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已经是陛下推到皇太女殿下这边的人了,在别人眼中,是不折不扣的皇太女党。所以但凡以后你做什么事,都要深思熟虑,切莫叫人钻了空子,拿来攻击殿下。如今大皇女党的势力在荆南地区毕竟微弱,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助殿下牢牢掌控这些地区,有一番作为,那么陛下定然能够重回长安,到时候......”
话虽未说完,但隐去的意思,却是那么的清晰明了,让萧悦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直以为自己来这潭州是游山玩水,学学武功,轻松轻松的,却没想到一切都早已被那高高在上的女帝掌控住了。
难怪武安邦恰巧成了荆南节度使,难怪左海朝等人可以顺利来到这小小学堂教书,原来一切都是女帝在为武安邦铺路,将一个个用得着的才俊安放在她身边。
有什么比一起吃过苦,一起同过窗,更能培养革命友谊的呢?
之前她还傻傻的以为,她逃离了长安,就暂时摆脱了朝堂的阴谋诡计,摆脱了剥削阶级的压榨呢,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她脸色苍白,眸中暗沉,左海朝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性格活泼,自由散漫,不愿意被这些权利欲望所束缚,但你生为宣义侯府的大小姐,你母亲又是殿下的亲信,如何能逃离开这一场纷纷扰扰?就像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左海朝缓缓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在灿烂的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湘江,轻轻叹了一声。
“我姓左,出身左家,祖母是当朝阁老,我又是家中长女,肩上挑着的,是左家一百三十五口人的性命,是传承了百年的左家。我根本不喜欢读书,我曾经梦想成为一名诗画大家,可是我可以任性,可以肆意妄为吗?”
“老左......”
左海朝的一席话,说得萧悦明面带羞愧,她以前一直刻意的去忽略所谓的责任,所谓的负担。
只一味的想要躲在母亲和祖母的羽翼下,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甚至都不愿去想身边的人,是不是也同她一样,只自欺欺人的不去理会别人的生活方式,但这世上,谁不是在苦苦求生?
即便如左海朝这样的世家望族的子弟,看似锦衣玉食,背后背负的,却何尝不是令人窒息的重担。
左海朝转过身,再次看向萧悦明,见她脸色颓然,眼中更是有着一抹不甘,她勾唇笑了笑。
原本就有些狭长的眼尾微翘,让俏丽的脸上多了一抹娇艳。
“你大可不必如此沮丧,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想,既然是推脱不掉的担子,不如勇敢的挑起,定下一个小目标,拼尽全力去努力,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此时此刻,左海朝的这碗鸡汤真可谓是恰到好处,让萧悦明的心豁然开朗,顿时有了一种重振旗鼓的感觉。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从刚开始的迷茫彷徨,到如今的融入和积极参与,她早该看清楚,自己的转变。
虽然不想承认,但短短一年所经历的许多事,让她明白,想要独善其身,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着,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改变着这个世界。
她和那些小说里主角不同,没有什么牛逼的金手指,也没有一见钟情的牛逼男主和势力庞大的逆天男配。她只是这平凡世界的一朵小浪花,也许根本翻腾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也希望能够很努力,很努力的活下去。
见萧悦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左海朝也不出声打扰。轻手轻脚的绕过她,左海朝走出了办公室。
自从和左海朝的谈话结束后,萧悦明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一下子对和季金堂赌斗的事上了心,不但每天给向飞开小灶,还偷偷摸摸的吩咐烟柳,跑到各大赌坊,压了不少银子赌希望学堂胜出,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而每当夜幕降临,她会挑灯夜读,除过努力看书习字外,还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小说中,能够用上的一些发明创造,一一记录在了一个小册子上,打算抽时间了好好琢磨,帮武安邦把荆南地区发展建设起来。
同一时间,她在潭州的酒楼和水泥坊,生意也红红火火。
许多参观过希望学堂的富人,都想在自家也盖上坚固整洁的小楼。特别是那些祖宅在乡下的土豪们,更是不吝啬银子,将从潭州外官道到自家的乡间小路,全都铺成了水泥道。雨天不会湿滑泥泞,而且马车行驶起来十分平稳。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渐渐地,口口相传间,水泥的好处也渐渐传到了女帝的耳朵里。
于是她干脆下了一道旨意,命萧悦明的水泥坊,负责修一条从长安到潼关的水泥大道。
收到这封圣旨,萧悦明不得不将水泥技术连同几个熟练工匠一起,打包寄回了宣义侯府,委托三伯母在长安城和潼关外各建造了一间水泥坊。
当然钱必须是照收的,而且一想到自己一直被女帝算计,她很不客气的多加了五倍的材料费,反正如今她垄断着这门技术。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月过去,马上就到了检验向飞学习成果的时候。
那些或单纯好奇,或参与下注,或别有用心的人们,纷纷翘首以盼希望学堂和季微草堂的对决结果。
特别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一直在乐此不彼广而告之的县学老师卢某和杜某。
此刻二人正聚集在一座茶楼的雅间内,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关于两方对决的事情。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