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哥哥去当兵快近一年了，而姐姐去南方打工也已过了三个多月。这天八月十五，下了一整天的毛毛细雨，到晚上还是愁云密布不见半点月亮，母亲烙了几个糖馍炒了两三个菜，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电视里每个台都是没滋没味的中秋联欢晚会，吃好连碗筷都懒得收拾，父亲说：“早点睡吧，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长大了翅膀硬了人就飞了，屋里空落落的。”说着就赶着我和弟弟早点去睡。

    我和弟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现在哥哥在外当兵，他的房间长年空着，于是也就成了我的房间。我坐在床沿一时半会还不想睡觉，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等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裤裆顶得高高的，我一时恼羞无比。脱下裤子，用手掰它，心里愤恨地想，“叫你一天动不动就翘起来，都不知羞耻。’我越掰它它越不服，红光满面斗志昂扬，终于有一次他似乎屈服了，一阵痉挛，一阵快感袭击了全身，我脑袋一阵儿空白……

    自此我隔三差五就那么折磨它一回，竟然还有点上瘾。

    直到初二下学年，老师说没有必要再给我们开生物课了，“这一学期的生物课主要是《生理卫生》，把课本发下去，大家自己看。”我看过课本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染上手淫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很龌龊肮脏，每次在大白天，在阳光下看到其他同学，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我就羡慕和嫉妒他们，看样子他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也许我本来就是一个滥脏人。”我愤恨地想。

    于是痛下决心，把这个毛病改掉，但是过不了几天，就忍不住又会弄一次，“不，到五一劳动节再戒，或者五四青年节再戒，嗯，五四青年节再戒更有意义。”可每每过了那个节我都失败了，所有的节我都发过誓，三八妇女节六一节国庆节中秋春节，甚至连九一八国耻曰我都下过决心，“这一天是我们国家的耻辱曰，今天戒了，也可以雪掉我国的耻辱。”可是连这民族大义都没有支持我成功的决心。

    我不知道，像我这样龌齪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一天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抄东西，父亲突然推开我的门走了进来，一般他白天都去县城工地上工去了，白天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不知所措。父亲亲切地问：“哦，你在学习哩啊。”他这么一问，我才惊醒，紧忙掩盖手中抄的东西，父亲很警觉，“你抄的啥东西？”

    “……”

    他叫我那手中的东西给他，我半天不给。他抢了过去，打开一看，反手给我一耳光，“我就说你千啥哩，这么认真，原来在抄啥《少林绝命腿》哩，你给我说你抄这干啥，你抄这干啥？”

    “……”

    “知道为啥我今儿回来得早吗，今早我去县城上班的路上碰见你班主任，你班主任说你这一学期学习成绩下滑得厉害，叫我到他办公室去一下，我先到工地上把一些事情料理了一下，中午就回来了，去学校找了你班主任，你班主任说你这一学期，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下课呢。也不见你积极活动，还猜你是不是早恋了，观察了半天你也没得这情况，原来你一天到晚就弄这哩，你说你弄这千啥？”

    “……”。

    “你给我说你弄这干啥？”

    “不干啥。”

    “不干啥你抄这？”

    “好耍行不行？”

    啪，我又挨了一耳光，“你给我好耍，你给我好耍。”父亲气愤地把我抄写的本子给撕掉了，还把《少林绝命腿》那本书给撕了，我想抢没抢过来，尖声高喊着：“那是我借的书，还要还给人家哩。”父亲撕着也一边大声喊，“还还还，我叫你还，他要是问你要，你叫他来找我睞，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专门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一天就这么往下混，能混个啥样子。”

    “迟早有一天我会叫你骄傲的。”

    “叫我骄傲，你拿啥叫我骄傲，就弄这些东西，你能弄啥，能翻天，咹——你狗日的，就是能翻天，还是我我的种……”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