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日记-第五十六章 我叫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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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历史的车轮在浩瀚岁月里前行了几千年,在这些璀璨的时光里,有多少男女生动地演绎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激情与柔媚。

    但是我估计没有任何一对可以像我和小炮一样,把这句话演绎的如此高深莫测——我们两人在那间充斥着暧昧柔情的房间里,下了一夜的象棋。

    那天晚上,我也没带钱,确实是没地方去的,只能在小炮那里将就一晚。而李小炮在停电时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了常人,她心中必有魔症,这种驻扎在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是一个人最敏感的地方,也是她最大的秘密。我没有窥人至透的习惯,所以我并没追问,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

    随意聊了些三院里的趣事,小炮说自从我们走后,后来进修的病人就就没有那么有趣了,而且很多都无法交流,更别说探讨人生了。

    伴着夜色越深,不知为何,原本都侃侃而谈的我们,说话竟然越来越少,空气中夹杂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元素,那种元素让情绪温软,荷尔蒙乱飞。于是李小炮说:我们睡觉吧。

    我问:你是指时间上的我们,还是空间上的我们。

    李小炮面色一红:废什么话,沙发不小了,在沙发睡。

    我说了声好的,然后走到床前脱鞋爬了上去。

    李小炮一愣:榔头你聋吗?我说让你睡沙发,你爬我床上去干啥?

    我说:我还以为你是说你睡沙发。

    李小炮说:让一个柔弱小女子睡沙发,你一个大老爷们忍心吗?

    我说:忍心。

    李小炮做了个鄙视我的动作:那都甭睡了,聊个通宵好了。

    我跳下床坐在沙发上,从裤兜里摸出小本:好久不教你背交规了,想必你都忘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来一起重温当年旧梦。

    李小炮突然像只兔子一样跳上了床:得了榔头大哥,您自己背吧,我要睡觉了。

    有我这么一个荷尔蒙四溅的汉子在距她一米处的地方高声背诵交规,她能睡着那真是世界八大奇迹了。没多会,李小炮从床上跳起来:给个痛快话,让不让活?

    我摇摇头,说:不然搞点娱乐项目吧,你这里有啥。

    李小炮说:电视、电脑、化妆品。

    我说:说点有情操的。

    李小炮说:那就只有象棋了。

    我正色道:深更半夜,正是宣扬国粹的好时节,快快取来。

    于是我们开始交战,谁输了就做10个俯卧撑,我们俩人战了一夜的象棋,到天明的时候,李小炮已经累的都拿不起棋子了。

    李小炮说:大哥,我这胳膊,恐怕连发药都困难了。

    我冷笑一声:年纪轻轻就这点战斗力?丢人么?以后要勤加锻炼,知道吗?

    说完我趴下身子咬起“车”来走了一步。

    后来我们俩人瘫在沙发上,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我梦见自己养了一只哈巴狗,小狗很听话,没事就舔我手指,舔啊舔啊,舔的我浑身发痒……

    中午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三院副院长的儿子张岩,他开着一辆外地牌照的桑塔纳,看那模样,应该是营运车辆改装的,这类车,通常是广大街痞运动爱好者的座驾。我一路跟着他到了一个汽车租赁公司,他下车跟门口的一个人打了下招呼后走了进去,通过玻璃门,能看到他跟沙发上的几个小伙打过招呼后,上了二楼。

    看那几人的模样,就知道这地方不简单,这种场所,我是不好混进去的。思来想去,我给田辉打了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帮我,没想到他接到电话后,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就带着欧阳贱和第五根毛赶过来了。

    我说:来的这么快,还来了仨人,谢谢。

    田辉笑道:榔头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帮我弟弟报了仇,把段五扔了进去,就那些罪,他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这比让他死还解恨。这份恩情,我当牛做马都难报答,以后甭管有什么困难,只要你一个电话,哥哥保证随叫随到。就算我到不了,我这俩兄弟也随时供你差遣。

    我说:不敢当,段五这案子就算没你弟弟,我们也一样会抓住他,所以你也不必念恩。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是请你们帮我一个忙。这地方小混混比较多,刚才进去了一个叫张岩的,我想请你们帮我进去套套话,查查张岩这个人,尤其是最近的经济情况。

    田辉道: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们了。这个租车行的老板我认识,是我以前的手下,兄弟你在这等下,我直接让他出来就是。

    田辉打了个电话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看到田辉后,他特别高兴,过来寒暄片刻,田辉说:刚子,我有个兄弟想找你点事儿,你给帮个忙。

    被称为刚子的男人大声道:什么事儿还劳辉哥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问就行,真是……这位兄弟,有啥事直说就是,知无不言。

    我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想打听下,刚才进去了一个叫张岩的,你们熟不熟,我想知道他最近的状况。

    刚子道:你说那小子啊,不瞒你说,我这里吧,虽然开着租车行,但是兄弟们都闲不住,都爱打个牌赚点烟酒钱,所以大家没事就到我租车行的二楼来玩玩,时间久了,就成了个玩牌的小场子。那小子也是常客,前几个月的时候连着输,听说把他老头的那点存款都快输干净了,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近人情,倾家荡产了谁都不好看,后来有一天他又输了一万后就不让他玩了。谁知这小子玩红眼了,犯倔啊,死活不走,非TM要借钱玩。结果又连续玩了几天,最后欠下了46万,兄弟们看他比较惨,给他把零抹了,打了个40万的欠条。

    田辉道:这种赌疯子多的是,越赌越输,越输越赌。

    刚子道:嗨,辉哥,谁说不是呢,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都是好玩,玩个三两万的过过瘾就得了,他不行,好像要指着打牌发家致富似的。后来兄弟们去上门讨要了两回,也没讨到几个钱。

    我问道:那他最近呢?我刚看他又进去了,欠那么多钱还来?

    刚子道:要不说风水轮流转呢!张岩这小子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发了财,40万,一分不少的一把还给那几个兄弟了,还扬言要把输的全部赢回去,还别说,最近这小子点儿正,一直赢着呢,天天都赢个万儿八千的再走。

    我问道:他还钱的日期是哪天,记得么?

    刚子道:具体时间忘了,就是这个月的月初那几天,怎么了兄弟,这小子欠你钱啊,赶紧找他要啊,他现在手里有钱。

    我说:谢谢了,这事希望能保密。

    刚子连忙道:这点您放心,辉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保证半个字不提。

    致谢告别后,我坐上了田辉的汽车,田辉道:兄弟,怎样,打听的信息重要不?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我说:老哥,还得有两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田辉道:甭客气,直说就是。

    我说:第一,我想借欧阳贱这兄弟俩帮我办点事。

    田辉道:没问题,他俩人最近也不忙。第二件事呢?

    我说:请我吃个盒饭。

    自昨晚到现在,做了一夜俯卧撑不说,连口水都没喝,现在是纯度特别高的饥渴难耐。

    田辉三人一听到这请求,大笑之后连忙带我去了一家饭馆,点了几个杀气腾腾的大菜,红烧肉酱肘子小排骨轮番招呼,吃的我像是横跨了一个轮回,从石器时代直接吃到新纪元了。

    饭后,田辉还有事要忙,便自己打车离开了。

    欧阳贱说:兄弟,有啥安排你就说。

    第五根毛跟上一句:对,我俩办事,万无一失,相当精准。说吧,要帮你抓谁。

    我说:这次不抓人,改打人。

    我将计划的详细步骤给他们说完后,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彩排,两人表示这是他们专业技能,手到擒来。

    下午时候李小炮醒来后给我打了个电话:榔头你去哪了,醒来就没看见你了,还想请你吃顿大餐呢。

    我说:泡方便面带金锣火腿肠吗?

    李小炮愤愤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抠吗?

    我说:错怪你了,那是啥?

    李小炮道:是煮方便面,加鸡蛋哦,想吃火腿肠就自己买一根喽。

    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李小炮发来一条短信:你趁我睡觉,给我吃啥了,怎么醒来时候嘴里都是咸咸的?

    她嘴里含着我手指吸吮了一夜,不咸才怪。毕竟昨天早起破案着急,并没洗手。

    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李小炮就是我梦里的那条哈巴狗。

    我们三人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十分的时候,张岩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眉开眼笑伸懒腰那样应该是赢钱了。我们开车一路尾随他到了一条小路上,我一拍手:就这了,教科书式的月黑风高杀人夜,麻烦两位了。

    第五根毛歪嘴一笑,点上一支烟:榔头兄弟,看电影吧。

    欧阳贱猛的一脚油门飞上去,截住了张岩的汽车。这一脚油门冲的太猛,第五根毛刚点着的烟一下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也不知道他咋想的,一下把烟递给了我,我也不知道咋想的,又把烟塞到了他右手里,于是,第五根毛双手负伤,面容惨烈。

    带着愤怒与伤痛,第五根毛冲出去,极为狂暴的拉开张岩的车门,拖着张岩的头发就拎了出来,欧阳贱也不说话,冲上去就是一顿踹。

    张岩大惊之余,一边保护脑袋一边大喊:诶诶,是哪条道上的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第五根毛怒骂道:我去你妈的,误会?误你奶奶腿儿!连我们老大的钱都敢偷,今晚非特么弄残你。

    说着,第五根毛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作势要扎张岩的大腿。

    张岩吓的差点哭出来,他带着哭腔道:大哥,真是误会啊,我可从来没偷过你们大哥的钱啊。

    欧阳贱一脚把他踹翻:放你妈屁,不偷我们大哥的钱,你怎么还给他们的那四十多万?当时我们查监控了,我大哥取四十万放在车里准备开工资那天,你在周围鬼鬼祟祟瞅了半天。

    张岩哭丧着脸道:哥哥们,你们大哥是谁啊,我真没偷啊,监控拍的哪儿啊?

    第五根毛一提匕首,作势又要上:MD,甭跟他废话,先扎了他再说。

    就在匕首快刺到他腿上的时候,张岩大叫道:哥哥们,我那些钱是别人给的,我根本没偷你们的啊。

    欧阳贱道:滚犊子,鬼才信你的屁话,扎他!

    张岩裤子都湿了,他一边往后爬一边掏手机道:真的,真的,我这里有转账记录,不信我给你们找来看看。

    第五根毛拿到手机,就递给了车里的我:大哥,你看。

    张岩的手机短信上有五笔转账,是这个月2号的,是在女孩被撞半个月后。那五笔转账,每笔20万,共计100玩,但转账人是一个叫李菲的,并不是岳琳。

    我将短信拍下了照片,还给了张岩。第五根毛骂道:MD,100万?这是什么钱?

    张岩哆哆嗦嗦道:是,是别人欠我爸的钱。

    第五根毛又踹他一脚:行了,信你这一次,我们回去查查,如果不对,非TM扎残你。

    两人上车时,张岩嗫嚅道:敢问,车里的大哥是谁啊?

    我摇下车窗,对他笑道:我叫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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