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犒赏他也为了减轻我的内疚,我每日都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多时候丰盛得令他‘吃不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一点没错。
丁大学生的课很少,听他说学校有什么远程视频课堂,通过电脑能和教授面对面交谈,和课堂上课一样。才几年的功夫时代就变了,我们念大学那会儿可没听说这东西。大学不只是上课的地方,他该多去接触一些其他东西,不要学我那会儿老窝在屋里。
我以为他对学校里的人和事不感兴趣,但却不是。晚上他在浴室洗澡,口袋里的电话响我替他接了。打电话的人像是很生气,不等我出声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长窜。说是‘你每天下午到底要忙什么事,好歹也是一分子,太不负责任…’我好不容易插上一句那男生才停下,大概是听见女人的声音很吃惊,急忙问是不是拨错号。我说没错,这是丁晓的电话。他礼貌地问我是谁,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是丁晓的女友。他尴尬地道歉,匆匆挂掉电话。
“刚才有你的电话,我接了。”见洗完澡的人出来我说。
“谁打的?”
“好像是你同学。”我又补充,“大学同学。”
“恩。”他顶着湿滴滴的头发在我身旁坐下,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我。
“干什么?”我问。
“擦干头发。”
“你自己没手吗?”呵,臭小子,真当自己是大老爷了。
我把毛巾丢回给他,他马上拉下脸瞪我。别…别以为瞪我我就怕了,不就是擦头吗,什么了不起,我擦!抓过毛巾按下他的脑袋狠狠地揉搓,他故意往我身上
蹭,爱蹭就蹭吧,我衣服厚不怕湿。
“你怎么不问我是哪个同学,有什么事。”他头包着毛巾枕在我腿上赖着不走,我一下下揪着他的脸颊,很年轻的一张脸,很迷人的一张脸。
“哪个,什么事?”他附和着我问。
“是一个男生,没说名字。打来骂你不负责任,说你这个大股东把全部的事都丢给他们做。”我拧了下他的鼻尖说:“敢问丁小弟是哪家公司的大股东…呀!”
他张嘴咬上我的手指,咬得还挺重。“你属狗的啊!”我收回手指放在嘴边吹气。
他扬眉噘嘴,笑我活该。“信不信我拔掉你的狗牙。”
我作势要教训他,他突然说:“在学校里开了一间酒吧。”
“酒吧,你开的?”这家伙的能耐也太…
“不是我一个人,七八个人合伙做的。”
“学校就允许你们学生做这个?”还是大一年级的新生。
“F 大学生开的店大概有二十多家,学校还免费提供什么管理咨询。”他起侧身,脸扎进我肚子上磨蹭着。真该让其他人看看这痞子不要脸的样子!
“搞学生企业吗?”当年念大学时学校也号召过那么一阵,不过那时多了两个字,叫“模拟学生企业”,理论多过实践,赚不了银子也就没有人响应号召。
“你们每个股东入股多少?”
“没多少。”
“酒吧刚开业,你为什么不去帮忙?”我问。
“鸡毛蒜皮的事,有他们够了。”
“丁晓。”我将他的头提出来。
我是忽略了。相爱容易相处难,形同两代人的我和他更难,丁辰对我说了这样的话未必没有对他说,或者根本用不着别人来告诉他。他一直在迁就我,按着一个二十六七老女人的生活方式,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没有自己的兴趣娱乐和交际圈子。这样的牺牲我感动不起来,只会觉得是我束缚了他,只会感到压力和自责。
“丁晓,从明天开始不准来接我下班。反对无效,无权上诉!”我抓住他的头发飞快说完。他冷哼一声坐起身,坏蔽以诜牌āN易プ∷耐分匦掳椿卦谕壬希科人雒婵醋盼遥雌鸬男λ担骸岸∠悴皇切『⒆恿耍阌Ω们宄颐遣豢赡苎≡裢耆嗤纳罘绞剑踔潦呛懿灰谎D阌心愕娜ψ游胰懿唤业娜ψ幽阋步涣恕N也幌M阋蛭彝顺鲎约旱哪歉鋈Γ蚱藜湎嗷デň筒皇钦庋ň偷摹!�
“什么圈子套子,你想太多了。”他很不耐烦,想起身被我牢牢按着。
“你在担心对不对?”我吐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上他的唇,贴了两秒才离开,“你不用怕我跑掉,我们结婚了不是吗?”至少这三年里我是你的…
“所以你不必分分秒秒守着我,我保证。”我举起右手,“我不会学嫦娥突然奔月,也不会像田螺姑娘藏在水缸里不出来。”正经话说太多,需要缓解一下气氛。
丁晓却不当笑话来听,双眼望着我,郑重其事地问:“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我心疼他,我没有他那样激烈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很不安。或者我已经向他证明,他却嫌不够…
他点头,“以后下班晚了你记得要打电话给我。”
“恩,一定。”我又亲了他一口,再也不用担心公司同事和他撞见,我欢天喜地以为。
可是,几天后…
※“丁…丁…丁…丁晓!”从餐厅回到工作室,一进门见那扛着大箱子的人咬掉了舌头眼珠子掉落了地上。
“秋姐你终于吃完了。”女同事雷兰大声喊着。
那身穿白色短夹克、浅蓝牛仔裤,一条灰色围巾栓在手臂,肩扛一大箱文件,板着脸看我帅得不能再帅的人,不是我的老公还会是谁!
“喂,他是谁,他是谁啊。”小妮抓着我急切地问,隔着厚厚冬衣也把我给抓疼了。
“我…我老公…”我发觉我说话在哆嗦。
“谁?”她没听清。
“是秋姐的老公。”另一位女同事小雨笑着说。
“小秋。”小妮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晓,伏在我耳边,嘴唇保持一个开合度咿咿呀呀地说:“难怪你要甩了赵文俊,是我也选这个,极品。”
“你闭嘴。”我掐了她一把警告她别乱说话,然后走到丁晓面前,问:“你怎么来了?”冷淡的语气把我也给吓着了。
“是我。”何思言拨了拨油光光的头发,笑得一脸和蔼可亲,“你落下的资料赶着要,在餐厅没见到你以为你回家拿去了,所以打电话到你家里想让你把最初的源代码也一起拷贝带来,没想到是丁先生接的,我就麻烦他把资料给送到公司。”
“这样啊…”思思,你这仇我记下了!“他这是在…”我指着正搬运东西的丁晓问雷兰。
雷兰和小雨相视一眼,拉我到边上鬼头鬼脑地笑着,小雨悄声说:“思思让我们把那些重死人的东西搬到走廊里。男人一个都没回来,所以我们就小小拜托姐夫哪。”
雷兰拽着我的袖子兴奋地说:“秋姐,姐夫好帅啊,怪不得你一直藏着,怕被我们抢走了?”
姐夫…
“何止帅,简直是酷毙了。你不知道,思思刚才训我们不搬东西,姐夫瞪他一眼说‘我来就行了’,思思当场屁都不敢…”
小雨越说越大声,雷兰赶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思思在看我们。”
小雨把声音压低低,又说:“虽然他比秋姐年纪小…”
“他年纪比小秋小?!”小妮插嘴进来。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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