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王妃-第315章 此情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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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王爷请您大妆入宫!”

    还没等白锦绣在琼玉堂里坐稳,武德殿内当职的太监就急匆匆的带了两个小太监过来传话,另外还带了两个面生的嬷嬷说是过来伺候白锦绣入宫的。

    “我知道了。”

    白锦绣心里早有准备,这时候孙恪肯定是要在宫中的。

    王府里的女官给她梳妆的时候,白锦绣叫了施嬷嬷进来。

    施嬷嬷这两天像是也不得好睡,脸上的气色明显不好,白锦绣看了一眼。

    “一会儿我进了宫,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去歇着吧。”

    “没事。”

    施嬷嬷连连的摇头。

    “老奴没事,就是这两天天气转凉了,等过几日就好了。”

    “你自己注意。”

    白锦绣才刚回来,一直没有得空问府里的事情,挤着这点时间赶紧先问了长德的事情,等问清了这些事,白锦绣才问起那位丞相夫人。

    “孙夫人,王爷是怎么安排的?”

    “孙夫人到了咱们王府就病了,连话都说不了,身子也不能动弹了,王爷说可能是惊着了,已经遣了太监给孙夫人瞧病,昨儿严相亲自过府谢谢了王爷一番,要把人接回去,王爷没答应,只说太医说了现在人还不能动弹,严相听了也没说什么,就坐着轿子回去了。”

    人既然是已经到了孙恪的手里,白锦绣就没打算于过问。

    “把府里好的刀伤药叫刘远亲自给曲府送过去,再带着孙太医过去,孙太医对刀伤是最在行的,让他仔细瞧瞧。”

    施嬷嬷应了句道。

    “是,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临走出门,挑了帘子后,施嬷嬷回过头望了再在梳妆的白锦绣一眼,有些恋恋不舍的。

    孙恪昨天已经让大管家给她安置了养老的去处,这个王府她已经呆不了多少日子了,这短短的几天,王府里发生了多少事,都是瞒着王妃的,自己也不能说,不只是她的事情,还有契丹郡主的院子里的事情,无人敢对白锦绣说。

    送出去荣养,这是她以前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可是,现在施嬷嬷想着自己不能在白锦绣的身边伺候了,心里总还是难受多于欢喜。

    施嬷嬷转身出去,白锦绣又问了春暖,芒夏和秋叶的伤势。

    “她们俩个都被王爷挪到府外养伤芒夏伤在肩上,秋叶的比较重腿上的伤很重,王爷交待了外府的管事的要好好照顾她们俩个人,等伤养好了就回来伺候王妃。”

    白锦绣点头,只要人还在就好,这四个小丫头总归年岁小,白锦绣这几天一直在担心。

    到了宫中,再次踏进了文华殿,宫娥挑了帘子后,白锦绣看到孙恪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榻的左侧的空位,严贵妃只坐了一个绣墩,面色憔悴,连把椅子都没有,虽然是侧着身子对着白锦绣,可是严贵妃眼角的泪痕和红肿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反观孙恪,白锦绣看他面色竟是越发的冷凝如冰似的,倒不见哀痛之色。

    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人坐的位置像是有些不对劲,怎么着按理来说,严贵妃身为贵妃也不该坐在下手位置。

    白锦绣心有所虑,又扫了眼孙恪的神态,却看不出什么缘由。

    此时,在房间里还立着几个官员人等,看服制的样式像是礼部的官员。

    “到了?”

    孙恪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白锦绣一眼。

    白锦绣才刚入城的时候,就有人飞马进了宫里给他报信。

    “是,臣妾来晚了。”

    白锦绣今天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服,仪态端正。

    见过了孙恪后,白锦绣这才转身对严贵妃略福了福身子,抬头的时候,只见坐在上手位的严贵妃面色僵着,白锦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大悲不着痕迹的从宫女的手里,接了茶盏,递到白锦绣跟前的时候,悄声的与白锦绣耳语了句。

    “先皇临行前,降旨将贵妃娘娘的名号褫夺了,降为淑妃。”

    白锦绣心中暗寒。

    孙昭身边服侍他时间最长的就是严韵华了,可是,到底最后严韶华还是没得了半点的便宜。

    按着她现在的名份,即便孙长佑做了皇帝,她也只是太妃,而不是太后。这一字之差,实在是云泥之别。

    意识到白锦绣在打量着她,严韶华侧了侧头,状似对白锦绣略略的点了点头,只是眉眼前到底是藏不住怨怼之色。

    “宫中之事,就烦劳淑妃操持,若是有什么需要帮扶的地方,可与本王或者王妃说。”

    孙恪在讲话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白锦绣。

    严韶华尽管是已然失了所有,可是此时她竟也能保持得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抽着帕子,掩着眼角的浸着的泪珠,若是强忍伤心颜色,浅声言道。

    “有劳王爷了。”

    孙恪并未与严韶华客气,待严韵华被宫娥扶出武德异殿的侧殿之后,当着几个大臣的面,孙昭这才神色郑重的看着白锦绣。

    “有劳王妃在宫里住上两日,帮扶淑妃打理诸项事宜。”

    “是,臣妾领命。”

    白锦绣起身,在冬雪的搀扶下,稍稍做了个姿态。

    “行了,你先去耳房歇息。”

    白锦绣点头,起身的时候,又看了孙恪一眼,两个人相对无言。

    白锦绣唇角浅浅的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孙恪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叫过礼部官员说话。

    进了耳房,里间最已经拿极精致的盘盏备下了甜点和茶水,小宫女见白锦绣走进来,连忙上前挑了帘子,屈身下福。

    白锦绣打量了一下这间耳房,这是孙恪平日里办事的地方,自从被封了摄政王后,他每日在这里的时间,远比在王府的时候要多上许多。

    房间四处雕龙画壁,透着皇家的威仪。

    只是,房间里的器物并不多,一个只余一坐卧罗汉榻,榻前落着紫绫的帘子,帘外的不远处,一个有四米的大案,案上摆着几种颜色的奏折的匣子,摆放着笔墨等文房器物,大案的后面是一张半旧的紫榻椅子,因为坐得时间长了,已然有些包浆的颜色,带着古旧的味道。

    临窗的位置,摆着一个条案,条案上有一对五福捧寿图案的汝窑梅瓶,中间放着一个古铜的香炉。

    “王爷刚交待了,要停了薰香,所以没点着,若是王妃喜欢,只管吩咐奴婢,您想要什么香?”

    小宫女才上前答话,白锦绣还未及开口,跟着白锦绣的春暖这时候倒是笑着答了那宫女的话。

    “是我家王妃素日里不喜欢薰香,所以,王爷这才停了的,你也不必忙和,出去吧,若是有事再叫你就是了。”

    那小宫女见此,也不多话,转身便带着房间里的宫女退了出去,只留春暖和冬雪两个人在房间里伺候。

    白锦绣挑了紫绫的帘子,环视了一下只有一张罗汉榻的里间,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张良提履的名家字画,这才坐到了榻上。

    白锦绣只等了一会儿,大悲就闪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整张紫檀木做的盘子,盘子上放着几样小菜,还有一碗带着米香的米饭。

    “王妃想是饿了吧,奴才让御膳房准备了些饭。”

    “有劳了。”

    白锦绣就着春暖端过的银盆静了手后,单手执着筷子,勉强的吃了两口。

    见大悲没有走,白锦绣放了筷子,对大悲笑道。

    “公公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了。”

    大悲也没客气,见白锦绣问了,便跪下。

    “有两个事,奴才觉得王妃应该知道的。其一,皇上大行,大喜公公稍后也陪着皇上一起上了路,王爷感念大喜公公的忠心,赏了他黄金百两,只是大喜公公实在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前些年认下的干儿子,不过此人年前犯了事,现在还关在刑部大牢里,王爷现在忙着的都是国事,奴才不敢打扰,只能求了王妃,若是王妃能允了奴才派人出去打点一下,把那个孩子先放出来,远远的给大喜公公远远的磕两个头,也全了他们一场缘份。”

    “他犯了什么事?”

    白锦绣听大悲说那人在刑部大狱,便问了句道。

    “可伤及人命了?”

    大悲答道。

    “不是人命官司,是贪墨了些银子。”

    白锦绣问明白了,这才点头。

    “等会儿王爷过来的时候,我看着时候问一句王爷,总是要讨王爷的话才能行事的。”

    “是,奴才也是这个道理。”

    这事大悲不是办不成,而是现在他们这样的奴才根本出不了宫,而大喜像是早知自己命不久矣,为那个干儿子也没怎么走动,前些日子只保了他条命,便拂了手,全然像是没有此事。

    他不是大喜,他想要活下去,大悲现在跟白锦绣提起来,不过是向白锦绣示好罢了。

    他虽然是听命孙恪,可是这深宫内苑里,现在最得势的是孙元泰,他没有办法巴结,就只能从白锦绣这边的门路。

    “另外,王爷自打回了京就一直没有歇息,又出了趟城,回来了以后,就一直在武德殿上忙着,奴才等不敢劝,王妃还是要劝劝的好,虽说王爷正是年富力强,精神最佳的时候,可是,这么三四天的不睡,总是不好的。”

    “出城?”

    白锦绣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京外出了什么事?”

    “奴才不知王爷去了哪儿,只是出的南门,像是往野马坡的方向去了。”

    白锦绣乍听这个消息便愣住了,大悲见白锦绣明白了,不着痕迹的露了个笑,然后不等白锦绣问,就详细的禀明了长公主这几日的事情,直到大悲见白锦绣无事问他了,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白锦绣再没胃口吃东西。

    孙昭大行的时辰应该是在孙恪刚刚回了京以后发生的事情,孙昭定是强提着一口气见孙恪到了京,进了皇宫这才闭上了眼。

    这样的时候,孙恪意然还出了城,去了野马坡?

    从入了城以后,白锦绣就急着要见孙恪,等她回了王府,听刘远和施嬷嬷大致讲了京中的情形以后,又刚刚见孙恪像是没有事情发生一般的镇定,白锦绣实在没有想到,孙恪竟会在这种时候,放了手里的事情,亲自去了野马坡。

    等孙恪走到白锦绣面前的时候,白锦绣这才注意到孙恪眼里的血丝。

    “孙恪!”

    一时间万般的委屈涌到了嗓子尖上,白锦绣未等孙恪说话,伸手环住孙恪的腰,紧紧的抱着,唯恐孙恪会逃了般的用力圈住。

    白锦绣颇是有些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又有几分心酸的抽着鼻子。

    “我,我……”

    “怎么?”

    孙恪见白锦绣言语失态,手扶着白锦绣的肩头才要推开,却到了最后,还是松了手,满脸镇静的问了句。

    “有事?”

    “我害怕。”

    白锦绣摇了摇头,把心里的委屈恨不得都倒出来,狠狠的在孙恪的怀里扎着头,泪水涟涟的道。

    “我差点就死了。”

    她想说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她也想说,逃命的时候她总是在想着他能从天而降。

    “傻话。”

    孙恪才要安抚她,白锦绣因为多日的担心吊胆,一下子真的松下来精神,心中恼着,也是因为刚刚知道孙恪竟是这么在乎她,压着嘴里的哭声,咬着孙恪肩头的团蟒金丝,不想让外面的奴才听到她失态。

    孙恪抚了抚白锦绣的头,安抚着的道。

    “现在没事了。”

    连着说了两声,白锦绣都没有松开,孙恪叹了口气,伸手扣着白锦绣的下巴,压着声音的命令。

    “松!”

    白锦绣这时候却根本不不听话,扭开了脸,一味的恨恨的咬着他的袍子压着哭意。

    孙恪倒不是被白锦绣咬住了觉得痛,她这点气力,只怕还不够给他解痒的。只是看那金线刮着她的唇齿,已经勒出了血痕。

    “听话,锦绣,嘴唇被金线刮破了!”

    孙恪只能哄着。

    他不敢用力,生怕把白锦绣给掐青了。

    以前也是这样,他不过是抓握了一下,第二日便能看到白锦绣的肩头一片黑紫的痕迹,阖了自己的指上去,竟是再也抵赖不得,为此在榻上的时候,白锦绣没少恼他。

    孙恪见白锦绣仍在犯着拗脾气,叹了口气,却仍旧不敢用力,只能言语吓她。

    “再不松嘴,我用力了!”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明明是知道孙恪肯定是挂心着自己的。

    这样的时候,他还跑了几十里路去寻她,而且又是接连着几天没有睡觉,白锦绣这些道理都知道,也都比谁都明白,可是,刚一挨到孙恪的怀里,感觉到了他的温暖而且熟悉的胸口,便什么道理也想不起来了。

    “有什么用!”

    反复的叨念着,粉拳打到铁板上,不过也就是拳头疼那么几下,孙恪眼见着白锦绣连那只才包好了的手都要往上凑,连忙伸手握住。

    明知道她不是在怪他没有保护自己,可是,孙恪却也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伸手将白锦绣紧紧的拥入怀抱里,孙恪低声的道。

    “是我不好。”

    虽然他机关算尽,却终是有所疏漏,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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