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公司打了卡，她就回漫画部整理计划，打算下午去白礼那边，找他谈上节目的事情。
在去文印部的时候，苏小爱经过去会议室的路，没想到正好碰上从总裁办公室那条道出来的凌尘。
不过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前面还走着两位经理，一位秘书。
这大概，就是一个总裁日常出行应该有的架势。
一直以来，苏小爱都是单线面对凌尘，所以正面的视觉感受不怎么强烈，现在，她才忽然感觉到自己和凌尘之间的距离。
不是前面几个人的阻隔，而是这种情况下，她就只能微颔首，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凌总”。
昨天的不欢而散，莫名让气氛十分尴尬。
不过，这种感觉也许只是单方面的。
苏小爱闪到过道边上，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致敬。
她的视野里只有几双鞋，最后一双擦得油光发亮的黑色皮鞋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苏小爱闭上眼睛，想等着这难熬的时间过去。
但鼻尖飘来熟悉的淡淡男士香水味时，耳边同时响起了同样熟悉的声音。
凌尘其实很少在公司碰见苏小爱，除非是像上次那样的重大会议，或者他直接让苏小爱去办公室见他。
偶遇，总是能和命运缘分诸如此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
昨晚他给苏小爱发的短信，约了晚饭，虽说她给了苏小爱选择的机会，但是这一点不妨碍他继续和苏小爱做情人之间的事情。
苏小扬的事情，对凌尘来说已经过了，他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感觉，只是她“足够懂事”，也能帮他挡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刚才苏小爱和他第一时间有短暂的视线接触，但很快她就当先低下头去。
凌尘则是一直盯着苏小爱，她的这个行为很明显是在回避他，这让凌尘更加想挑逗她。
“和白礼老师接洽了吗？”
很官方的开场白，凌尘在两个经理和秘书已经走出一小段距离的时候，直接停在苏小爱跟前。
这句话，自然也是问苏小爱的。
“……”苏小爱则是盯着凌尘的鞋子看，没有抬头。
对方突然的关心让她始料未及，她以为凌尘会直接走过去，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
其实这样还是好的，起码不会让两人的尴尬继续扩大。
可是凌尘却没有这么做。
“下午我会去白礼老师的工作室。”
“哦。”睨了就是不抬头的苏小爱，凌尘冷不丁抛出一句，“我送你，顺路。”
这次，苏小爱总算是抬头奇怪地看了凌尘一眼。
她应该没有听错，只是昨天她都那么说了，凌尘居然像没事儿人一样？
“……”苏小爱断然是不想和凌尘在一块儿的，能避则避，“凌总，感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忙自己的。”
说得十分客气，越客气，就越疏离，苏小爱几乎面无表情。
凌尘盯着她看了两秒，点头：“好，到时我来接你，提前走的话，我会考虑偶尔去拜访一下公司的重要发展对象。”
直接截断苏小爱的后路，凌尘说完便走，留下苏小爱一个人呆呆站在过道里。
“……”
心里五味杂陈，苏小爱忘了，凌尘是一个霸道起来不是人的人，他对她，一直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被说之前只是情人，现在还加了一个“老板”的头衔，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更何况，凌尘还半威胁了她。
“小爱？怎么杵在这里？”
这时，路过的林清泉看到了苏小爱。
少见地打了一个哈欠，他在白礼家睡得并不是很安稳，更何况白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天才蒙蒙亮就起床在客厅叮叮咣咣地鼓捣他新买的模型，直接把林清泉吵醒。
苏小爱有些窘迫，不过林清泉没发现。
“啊，没什么，学长，昨晚没休息好吗？”
注意到林清泉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苏小爱借此扯开话题。
林清泉无奈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而问她：“我听说白礼的作品要动画化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他工作室？”
知道苏小爱刚回来上班，需要花点时间整理这几天的日程安排，林清泉其实并不希望她去得太早，因为他还没说服白礼。
“下午，好消息还是早点说吧。”
苏小爱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一回来就一堆的麻烦，但白礼这件喜事，她是真的很开心。
“下午……”沉吟片刻，林清泉认真地看着苏小爱，“我陪你一起去吧。”
怕苏小爱吃亏，林清泉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但是对苏小爱来说，却很为难。
如果林清泉能陪她一起去，她当然十分乐意，毕竟白礼和林清泉有交情，项目部经理拜托她时的那种表情，俨然她要做的是一个地狱级的任务。
有林清泉一起，应该会容易一些。
可是，凌尘却先说了要送她。
理论上来说，苏小爱觉得不能让凌尘和林清泉凑一起，容易出问题。
“……”有些犹豫，但苏小爱必须婉拒林清泉，因为凌尘那边是拒绝不了的。
苏小爱的踌躇，林清泉自然能看出来，他微微一笑，直接问：“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他倒是没想到凌尘，只是觉得苏小爱可能是不想借助他的力量，想自己去说服白礼，这和她的性格很符。
不过林清泉这么一问，苏小爱顿时茅塞顿开。
既然她不想和凌尘独处，林清泉又说想陪她一起去，那她让林清泉陪着她一道坐凌尘的车，也不是不行。
毕竟是公事，凌尘总不能直接翻脸说不去吧。
觉得可行，苏小爱赶紧摇头：“方便方便，我们还有免费的司机，晚点我去找你。”
“好。”
“银行方面的决定，如上，沈总，具体的文件近日就会寄到贵公司，请做好相应的准备。”
合上文件夹，唯一一家肯给苏氏提供贷款服务的银行个贷部门经理直接带着文书亲自到苏氏宣布银行的最终决定。
沈柔的脸色很不好，这笔被扣住的贷款被收回，无疑是断了苏氏的后路，不，应该说是直接断了活路。
“曹经理，就没有任何谈判的空间了吗？”
沈柔还是想最后争取一下，之前明明说还会给半个月的时间，这样沈柔可以全身心投入去争取巴黎那个项目，只要项目拿下，资金到位，虽然不太轻松，但苏氏可以重新运转起来。
但是现在，项目谈判过程坎坷不说，资金链居然先断了。
这样的话，即使项目最终谈下来，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可以支撑，可能还要冒违约风险，沈柔的压力很大。
“沈总，我们也合作很久了，我是真的想帮你，但是上头要收回，我也没有办法。”
曹经理叹了口气，他昨晚就接到了要收回苏氏贷款的消息，命令很死，他根本没有帮苏氏说话的机会。
苏氏虽然情况不好，但优在有大量的实体资产，即使破产银行也是不吃亏的，因为有贷款在的话，银行可以作为第一债权人追索，可以说不管怎么样都有利可图。
曹经理心中有疑惑，为什么上头会忽然做这种决绝的决定，有些不太理智。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执行。
“好吧，谢谢你。”
个贷经理离开后，沈柔没有看桌上的文件，而是旋转椅子面向背后的巨幅落地窗。
微蓝的色调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冷静下来，可是此刻的沈柔，根本无法冷静。
因为苏氏，已经命悬一线。
“辙川，难道我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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