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好遇上何思言和小妮手挽手走来。三个月年前知道他们成了一对我差点摔掉
了下巴,想当初我们几个八卦女人没少在背后说这个思思的缺德话,怎么也想不
到小妮会和他好上。难道现今都流行老女人配小男人?
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来到企划部经理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经理还有人事部经
理,赵文俊。
“两位经理早上好。”我展开笑脸问候两位经理,赵文俊微笑点头起身离开。
等我听完经理的交代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外面的茶水间,他问我有没有
空请我吃饭,当是给我提前庆祝生日。我没有理由拒绝,欣然接受。
我和小妮先后成了公司有名的负心女,甩掉了公司少有的两个精品男人,而且
甩得干净利落漂漂亮亮,我和其他男人结婚,小妮则是订婚。婚假过后回到公司
我没少见到异样的眼光,后来赵文俊很快找到了新女友我才摆脱了负心女的污名,
公司的人只当我和他是玩玩没有认真。我没有和他当玩玩,如果没有丁晓破坏我
想发展一段时间后我会和他结婚。他呢,大概也没很认真,说我是他的盐,一种
调味剂应该不是很重要。
下班后我们去了一家漂亮的餐厅,安静雅致,他说吵闹的地方不适合孕妇,还
是一贯的体贴。
“饿了吧,刚才好像有听到你的肚子在嘀咕。”他盛好一碗汤递到我面前,
“先喝汤润润胃。”
我尴尬笑笑,双手接过碗道了声谢谢。汤是美味的莲藕排骨汤,莲藕已经熬炖
成分红色,香味扑鼻,闻着口水都流了出来,呼呼吹了几下就往嘴里送。诶?
“味道不合适吗?”他问。
“好像没放盐。”我刚想叫服务生一碗白米饭就凑到我眼前。
“那就不喝了,吃饭。”
“哦,好。”
一顿饭在稍有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我吃了两碗米饭,只有七分饱,没好意思再
吃第三碗。都已搁下了碗筷他又端起另一个盛汤的碗,盛了满满一碗凉掉的莲藕
排骨汤开始一勺一勺地喝起来。
“小秋,我曾经说过你是我的盐,还记得吗?”
他过于认真的表情让我感到不安,故意提高嗓门说:“这话肯定忘不了,事到
如今不用再强调我曾经是你的调味剂了吧。”
“调味剂?”他低头,用勺轻轻敲着碗,“把盐当作调味剂也只有小秋你一个。”
盐不是调味剂是什么,我心里咕哝着,预感他将要说一些了不得的话。
“有人不吃辣,有人不吃蒜,有人不吃味精,有人不吃酱油,可你听说过有人
不吃盐吗?”
他的话我听懂了,原来是这样的意思,我一直以来都错了。有些慌乱无措,勉
强笑了笑说:“有了酱油也是可以不放盐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听说你生下孩子打算留在W 市,以后很难再见面了。我只
是不甘心从前的这分感情被藏着,你一无所知。”
“对不起,我太笨了。”和我交往、喜欢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们在一起、和
我结婚,一直以来听多了这些直白浅显的话,那样含蓄的比喻我没有去深想过。
他摇头,“如果由他来说,你就不会把盐当成调味剂。”
“他?”
他指着我的肚子头晃点了一下,满脸是戏谑的笑。
我释怀了,反驳,“那可不一定。”他,我是他的什么,也是盐吗?
※回到家进门就见一尊黑面佛,我赶忙叫了一声‘老公’,黑脸的黑有所淡化。
跟着坐到他身边拉着他兴奋地说:“我今天又感觉到他们在动了,而且动了好久,
像在打架一样。”
“真的?我要听。”他一脸惊喜,俯身贴着我的肚子倾听,“没听到。”
“没有吗?”
“我再听听。”
“哦。”心里做出一个‘V ’,史上最厉害的一招必杀技诞生。
听了赵文俊的话,我感到有些内疚、有点虚荣,还有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奇
我在丁晓眼里是什么,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别说我无聊,待产孕妇的生活就是
无聊的。可是我要怎么问他,直接问‘我是你的什么’?小女生问这话那叫增加
情趣,活到我这把岁数还问那叫老不休。
几天后,一月二日,我二十九岁的生日。生日生日,每一年的惆怅日。我已经
在试着遗忘与丁晓年龄悬殊的事实,可这一天的到来又给我敲响醒钟。从前过生
日我会请要好的同事吃饭庆祝,结婚以后我会提前宴请他们,等到生日那天和丁
晓一起在家过。这么做是不想丁晓和同事们见面。而这一年我大着肚子,不想太
累,拉着丁晓上饭店和同事们一同庆祝我即将三十而立。
我不怕了?不怕丁晓泄露了自己的年龄,不怕那些嫌恶的眼光,不怕他们的冷
嘲热讽?也许还是怕的吧。
酒桌上同事们一起逼问我到底长丁晓几岁,丁晓当即慌起来,想要以劝酒替我
解围我拦住他,不好意思地说,不多就五岁的样子。他们齐声惊呼,指控我诱骗
未成年人。我骂,乱讲什么,我和他结婚的时候双方都是‘合法’的‘法定’年
龄。不能说我长他有八岁半那么多,否则真得被他们告诱骗未成年人。虽然我的
确犯了这一罪。
丁晓的脸上有惊讶、喜悦甚至是感激,竟然让他感激,我真是个该唾弃的女人。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还不晚。
※生日宴结束回家,丁晓把事先准备和我过生日的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看到
那蛋糕我闭眼抚顺胸口的气,睁开眼开始数,“一、二、三…十五、十六…二十
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二十九根粗壮的蜡烛一根不少,蛋糕的样子令
我想到了插满香蜡的香炉。用不着他提醒,我也知道自己不年轻,哼!
他挠了挠头,解释说:“你急着让我回来,没买到细小的。”细小的蜡烛。
“我要是一百岁,你打算买多大的蛋糕来插这些蜡烛?”憋了一肚子气,发泄
出来一口气将二十九根蜡烛吹灭。
“吃吗?”他拔掉蜡烛指着蹂躏得不成样的蛋糕问。
我懒得回他一句,回房拿换洗的衣服洗澡。洗完从浴室出来听见一首悦耳的曲
子,轻柔悠扬沁人心脾。
“跳舞吗?”
他脱下了大衣和羊毛衫,淡蓝色衬衫领口敞开伫立在客厅中央,向我伸出左手。
俊秀的眉、璀璨的眸、挺直的鼻、轻薄的唇甚至是那额前垂下的发丝都充满了盈
盈笑意。
很多年以后这一幅画面,仍然清晰地映在我脑中。每当和小女儿一起读她喜爱的‘灰姑娘的舞会’,总感觉听到那一句,跳舞吗。
“不想跳?”
一阵脸红心跳后是深深地自卑,我无法不自惭形愧,这么一个的人真是喜欢我的?真是对我全心全意的?真是属于我的?
什么啊,我才不会感到自卑,我也不差啊,忽略掉海拔我还是能算上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再说,是他追求我,这更加能说明我的身价!我绝对不自卑。
“跳什么舞?我不会。”我拍着肚子哼声说,“你是想看跳皮球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细手细脚就像个皮球插了四个棒子,真要跳起来那不给跳皮球一样。
“我教你。”
“不要,不学。”我转身朝卧室走。
“很容易的。”他追上来将我拽回去,脚下的拖鞋也给弄掉了。“一点也不难,你这样搂着我。”他抓起我的双手楼住他,将我向前拉过去,又朝后推回去, “前走几步,后走几步,就这么简单。”
“这也叫跳舞?”我怎么觉得像在筛筛子。“什么舞?”
他抱上我的腰眉毛一扬,答曰:“抱腰舞。”
“哦,是么。”既然他今天吃了兴奋剂那我就奉陪一下好了,“我穿上鞋。”
被他的大脚皮鞋踩上非得痛死。
“可以不穿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只脚向前踏出半步,“踩上
来。”
“干什么?”
“你上来嘛。”哟,还撒娇。我照他说的做了,他又伸出另一只脚,说:“那
只脚也是。”
“你到底我干什么?”臭小子笑成那鬼样儿,葫芦是卖啥药的。
他轻踢着我的脚催促着,“快,上来。我们这样跳舞。”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我懒得陪你疯。”
“你不来是吗?”他面露凶恶,作势要踩上我的脚。“我踩你了啊。”
遇上疯子了,好吧,我就舍命陪疯子一次。攀着他的肩膀,垫起右脚尖踩上他
的大脚,光华的皮鞋面有些冰凉的,再来是左脚。不过,有一个阻碍。“我转过
身去,会挤着肚子。”
“不行,就要这样。”他圈住我的腰将我的肚子压向他,磨蹭着。
我忍住刮他耳光的冲动,将这解释为准爹候群症,不是变态所为。在优美的音
乐声着他的脚开始迈开,我抓着他的衬衣踩着他的脚,身体后仰随着他一起移动,
还好他的脚丫子够大踩上去还算稳当。前走四步、后倒四健⒆笞咚牟健⒂易咚�
步、右转一圈再左转一圈,标准的舞步。只是我和他四条腿直得像铁棒,哪里像
跳舞,就是俩机器人在练习走路,中间还夹着个大西瓜,练习搬运西瓜的机器人。
舞步越来越快,我手抓紧他的衣服、脚趾紧紧抓着他的鞋面,可还是掉了下来。
“呀!你慢点,踩着我了!”
音乐的高潮过去他慢了下来,带着我轻轻晃动。我陶醉在美妙的音乐声中,闭
上眼有翩翩起舞的感觉。好气氛,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正好可以问。
“丁晓,做一心理测试。盐、糖、醋、辣椒、酱油还有其他做菜的调味剂,用
这些当中的某一样来比喻我,你选哪个?”
“只能选一个吗?”他问。
“随便吧。”
他毫不犹豫地说:“盐和糖。”
我一把拧住他的领子,激动地问:“为什么选这两个?”盐,代表我是他必不
可少无法代替的。糖,代表我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甜蜜。他是这样想的吗?
他撇撇嘴,理所当然地说:“它们都是白的。”
“白的?”那是什么意思?
“你皮肤白啊。”
“哦。”我连叹气的气力都没了。
“继续跳?”
“随你…”我就不该指望的,这臭小子能说出人家那么有深度的话么?
两个人的僵尸舞蹈继续,又错了,是五个人的。
~~~~~~~~~~~~~~~~~~~~~~~~~~~~~~~~~~~~~~~~~~~~~~~~~~~~有亲亲说小两口的
生活太平静了没有波澜,可我不想制造一些车祸、绝症、三角恋之类的,我认为
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平凡普通,却又有无数值得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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