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居里夫人的故事-初见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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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你们必须从一种理想主义中去寻求精神力量。在不使我们骄傲的情况下,这种理想主义可把我们的希望和幻想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境界。

    ——居里夫人

    (一)

    居里夫妇的成绩终于引起了法国和世界各国科学家的极大重视,在法国,他们两个人一时间就成了巴黎各个豪华沙龙的中心话题。法国科学院也马上拨款两万法郎给国家实验室,用于“提炼放射性物质”。

    一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也开始把他们的目光瞄向这两位贫困而卓越的科学家,报道他们说:

    神奇的、可以治疗癌症的镭,是由一位年轻的贤妻良母历经4年极其艰难的努力,才获得最终成功的——而那发现镭的地方,竟然是一间破旧漏雨的棚子!

    这些报道就像火把一样,瞬时间就点燃了巴黎人高度丰富的想象力。于是,各种各样带着崇拜和极其夸张的故事,也都不胫而走,居里夫妇在一夜之间就成了1902年的明星。

    居里夫妇虽然有了巨大的成功,可他们还是要面临生活上的种种烦恼。皮埃尔每天要到理化科学研究所去上班,还要指导学生做实验;玛丽也要到赛福尔女子学院去教书,两个人只有在教学之外的时间才能从事研究工作。在这些时间里,还要照顾家庭。

    除了生活问题之外,他们还急需一个实验室,这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比吃饭睡觉要重要百倍的事情。尽管他们给科学界带来了这么大的贡献,给法国争得了极大的荣誉,但他们依然还在那个破旧的棚屋里工作。

    其实,要解决这个难题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皮埃尔被任命为索尔本的教授就行了。而皮埃尔的工作能力也充分证明他可以胜任教授这个职位,而且他的学问也足可以丰富学生的知识,提高大学的声望。如果这样,他的年薪将可以达到一万法郎,而且教课的时间也比理化学院少得多,并可能拥有一个实验室。

    但在法国,这对夫妇似乎很难得到科学界的肯定。对于皮埃尔来说,成为索尔本的教授简直比找到镭元素还要困难,因为他天生就是个严谨踏实的学者,不会吹嘘,不善交际,为人处事都很卑谦,这也令他很难在竞争中胜出。

    1902年时,法国物理学家马斯卡尔教授曾推荐皮埃尔担任科学院院士的候选人,并相信他一定能够当选。当选之后,他就有机会成为索尔本大学的教授了。

    但按照当时的规矩,申请者必须亲自去拜访所有的院士,争取他们的投票支持。如果拜访不周,或者好话说得少,就很难令他们点头。

    对于这种风气,很多正直的学者都很反对,皮埃尔也是如此。上楼、按铃、通报、说明来意,已经让他觉得很耻辱了,还要当着他们的面陈述自己的资历,细说自己的长处,夸耀自己的才华,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件太丢人的行径了。

    结果不用说,皮埃尔落选了。

    研究和工作使他们每天都疲于奔命,废寝忘餐。玛丽从前规定的“正常”生活规则,以及烹饪治家的成绩,都已经被忘记了。不过,这对夫妇并不认为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虽然没有人肯帮助他们,但他们仍旧使用着而且过度地耗费着他们那日渐衰退的体力。有许多次,皮埃尔因为四肢突发不能忍受的剧痛而不得不卧床休息;玛丽有紧张的神经支持着,尚且还能继续坚持。

    玛丽认为自己是坚不可摧的,因为她已经用轻蔑疾病和随随便便的日常生活克服了她的亲属为她担心的肺病。但从那本她按时记下自己的体重的小笔记本里,可以看出她的体重每星期都在减轻,在棚屋里过了4年,玛丽的体重减少了7公斤。他们的朋友都经常说她脸太苍白,气色也不好;有个青年物理学家甚至给皮埃尔·居里写了一封信,请他爱惜玛丽的身体,并且自己保重。

    对于朋友们的劝告和责备,居里夫妇总是会天真地回答说:

    “我们有休息的时间,我们会在夏天休假。”

    (二)

    就在居里夫妇的研究工作刚刚有了起色,发现了镭的踪迹之时,1902年5月,从华沙的家中传来噩耗:玛丽的父亲斯特罗多夫斯卡先生因为胆囊开刀出现了意外,要玛丽马上赶回华沙。

    这个坏消息让玛丽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华沙,回到父亲身边。如果在他老人家临去世前不能看到心爱的小女儿,那上帝可真是太残酷了!

    可是,办理护照的手续很复杂,等了好几天,那张官样文件才办妥。拿到护照后,玛丽马上登上了东去的火车,经过两天半的旅程赶到华沙,来到父亲居住的约瑟夫的家,但是太晚了——父亲已经去世了。

    玛丽疯了似地跑进灵堂,只看见一具棺木和一些鲜花。她坚持要开棺再看一眼父亲,父亲毫无生气的脸显得很平静,一个鼻孔中流出来一点血来,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干血痕。

    玛丽对着这张曾经那么熟悉的亲切的面庞告别,并请求父亲的原谅。她时常暗暗责备自己不该留在法国,这个老人原计划和她在一起度过余年的,而她却让他失望了……

    事实上,父亲的晚年是很快乐的,并且因为她而更快乐。一家人对他的爱,他作父亲和祖父所得到的满足,已经使斯特罗多夫斯卡先生忘记了自己那并不煊赫的一生的沧桑;而他最终的、最大的快乐,还是来自这个小女儿玛丽。钋和镭的发现,巴黎科学院《论文汇编》中署着他女儿名字的惊人的学术报告,使这个物理学教师深为感动。他自己一生中的日常工作太多,无法安心地从事研究中,因此他随时都在注意着女儿的工作,也很了解它的重要性,料到它将来一定会一鸣惊人。而且就在最近玛丽还告诉他,坚持4年的努力之后,她和皮埃尔已经得到了一点纯镭。斯特罗多夫斯卡先生在去世前的六天,曾用颤抖的手给玛丽写了最后一封信:

    你现在有纯镭盐了!如果计算一下所付出的辛苦,这的确是化学元素中最贵重的元素了。但是,这件工作似乎还只有理论上的价值,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华沙没什么新鲜事,天气温和,仍很清凉。现在,我必须回到床上躺下了,因此我将结束这封信,并且亲切地拥抱你……

    这封信上的字迹,完全不像父亲平时那美丽而潇洒的字,可见父亲当时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斯特罗多夫斯卡先生如果再多活一年零七个月,他就会知道他的小女儿为波兰人争得了更大的光荣——获得190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那时,他该是多么高兴、多么自豪啊!上帝对于斯特罗多夫斯卡先生的怜悯,似乎太吝啬了一点。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后,玛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巴黎。遭到这一沉重的打击后,玛丽的身体迅速垮了下来。虽然她一面继续那些研究上工作,一面撰写她提纯镭的工作结果,但她的勇气却似乎一下子都丧失掉了,对任何事也都提不起兴趣来。长久以来,玛丽对自己神经系统所安排的可怕的生活方式,现在产生了奇怪的反应:她患上了轻微的梦游症,夜间经常毫无知觉地起来在房子里走动。

    有一天,玛丽忽然很惊慌地对皮埃尔说:

    “皮埃尔,如果……如果我们两人中的一个死掉了,那么剩下的一个也不可能继续活下去,是吗?我们两个人是不能分开的……”

    玛丽可能是因为父亲的去世而过于难过,她不想再品尝这种亲人离去的痛苦。

    皮埃尔开始没明白玛丽的话是什么意思,等明白后,他十分坚定地对玛丽说:

    “玛丽,你错了。如果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不在了,那么研究工作也不能中止。你要明白,我们的研究不仅仅属于我们两个人,科学家没有权利放弃科学这个终极目标,无论发生任何事。一个人即便成了没有灵魂的躯体,也应该照常工作下去。”

    对于科学来说,它的推动者是富贵是贫贱,是快乐是痛苦,是健康还是有病,有什么关系呢?科学知道,这些人生来就是为了研究和发现它的。他们要研究、要发现,一直到力竭为止。学者们不能与他们的使命对抗,即使觉得厌烦,觉得想要放弃,他的脚步也必然要将他引到他的实验室仪器前面。

    对于整个研究工作而言,镭的发现只算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而已,离完成的阶段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玛丽为了整理实验报告,拖着疲乏的身体不断地工作着。而为了生活,夫妻二人还不得不每天奔波于各个学校去兼课。

    (三)

    镭的发现,是居里夫妇完成的最为重要的一项工作,也是他们为科学所做出的最大贡献。彭加勒甚至说:

    “‘伟大的革命家镭’登上革命舞台时,它从根本上震撼了经典物理学。”

    镭的发现之所以如此受到重视,也是有原因的。

    在门捷列夫发现了元素周期表时候,科学界对于找到一种元素,并用它来填补周期表内的一个空位,总有一种十分惊奇的感觉,并将这看做是化学领域中极为重大的进展。加上当时化学工业正在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影响着社会的发展,因此社会上也特别重视化学的每一步进展。

    其次,镭的发现为居里夫妇所创造的放射性现象这一广义内涵提供了坚实的证据,从这以后,放射性现象就成为物理、化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并受到众多科学家的重视。物理学家们突然面临一个如此崭新、具有吸引力的课题,即原子内部更加复杂的结构和运动规律,研究积极性也迅速提高,这也预示着科学从此迈入了原子时代。

    另外,镭的放射强度也大大超过铀。经过测定,1克原子镭每小时能够释放22.5千卡的热量。那么,这些显著的热量来自哪里?这些能量能否被人们所利用?这也成为当时科学界人们所关注的重大问题之一。

    以上种种原因,让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将兴奋的目光集中到居里夫妇的研究成果上了。

    在1899年到1904年的5年间,居里夫妇有时一起,有时单独,有时与同行合作,共发表了32篇科学报告。这些报告的题目都很深奥,字里行间也都充满了图解和公式,外行人一看就会而生畏。但是,每一篇报告都代表着居里夫妇的一次胜利。

    皮埃尔和玛丽对放射性的研究是在法国开始的,但放射性的研究成果很快就征服了全世界。从1900年开始,许多科学界的知名人物从英国、德国、奥国、丹麦写信到居里夫妇家中,请求他们提供资料。同时,居里夫妇与威廉·克鲁克斯爵士、维也纳的休斯教授和玻尔兹曼教授、丹麦探险家巴尔森等人,不断有书信上的往来。镭的“父母”再慷慨地向他们的同行提供说明和专门的劝告。

    另外,有不少地方的研究者也都在从事探寻未知的放射性元素,希望能够获得新的发现,并且获得了不错的成果;

    1903年,次第发现了新钍、放射钍、放射铅。同年,英国学者拉姆赛和苏狄证明镭不断放出少量的气体——氦气;这也是原子嬗变的第一个已知例证。

    稍后一些,卢瑟福和苏狄在英国又重提玛丽在1900年预料的假定,发表了一个惊人的“放射嬗变学说”。 他们肯定放射元素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却处于一种自动演变的状态之中,而且变化越快,其“活动”也就越有力量。

    ……

    皮埃尔后来写到:

    “这就是简单物质嬗变的真实理论,但与炼金术士所说的变质完全不同。自古以来,无机物必然是依照永恒的规律演变着的。”

    经过研究,居里夫妇发现,镭的辐射强度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测,它比铀的辐射要强200万倍。通过分析研究,他们发现镭的射线可以分为不同的三种,能够透过最不透明的材料。只有很厚的铅层可以抵挡这些射线的看不见的辐射。

    镭还向一些似乎是物理学不可动摇的基础理论发出了挑战,那就是它可以自动放热,在一小时内放出的热量可溶化与它等重的冰。

    镭还能使空气导电,并使远处的验电器放电;能使装它的玻璃容器成为紫色或淡紫色;能一点点地腐蚀包裹它的纸或棉花,使它们成为粉末;它能发光……

    玛丽后来还写到:

    “白天我们是看不见这种光的,但在半黑中就很容易看出来。在黑暗中,一点儿镭发的光就足够照明之用。”

    总之,镭的放射是有“传染性”的,像强烈的气味或疾病一样地传染!如果把一件东西、一种植物、一个动物或一个人放在装镭的玻璃管旁边,马上就能够看出它的“活动”。 而且,这种传染还会扰乱精密实验的结果,成为居里夫妇喜爱不已的“日常仇敌”。

    镭还有一个最动人的奇迹,就是它还可以造福人类:能治疗一种残酷的病症——癌症肿瘤。

    镭的用处简直大极了!

    玛丽从没有离开过她的第一克镭,后来将它赠给她的实验室了。这一克镭只代表她和丈夫曾经奋发努力的工作,此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价值。在那个棚屋已经被拆房工人用鹤嘴锄毁平、居里夫人也去世了的时候,这一克镭仍然是一种伟大工作的辉煌象征,仍然是居里夫妇两个人一生中英勇时期的辉煌象征。

    以后再提炼出来的镭的价值就完全不同了,它们有着比金子还贵重的价值。正式出售的镭是世界上最贵的东西,一克就值75万金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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