如意,是吗?”

    赛雪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眼角似笑非笑。

    “那后来,她,怎么样了?”有种闷闷的感觉梗在喉间,她咬住唇,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死了。”

    简单的二字如同闷雷般在她心底炸开,平静地,却痛彻心扉。她闭了闭眼,“如意杀的?”

    赛雪却笑着摇摇头:“她心甘情愿做圣使大人的第一个药人,吞食多种剧毒而五脏腐蚀身亡。妹妹,你不也曾如此吗?”

    苏蜀木然地睁着眼睛,一行清泪静悄悄从眼角滑落,她笑了,轻声道:“毕竟他还没有将我毒死。”

    赛雪黯然,不知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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