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靠在床边小憩的温寒听见声响便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声音急切，“小鸢。你终于醒过来了。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做过检查了，你的孩子没事。而且也没有别人知道你怀孕的事情。”

    他的话语让程鸢紧绷的神经有了片刻的放松，之前受伤的双手已经进行了包扎。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就连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见她盯着衣服发呆，温寒面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你放心，衣服是我让过来的护士替你换的。”

    程鸢的神色黯淡。低低应了一声。

    温寒叹了口气，拖了椅子在床边坐下，“你昏迷的时候。沈默来过一次想要带走你。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程鸢眼睫微动，“谢谢你，我……不想。也不会再回去了。”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向来温文尔雅的温寒声音里带着隐约的一丝欣喜和期待。让程鸢甚至都不忍心去打破。可她却又不得不打破。她不能给他对等的回应，就不该给他似有若无的希望。

    “温大哥。我没办法骗你，我到现在还是喜欢着沈默。”即使知道这辈子都再无可能。却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他。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温寒轻得仿若耳语的声音。

    “如果，我在他之前遇到你。我们……会有可能吗？”只是不等程鸢回答，他却再度苦笑着说道：“其实，现实已经给我答案了，我又何必……”

    一个念头在程鸢脑海里飞速掠过，她皱眉看着他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开口道：“温大哥，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她其实是个十分慢热的人，但当她在医院第一次见到温寒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见如故，可现在这样的状况，分明就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给遗忘了。

    可是，她究竟忘了些什么？

    温寒低垂着眉眼，眼底有几分挣扎。

    他不愿让她想起当初那些灰暗的记忆，可是如果能让她从此留在身边，即便是朋友的名义。

    可不可以……就这一次？让他也自私一回？

    “常水巷，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那里。”温寒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

    因为伤痛而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常水巷’三个字纷涌而至，程鸢面色有些苍白，思绪却陷进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她险被*，巷子里分明还有人经过却都选择了视而不见。最后，是一个路过那里的高瘦的男孩不要命似的跟那群人搏斗，用一身的伤救下了她的清白。

    只是，她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接踵而至的是她父亲出事的消息。

    她整个人都如同天塌下来一样浑浑噩噩了好些日子，等再回过神来却已经没办法在找到当初救下自己的那个男孩了。

    男孩浑身是血把她护在身后的模样逐渐跟眼前的男人重叠，程鸢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眼泪却落得像断了线的珠子。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温寒额角一道不怎么明显的伤口。

    那是当初救她之时，被那些人用砖头砸伤的，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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