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注册的公司叫金运集团公司，老鬼事后得意地说，当今社会没有办不成的事，亲戚算啥？票子就是亲戚。别人听着不是味道，像走了调调的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想反驳，又找不出恰当说词，想想也是的，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老鬼就能办成，要不是钱的魅力，他凭什么能？过去一个条子会的混混，为老鬼的事，砍了人，进了看守所，老鬼托亲挂友，与被砍的见了面，老鬼说，你不撤诉不行，因为你没有钱，打官司告状要的是票子，你把条子搞进去了，也就是几年的事，可从此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如果你撤诉了，我给你一笔让你眼开的钱，从此社会人没有人敢欺负你。本来是求人家的事情，结果呢？人家倒像求他似的，还不是因为他有钱吗？要不老鬼能咧着红切切的嘴用那种口气说话？被砍的就听了老鬼的话，撤了诉，公安那边老鬼使了手脚，条子也就出来了。
老鬼真名叫金德运，不是正规场合没有人喊他金董或者金总，都喊他老鬼，他也不介意，他喜欢别人喊他老鬼，贬义里说去，老鬼就是老东西的意思，说他道行深，经多见广；褒义里听去，说他鬼主意多，脑子灵活。甭管褒义贬义里说听，老鬼都不计较，他想有几个人能被别人称作老鬼的？既然没有多少人就说明这个名字的价值，不是谁想让别人喊别人就喊的。老鬼长了一颗小脑袋，像煨罐，煨罐是陶制的，黑黪黪的，过去农村为了节约，烧火做饭时候，把煨罐放进锅灶里，饭好了水也开了。煨罐是个土家什，当地形容人笨什么的，就说那个人没有水平，充其量就是一个煨罐。因为人们对老鬼没有好感，正话反说，就说他煨罐头，实际是贬低老鬼的鬼聪明。
老鬼虽聪明，但读书不行，不行你就老实点，可他却在学校读书时就成立了条子会，说没有老婆的都是鳏汉条子，鳏汉们就应该成立自己的组织。几个爱玩的学生就入了条子会，条子会的学生让学校伤透了脑筋，打架、闹事常有的事，更为恶劣的是条子会的学生经常拦堵女生耍朋友，搞得女生家长天天接送孩子，对学校的意见很大，影响很坏，学校由县文明学校变成了后进单位。校长说，都是条子会弄的，要开除老鬼。老鬼的娘托人花钱，跪着求情，才让老鬼读完高中。
到了社会上，金德运如鱼得水似的，先找到条子会的铁哥们，成立废旧物资回收公司，社会上有偷电线、电缆的都往老鬼处卖，老鬼熟悉暗道，人又鬼头，钱自然不会少赚。老鬼得了钱，从不吝啬，一个人挣钱大家花，送张送李，送出了一大片人情，因此，老鬼的社会人际关系就越来越好。
那时社会宽容度也大，老鬼发了迹，也没有人说他什么了，只说，老鬼不正干是不正干，连县里领导都对另眼相看呢，还能说他不成功？就在这时老鬼看上了县里的美人胚子，就是工商局长的远门表妹，也是宏远公司老总的女儿。美人胚子叫许靓洁，当时正和一位副县长的儿子谈恋爱，老鬼什么也不说，天天在许靓洁上班的路上等，等到她后，二话不说就送花，把许靓洁吓得常常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躲。送花的招数不管用，老鬼让几位条子会的老铁，在许靓洁和副县长儿子谈恋爱的路上耍流氓，说，许靓洁是婊子，是他们玩过的，上学时就被他们玩了。副县长儿子气得说不出话，几个条子见他那样，还来了劲，对许靓洁动手动脚的。
副县长儿子在县电视台上班，像一个文弱书生，哪见过那阵势，吓得丢下许靓洁就跑。就在条子继续纠缠时，老鬼出现了，三拳两脚的，就把条子们打跑了，许靓洁扑到老鬼的怀里就哭，老鬼很有风度地把她送回家，结果可想而知。
废旧物质回收公司让他经营的有了点成色后，老鬼发现做什么都没有做假赚钱，尤其社会上有人开始做假酒，不动声色就赚海了去。老鬼就瞄上了做假酒，他寻思，人家做假都是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的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要做假就不能像别人，要做就做得惊天动地又没有把柄。
老鬼所在的县叫春秋县，春秋县方志记载，春秋战国时期称缪叫缪城，是楚国的封地。到了近代，因为挖掘春秋文化，就把古缪城改称春秋县。现在有历史文化渊源的地方都喜欢打文化牌，春秋县属于水乡，由于工业还不十分发达，水资源没有受到污染，有头脑的商家就看上了一处处'好水，做起了酒的文章，一人带头，多人跟进，全县呼啦啦办起大小酒厂二十多家，自然形成白酒产业。
老鬼瞄上了酒，就正儿八经注册成立了楚宴酒业有限责任公司，人家是自己烧酒，他呢，自然不会酿造，哪家酒好销售，他便买来工业酒精勾兑，人家叫春秋液，他就叫春秋贡，打擦边球。其他酒厂有意见，到县里告状，等检查组咬牙切齿准备对他动手时，老鬼不紧不慢地拿出营业执照，亮出注册的商标，所有生产经营许可手续健全，检查组只能就此罢手，松了咬紧的牙，露出尴尬的微笑。老鬼不愿意啦，告我造假？哪个龟孙告我？接着他换成另外一种表情对检查组说，有人告你们就查呀？那我现在就告某某，你们查吗？你们是不是拿了别人好处，替人卖命来啦？老鬼脖子上青筋直冒拧着头嚷市场靠的是公平竞争，竞争不过我，就不要使阴招，你们也没有必要起哄。检查组有理说不出，恨得牙痒，但也只好收兵，说些要规范经营等等不疼不痒的话走人。有了这次教训，老鬼做了酒池，装模作样放上一些酿酒的原料，又让县电视台报道他酿酒的场面，加上他跟工商局长有亲戚，又刻意拉拢了几下技术监督局的局长，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风波过后，老鬼胆子更大了，他就大胆拉来工业酒精，要什么酒有什么酒，真酿造酒的厂家还没有他红火。老鬼有了钱感到做什么都没有盖房子赚钱，买块地，借点贷款，做点前期投入，不等房子盖好就赚钱。于是他就涉足了房地产开发。
一个行业有一个行业的条条道道，老鬼刚涉足房地产，许多框框条条都不懂，但老鬼有办法，办法就是摆谱，坐的是宝马，使的手机也是最好最新的款式，跟人说话做事底气十足，一副大款的模样。光靠这些还不行，得有业内人士帮忙，老鬼就忙打电话，打完张的打李的，拉拢住几个专业人才后，还不甘心，就上网Q，人家Q纯粹为了聊天，他不是，他Q为了找人才。不久前他在QQ聊天中认识了本城的丁雨婷，丁雨婷是中文系刚毕业的学生，正在没头没脑地找工作，有机会认识老鬼这样的董事长，真是修来的福气。丁雨婷急不可耐地约见老鬼时，老鬼一眼就看出丁雨婷的特别来，不单长得好看，主要她有一张不说话就会笑的脸庞，还有微微上翘的嘴唇，都能一下抓住人心。老鬼早就想找个有知识有气质、形象又好的女性当房产开发的形象公关人员，有了丁雨婷，老鬼就合不拢嘴了，于是丁雨婷就被老鬼招到公司办公室当了文员。说是文员，实际就是房产开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但老鬼不那么叫，叫文员，丁雨婷不管什么员不员的，只要给优厚报酬，叫什么都行。
老鬼不喊她丁雨婷，也不喊小丁，叫她雨婷。
老鬼急切招聘丁雨婷，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什么想法，只有他知道清楚，要不她不会给出那么高的年薪的。
可不，丁雨婷上班不久，就遇到县里要开发老宾馆的事情。
为了提高接待档次，县里决定把老宾馆开发了，在新街上建一处宾馆，老鬼知道了消息，就带着丁雨婷找到县政府办副主任，公关开发政府老宾馆的事，由于带着丁雨婷，副主任就客气了许多，老鬼顺坡骑驴忙叫丁雨婷定个酒店，晚上请副主任喝一杯。
副主任本来有安排，赶巧那天下雨，副主任听老鬼雨婷雨婷地喊，就注意到丁雨婷。一看到丁雨婷的模样，副主任就决定放下其他应酬，因为别说能跟丁雨婷这样的女孩吃饭，就是说话也是一种享受。想到这么一层，副主任特有的或者说潜在的幽默禀赋就发挥了出来，他不失身份地笑着说，雨停了？雨停了天就晴了，叫雨停的名字，有意思。老鬼嘿嘿地笑，说，主任幽默。副主任说，这个名字很特别，好记。丁雨婷就笑。老鬼说，叫雨婷晚上陪你好好喝一杯？副主任说，莫提喝酒，不是说吗？共产党的干部，胃卖给了酒，肺卖给了烟，身体卖给了革命吗？提酒说烟我头都疼。老鬼说，当领导就是辛苦，尤其像主任这样的，需要协调的事情很多，譬如老宾馆开发，就是很头疼的事情，幸亏主任能力棒，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真是招架不住。
提到老宾馆开发，副主任清醒了似的说，莫提开发之事，提那事我头也疼，你知道的，想开发老宾馆那块地方的人多，社会矛盾也多，分管县长能否做主都是问号呢。
副主任本来不想跟老鬼多说什么，老鬼为人他是有点耳闻的，由于有丁雨婷在，他就不太好拒绝老鬼的一些话题，老鬼也知道副主任的特点，喜欢跟漂亮而又有知识的女孩子喝酒，为此，副主任都干了八年了，还是一个副主任。都说分管的余副县长很正统，是个风不透雨不进的人，很多开发商在他面前都无计可施，只好按规矩办事。老鬼见过余副县长，可余副县长不买他的场，他只好从联系的副主任身上突破。之前，他来了几趟，副主任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请了几次副主任都没有请动，知道了副主任的爱好，没有办法老鬼就带来了丁雨婷。
丁雨婷说话做事总是慢声细雨的，大多的时候她喜欢听着对方说，她发现副主任饶有兴趣地跟她说些风雅颂之类的话题，知道了副主任喜欢古诗。好在她学中文的，还能概览地从上古之文说到唐诗宋词直到当今，把副主任说得喜笑颜开，说，雨婷是个人才呀。老鬼说，她也叫人才？我看她给你当学生还不够格呢。丁雨婷说，我怎么能和主任比呢？我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就怕主任不教我这个学生呢。副主任说，只怕我收不到你这样的学生呢，你不嫌弃就叫我叔叔，我可以多和你探讨下古诗词的发展规律呢。丁雨婷说，探讨不敢当，听听你的教导还可以。副主任高兴地哈哈大笑，说，看在雨婷的面子，今晚我破格应请并与雨婷好好喝上几杯。
酒店在春秋大道上，叫红府大酒店，是全城最高档的四星级大酒店，据说，在迎宾大厅里摆放的热带鱼，一条就上万元。酒店的老总是温州人，酒店打出的菜系叫杭帮菜，温州人是老鬼的朋友，温州人专门出来迎接老鬼，老鬼说，你接我干吗？你接主任呀。温州人满脸堆笑，说，还是老鬼兄有面子，结交的都是我想认识却没有机会认识的领导呢。老鬼说，嘴好使不行，按最高标准上几道精致菜，让主任好好喝两杯。温州人说，那是，那是，你常去的厅留着呢？
红府大酒店副主任常来，都是公务接待，一般不进豪华包厢，像这种最豪华的包厢，他没有进过。整个房间足足有二百多平米，房间有钢琴，也有起装饰作用的古玩器具，洁白的墙上挂着装裱精致的字画，一张转盘桌子，可以坐下二十人，桌椅板凳都是包金镶银似的熠熠生辉，房间内还放着立体影剧院设备。更有让人感到舒心的是四周站了四位可人的服务员，笑起来都是一样模式。副主任感慨说，还是你们生意人好呀，整天花天酒地的，政府的招待都是象征性的，我们搞服务的，就更没有本钱光临惠顾了。老鬼说，主任谦虚，你什么没有见过呀，在春秋县你咳嗽声地都要动几下呢。副主任干瘪地笑了下，说，金总，你恭维人可不能过头呀，我是谁自己还不清楚吗？丁雨婷接着说，主任你也不要太谦虚了，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春秋县最有魅力的领导了，你别以为我们做生意的就不懂官场事情，像主任这样的人才，早该提拔重用了。
一句话，说到副主任的痒痒处。
说实在的，副主任正为组织用人不公而苦恼呢。每每有了机会，总是擦身而过，知情的人说，就他天天黏女人的样子，还能被重用？但副主任不这么看，他感到自己资历能力都够，是组织不公。丁雨婷的话让副主任听了很受用，像找到知己似的说，官场深似海，不是有能力就行的。
听了副主任的话，老鬼心定了，还没有喝酒呢，副主任就竹筒倒豆子了，想，看起来是个官模官样的，实际也就是个不爱钱就喜欢女人的货色。
想是这么想，但老鬼是不会流露出来的，他笑嘻嘻地说，主任，为了请你吃顿饭，我可为难了去了，你想想，你既正直，又很知识分子，我们搞投标的没有办法接近你，追你紧了，怕给主任添口舌。想想看，老宾馆是要开发的，给谁都不重要，关键要把工程做好。这样说吧，我做黄金海岸等几处工程，你见过吧，质量是一流的。我老鬼求人求的是事，不是钱，钱那东西烂铜气，我从不拿钱交友，靠钱处的朋友也靠不住，如果政府同意我的招投，就是贴本，也要给政府做出一个形象工程来，说着说着，老鬼话锋一转，说，我知道投标的事，主任一个人当不了家，可冲主任的人品，我就想交你这样的朋友，中不中标的没有关系。丁雨婷也帮腔说，董事长常说，他没有读到书，可对有知识的领导，他是最佩服的了。
副主任的感觉很好，就入了座。入座后问，这么大的包间就我们三人？老鬼说，主任想请谁就说吗？我这边没有人了。副主任说，也好，简单些，主要叙叙话。
菜真得不简单，有鲍鱼、鱼翅、中华鲟等，虽说菜不多，都是酒店最好的菜了，精致的菜总能调动人的情绪，加上人头马和丁雨婷的微笑，副主任的感觉十分良好，席间说些诗词歌赋不可避免。老鬼插不上话，也不多言，恰到好处地斟酒、垫话，让副主任生出了豪情，说，余县长那边工作他来做，这样的工程就要交给老鬼这样的企业家来做，唯利是图的企业家，他最看不起了，冲小丁这样有品位的人效力的公司肯定不简单。老鬼说，感谢副主任厚爱，恨自己书读的少，没有什么文化，要不也想当主任的学生呢。
副主任听得很舒服，酒足饭饱后，副主任对丁雨婷有点依依不舍了，老鬼见火候差不多了，对副主任说，我看主任累了，要不要搞点活动？副主任连连摆手，说，风尘场所，我是看也不看一眼的。老鬼说，那是，像主任这样的人，要的就是档次和品位，那今天这顿饭就到此为止好吗？
副主任没有想到老鬼会说结束，依他看来，还有其他节目，譬如唱唱歌洗洗脚什么的，最好丁雨婷也在．但老鬼突然说结束，让他感到意犹未尽。老鬼说着话忙递给副主任名片，说，今后主任有什么吩咐只管讲，我会鞍前马后搞好服务的。副主任说，不客气。
实际上像老鬼这样的人能看不出副主任的不尽兴？他要的就是副主任恋恋不舍的效果，他知道今天副主任这样，明天就是他调遣的对象。
送完副主任回家，老鬼长长出了口气，对丁雨婷说，雨婷呀，没有他，我们就见不到余县长呀，他官不大也是动静大的人，得学会吊着他的胃口呢！丁雨婷说，给你卖笑够伤自尊的了，我都感到自己变了呢。老鬼说，你不是卖笑，是卖智力！还学中文的呢，连词都用不准确。说完哈哈大笑，丁雨婷也笑了起来。
把丁雨婷送到地点后，老鬼给老婆许靓洁打个电话，他柔声柔气地说，老婆，生意太难做了，今天为招投标的事，请副主任吃饭，那家伙色鬼一个，饭后还要桑拿，没有办法呀，我得陪呀，不知道几点能回呢。许靓洁说，你别整天找借口没个正经。老鬼说，你说谁没正经？我是生意人，生意人懂吗？许靓洁说，算啦，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什么桑拿？实际还不是那么点事情。老鬼说，你放心，我有了你，还会看别的女人？放心吧，办完事就回。
打完电话，老鬼就找出另一部手机，那是他和香香单独联系的手机，香香是被老鬼包起来的女孩，香香原名叫段纤娜，老鬼不喜欢她的名字，什么纤娜？和段纤娜也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见她时，他闻到的全是段纤娜身上的法国香水味，他不问段纤娜哪有钱使用法国香水，他见段纤娜后，就不想离开她半步。段纤娜说她是模特，老鬼说，模特咋了？模特就不食人间烟火？段纤娜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模特，只是春秋国际商场的服装走秀，走场秀下来，混个千儿八百的，老鬼了解到了真实情况，就说，就你挣那点钱还模特呢，你跟了我，每年二十万，还送你一栋别墅，段纤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老鬼。
老鬼拿出手机接通了后，就说，香香，我的香香，你想我了吗？段纤娜说，就不想你，你再不来，我就要跟别人私奔了。老鬼嘿嘿地笑，说，你会私奔？我破产了，你跟人私奔还差不多。
说着话，老鬼开车就到了段纤娜的住处。段纤娜住处叫黄金海岸，是春秋县城最高档的住宅小区，但这处不是老鬼开发的房子是老鬼花钱买的，他不敢把自己开发的房子给段纤娜住。
停好车，老鬼开了门，段纤娜的香唇就粘了上来，喃喃不清地说，再不来，我就受不了了，想你都快想疯了。老鬼说，我还没有洗澡呢，放好水了吗？段纤娜说，我不要你洗，我喜欢你身上的气味。说着话，就脱老鬼的衣服，老鬼也就敷衍了事的拥着她往床上去，衣服洒了一地。
老鬼没有多少激情，一时半时还没有动静，段纤娜见他没有动静，就说，你怎么会不想我？怎么会？你每次来都这样，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老鬼说，我能有多大激情？我整天为了赚钱，都快累成木偶了，怎么能有其他女人？段纤娜说，我不管，你养了我，就要让我吃得饱饱的。老鬼说，你再饿也得让我先洗下澡吧？段纤娜说，我不让你洗就不让你洗。
在段纤娜的调教下，老鬼有了激情，云雨之后，段纤娜就哭了，说这么样下去她会疯的，她一个人天天数日子，还不如死得好。老鬼说，你别过三天舒服日子，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幸福得快成皇后了。你想想过去的宫女是什么日子？你比她们好多了。段纤娜哭好了，就说，要不我到你的公司做事？你不让我做事，我会疯的。老鬼说，好了，我知道了，用到你的时候，我会带你见见世面的。
段纤娜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拥抱着老鬼，嗲声嗲气说，许靓洁还把你看得那么紧吗？老鬼说，是呀，没有办法呀。段纤娜说，今天我想让你陪我过夜。老鬼说，我也想呀，可没有办法，为了见你，我是什么样的谎言都敢说了，香香迷人呀，两天不见，我的心里就痒痒的。
两人又温存了一下，当老鬼最后一次满足段纤娜时，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回到家时，许靓洁还在等，老鬼进了门，许靓洁气色不好地说，项目谈好了吗？老鬼说，哪有那么容易？都是人精。许靓洁说，见你的样，就像没干好事的。老鬼说，有你在我怎么敢？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就钻进了被窝。许靓洁说，不洗澡怎么就上床了？老鬼说，我不是桑拿了吗？许靓洁没再说什么，老鬼上床就想睡觉，许靓洁说，我等你半天了，哪有睡觉的道理？老鬼说，我累一天了，你得心疼我是吧？说着话，就起了鼾声。许靓洁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男人有钱就变坏，何况像老鬼这样的人呢？当初自己怎么那么幼稚就听信了这个人的谎言呢？
副主任打给丁雨婷电话，说可以安排金董事长见下余县长了，老鬼十分高兴，说，雨婷，你的雨一停，阳光就明媚了。丁雨婷说，我不管金董是什么样的企业家，只要小雨能赚钱就明媚了。老鬼说，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鬼见到余副县长时就给段纤娜打了电话，说把资料送来。实际一切都是老鬼安排好的，所谓的资料也是老鬼交给段纤娜的，段纤娜也就在老鬼的车上候着，一切都是作秀。
老鬼坐在余副县长的办公桌的对面沙发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余副忙着看文件，一直没有正眼看老鬼，老鬼知道余副这叫装腔作势，他就耐心地等。
很久了，余副才抬起头，看着老鬼说，你是金运集团的？老鬼说，是的。就递上了名片。
老鬼递完了名片就给段纤娜打电话，不一会儿段纤娜来了，余副看见进来一个好看女人，不知道是谁，就用眼神问老鬼，老鬼忙说，她叫香香，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余副不说什么了，低下头去看报纸，老鬼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很长时间余副问，金运集团？没听说过吗？老宾馆是黄金地段，感兴趣的人多。想搞关系走门子的也不少，办公室推荐我见见你。但我有一条原则，投标竞争，谁价钱出的高就给谁。老鬼说，那是，那是。
老鬼说着话，递上公司的简介说，我们金运有条原则，就是做事第一，投不投的上标，都没有关系。余副看了看老鬼，说，做政府的工程，要求很严，你可以回了，一切按投标程序操作。余副下了逐客令，老鬼忙说，请余县长给次面子，在一起坐坐可行？余副连说，不行。老鬼不说吃饭的事了，就让段纤娜拿出投标书，讪讪地笑着说，余县长是忙大事的人，有时间请看看我公司的计划书，中标后我想把盈利部分拿出来在小区的外围，替政府修一处街头景观，我知道政府想在老宾馆的前面建一所供市民休息的场所，可苦于没有资金，一直没有落实，我愿意替政府做点事情。
说实在的，要在政府老宾馆前面修一处景观，是县政府动意很早的事，可要政府投资兴建的公共设施很多，得慢慢来，老宾馆前面的景观一时半时还挤不出资金。余副听老鬼这么说就一下来了兴趣，说，你的想法很好呀，我会认真看你的投标书的。
老鬼说，那就谢谢余县长啦。
段纤娜这时候说话了，她说，余县长，我们金总想请你坐坐，县领导再忙，也得给群众一点时间呀。
余副这才认真看了看段纤娜，这一看，让余副看出了感慨，想，现在企业里，哪有如此多的美女呀。想归想，余副快到五十了，对女人的兴趣不大，作风也很严谨，他只是很感慨，想，漂亮女人怎么都到了企业了呢？机关的女同志，怎么大多都婆婆妈妈的，没有女人味了呢？余副有这个想法还是源于他到市政府开会，大兴县的一个副县长很年轻，谈论女人起来兴趣大，他玩笑说，女人这个问题，从上往下看，有两个突出问题，从下往上看，有一个明显的漏洞，我们要抓住两个主要问题，堵住那个明显的漏洞。大家都说他流氓，他倒没有什么感觉似的哈哈大笑，说，机关女同志的女人味越来越少了，我们整天忙的昏天黑地的，没有闲心欣赏女人，说两句玩笑，还叫流氓呀。大家嘻嘻哈哈说那位副县长风流倜傥。大家一笑了之，没有人再说什么，可余副记住了那位副县长的话，是呀，机关女同志怎么就没有女人味了呢？余副思想稍稍走神，就被老鬼抓住了，老鬼还坚持请余副坐坐，余副说，没有时间，等周末有时间再说。
到了星期五，老鬼又带上段纤娜，快下晚班时到了余副办公室，余副还在批文件，老鬼进去时，他就放下手头的文件，很客气地说，老宾馆开发是政府的面子工程。不论找谁，按照招投标程序走。
老鬼认真倾听，余副把笔放进笔筒，合上文件说，金总想法有创意，而打动我的说真的还就是你投资公共设施的计划，在政府常务会议上，我会认真推荐你的投标计划的。
认识余副后，他想采取惯用的手法，给余副送一笔可观的资金，副主任连连打岔说，那样的话，就没戏了。余县长要的是政治面子，你对政府作贡献的话，就能打动他。
老鬼为了副主任没有少让丁雨婷下功夫，他专门买了一套精装本的唐诗宋词，让丁雨婷送给副主任，丁雨婷又让自己的大学老师推荐，给副主任在国家级词刊上发了一首词，把副主任喜欢的，见到丁雨婷就会放下任何工作，陪着丁雨婷说话。
老鬼听了副主任的话，没有给余副送钱，并提出投资公共设施的事，就打动了余副。老鬼说，谢谢余县长的夸奖，说实在的，都说余县长一心为工作，我还不信，我对行政工作不了解，对政府的官员也有成见，见到余县长我才明白领导的思想境界就是高呀。老鬼正襟危坐地说着溜须拍马的话，说着说着，话锋一转说，如果我能中标的话，我把工程做成一流的，给县政府争口气，也给余县长争争光；余副说，那倒没有必要，现在各地经济发展很快，有些企业家富了，思想境界还上不去，说实在的，有你这样思想境界的还不多呢。
老鬼谦逊地说，哪里呀，我大字不识几个，哪有什么境界？
就在这时候段纤娜开口说话了，她很含蓄地笑着说，聆听余县长一番话，真是茅塞顿开，说到富人的精神境界，我就想说下观点，现在社会，人们只认钱了，把做人的道理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余县长说，说的好呀，做官也好，做企业也罢，做人是第一位的。
老鬼看了看段纤娜，想，你不认钱，还认得我？
段纤娜忙着给余副续水，余副的杯子是很精致的玻璃杯，茶叶被水冲的乱翻，可以看出那是很好的茶叶，边倒水段纤娜边说，做人最重要，可有的人不那么想呢，只要能挣到钱，让他做什么样的人都行。
余副又看了看段纤娜，微笑着说，香香主任，你的名字很特别呢，怎么就叫香香了？
段纤娜不语，老鬼说，是的，香香名字有些特别，招聘她时，我就特别记住了她的名字。
余副又看了看段纤娜，想，这女孩不声不响的，说话也是甜甜的，还一笑一个酒窝，着实让人喜欢呢！余副些微的思想变化老鬼都能抓得住，当老鬼见余副对段纤娜有了好感后，就说，余县长，你天天这么累怎么得了，劳逸结合也是应该的，我记得有位伟人说得好，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呢。老鬼场面上混的，什么话都会说，什么伟人的话都敢自创，他和副主任喝酒时就自创了的古人说的话，说，道可道可以明道。副主任听了，也不敢说什么，古人说过这样的话吗？谁去考证？老鬼也就糊弄过去了，当然，听的人对老鬼就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想这个人还是有一定知识水平的。余副也不知道哪位伟人说过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的话，也不深究，说，是吗？我们也想休息，可总有忙不完的事，今晚还要接待上级来人。
老鬼说，再忙也要歇息下，今晚我做东，无论如何，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听听余县长谈谈做人的感受。
余县长这才哈哈大笑说，金总，你就是拍马屁让人听着也很舒服呢。
老鬼低声说，那余县长就让我今晚拍拍马屁好吗？
余副意味深长地笑了。
余副应酬完上级来人后赶到了红府大酒店，县不大，事一样不少，有时候县领导应酬喝酒要赶几个场子，老鬼想，余副能来，就是所谓的赶场子吧。
还是接待副主任的场所，余副入座后问，就我们三人吃饭？老鬼说，怕余县长太累，小范围舒服些。余副说，也好，我们边吃边聊，说说你们如何建设街头景观。段纤娜说，余县长，哪有吃饭还谈工作的？我先给你弹首钢琴曲子，虽没有正规学过，但也能弹出调调，请千万不要笑话香香。余副说，你还懂音乐？音乐最能陶冶人的情操啦！离开了县政府，余县长轻松自然了不少。
段纤娜坐到钢琴前，调了调音，又试弹了下，弹出来的音色圆润饱满。很长时间不弹了，段纤娜感到生疏，又活动活动了手指，深深吸了口气，就弹奏了起来。弹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致爱丽丝》的曲子，深情、悠扬地弹奏完，余副很感慨说，得道不浅呀。段纤娜说，上学时学了点皮毛，很长时间不弹了，手生了。过去爸妈为了逼我弹钢琴，差点没有把我逼出毛病。可惜我最终没有成才，让父母失望了很久。余副说，望子成龙只是父母的一厢情愿，教育孩子还要顺其自然的好。老鬼说，我从小就知道玩，没有学到本领，现在后悔莫及。余副说，你没有学习好就成了企业家，你要好好学习还得了？他指着段纤娜笑着说，这不，好好学习的还在给你打工呢。说到这余副突然问，香香哪所大学毕业的呢？其实，段纤娜上的是私人办的艺术学校，问得突然，老鬼怕段纤娜说岔了道，就很紧张，段纤娜听到后笑嘻嘻地说，说了可能余县长会笑话我，我没有上过大学，在广州的一所艺术学校混了个大专文凭。
老鬼松了口气，这个女人，都快成演员了，她不该当模特，而应该去学表演。想到这，不由得添了几分担心，担心这样的女人在身边时间长了不是好事情。余副说，毕业于哪所学校不重要，关键是后天努力，你现在打工，说不定哪天你就是老板呢。段纤娜说，托余县长的福，只要你敢栽培，我就敢当企业家。
老鬼见他们说的开心，也不插话，可越听心里越不是个味。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