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爱繁华一梦-琴曲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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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乔如柏很早便到了公司,将文件袋放在安晴前一日座位的地上,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他自然也是吩咐了不要打扫那个会议室的。

    安晴到的很早,华兹总部的上班时间是9:00,她8:50便到了。

    乔如柏的办公室在99层,整个一周都是落地玻璃墙,从这个高度看出去,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有一种世界在我脚下之感,十分壮观!

    “小姐,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呢?”安晴刚到99层,便被接待台后的美人唤住。

    “您好,我找乔董。”安晴客气地说。

    “请问,您有预约吗?”那位美人公事公办,十分认真。

    安晴沉默了下,她前一晚打电话,自然不算预约。

    “对不起??但是我有急事,是与乔董约好的。”安晴向那位美人微笑:“能否帮我通报呢?”

    “对不起,如果没有提前预约,是不能见乔董的。”那位美人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却有些冷冰冰。

    其实她看安晴,穿着非常简单,也不是什么大牌,所戴首饰也是普通,猜想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再加上乔如柏地位尊贵,也不是说见就见的角色。当然便不会那么客气。

    安晴抿了抿嘴唇。其实她并不想麻烦乔如柏,毕竟对方位高权重,那样的小事自然无须劳烦他。只是,前一晚乔如柏让她去找他,此时她已经在此,若是不去见,又显得自己好像失约了一般。

    “我是前一晚跟乔董约好的,请问,能否帮我问一下呢?”安晴朝美人再次微笑。

    “抱歉,我们公司是有明确约定的。没有预约,是不能见乔董的。”那位美人也轻轻一笑,十分客气:“毕竟,乔董很忙,所有的日程都是安排好的。”

    安晴点点头:“谢谢你。”

    她说着便打定主意找策划部的许涛帮忙。反正只是进入会议室,完全没必要打扰乔如柏。

    电话还未接通,只听见那边传来开门声。

    “乔董早上好。”是那位美人的声音。

    “Sunny,你已经来了,怎么不进来?”乔如柏一眼看到电梯门边的安晴,忙唤道。

    “乔董,早上好。”安晴转身,面上带了阳光般的笑容:“我没有预约,便想着不打扰您了。”

    乔如柏扫了一眼站在接待台的员工,却是对安晴道:“下次你来,直接进来就好了。”

    安晴见那位美人面上有些忐忑不安,便圆场道:“乔董,华兹的管理非常规范,不愧是国际性的大集团。”

    乔如柏的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谢谢夸奖。请进吧。”

    乔如松的办公室很大,足有200多个平方,不过分出几个房间来。大班台的背后自然是城市的全景,两侧各有一间房间。从洞开的门看去,一间是休息室,一边是健身室。

    安晴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这是她第一次到乔如柏的办公室中,看到一侧大半面墙都做成书架,整齐地摆满了各种精装书籍,不由莞尔。

    “乔董,您的藏书真丰富。”

    “这只是一部分。”乔如柏正在处理前一日晚些时候的邮件,头也没有抬道:“家里有一整间屋子都是。”

    他停了停:“我曾祖父那一辈就开始收集书籍,我哥哥也非常喜欢。”

    “那您呢?”安晴看到另一侧的柜子中似乎是乐器,在墙角还有一架钢琴,便说道:“乔董很喜欢音乐吧。”

    乔如柏抬头看了她一眼,身后洒进的阳光衬得他的笑容极灿烂。

    “我大学主修的是小提琴。也会弹钢琴和其他一些乐器。”

    他停了停道:“不过现在很少演奏了。”

    然后解释道:“我喜欢小提琴与钢琴合奏,不然,单个乐器的音色太单薄了。”

    他的言语中有明显的遗憾,安晴想了想,回给乔如柏一个如非洲菊般盛放的笑容。

    然后,她走到钢琴前,缓缓打开琴盖,手指在黑白键盘上舞蹈,一曲动听的《天空之城》在指尖流淌下来。

    乔如柏轻快地走到她身边,取出小提琴,与她合奏了一曲。

    一时间,让人落泪的优美曲调和动人心弦的美妙音律回荡在乔如柏的办公室中,他的心,也逐渐沉醉其中了。

    “乔董,抱歉,我也是一时兴起,打扰您了。”一曲过后,安晴有些脸红,不好意思道。

    “是我要谢谢你,Sunny。很久了,没有再试过这样的感觉。”乔如柏的目光炽热,一直落在安晴身上。

    安晴微微一笑,故意忽略掉他的目光,随意看了看道:“乔董,不知道那个文件袋??”

    乔如柏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也平复了目光:“我带你去吧。”

    安晴连连摆手:“乔董,您那么忙,我自己去,或者您找秘书带我去就好了。”

    “没关系,我现在没什么事。”乔如柏看了看表,时间还早。

    本来,他是上午的航班去吉隆坡谈一项合作。可是,因为安晴的缘故,他将行程延后到了下午。

    安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便与乔如柏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前一日因为人多,安晴并没有注意到这间房间的大小。而且乔如柏当时又坐在她的身边,自然不会像在台上讲解PPT的同事那样,感到这间房间给人的距离感。

    安晴找到前一日她坐的座位,却不见文件袋。心中一紧,一层惊汗浮上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四下里看着。

    “没有么?”乔如柏从饮水机中接了杯水,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是啊,好奇怪,昨天我就坐在这里的。”安晴回过头对乔如柏说。

    “会不会是你的同事拿走了?”乔如柏将水递给她:“喝一些,你的嘴唇有些干了。”

    安晴一愣,心里浮上一层犹豫,但还是接过了乔如柏手中的纸杯。

    乔如柏上前又将旁边的椅子挪开,自己也找起来。

    椭圆型的会议桌长且阔,安晴即使蹲着也看不到桌子下面。她这一日也是穿的一身职业套裙,做不得什么大的动作,只好用手在桌子下面捞一捞。

    乔如柏看她面上焦急渐退,绝望慢慢升起,心中不由一阵不忍。他挽了袖子,半跪在地上,用手机上的“手电”照着里面,果然,一个蓝幽幽的袋子出现在眼前。

    “在这里。”乔如柏说着用手去够,却够不到。

    安晴面上浮现欣喜的神色,这令乔如柏十分开心。

    “应该是了。”她说着打算趴下去,却又碍于着装与乔如柏,犹豫起来。

    “要不,我去找个什么东西,或者??”安晴话音未落,便见堂堂华兹的董事长趴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地将袋子拽了出来。

    “看看,是不是。”乔如柏站起身,不想将桌子上安晴随手放的水杯碰落,半杯水全洒在他头上和衣服上。

    “乔董??”安晴惊呼一声:“你的衣服!”

    此时乔如柏十分狼狈,水珠顺着头发滴答答落下来,连西装都被打湿了。可他似乎没有在意那滴落的水珠,而是镇定地将袋子递给安晴,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渍,无奈一笑却又幽默道:“估计老天觉得我穿的太正式,不适合下午的活动呢。”

    安晴愧疚地看着乔如柏:“乔董,真是不好意思,您的衣服都为了我弄脏了。”

    乔如柏淡淡一笑:“不用担心,我的办公室里有替换的衣服。”

    “那我拿去给您清洗好了。”安晴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乔如柏想了想:“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那么再谈一首曲子给我听吧。”

    安晴一愣,这并非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也和她想的不同。不过这不是难事,便点头答应了。

    乔如柏的办公室中,安晴坐在钢琴前,翻着手上的乐谱,在考虑谈哪一首。乔如柏进去里间,一面换衣服,一面对安晴道:“Suuny,吧台那边有饮品,你看看喝些什么,我得洗一下。”

    安晴这才注意到乔如柏的办公室一角有一个小小的中式吧台,藏在一架十二扇屏风之后。这屏风以苏绣手法绣了八骏图,材料与吧台那边的器具一样,皆是小叶紫檀。

    “不用了乔董,我稍后还要去公司。”安晴对着里间道:“乔董喜欢什么曲子?”

    里面传来“哗哗”水声,想来乔如柏没有听到。

    安晴自己看了看,选定了一首简单的《爱的纪念》来“热热手”。她钢琴虽然考到了10级,但是却也很久没弹,自然不能选复杂的曲子。

    在黑白的琴键上轻轻试了试,很快找到了感觉,便等待乔如柏来定。

    乔如柏在浴室中,听到外面传来的钢琴曲,隔着流水声,更显得音色华丽、旋律优雅,别有一番情致。他慢慢关小了喷头,站在水下静静地聆听。

    一阵电话铃声将外面的钢琴曲打断,接着传来安晴的声音。

    “王总,我在华兹乔董这里。”那边传来安晴的声音。

    “是的,昨天是谈过了,但是??”安晴似乎要解释什么。

    乔如柏心中一动,也没多考虑,将浴衣穿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安晴瞠目结舌地看着仅着浴衣的乔如柏,又连忙背过身去:“王总,我确实在华兹??”

    手机被人拿过去。

    “王总,我是乔如柏。”乔如柏朝安晴指了指她的手和脸,又指了指里面。

    安晴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背上也有灰尘,了悟地进去洗手。

    “王总,我们很重视这次的宣传,昨晚我想到几个问题,便找了Sunny过来,你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乔如柏的声音传来,安晴心中感激,但是也涌上一些不安来。其实前一日乔如柏帮她已经做的明显,今天又为她解围,她相信,乔如柏一定不仅仅是帮个“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是乔如柏需要利用的呢?或者,他们十分重视这次宣传,想要做好,这才帮她这个宣传的负责人?

    安晴想着找机会私人答谢一下乔如柏,又想着如何跟王总解释,便听见那边乔如柏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手上脏了,洗一下。”乔如柏站在门口朝安晴道:“你们那个王总,还真麻烦。这样的小事也要打电话给你?”

    安晴拧开水龙头:“今天上午有个会议,我本想着可以赶回去的。”

    她回头朝乔如柏微微一笑:“还是要谢谢乔董了。”

    乔如柏递了毛巾给她,安晴正要接,却见乔如柏上前一步,用毛巾轻轻在她脸上擦着。

    “乔董??”安晴脸上腾起一片红霞:“我自己来。”

    话音还未落,便听见门开,一个活泼的声音传来:“哥哥,你不是要去吉隆坡??”

    乔如琪听说乔如柏改了去吉隆坡的时间,心中好奇,又刚好收到已经修改过的方案,便打算拿来给乔如柏定板的。

    虽然一向乔如柏的办公室需要秘书先打电话,得到允许才可以进入,但是她毕竟是乔如柏的妹妹,自然省了这一项。

    所以当乔如琪不请自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吓了一跳。

    自己的哥哥拿着毛巾在为Sunny擦脸,眼神极其温柔,Sunny面上也是一幅娇羞模样。最最令她震惊的是,她的哥哥,仅穿了一件浴袍,半敞开的领子里空无一物。而Sunny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裙上有明显的褶皱??

    “对??对不起,打扰了。”乔如琪飞快地关上门,这才呼出一口气。

    看来,久负“情圣”之称的乔如柏,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乔如柏将行程延期,也是为了房间中的那个人。

    只是??大清早就??乔如琪想想便脸红起来,哥哥还真是“着急”啊。

    只是,不知Sunny如何想。不过,从之前的情形看,Sunny应该对哥哥也是有意的吧。

    毕竟,堂堂华兹的董事长,身家以亿计,那个女人不心动?再加上乔如柏相貌堂堂,更是令人难以拒绝。至于霍英凡,虽然也足够优秀,但毕竟还是屈居人下,也不是自己的家族生意,当然与乔如柏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乔如琪想到这里,便相信Sunny会选择乔如柏而非霍英凡。更何况,Sunny对霍英凡的态度冷淡,也许,她一早就知道乔如柏喜欢自己?

    乔如琪的心里复杂起来,觉得自己几次所见的Sunny,都是不同的,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这令Sunny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模糊起来。

    “乔董,这??”安晴看着乔如琪的身影,心中担忧起来。

    “没关系,琪琪不会乱说。再说,我们并没有什么。”乔如柏说道义正言辞,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一般。但是他看到安晴忧虑的神色,还是补充道:“我也会跟她讲清楚的。不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安晴连忙摆手:“乔董,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你不介意与我传绯闻了?”乔如柏笑的如一只狐狸。

    安晴脸色苍白起来:“乔董??我??”

    乔如柏摇摇头:“开玩笑的,别当真。我也得顾及你不是?”他说着走进更衣室:“我换衣服,然后你弹一首曲子给我。”

    安晴慢慢的擦干手,慢慢地走到钢琴前坐下,慢慢地翻手上的琴谱,心中有些忐忑和紧张。

    终于,乔如柏出了来,已换上一件Burberry的藏蓝色马球衫,配一条同品牌米色长裤,以及一双浅米色的休闲鞋,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亲切。

    “乔董,您想听什么曲子?”

    “这里的你都会吗?“乔如柏看着安晴手中的琴谱问道。

    安晴点点头:“差不多吧,以前都弹过的。不过好久没弹,手生了些。”

    “刚才我在浴室中听到你弹,很不错。”乔如柏走上前拿过那本琴谱翻看着:“你考到几级呢?”

    安晴没有回答,她不想被了解太多,即使,是一个钢琴级数问题。

    乔如柏见安晴只是微笑,便知她不愿回答这样私人的话题,便不再问,心中揣测,以安晴之前的弹奏来看,8级是少不了的。这便很厉害了。

    “我想听这首。”乔如柏从自己抽屉中拿出一张曲谱,递到安晴眼前。

    “这是我自己写的,你弹弹看怎么样。”

    安晴看到那名字一愣,心中恐慌不安如利刃悬在头顶。她看一眼乔如柏,想在其脸上看出他的意图,却只见对方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并无他意。

    可那曲子的名字是《I don’t know how to love you》,是一份手写谱,并且配有词。

    “I don"t know how to love you

    What to do, how to move to you

    I"ve been changed, yes really changed

    In these past few days

    When I"ve seen myself

    I seem like someone else

    I don"t know how to take this

    I don"t see why you moved me

    You’re a woman, you just a woman

    And I"ve had so many women before in very many ways

    You are just one more

    Should I bring you down

    Should I scream and shout

    Should I speak of love

    Let my feeling out

    I never thought I"d come to this

    What"s it all about

    Don"t you think it"s rather funny

    I should be in this position

    I"m the one who"s always been so calm so cool

    No lover"s fool, running every show

    You scares me so

    Yet if you said you loved me

    I"d be lost, I"d be frightened

    I couldn"t cope, just couldn"t cope

    I"d turn my head, I"d back away

    I wouldn"t want to know

    You scares me so

    I want you so

    I love you so”

    这词几乎算是一首情诗,安晴按住心中的不安,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毕竟乔如柏的“花名”众所皆知,不过都是玩玩而已,她便只当是个小小的“调戏”,不用放在心上,逢场作戏便好。

    于是沉吟了下,迅速地过了一遍谱子,想着赶紧弹完了事,哪怕是做做戏,她也不想。待弹完,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辞。等这个项目结束,她与乔如柏,也许就连普通朋友都不算了。

    毕竟,他是那样高高在上,那个世界,她攀不上,也不想攀。

    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舞蹈,优美而略带了伤感的音调缓缓流淌在乔如柏100多平方的办公室中,更觉余音绕梁。乔如柏随着音乐哼唱起来,他的嗓音低沉而迷人,一双眼睛灼灼在安晴身上。

    安晴10级的功底确实不差,一曲终了,乔如柏鼓起掌来。

    “Sunny,你弹的真好!”

    “乔董过奖,这曲子很好。”安晴客气地笑笑,眼中有明显的疏离。

    乔如柏见她起了防备心,自然不会穷追猛打,走到办公桌前打了电话给秘书。

    “你去乔如琪那里,将昨日定好的宣传资料拿来给我。”他说完看着安晴笑道:“我们再核对一下细节,无误的话,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成果。”

    他的语气已变成那个华兹的董事长乔如柏,面上也是一幅公事公办的神色,安晴自然也正式起来,收好脸上的神色,换上认真的神情,打开手中的文件袋。

    “戒指??”她低呼一声,眼中的失望无法掩盖,。

    “什么?”乔如柏故作惊讶。

    “哦,没什么,只是??这袋子似乎被人动过。”安晴将袋中的东西一一拿出,却就是不见那枚戒指,心中焦急而忧伤,似有人的手狠狠捏住,痛得无法呼吸起来,她几乎站立不稳,不由就捂在了心上。

    “Sunny,你还好吗?”乔如柏见安晴脸色都变了,再看她捂住心口,自己当然也担忧起来。

    “哦,没关系的,乔董。”安晴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强压住眼底几乎要涌出的泪水,低下头淡淡道。

    她想着,也许是哪个清洁工拿去了,但这是寻不到的,也不好跟乔如柏开口而麻烦他。但是戒指丢失于她而言,几乎算是要命的事。

    那戒指,是她为数不多的、留在身边的,他送给自己的东西。

    安晴觉得,如果此时再想下去,自己的眼泪,一定会掉下来,给乔如柏看到,就不好了。

    恰在此时,秘书敲门进来,送上资料。

    乔如柏便装作未注意安晴的失态,而是打开资料,指着其中一处地方说起来。

    安晴打叠起精神,私事自然不能影响工作,坐在乔如柏对面与他确认起来。

    乔如柏看似一直盯着资料,但余光却一刻不停地落在安晴脸上。

    她的语气虽正常,但是脸上的苍白却无法掩饰。乔如柏的手好似无意地插进裤袋中,握住里面一个小小的圆,心却没有因为安晴红红的眼睛而改变心意。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已经确定了这个指环在安晴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也就意味着,这指环背后代表的意义对于安晴有多大的影响。更何况这是一枚婚戒。

    想到此,乔如柏心里几乎嫉妒得发狂。是谁,能让安晴如此在意呢?

    细节一一核实完已近正午。本来这样的事并不用乔如柏亲自来做,但他想与安晴多相处又不愿她察觉自己的心意而逃离,便只能用公事的办法拖延时间。

    只是,下午他还要飞吉隆坡,无法再更改行程。

    “Sunny,快12点了,本来我该请你吃饭,但是3点我要去吉隆坡,就等我回来吧。”乔如柏合上资料,微笑对安晴说道。

    “乔董,是我叨扰了您的时间。”安晴站起身:“我也要赶回公司做出企划书,然后就可以进入正式的宣传环节了。”

    “那就麻烦你了,希望这次合作愉快。”乔如柏伸出手。

    安晴愣一愣,但还是握住了乔如柏的手。

    他的手掌宽而暖,握手时的力道恰到好处,安晴便想起那个人来。

    他的手也是这样,似乎永远是干燥而温暖的。两人拉手时,总有难以名状的安全感与幸福感。就想要牵着那只手,一路到白头。

    乔如柏握着安晴的手,只觉得这只手柔弱无骨,纤细迷人。他不仅加重了力道,不愿放开。

    但是只是一瞬,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吓跑安晴,他要慢慢来,慢慢来,直到安晴发现他是多么好,喜欢上他。然后,他或许就可以牵着这只手,一直到永远。

    容祖彦自送了花给谢晓楠表示歉意之后,却连着几天没有与她见面。

    倒不是他不愿见她,有几个大型的合作项目搞了签字仪式,他去了沪上和首都,顺便拜访了几位老朋友,一周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他与谢晓楠不过通了几次电话,也不过是简单的问候而已。

    因此,到谢晓楠正式离职的那天,他都不知道谢晓楠辞职了。

    周一的早晨,谢晓楠睡到自然醒才起床。这样的日子很久都没有了,她睁开眼,看外面阳光透过丝质的白色窗帘滤进来,秋天里日光澄明,衬着一碧如洗的天空,份外令人着迷。

    谢晓楠慢吞吞起床,洗澡时想着这一日,或者说以后一段日子都该怎么打发。容祖彦那般忙,自然不会陪她。乔如琪虽然担个名头,但是近期这个企划案非常重要,她也尽一尽责,便也忙起来。只有自己,最闲的时候,身边人却一个个忙碌得不得了??

    花洒的水力道强劲,谢晓楠任微烫的水淋在身上,想来想去,她觉得工作也有几年了,还没有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不如出去走走。然后跟容祖彦商量商量,她做什么工作比较好,毕竟,谢晓楠止不住笑意,毕竟要做LAP公司的董事长夫人,工作不体面也不好。

    既然打定了主意,她关掉水龙头披一件浴袍到电脑前搜索着旅游的信息。头发滴答答落了水在地板上,房间里很静,只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所以当电话想起来的时候,谢晓楠吓了一跳,险些弄翻手边的一杯咖啡。再一看,是容祖彦打来的。

    “祖彦,有什么事吗?”

    “你几点下班?”容祖彦那边的声音略带了嘈杂,似乎是在户外。

    “我??”真的要说自己已经辞职的时候,谢晓楠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能请假,今天请一下。晚上和我出席一个活动。”容祖彦的声音里带了不容置疑。

    谢晓楠鼓起勇气:“没问题,我??那个,其实我辞职了,今天开始不用去上班了。”

    那边明显停了片刻,接着谢晓楠听到广播声“列车即将进站,请注意站台空隙??”明显是在地铁站中。谢晓楠十分惊讶,容祖彦怎么会去坐地铁?但她还来不及问,那边容祖彦就说话了。

    “那刚好。我4点让小张去接你。他会给你电话,你到时告诉他你的位置就好了。”容祖彦又道:“是分公司的上市晚宴,需要晚装。我给你的卡上划了10万,如果没有,你去买一件。”

    “好的,我知道了。”谢晓楠忍住发自内心的欢喜连声道。

    那边就直接挂断了。

    容祖彦给谢晓楠打电话时,确实是在地铁站。

    周一的晚上是LAP辖下的一间分公司上市,他作为LAP董事局主席,自然是要参加并讲话的。稿子一早秘书已经拿来放在他桌上,上面简单又不失详尽地介绍了LAP一路走过的历程。他看着那份讲稿,突然就想起自己刚刚创业时,当他看到周边客户或者朋友的公司盈利颇丰,或者上市,也曾羡慕过,也曾觉得自己的付出并不比别人少,自己的路并不比别人容易,可是为什么却不如别人发展的迅速。说不甘心,不是没有的。那时,在自己偶尔的抱怨时,她总是带了温柔如水般的笑容对他讲:“凡事不要心急,一步步来,只要努力了,老天会给你你想要的。”

    后来,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地走来,因为眼光准,机会抓的好,没有多少年,他的公司也风生水起起来,也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而当LAP和美国一项合作的完满达成,也使公司一蹿成为业内著名的跨国集团,那些他曾经仰视的,已经可以平视甚至俯视了。

    可是最初的辛苦,他永远不会忘。最初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也一直感激。那些一直跟随自己的工作伙伴,比如霍英凡,比如刘涵宇等等,他都给予高位和高薪,哪怕欧阳雯芮因生产请假请了一年半,回来时,公关部总监的位置依旧是留给她的??

    只有她??那个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没有等到这样的好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他心中暗暗许诺过的生活,便为了不拖累自己,悄悄地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一想到这里,容祖彦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地击打了一拳,疼的几乎要缩起来。他觉得呼吸都凝涩起来,看外面的天,打算去透透气。

    走到公司的楼下,小张已经将车开出来,他坐进宽敞的车中,闭了眼没有说话。

    小张微微偏头问道:“容总,您要去哪里?”

    容祖彦扯一扯领带:“随便开一开吧。”

    小张从后视镜中觑一眼容祖彦,他的脸色有难得见到的倦怠。小张心中暗叹,原来大老板也并不是快乐的,操心的事情太多,烦心的事情也就更多,心累,比什么都更累。反而是他们这些人,虽然生活过得平凡,但是心却不累,反而更容易快乐。

    车子行驶在南城最美的中央大道上,两边车流如织,容祖彦一直闭眼靠在车上,好像十分疲惫。小张自然不敢说话,只找不堵车的路开。

    在市民广场,车子因为红灯停了下来。容祖彦睁开眼,地铁的牌子就落在眼中。他心中一动,摘下领带扔在座椅上。

    “小张,你有地铁卡吗?”容祖彦问道。

    “有的,容总。您需要吗?”

    “哦,在身上的话,借我用用。”

    “容总您要去坐地铁?”小张有些紧张。

    似乎是看出小张的担忧,容祖彦一笑:“很久没有坐过了,想回味一下,你将车子开回去。,我会自己回公司的。”

    小张迟疑了下才将车子停在路边,从口袋里取出地铁卡交给容祖彦。又不放心似地道:“容总,这里是市中心,人很多,不如我开车带您去人少一些的地方?车上能有位置,不会很挤。”

    容祖彦失笑道:“小子,我从前也是坐地铁上下班的,挤一点,才能找回回忆啊。”

    小张讪讪地笑笑:“容总,没想到您??”

    “没想到我会坐地铁?”容祖彦笑道:“我又不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最开始的时候,谁没有经历过辛苦呢?”

    “嗯,容总,地铁里您小心些身上的东西。”小张提醒道。

    “谢谢,你回去吧。”容祖彦的眼睛看向地铁口时,甚至有一丝的神往。小张看在眼里,有些无语。

    “容总,您回来时,我去接您。”

    “不用,公司我还是找得到的。”容祖彦扬扬手中的地铁卡:“更何况,这个家伙可不怕塞车和红灯。”

    小张也笑起来:“那容总,如果有需要就给我电话。”

    “你回去吧,不过,不要跟别人讲。”容祖彦回头看不远处的地铁口,吞吐着拥挤的人流,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召唤他一般,便向那边走去。

    市民广场站是南城地铁的一个大的中转站,因此人很多。容祖彦看了看线路图,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坐过地铁了。当初他搭乘地铁时,只有2条线路,如今不仅那2条线都延长了很多,还添了另外5条线路。

    他看了看,只是坐一坐,就不想太麻烦去换线。于是选定了到城外的一站,那里离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很近,他向地铁站内走去的时候还想,要是早几年这条线开了,她也不会那般辛苦地每天坐2小时公交车上班了。

    往城外方向的地铁与反方向地铁并不是一个候车点,而是隔了地铁轨道。容祖彦站在一边,一身名贵西装引来不少人侧目。他想到晚上的宴会,需要带女伴,便打给谢晓楠。虽然听到她辞职的消息时略有震动,但他并不在意。如果真的会结婚,那么,谢晓楠迟早也是要辞职,专心做容太太的。他挂了电话拿出手机看新闻,不经意地一抬头,只见对面站台上,一个白衬衫宝蓝一步裙的女子正倚在墙上,看起来是在讲电话。

    周围嘈杂的人声和熙攘的人流仿佛都不存在了般,容祖彦的眼中只剩下那个打电话的身影。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那不过是他心中幻象的投影,可是他再看去,那个身影,依旧在那里。

    她右手拿着电话,左手将鬓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露出耳垂上一颗盈盈的海蓝宝。她的笑容温柔又充满活力,她一边讲电话一边看一眼手表,再看看地铁来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嘴也轻轻嘟一下,似乎在赶时间。容祖彦对这样的小动作最熟悉不过,这是她心中焦虑的一点表现。

    而那张脸,与深深铭刻在脑中的容貌一般无二,只是气质上略有变化,更加成熟一些,但眼中的清澈,却始终未变。那是容祖彦最爱的一双眼睛。即使谢晓楠与她有6、7分像,但是遗憾的是,没有她眼神中的灵动与明澈。

    容祖彦深吸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在美国,他已经拿到她的病例报告,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基本上没有可能活着。但是,那女子与她那样像,像到连双生都不能及的地步。纵使十分怀疑,但好像心底深处的第六感在告诉自己,对面月台上站着的那个女子,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容祖彦正要大声呼出她的名字,却见列车呼啸而来,隔绝了他与她之间几乎触手可及的空间。

    透过车窗,他看着她走进车厢,挤到对面门边靠门站好。从容祖彦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因扎了马尾而露出的纤长的脖子以及背影,就在他正对面的那扇门里。似乎,他只要迈出几步,就可以拍到她的肩膀,然后唤出她的名字。可是地铁再次“隆隆”地开走,容祖彦看着那远去地铁,眼睛中几乎要渗出哀伤来。

    他看一看屏蔽门上长长一串站名,无迹可寻她究竟要去向哪里。

    可是,容祖彦紧了紧拳头,可是起码他现在知道,如果那个人是她,那么,他们在一座城市中。只要在这里,以他如今的人脉,就不愁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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