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必要在继续追查这个毫无头绪的腐尸族。所以,我婉拒了蒋中天的好意,干脆的回去休息一会儿,明天我就和陈小玉一起回白河乡,准备我们即将来临的婚礼。
发现了王小虎的住处,我就不打算回宾馆住了,给自己省点钱。除了要结婚,我还要投资一个现代化的养猪场,钱这种东西,能省点就省点。陈小玉在金秀云那里住,我住在王小虎这里。
到王小虎家里的时候,王小虎没有回家,在单位上班。我给他打电话,他告诉我门口脚垫下面有钥匙。
这个人心是真大,门锁了,钥匙放在脚垫下面。不过一般人不这么做,估计小偷也想不到这一点。
开门进去之后,我自己烧了一点水,没找到茶叶,白开水喝完,就有点累了。忍不住的睡着了,感觉迷迷糊糊,像做梦一样。
然后,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发现有人在厨房寻找着什么?谁啊,我走进厨房一看,发现在王永在找东西。
“哥,我又做梦了。”
“对啊,你说王小虎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买包茶叶放在家里。”
我听了忍不住的笑了,和王永说:“你就是来给我拖个梦,在梦里你找茶叶干什么?”
“你怎么判断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这句话可真把我给问住了,而且我觉得王永这句话,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好像和我决定不去揭露腐尸族有关。
不过,王永活着的时候,说话就藏着掖着,喜欢玩悬念,而且,他的计划,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就算死后托梦,也是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天晚上的经历和疯狂,真的是不一样的人生。
“哥,你是想说别的吧!”
“我就是想喝一杯茶,你别误会。”
“可是,你已经死了啊!”
“我死了没错,但我活在你的心中,只要你还想念我,我就出现在这里。既然在心中活着,为啥不能喝一杯茶呢?”
我永远也回答不了王永的问题,就算我自认为有一个聪明的脑子,自认脑子不够用。还好,王永找不到茶叶自己放弃了,他过来和我说:“大志啊,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女人要出狱了,你帮我安顿一下。”
“女人?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谢谢啊!”
王永说完这句话我就醒了,有个女人要出狱了,谁啊,我怎么知道?去呗,我去哪啊?哎,这托梦啊,就是半拉可及的,没有一个准信儿,跟玩猜谜游戏一样。算了,既然王永说了让我帮他,我又不能不做的。
我去监狱打听一下,最近谁要出狱,晚上回来和王小虎、陈小玉一起吃饭。
到了监狱一打听,原来出狱的人是司文怡。既然这样,那我就等等,我对司文怡的印象,还存在于白南对我的描述,司文怡是一个风尘女人。后来被爸爸感化,还用所有钱资助爸爸开了店。
白南说她想嫁给爸爸,但当真正爱的是莫文,还给莫文生了一个孩子。对于莫家来说,莫家媳妇也没有活着的,司文怡给莫文生过孩子,还活的好好的,想想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快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白发参半的女人,穿着一身宽绰的衣服从监狱里走了出来,我就迎了过去。
“请问,是司文阿姨吗?”
“你是!”
“我是王文的儿子,王志!”
听到这个答案,司文怡略微有些惊诧,她认真的看着我,好久才说了一句:“王文的儿子这么大了!是你爸爸让你来接我的吧!王文还是那样,莫不开面子,既然知道我出来,都这么大岁数了,见见怕啥,哎~”
我看得出来司文怡唉声叹气,感叹良多,但是我发现她竟然不知道我爸死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司文怡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我父亲去世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事实。
“什么时候的事,他病了吗?”
我看司文怡的眼泪都出来了,就干脆一秃噜全说出来了,把我爸的死,白南的死,还有莫文、金川,这些司文怡知道的人,我都说了。
没有行到,司文怡听了,竟然笑了,大声说:“好,一群坏人,早就该死了。”我纳闷的看着她,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坏人,没有你爸!”
当然,白南和莫文算不上什么好人,但金川在我的印象里还不错的,我正想着,司文怡好像知道我心事一样,补充的说了一句:“他们这里面,金川最坏。”
司文怡八几年的时候就进监狱了,在监狱里呆了二十几年,这期间没有人去看过她,大家仿佛刻意把她的存在给忘了,但是这个司文怡,却是真正存在的。
我带她来到一个饭馆,点了两个菜,就闲聊起来。说说当年的事儿,我觉得对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想不到才是冰山一角。
说是金川坏,到不如说是金川的媳妇坏。金川的媳妇叫吴静。说实话,和金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根本没有见过吴静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司文怡说起来,我根本不知道金川的媳妇叫吴静。
吴静和司文怡是一个村里的,村的名字叫白山口。是白河支流和某座山的交界处。那个地方穷山恶水的,都说风水不好,不少女孩,都没有生路走上了当小姐的道路。吴静当时跟着司文怡一起去城里打工。
城里的活挺苦的,没事干的都是一些体力活,手粗糙的跟带了一个手套一样,吴静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就想去舞厅找工作。
司文怡劝吴静,舞厅那种地方别去,听说都不是好人。可吴静不听,自己去了,舞厅的生活对于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就是天堂。吴静很快沉醉与那纸醉金迷的生活,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很快就花光了。
没有办法,吴静就借钱,还把地址告诉了借钱的人。到了还钱的日期,吴静还不上,就跑了。那些借钱的人找不到吴静,却在吴静住处发现了司文怡,司文怡看上去比吴静要漂亮好多,这个借钱的人,就心生歹意。
但这个人很滑头,司文怡要求还钱之后,他答应了,还表现出一副善良的样子。和司文怡接触,把司文怡给骗走了,不但拿走了司文怡所有的积蓄,还把司文怡给卖到了当地最火,最黑暗的舞厅。
司文怡失了身,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肮脏的女子,她干脆的剖罐子破摔,就在这个舞厅卖身卫生,在这个时候,司文怡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有点冷酷,而且他对待敌人心狠手辣,舞厅最厉害的打手也不敢惹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莫文,莫文第一次见到了司文怡,就和司文怡说:“自古红颜薄命,你就是一个红颜命,活不过二十八岁。”
司文怡听了倒是释然,和莫文说:“活不过,就活不过,这种人生活到人老珠黄不更让人唾弃。”
莫文听了没有说话,他把舞厅的经理叫来,和那个经理说:“这个女人我包了,在她替我生下孩子之前,任何男人不准动他。”
司文怡听了冷笑,和莫文说:“像我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让我生孩子,谁知道,我怀的是谁家的野种。”
莫文没有说话,不过他的做法很奇怪,虽说要司文怡给他生孩子,但在那天晚上,莫文并没有对司文怡做那些男人都做的事情,他只是告诉司文怡:“收拾一下,把你以前得衣服找出来,我们回白山口。”
司文怡听了,愣了半响。白山口,他家里还有母亲,父亲。这一年来,她沦落至此,都不敢和家里人联系。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敢回去。
“我不回去!”
“我说让你回去,并没有咨询你的意见。”
看着莫文冷酷的脸,司文怡的心有些瑟瑟发抖,她不敢违抗这个男人的意见。转天,她就穿了原来的粗糙衣服,和莫文回到了白山口。
看到司文怡回来,老两口痛哭流涕,看着莫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莫文笑着说:“我是司文怡的丈夫。”
莫文一表人才,又出手大方。女儿找到了这样的男人,老两口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倒是张罗着晚饭。
莫文并没有阻拦,而是拿了一把铁锹,带着司文怡去了白山口的石头山,那里都是石头,一铁锹下去,都能蹦出火星来。
即便这样,莫文还是挖了一个长方形,像棺材一样的坑。挖开长坑之后,莫文将早就准备好的纸人和剪子拿出来,用剪子减掉司文怡的长发,将司文怡的长发黏在纸人上贴上黄符,这才将纸人下葬到长坑当中。
我听到这,忍不住的插话问司文怡:“这是要做什么?”
司文怡苦笑了一下,她说:“从那天,真正的司文怡就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但我看司文怡的情绪,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更加的让她难过,这段记忆是她一生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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