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看到苏小扬的时候，苏小爱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苏小扬应该还在巴黎。

    如果她要回来，肯定会提前告诉她，但是现在，苏小扬却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直接愣在门口，苏小爱张了张嘴，刚想再问点什么，离她不远的苏小扬突然径直朝她走过来。

    无法描述的复杂感情沉淀在苏小扬眼中，她看了苏小爱一眼，而后紧紧抱住她，一句话没说。

    看到如此反常的苏小扬，苏小爱头皮发麻，直觉出了什么大事。

    “姐，怎么了？你提前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有些犹豫地轻轻抚了抚苏小扬的背部，苏小爱看到如此情绪异常的姐姐，很心疼。

    苏小扬一直都是充当着苏小爱保护者的角色，但她不是真的铜墙铁壁，也有软弱的时候。

    苏小爱知道她为了和沈柔要支撑苏氏付出了很多努力，心里猜是不是巴黎的事情没有谈妥。

    但是她没有问，这种时候，如果苏小扬想说，她就听，不想说，她就陪着她直到情绪平复。

    苏小扬一直没有说话，她紧紧抱着苏小爱，但抬眸的一瞬间，原本哀戚的眼神已经变了，带着一丝怨毒。

    这种眼神在李识微身上也出现过，只是没有像苏小扬这般强烈。

    面对苏小扬持续的低落，苏小爱有些耐不住了，因为她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姐姐怎么了。

    又安慰了好一会儿，两姐妹就这么互相抱着站在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小爱才重新问了一遍：“姐，到底怎么了？是巴黎那边……”

    “他要和我分手。”

    就在苏小爱要说出自己的猜测的时候，苏小扬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这么说的时候，眼神十分黯淡。

    选择和苏小爱袒露，苏小扬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如何调动起苏小爱最大的同情，她还需要下点功夫。

    闻言，苏小爱僵了一下。

    脑袋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苏小扬是在说什么。

    冷汗逐渐在苏小爱的额头上渗出来，大概是因为在沙漠的时候确实和凌尘做了一些逾越的行为，她莫名心虚。

    “你是说，凌尘要和你分手？”

    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苏小爱皱了眉头。

    这时，苏小扬才缓缓放开苏小爱，她抹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角，眼中又变回一开始那种无限哀戚的神情。

    看了苏小爱一眼，苏小扬可以说是十分委屈了，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才失落地点头：“他说要和我谈谈，我以为他是想说婚事，结果我提前赶回来，他却说要和我分手。小爱，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突然就提分手？”

    “……”苏小爱一下就明白了什么，瞬间脸色煞白，凌尘从月牙泉回来就提分手，只能是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她！

    但是苏小爱说不出口，怎么可能说出口。

    内心愧疚极了，苏小爱有些躲闪苏小扬投过来的视线。

    这次，真的是她对不起苏小扬。

    如果说之前都是被迫的，唯独这次不一样。

    是因为她苏小爱主动了一次，所以凌尘才会和苏小扬分手，他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吧。

    然而如果真的是这样，苏小爱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会招来怎样的风言风语。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凌尘这么做，已经严重违背了之前和她的约定。

    他深深伤害了她姐姐！

    心中有气，但又内疚，苏小爱很难受，但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苍白无力地安慰苏小扬。

    即使是安慰，也只能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对于这样的自己，苏小爱十分生气。

    苏小扬还是很失落，面对苏小爱的安慰，她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呆呆地望着虚空，空洞的眼神让人心口一揪。

    看着这样的苏小扬，苏小爱心痛极了，咬了咬牙，她忽然抓住对方的肩膀，直视着苏小扬，对她说道：“姐，不要放弃，我想他……凌尘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耐心一点，他会回心转意的！”

    这么说的苏小爱已经做好了去质问凌尘的准备，所以语气特别硬，听得苏小扬愣了一下。

    眼泪已经挂在苏小扬的眼眶边缘，只是还没掉下来，她楚楚可怜地看着苏小爱，就如同每个失恋女子一样，用心碎的声音反问苏小爱：“真的吗？”

    再次咬咬牙，苏小爱也是豁出去了，她郑重点头：“当然是真的！最近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小爱，有你这个妹妹，真的是太好了。”

    苏小扬的戏，以最后这句重击苏小爱心脏的话而结束。

    看到苏小爱的表情，苏小扬就能猜到她会做什么。

    现在，她只需要等，一切终将水到渠成。

    “……”回到自己房间，苏小爱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特别重地一下一下撞击她的胸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好的秘密情人呢？

    苏小爱有些钻牛角尖了，同时也慌了。

    因为凌尘如果真的要和苏小扬分手，她的人生就全乱了，至少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完全混乱的生活再也回不到正轨。

    虽然对苏氏的影响还不会很大，只要她还和凌尘保持着关系的话。

    但是，苏小爱并不想牺牲自己姐姐的幸福来获得某种满足，这是不对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在窗口踱来踱去，苏小爱焦躁不安。

    本来打算稍作休息就去白礼那边，但现在哪里还顾得上。

    她需要先解决凌尘的事情，这是头等大事！

    手机捏在手里捏了半天，捏得外壳都已经粘了一层手汗。

    苏小爱重重吐出一口气，手机界面已经停在“老林”的拨号界面，但她却迟迟打不出去。

    手在发抖，苏小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不是已经说好，只是做凌尘两个月情人，不要有留恋，不要有想法的吗，苏小爱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却发现，已经没有用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去质问，就已经暴露了她现在的一个心态。

    潜意识里，苏小爱是不想失去凌尘的。

    可是，这是错误的。

    烦躁不断累积，一向冷静的苏小爱也扛不住了，她突然跳上床，拿起枕头就拼命摔，直至自己气喘吁吁，似乎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然后，她给凌尘发了一条短信，约他见面。

    为什么不打电话，多半是因为心虚，觉得直接通话会被听见。

    凌尘回复的速度很快，事实上，现在的凌尘十分想见苏小爱，他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明明只是两天，却度日如年。

    两人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情，最后约在了凌尘的公寓里。

    这个地点是苏小爱提出来的，她很谨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比起在外面见面可能被熟人碰上，不如去私人一些的空间，也比较好谈私人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苏小爱长出一口气，就将手机往旁边一丢，直挺挺躺在床上。

    浑身的力气都瞬间卸掉，身体轻飘飘的，抓不住实质感。

    将自己放空了将近十分钟，苏小爱才从床上坐起来。

    迅速而安静地换了今天第二套衣服，苏小爱盯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看了良久，而后拿包离开。

    在去凌尘公寓的路上，项目部经理发文件来的提示从通知栏跳了出来，苏小爱只看了一眼便关掉了手机。

    眉头深锁，苏小爱内心很矛盾，也挣扎，仿佛有两个声音，一个一直在说趁机将凌尘据为己有，另一个则是在力挽狂澜试图拯救她的道德观。

    所有的混乱，直到车子停在公寓前才全部消散。

    从车上下去，苏小爱本来还想再稳一稳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抬头，就看见凌尘站在铁质楼梯的小转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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