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教授,吃药啦-3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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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

    我在店里来回溜达着,就当运动了,一抹身影和其他的顾客一起走了进来。

    看到轻舟,我抬腿就要朝着楼上走去,“小瑷。”轻舟笑着喊住我。

    毕竟开店做生意的,我也不能像在办公室那样关起门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大厅,我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的。

    “有事吗?”我面无表情道。

    轻舟踩着高跟鞋的脚似是在舞蹈,脸上的雀跃昭然若揭,看的出来,她今天是真的很开心。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楼上走去,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和他搭话的意思。

    轻舟的笑声妩媚到极致,脚步也快了几许,“你看你,我来看看你,你还不领情。”

    她说着快步走到我身边,我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动作笨拙,哪里能和她比的起速度。

    “有事就说吧,买东西的话,我让店员招待你。”我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

    “我不买东西,也不喜欢玉器。”轻舟直言不讳,“我来给你听一样东西,绝对的真人原版。”

    我侧头睨了他一眼,“你别又打什么主意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轻舟的笑声愈发夸张了起来,“不会。”

    话音落,轻舟从包包里拿过一个录音笔,按了两下。

    “爸,你当初答应好的,只要我和小瑷结婚,就给我转股份的。”是左霄启薄怒的声音。

    “股份不是给你了吗?”左立强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字字清晰。

    “爸,这才哪到哪,你打发三岁孩子呢?”

    “你急什么,我的股份除了你和左池,我还能给谁,早晚不都是你们的吗?”

    “爸。”左霄启的冷哼声刺痛着我的耳膜,“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那个私生子,你想把整个家都交给他吗,这里可有一半是我妈的。”

    “只要我还在,就是我的,你拿我当爸爸,我才会拿你当儿子。”

    “你让我谈女朋友,我谈了,你让我结婚,我结了,你不让我离婚,我不离,现在我连孩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你的承诺。”

    我全身僵硬,浑身颤抖,够了,听到这里就什么都够了,女朋友,结婚,不离婚,孩子,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股份。

    一阵剧烈的胎动袭来,我紧捂着疼痛的肚子,录音笔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霄启,你是我的儿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这个家,早晚是你的,家里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给左池股份吗,你敢说你这个家不会分给左池一份吗?他们害死了我妈,还来分我妈留下来的东西……”

    ……

    肚子里的宝宝在拳打脚踢,店长疾步走了过来,“阮总,要不要去医院?”

    “怎么样?”轻舟的笑声在耳边似魔咒般回荡,“这一次,我没有骗你吧。”

    我眼前一阵眩晕,感觉天地都转动了起来,看着店长越来越近的身影,猛地一股力道不知从哪里袭来,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双手捂着肚子,店员和顾客的尖叫声似有似无地袭来。

    下身,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打120。”我用残存的理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符。

    肚子的痛感加剧,宝宝似乎是在张牙舞爪的翻滚着,我不由随着疼痛的肚子侧躺在地上,这样还能减轻一些痛感。

    冰凉的地面似是一盆凉水,浇灌着我模糊的理智不至于神智全无。

    120来的时候,店长随我一同上了救护车,她一边擦着我额头的汗,一边说:“我给左总打了电话,他说他直接去医院。”

    左总?

    我心里冷哼了一身,那股子对左总的憎恶之感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就被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抛到了九霄云外。

    医院里。

    左霄启急切的奔到我身边,双手握着我的手,声音满载焦灼,“小瑷你怎么样?”

    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染上的急切和疼惜,嘴角划开一抹笑意,“你,很好。”

    多余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了。

    疼了不知道,医生说胎心太快,建议剖腹产。

    我躺在床上疼的直打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稀里糊涂的,我被送上了手术台。

    手术刀割在肚皮上,我感觉不到疼痛,却清晰的听到了肚皮划开的声音,感觉肚子被一点点剖开,感觉手在里面动着,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肚子上,我的心颤抖着。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我的嘴角终于溢出一抹笑容,我眉眼柔和的看着哭啼的婴儿踢着小腿,护士在擦拭着婴儿的身体,“男孩女孩?”我轻声问。

    “恭喜你生了个小公主!”

    我的眼睛紧锁着哭啼的婴儿,嘴边的笑意愈发柔和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能让我看看吗?”我问。

    “等一下。”

    护士将孩子收拾好,包裹好,抱到我面前来,我看着小小的,依旧在哭着的女儿,我笑着,她闭着眼睛,小脸长的皱皱巴巴的,好丑,却又好漂亮。

    “孩子一切都好。”护士说。

    不多会,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去,我继续感受着肚子上那真实的触感。

    渐渐的,我意识模糊,感觉到我被推出了手术室,感觉到左霄启握着我的手,感觉到……

    迷迷糊糊中,听着孩子的哭声,听着左霄启和沈阿姨的说话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才回笼过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肚子上的疼痛。婴儿的哭声清脆有力,左霄启抱着女儿到我面前,“老婆,辛苦了。”

    我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看着她小小的脸蛋,心里的甜蜜代替了肚子的疼痛。

    左霄启将女儿放在我的枕边,拿出手机拍着照片,“给宝贝和妈妈来个人生中的一张合照,妈妈辛苦了,宝宝也辛苦了。”

    随后,他越过女儿,吻上我的额头,“老婆,你受累了,我们就生这一个,再也不让你受这份罪了。”

    他赋予的柔情那么真实,一字字都是幸福的味道,每个眼神都是爱的流溢,我神情恍惚,到底哪个他才是真实的。

    我抬手勾上女儿的手指,这一刻,只有孩子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老婆,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倒在地上,店长说看到轻舟推了你一下,我知道现在不应该烦你,可是我不能饶了她,她害死了我妈,现在又来害我的老婆孩子,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我的眼睛无力地看着左霄启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轻舟给我听的录音里,左霄启也说了这句话---他们害死了我妈。

    肚子上的痛感侵袭着我的大脑,我无力地闭上黯淡的眼睛,紧紧咬着唇瓣,左霄启在我耳边柔声道,“很疼吗?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打止痛针。”

    听到脚步声后,我睁开眼睛,看着女儿小小的胳膊呈投降的姿势睡着,我问,“沈阿姨,她为什么喜欢这个姿势睡觉。”

    沈阿姨笑答,“她在肚子里就是这个姿势,过几天就好了。”

    原来如此。

    我勾着女儿小小的手指,嘴角是会心的笑意,我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展开来,原来孩子真的可以取代我所有的疼痛。

    不大会,左霄启走了进来,他的手覆上我和女儿的手,“老婆,医生说打止痛针对伤口恢复不利,你再忍忍。”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口气里满满的疼惜藏都藏不住,可是录音里,他的话一字字又那么真实。

    现在的我,实在无力和他计较那么多,我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护士来查房,告知左霄启可以给我按摩一下双腿。

    左霄启坐在床边,一下下轻柔的给我按着,看着我干瘪的唇瓣,他又细心的拿着棉签蘸着水描摹着我的唇形。

    我的尿袋也是他亲手在换。

    晚上。

    左霄启打了一盆水,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细致地擦洗着我的下身,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此刻不同于平时,左霄启柔声道,“我的老婆,我不照顾谁照顾。”

    我只得任他去。

    这一夜,左霄启和沈阿姨都睡在了我的病房,搭了两个折叠床,我睡的极不安稳,左霄启和沈阿姨轮番照顾着不时哭泣的宝宝,换尿布,喂水……

    翌日上午。

    左立强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中年女人,“霄启,这是我请的月嫂,照顾小瑷和孩子。”

    他说着走到宝贝身边,眉眼柔和,“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左霄启声音淡淡地。

    左立强作势要抱起孩子,可是看着孩子软软的身体,他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眼睛看向一个月嫂,“怎么抱?”

    那个月嫂走过来,笑意盈盈地抱过孩子,递到左立强的怀里,教着他抱婴儿的方法,他耐心地听着,小心地抱着,还亲了亲女儿的脸蛋。

    末了,他把宝宝放在小床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了宝宝的衣服上,柔声道:“赶紧让爸爸妈妈给我们的小宝贝起名字,爷爷给准备了房产股份,等上了户口,我们就去过户,我孙女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左立强的话出乎我的意料。

    “谢谢爸爸。”我说。

    左立强在我的病床不远处站定,一张支票放在了我的枕边,“好好养身体,轻舟被我逐出家门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受苦了。”

    临走,左立强嘱咐几个月嫂要好好照顾我和孩子。

    左立强来的快,走的也很快,像是一阵风一般,我有些恍惚,可是枕边的支票提醒着我,他真真实实的来过,我的眼睛瞟向纸张上的8位数。

    左霄启拿过女儿身上的支票递到我眼前,也是8位数,两张支票加起来,是一个9位数。

    好大的手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左霄启拿着两张支票,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则陷入了又一轮的纠结里。

    无奈,我体虚,实在没有力气和左霄启辩个是非曲折,论个情深缘浅,我闭着眼睛,无力地安慰着自己,先好好做月子吧。

    女儿,是我最大的安慰。

    有了四位月嫂再加上一个沈阿姨,五个人照顾我和宝宝绰绰有余了,可是左霄启还在坚持亲自照顾我,每次喝水吃饭,基本都是他亲手喂我,每天他都会帮我擦脸,擦脚,清洗下身。

    每每看着左霄启专注的护理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染上的那抹温柔,我的心总是像只小虫子在翻滚跳跃,我甚至有些恍惚,可是,轻舟给我听的录音又是那么真真切切。

    就算轻舟被赶出了左家的大门,也掩盖不了那个录音里左立强和左霄启谈话的内容。

    五日,左霄启拍板决定,宝宝的名字终于落实了:左瑾晗。瑾者,美玉也,左霄启说,这个名字是女儿的,也是我的,我们都是他手心里的美玉,他要细心呵护。

    六日。

    午后,左霄启喂我吃过饭,疲累的倒在折叠床边休息一下,每晚伴着宝贝的哭闹声,他也总是休息不好。

    宝贝就躺在我的身边,说来也奇怪,宝贝哭闹的时候,把她放在我的身边,她会安静好多,月搜说,因为我是她的妈妈,我的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

    我的心里酸酸的,甜甜的,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是否也这样依恋妈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会给我女儿这样的依恋,并因着她的依恋体会着为人母的喜悦,我会给她快乐的童年,陪着她长大,给她全部的母爱。

    在我的妈妈那里,我从小得不到的,长大后依然得不到的,我都会加倍在我的女儿身上补偿回来。

    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我隔着束缚带抚着小腹上刀疤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嘴角噙着欣慰的笑意,闭上眼睛小憩。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闯了进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是轻舟满是泪痕的脸,“小瑷,你帮我说说情,我真的不是故意推你一下的,立强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赶出家门啊,还不让我见儿子。”

    她抹着眼泪,满眼的悲怆。

    左霄启也醒来,他怒声道,“滚出去!不许打扰我老婆休息。”

    我侧头看向左霄启,“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老婆。”左霄启抬步走到我面前,眼睛里淬了火一般,温热的眸子柔软的不像话,“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越是不让我见轻舟,我就越是不让她走,我的脸上溢出一抹怪笑,“有你在,你担心什么?”

    左霄启目光愣了愣,正欲开口。

    轻舟刺耳尖锐的哭上在病房漾开,“霄启,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小瑷的,监控上你们也看的清清楚楚,是她自己没有站稳,我要去扶她……”

    我心烦意乱,不由低斥着,“别哭了,再哭滚出去!”

    原来左立强赶走轻舟仅仅因为她推了我一下,也对,那段录音,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轻舟和左霄启都在,我索性将事情挑明了说。每天来回在左霄启的温柔和录音里辗转纠结,我的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霄启。”我侧头看向左霄启,“我有个事情想问你,当着轻舟的面问你。”

    左霄启俊朗的五官因为连日来的疲累显的幽深了许多,他泛着胡茬的下巴愈发增加了几分男性的阳刚气息,他薄唇渐漾,“你问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轻舟马上就要撇清关系。

    我顿了一下,凝上他眉眼的柔情,“轻舟给我听了一段录音,是你和爸爸的对话,里面说他让你谈女朋友,你谈了,让你结婚,你结了,不让你离婚,你不离,现在你连孩子都有了,他应该兑现承诺给你股份了。”

    左霄启脸色骤变,他猛的一记厉眼射向轻舟,眸中的阴鸷似暴风雨前黑云压顶般滚滚而来,阴森的嗓音直叫人瑟瑟发抖,“你是怎么拿到录音的?”

    轻舟面色悲怆,不甘地狡辩着,“我,我没有。”

    左霄启嘴角挽起一道乖戾的弧度,“你是怎么进入到爸爸书房的?”

    我看着轻舟苍白如纸的面色,冷笑一声,“左霄启,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左霄启回头,满眼急切,“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一滴泪顺着眼角猝不及防的落下,心,像被千刀万剐一般,抽搐地疼着。

    “这不能怪我。”轻舟冷笑,“是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了立强是十几年,给他生了儿子,我换不来左太太的身份,就连我的儿子名下都没有一点财产,这些年,我吃的用的花的,看似衣食无忧,可是立强把钱卡的紧紧的,我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钱,我的名下连一套房子都没有。”

    轻舟的话字字清晰,铿锵有力,挟裹着十多年的不甘和愤怒,像刀子般在我耳边咻咻地飞来飞去。

    “你有什么资格要房子?”左霄启阴冷的嗓音犹发泄不完他的愤怒似的,“我爸爸赶走你是轻的,他不是留下左池了吗,他不是喜欢那个私生子吗,我就看着你的儿子自己作死,你们害死了我妈,现在又想要害死我的老婆孩子,公司里有一半是我妈的,那是我爸妈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你一个小三就想拣现成的吗?”

    “我跟了立强十几年。”轻舟嘶声力竭道,“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个家凭什么没有我一份。”

    左瑾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赶紧抬手拍着她,月嫂赶忙过来抱起她哄着。

    “滚!不要在这里吵到我的老婆孩子。”左霄启厉声道。

    轻舟还要说什么,左霄启一个厉色丢去,轻舟声音轻了很多,“小瑷,你……”

    我挥手,“你走吧。”

    左霄启起身,亲自赶走轻舟,轻舟走后,他急忙跑到病床边握上我的手,吻着我的额头,“老婆,你听我解释。”

    他的呼吸喷灼在我的脸上,我轻抬眼帘,迎上他的目光,“那段录音里说,只要我们结婚,爸爸就给你股份,是不是事实?”

    左霄启薄唇紧抿,眼皮子动了两下,我冷笑,“有那么难承认吗?怪不得你舍得把你名下的财产都转给我呢,和股份比起来,你给我的又算什么,何况如果哪天你想收回去了,有的是办法。”

    一字字,如钢钉般从我的口中吐出来,扎的他的眼睛里满是丝丝缕缕流溢着极致隐忍的痛苦,扎的我的心里万箭齐射般血从四面八方喷薄而出,干瘪,无力。

    左霄启一张俊颜似是浸泡在黑潭里,他的手指探向我的脸,见我没有反对,他轻柔地抚摸着,“老婆,那个时候,我,我承认我是……”

    我语气果决地打断他的话,“承认了就好,用我们的婚姻换你的股份,怪不得你舍得给我买奥迪,买钻戒,买保时捷,因为一纸婚姻,你得到的可比付出的多太多了,这笔买卖好划算。”

    左霄启牙齿紧紧地咬着唇瓣,嗓音沙哑的愈发模糊起来,“可是,我们真的是有感情的,我们结婚是形势所迫,我们的感情是……”

    “感情?如果我们有感情,你就不会在覃瑶出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弃我而去,说的好听给了我很多钱,可是我给你带来的是更多的利益,想比之下,我还拿的少了呢。”我冷笑。

    话音落,我轻舔了一下干瘪的唇瓣,左霄启赶紧拿过床头柜的水杯,他把吸管递到我的嘴里,“老婆,喝口水。”

    我一把从他的手里拿过水杯,可是,这个动作用力过猛,扯动的伤口都疼了,我眉毛紧皱,左霄启急切道,“你慢着点。”

    喝完水,左霄启从我的手里接过水杯,我又想要上厕所,于是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左霄启搀上我的胳膊,我用力甩开他,“不用你假惺惺的,抱着你的股份过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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