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第二十七章 满园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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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汴城已过六日,始终没寻得机会,见上洛舒砚一面。

    贺凌期间去洛家见过洛舒砚,只说病情反复,缠绵病榻,怕是连府门都出不了。

    既然是这样,让洛舒砚来这见她已是不可能,还是得她想办法进去洛府而不被萧竟察觉。

    第七日一早,贺凌便带了个好消息来敲她的房门。

    敏行公主已由王都到达汴城,萧竟要去驿馆半日,这就是说她得了半日时间可以去洛府。

    初遥一身朴素打扮,跟在贺凌后面被迎进洛府。

    洛府乃首富之家,庭院奢华自然是比宋府尤甚,从进府到走到洛舒砚所居的清研居就花了小半个时辰。

    听闻他本来不是住的那么偏的,只因一直断断续续病着,大夫较大了要好生静养,才从主院搬至了偏殿。

    初遥一踏进清研居的院门,便被眼前所看到的花海惊了,那是大片大片的芙蓉花,一团团,一簇簇,满园都是,红的、粉的、白的、黄的……

    全都盛放着,满园溢满了宜人的花香。

    “听说这花还是从主院跟着他搬到这的,这洛舒砚挺奇怪的,明明都病得快死了,还有闲心管这些花草。”贺凌压低声音对初遥道。

    也许别人不知,初遥却是明白的,两年前宋家庭院相逢,那本是宋延明安排设计的,她在芙蓉花海间翩翩起舞,旋身飞袖,转眸含笑。

    她抬眸,与他正好四目相接。

    这场相遇,与她不过是场算计,而与洛舒砚则是刻骨铭心的思恋。

    她对他说,最爱芙蓉多娇。

    其实,她并不喜芙蓉花期命短,更偏爱翠竹坚韧。芙疏阁,不过是宋延明囚困她的地方罢了。

    仆人推开雕花木门,请了两人进入。

    初遥踏进房门,洛舒砚执一卷书,侧躺在梨木卧榻之上,薄毯盖之腰际,垂着眸,面色如雪惨白,嘴唇已没有血色。

    洛舒砚的身子虽不如习武之人那般强健,却也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好上许多,那日淮山最后一目时,他分明还是健朗之躯。

    而今,看上去就如贺凌所说孱弱的像个将死之人。

    “贺公子请坐,舒砚身子多有不适,不能起身相迎,还请多担待。”洛舒砚连眸都未抬,只淡淡对贺凌道。

    贺凌与洛舒砚并不相熟,两番来看,他亦觉得奇怪,只因他知贺凌与初遥交好,便也应允了他来。

    “听雨思娇时,切待良辰会。”初遥从贺凌身后走出,上前几步,口中念道。

    洛舒砚愕然抬头,眼中的惊喜之意在看到那一张陌生的脸时,黯然隐去。这是那日他快要到丰州时,飞鸽传书给初遥的信。

    想来也不肯能,那日他离去之后,听闻初遥跟着容少扬走了,她现在应该是在姜阳容家。

    自嘲得笑了笑,忽然喉间一股腥甜,他掩唇压抑着声音低咳。

    待一阵咳嗽结束,他移开手,修长苍白的手指上印了一滩艳红的血,血液顺着手指的缝隙,滴落到书卷上,在洁白的书页上晕出了一朵似芙蓉般娇艳的花。

    “让贺公子见笑。”洛舒砚优雅的笑笑,好似咳血的并非他本人一样。

    初遥上前两步,到了洛舒砚榻前,拿出绢帕为他拭了拭手道:“初遥那日得洛公子所助,还未谢过洛公子。”

    洛舒砚抬眸看她,脸截然不同,那声音语调,明明却又完全一样。而这一番话,她自称初遥……

    “遥姐姐是戴了人皮面具,还以为你能多喜欢遥姐姐,只是换了副皮相就认不出来了,啧啧。”贺凌坐到椅上,开口道。

    初遥斜了他一眼,他立刻噤了声。

    “贺凌你去门外守着。”初遥道。

    这屁股还没坐热呢,贺凌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起身出门。

    洛舒砚由自回过神来,低低地又不敢置信地唤:“初遥?”

    初遥弯下身子,抽去他手上的那卷书,低声应了个嗯。

    她与洛舒砚,无非是一场利用,最终她却难逃心底的那一丝歉疚,她的心还不够冷,不够坚硬。

    “离开丰州之后发生了什么?”初遥擦拭好他的手心,开口问道。

    “什么都没发生。”洛舒砚敛眉,苍白的唇微微抿起。

    “为何会忽然要娶敏行公主?”

    “无由,娶不到自己喜欢的,那便娶谁都无所谓了。”洛舒砚抬眸看她,意味深长。

    初遥不语,手指搭在他的腕上,她在秦沐雪那里学了些粗浅的医术,连洛家请的名医都看不出什么,她自然也诊不出什么名堂。

    “中毒。”一句话试探罢了。洛舒砚这病太过突如其来,而他本身身上尚算不错,她不信真的只是生病那么简单。

    “我倒不知道你还会医术。”洛舒砚又岂是好诓骗的。若是你有一个心心念念喜欢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知道她的一切,由此可以推断,洛舒砚在这一点上还是了解初遥的。

    初遥眼帘低垂,低叹一声:“你不想让我知道?”

    洛舒砚手指微微颤了颤,手腕从初遥手上抽回来,客气而疏离的笑:“舒砚即将娶亲,宋小姐也与容少有了婚约,这样见面似乎有所不妥。”

    “那外面的一院的芙蓉就妥了吗?”初遥透过镂空的雕花木门,视线落在了争妍斗丽的芙蓉花上。

    洛舒砚顺着她的视线,眸光微微闪动,优雅从容地起身,苍白的唇勾勒出一个笑意:“你素来心冷,怎么来了汴城,莫非是洛某还有可利用之处?”

    初遥回首望他,羽睫轻颤,直直地看着他:“我确实心冷,但是不喜欢欠人恩情,那日你在淮山帮我,这次就当是来还恩的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必了。”洛舒砚垂眸,风卷着书页微微作响,他的手指抚上书页,低声道:“你尽快离开汴城吧,这便是帮了我。”

    初遥还待说些什么,门外贺凌的声音响起,“暗卫飞鸽传书,萧竟要回来了,遥姐姐没时间了。”

    初遥眸色暗了暗,只扔下一句话:“既然你肯说,那这件事我自己会去查清。”

    语毕,转身出门,衣袂跨出门栏,似卷带起一阵芙蓉幽香。

    贺凌和初遥走出清研居,疾步匆匆离开洛府,回了小宅院。

    此番和洛舒砚见面,并未知道什么,反而把事情又蒙上了一层雾,洛舒砚显然是有意隐瞒,不想让她知道,而且不想让她卷入,那么事情肯定比她所猜想的更不简单。

    而他的咳血症,也许真是中毒所致,如果现在秦沐雪在就好了,以他的医术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遥姐姐,你一回来就眉头深锁,”贺凌倒了杯水递给她,拧眉沉重道:“难道真打算劫亲?”

    初遥接过杯子,目光看着沉在杯底的茶叶,菱唇紧抿,并未理他的戏言。

    萧竟、敏行公主,洛舒砚的病,这一场大婚中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阴谋。

    这几年,萧竟南征北讨,为燕国建功无数,深的皇帝器重,百姓爱戴,与勤王却走得甚远,敏行公主虽是他嫡亲的表妹,但是以家长之姿,出席迎亲礼又未免说不过去。

    “遥姐姐,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你看的眉头皱着都不好看呀。”贺凌戳了戳她的眉心:“也许洛舒砚去了趟王都,与敏行公主相遇,真心喜欢上了,凡是不要想那么复杂嘛。”

    初遥不置可否,对他道:“能不能尽快查一下,洛舒砚在离开丰州发生了什么事?”

    贺家的暗卫和追踪术是一流的,但是在调查上尚有所欠缺。

    在洛舒砚大婚的当天,贺凌才带了一个消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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