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荷转了身,不理他。他的脸就转到了何小荷的面前,眼神无辜。何小荷把脑袋埋在膝盖里,他又把脑袋放在床上,脸对着何小荷的脸。“王子熏,你好烦!”她不自觉地就小女儿态。“我带你出去吃鸡粥,离拿报告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刚刚好好够。”“不要。”“那我们去吃糖芋苗。”“不要。”“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重庆小面。““你一个外国人,还吃的了重庆小面?”“试试也未尝不可。”“不要。”“那这样,我买红油抄手给你吃。”“不要,不要!”何小荷不胜其烦,吼他,吼完了突然想起什么:“你喜欢喝豆汁儿么?”她想起来北京人不都喜欢喝豆汁儿么?如果一个外国人连豆汁儿都知道,他不是庄尔贤又能是谁?她盯着他,王子熏几乎是脱口而出:“豆汁儿是臭的,我不喜欢。”何小荷冷眼看他:“真没想到,王子殿下的知识量够丰富的,连豆汁儿都知道,你去过北京?”“当然去过,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来中国。”“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大骗子!”何小荷还想说,王子熏不只是个大骗子,还是处处留情处处撩拨的大贱人,说得好听是情种,说得难听就是贱人。“干嘛又骂我?”他显得很委屈。“哼。”何小荷给他一个冷脊梁、何小荷不肯跟他出去吃早餐,最后还是王子熏买了带回来,他出门一般都戴口罩,理由是怕引起女人的骚乱和男人的恐慌。何小荷跟自己生着闷气不理他。但是好浓醇的香味充斥在房间里。他好像在吃肉锅贴,咬一口嘎吱嘎吱脆,这种声音在感官上简直刺激死她。她偷摸回头瞥了一眼,那厮趴在床头柜吃得风生水起,见何小荷回头,咬的更大声。何小荷气结,把脑袋转回去,但是口水却止不住地迎风飘扬。他咬着一个煎饺把脑袋转到何小荷的面前:“喏,给你吃。”他的意思是让她吃他的另外一半。不要脸的行走的荷尔蒙,不要脸!何小荷把眼睛闭起来,把嘴也捂起来,省的会被他强迫吃下去。他干脆端着盘子坐在她的对面吃:“还有一半,何小荷,你真的不吃么?告诉你哦,这家的煎饺每天排队都到街角拐弯处,第二次再去买根本是没可能的,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真的不要吃?”“滚开!”“哎!”他很遗憾地叹口气:“你真的不要吃就算了,还有六个喽!”何小荷捂住耳朵,可是王子熏的声音仍然能从手指缝里挤进耳朵里:“还有五个喽!”“还有四个喽!真的快没有喽!”她实在无法抵抗她咕咕叫的肚子,睁开眼睛就要去抢他手里的盘子,被王子熏眼明手快地高高举起来。“你要吃么?”“要吃,给我!”“啧啧啧,小女孩,你没有礼貌哦!”“滚蛋,快给我!”“到底是滚开还是给你?小女孩,你的语法有问题哦!”何小荷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给我吃!”“嗯,说请!”她压抑住想一巴掌掀翻他的冲动:“请,给我吃。”“唔。虽然态度不好,但是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他把饺子叼在嘴里,递到何小荷的嘴边:“喏!”她才不要跟他表演这么恶心的吃法:“王子殿下,你今天是不是闲得慌?”“我每天都很闲。”他把煎饺晃来晃去:“要不要吃?”“王子熏!”她忍无可忍地大叫:“如果你们国家都是这么淫乱的,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国家不是!”他楞楞地看着她:“小女孩,何必这么认真?我和你闹着玩!”“我才懒得和你闹着玩!”何小荷抢过他手里的盘子跳下床就大吃,煎饺真的超好吃,咬起来嘎吱嘎吱脆,一咬下去肉汁就爆在嘴里。可惜太少了,只剩下三个了,她瞬间就吃完了,连胃里的一点点角落都没有填满。她叹着气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刚转身,王子熏端着一大盒煎饺在她面前,原来他刚才是在逗她,早就藏起来一大盒。何小荷忿忿地抢过去,背对着他大吃,背后传来王子熏的声音:“还有豆浆哦,慢点吃,会噎死的。”你才会被噎死,你们一家都会被,算了,干嘛扯上他的一家?就他一个人被噎死算了。何小荷吃饱了也不肯理王子熏,态度相当恶劣王子熏当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常无辜地坐在她的对面:“小女孩,你讲讲道理,明明早上是你先摸我的!”“闭嘴!”“我无私奉献随你摸,有什么不对!”“闭嘴!”此时,电话响起来,是庞吉元打来的:“何小荷,你怎么样?”她还没说话,王子熏仍在边上唠唠叨叨:“是你先摸我的,又不是我先摸你,再说我也没有摸你。”那头的庞吉元听的云里雾里:“何小荷,你的房间还有谁,什么摸来摸去的?”“哦,有个神经病窜门子,不用理他,我挺好的,脑袋也不怎么痛了,等一会就能拿到报告了。”“我上午有个会,可能不能陪你拿报告了,我中午来接你。”“没事,拿到报告我可以自己回家,真的没事。”“你确定?”“确定。”何小荷讲完电话,王子熏在一旁听得好仔细:“谁给你打电话?好像是个男的?是揍你的那个人么?”“不是。”“揍你的人呢?”“等你你帮我去揍他。”护士推开门:“何小荷,你的报告在张医生那,你去他那边拿。”“哦,好。”何小荷准备站起来,王子熏拦住她问护士:“轮椅呢?”“什么轮椅?”护士莫名其妙:“她的腿又没事,不需要轮椅。”“谁说的?脑震荡患者怎么能自己走路?”何小荷说:“得了,别作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万一颠到了脑袋怎么办,本来就比较笨。”“再笨还能有你笨?”“不行,一定得要坐轮椅,我去找轮椅。”“说了不用了。”“那我抱你去。”护士小姐很忍耐地看着他们:“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商量出结果了再去医生办公室吧!”“谁说我们打情骂俏?”何小荷立刻予以否定。最后,她是由王子熏扶着去医生办公室,好像她是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小女孩,你小心一点,脚步轻一点。”“我脚步够轻了。”“小女孩,那边有个垃圾桶,看见了吗?”“看见了,干嘛?”“那边有块香蕉片,踩上去就完蛋了。”“这么远我踩得着么?”一路吵吵闹闹到了医生办公室,何小荷不让他进,他一定要进去,戴着大口罩站在何小荷的身后,像保镖一样。医生看看她,又看看王子熏,把何小荷的片子插在灯箱上,用笔指了指片子。“看到了么,何小姐?这里是你昨天受到外伤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些血块郁结。”何小荷还没有看清楚,王子熏的脑袋就伸过去了:“在哪里?”“你挡着我了!”何小荷用力拨开他:“那会怎样,医生?”“淤血好在不太多,但是要看能不能自动散掉,如果散不掉只能开颅取出来。”“开,开颅?”何小荷首先想到,开颅肯定好贵啊!开刀她都开不起。“也不一定,只是说如果淤血散不掉的情况下,是有这个可能的。”王子熏的手紧紧捏着何小荷的肩膀,捏的她好痛:“开颅有风险么?会不会变成一个傻子?”何小荷用力拿胳膊肘撞他:“你才会变成傻子!”医生关掉了灯箱:“这样,我先给你开一点药,在医院先住一个礼拜,然后再拍一个片子到时候再说。”“还要住一个星期?”“那当然了,是脑子的问题,不可大意。”何小荷欲哭无泪地回到房间,她的隔壁床已经有人住了,也是外伤伤到了头,脑袋包的像个苹果。他躺在床上直哼哼,王子熏颇为不满:“为什么男人女人都住在一起?”“又不是浴室,为什么不能住一起?”“环境太差了,你老板好小气,把你撞伤了还给你住这种房间。”何小荷冷笑,我老板不就是你?王子熏把护士小姐叫进来,拍给她一大叠人民币:“给小女孩换个房间,然后剩下的,”他人长得帅,戴着口罩小护士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剩下的给我做小费?”“不是小费,是作为你长得漂亮的奖励。”他发丝里的灰蓝色眼睛洋溢着笑意,明明是随口撩拨,可是就能随时让人飘飘欲仙。小护士捧着脸快要陶醉死了,何小荷冷冷哼一声才把她从天堂拽回人间:“护士小姐,他刚才才夸过给打扫卫生的阿姨貌若天仙。”小护士白了一眼何小荷,把钱还给王子熏:“钱得交给收银处,我们不能收钱,你等着,我先去帮你办手续。”长得帅真好,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一个女仆。何小荷不屑地转过身闭上眼睛装睡觉,反正他有的是钱,他愿意花就让他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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