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信撇嘴苦笑一下：“这么说的话，你们都已经胜券在握，还要我们干嘛呢？应该早点通知我们收工了啊。”
李慕青微微蹙着眉头，沉默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借钱给他这算是一道保险吧，你们也不能松懈，要对‘游家沟’保持压力，咱们两边各做各的，最后不管哪边成了，咱们就都赢了。”
“大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啊。”常信摇头苦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借他的这笔钱，如果他转手借给‘游家沟’的话，那么‘游家沟’眼下的困局就能过去了，这样就算半年之后他还不出你的钱来，你们按计划将他踢开，拿到土地，你们是赢了，可我们投行算什么呢？委托人的目的实现了，但却不是在我们手里直接实现的，我们这个项目算成功还是失败啊？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失败，那我们后期的尾款可就没了，这就等于是……等于是我们给你们当挡箭牌，你们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啊，我个人可以不计较这个，但是我们公司、以及我手底下的弟兄们肯定不行啊。”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事情真的如我爸计划的这样发展，那我们等于是用3亿的成本就买到了那些土地，你是清楚的，咱们原先买地的预算是不超过20亿，这省了很多啊。况且，要没有你们前期的那些铺垫，他也不可能来找我爸借钱，所以你放心，不管最后是你们投行那边把土地拿过来，还是我这边拿过来，都算你们的功劳，顾问费一分也不会少你们。”顿了一顿，李慕青又说道：“但是我是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总感觉他借钱去的目的应该不会是为了借给‘游家沟’，刚才在楼下我跟你说对于这份协议‘我说不好’，就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除了‘游家沟’公司的需要，他自己私人生活方面，有什么事能一下子要用到那么多钱，而且还急迫到不惜以那么高的利息来找你这个对头借。”
“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是一种感觉。”李慕青轻轻摇着头说道：“如果一定要找理由的话，也有点。如果他借这笔钱回去真的就是为了借给‘游家沟’，他应该明白，我们肯定能猜到这种情况，现在的事实也证明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那我问他的借钱用途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我，还显得光明磊落。或者如果担心直说我不借他钱的话，他也可以编个理由给我，可当时他只说是他私人的事情，不方便告诉我。他这么一说，给我感觉……给我感觉他就是故意要让我们认为他是要把这钱借给‘游家沟’去使用，所以我反倒有些不相信了。但问题是除此之外，我也确实想不出来他忽然借那么一大笔钱去还能有什么用。”
常信微微一愣，听她这么一说，忽然之间就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了，想了一下，心里似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嘴上就随口说道：“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借钱那天游志刚他是亲自到了北京之后才给你爸打电话的是吗？”
李慕青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事情很突然，我爸在上海赶不回来，所以才让我去见的他。”
“他是到北京来办事，顺带找你爸借钱，还是专程来找你爸借钱的？”
“这个不知道。”李慕青摇摇头说道：“他说是专门来找我爸借钱的，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正常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提前先打个电话约定一下，就这么直接找上门来太唐突了，所以我估计可能是来办什么别的事情，顺带借钱吧。”
常信又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以这份协议里的条件，目前价值14亿多的股份作为质押，3%的年息，游志刚从很多地方都能借到3亿现金，甚至还可以有更好的条件，可他为什么偏偏来找你爸借呢？如果你们猜到他是要拿钱去帮‘游家沟’渡过难关，很可能就不会借给他了，这些他应该能想到，可他那天是人到了北京之后才给你爸打的电话提出借钱，咱们假设他说的是真的，他就是专程来借钱的，那他这么做似乎是认定了你爸一定会借他钱。另外，他明明知道你爸盯着他公司的土地，他如果去找别人借，半年之后即便一时还不上钱，或许也还有缓和商量的余地，找你爸可就完全没有了，到时候你爸一定会收了股份，把他踢开，可他偏偏就来找你爸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借这笔钱只能跟你爸借，而且他认定你爸一定会借给他。如果他是为了‘游家沟’来借钱的话，跟谁借的钱不都是一样的吗？所以我忽然觉得他借钱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借’？”
李慕青一愣：“什么借钱的目的为了钱为了借的，我听不明白你这话。”
“如果他是为了帮‘游家沟’度过难关，紧急借一笔钱去流动的话，那么这笔钱不管从哪儿借来的都一样，都能发工资、垫付医疗费、交水电费等等，对吧？那么他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干嘛非要来找你爸借呢，难道从你爸这儿借的钱比从别处借的钱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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