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森田疗法”:接纳强迫症的存在,与之和平相处
大多数强迫症患者都知道“森田疗法”。“森田疗法”,又叫禅疗法,是日本东京慈惠会医科大学森田正马教授在1920年创立的心理治疗方法,主要适用于强迫症、社交恐怖症、广场恐怖症的治疗,同时对广泛性焦虑、疑病和抑郁症等也有疗效。
“森田疗法”被认为是治疗强迫症比较好的办法,具有与精神分析疗法、行为疗法相提并论的地位。现实中,有很多强迫症患者采用“森田疗法”来自我治疗。不过,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它的治疗效果有时却不尽如人意。这并不是说“森田疗法”不好,而是因为你没有正确理解“森田疗法”的理论和治疗精神。
森田正马教授把神经质症分为三种类型:
普通神经质,即所谓的神经衰弱,症状如失眠、头晕头痛、头脑模糊不清、极易疲劳、效率降低、无力感、胃肠神经症、劣等感、耳鸣、震颤、记忆不良、注意力不集中等。
强迫观念,或称恐惧症,具体如对人恐怖、不洁恐怖、疾病恐怖、不完善恐怖、阅读恐怖、外出恐怖、罪恶恐怖、不祥恐怖、尖锐恐怖、杂念恐怖、高处恐怖、确认癖,等等。
发作性神经症,如心悸加剧发作、焦虑发作、手足乏力发作、眩晕发作、猝倒感、焦虑不安发作、恶寒、震颠发作等。
森田正马教授认为,强迫症患者原本无任何心身异常,只是存在疑病素质,即对某种原本正常的感觉看成是异常的,故而欲排斥和控制这种感觉,结果使得注意力固着在这种感觉上,造成注意和感觉相互加强的作用,即形成精神交互作用。这是形成症状并使之继续的主要原因。
因此,森田教授主张消除思想矛盾,并对疑病素质的情感施加陶冶锻炼,使其摆脱疾病观念,顺应注意力、情感、情绪等心理状况的规律应用措施,并按照患者的症状和体会,使之体验顺从自然。一言以蔽之,“森田疗法”最基本也最精髓的原则是“顺其自然,为所当为”。
根据之前的调查,我们发现,能否正确理解“顺其自然”这四个字,是治疗强迫症是否有效的前提条件。
你怎么理解“顺其自然”呢?有的人说:“顺其自然,不就是任其自然,对自己的病症不加控制,强迫症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呗!”如果你这么想,你就是让自己听命于强迫症,沉溺在强迫的症状中,到头来不但不能治疗好自己的疾病,反而越来越强迫。
“森田疗法”之所以被称为禅疗法,是因为里面包含禅的思维和精神。所以,这里的“顺其自然”,其实是禅学上的顺其自然。什么是禅学上的自然?日升日落,花开花谢,这些都是自然规律,人不能控制,只有遵循、接受这些才会过得快乐。
人,作为自然中的一员,本身也包含着一定的自然规律。举个鲜明的例子,如情绪。我们的情绪多数不为我们控制,它自身有一套从发生到消退的程序。高考时,你特别紧张,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反应。如果你不去注意它,它自己慢慢会消退,这是“自然”。而如果你过于在意你的紧张心理,越是朝着紧张的方向去想,这就是“不自然”,反而会强化你的紧张,让一切变得更糟。这就是不接受自己的“自然规律”,并与“自然规律”对抗的结果。
情感或情绪,有其发生和发展的过程,如“山”形曲线,一升一降最后终于消失。患者要接受紧张、不安等令人厌恶的情感,顺应情感的自然发生,听任情感的自然发展。
用这种理论去理解强迫观念的产生,也是说得通的。一个正常的自然现象是,人本身会产生一些古怪的、肮脏的、恐怖的念头。这些念头同情绪一样有自己的一套从产生到消失的过程。尽管你并不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是,如果你过于去在意它,你就会被它的网网住。
一个很敏感的学生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把老师杀死。他觉得自己太可怕了,所以不停自责自己有这样的念头。结果,他对这一念头形成了强迫性思考,患上了强迫症。事实上,大部分学生都曾有过这种念头,因为老师太严苛了,给学生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学生们出现这种念头,是潜意识里对压力的一种发泄。
大部分人知道这些念头是不现实的,只不过嘴上说说罢了,因而一觉醒来就抛之脑后了,不会形成强迫观念。但强迫症患者则会认为有了这些念头是不正常或者是不道德的,这种极端的完善欲会造成强烈的劣等感,强化强迫症的症状。因此,你应该认识精神活动规律,接受自身可能出现的各种想法和观念,这才是顺应自然。
根据上面的理解,我们就可得知,在治疗强迫症的时候,倘若你承认你的症状,接受症状存在,并知道它是毫无意义的,不理会它,那么它将不会过分影响到你,很快就消失了。
接纳症状,说起来挺容易的,但不少患者却做不到。那么,究竟是哪些想法影响了你接纳强迫症呢?
1.对强迫症的憎恨情绪;
2.强迫症症状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3.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好起来的心情;
4.对自己不能抵抗强迫冲动的自责;
这些其实都会导致我们对症状的不接纳,会影响后期的治疗。
如何接纳症状的存在呢?
打一个比方来说,我们的手指被压伤,留下了一块血液凝结的印记。一些人特别想瞬间就把这块伤疤永远地去掉,于是他抠啊抠,结果越抠越流血,越抠伤疤越大。强迫症就好像这块伤,接受它,不去管它,你身体的自愈能力就会让它自然脱落。
男子T所患的强迫思考与音乐有关。他的脑中始终能听见一首固定的流行歌曲。T对医生说:“有些人开玩笑,说有歌曲一直播放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可不这样认为,它连续几小时,几天,几个月,几年这样,切不断,赶不走,对我来说太痛苦了。”他花了大量的精力去驱赶它,在痛苦的漩涡里挣扎,弄得自己精神疲惫到极点。
医生建议他用森田疗法来开解自己,接受症状的存在。几个月后,T的情况有了改善。
T在交流自己的治愈经验时说:“想象一个场景,当你在读一本书时,不间断的汽车警报在烦扰你。如果你总是想,如果不去关掉报警器,我就什么也做不成,甚至每当报警器一响,你就要跑出去关掉它,那你的生活就立马变得不自然,被打乱了。按照森田疗法的观点,我们应该接受汽车警报的声响,不理会它,尽可能地去投入到阅读中。这样你会发现,你就不会注意到那噪音的存在了。”
所以,不要过分在意强迫症,包容它的存在。不把症状看得那么重要,症状不重要了情绪才会平静,而只有情绪平静了才会反过来使症状得到缓解和消失。
2.带着症状,“为所当为”
在理解了“顺其自然”的概念之后,“森田疗法”鼓励强迫症患者带着症状,“为所当为”。
什么是“为所当为”呢?很简单,就是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这句有禅意的话,很容易被患者误解。它不是说当症状来临时,你要机械地、不停地劳动,或打扫或整理草坪。这样你始终都无法痊愈,说不定,还会将其演化成自己的另一种强迫症状。那到底什么是我们该做的,要去做的呢?答案普通又简单,就是去生活。
现在,请想一想,身为一个强迫症患者,你与正常健康人的区别是什么?你可能说:“他们没有强迫观念,不会做强迫行为,过得幸福。”但是,在一个正常人看来,你除了怪怪的,还失去了生活功能。你不吃饭,或不好好吃饭;你焦虑得看不下去书,或收集书但从来不看;你不能去,或拒绝去娱乐场所;你没有办法出门工作,整天想的都是内心中的一个念头,整天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情。你根本没有在生活,你忘记了自己该去吃饭、睡觉、聊天、学习、娱乐、工作、逛街等。你忘记了或者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父母、伴侣和孩子。
而正常的健康人呢?他们一直在“为所当为”,该工作工作,该娱乐娱乐。他们的注意力不是关注在某一个念头以及某一个情绪上,而是关注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应该去做的一些事情上,所以强迫症就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你可能反驳说:“我吃饭了,我有和妻子交谈。”但你无法反驳的是,当你在吃饭和他人交流时,你还分心想着你的强迫症让你想着的事情。
这不禁令人想起一段公案:一位修行者问唐代高僧、越州大云寺慧海禅师:“和尚修道,还要用功吗?”慧海说:“要用功。”修行者又问:“如何用功呢?”慧海说:“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
修行者不解,便问道:“天下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是不是也都与您一样在用功修道?”慧海答:“不同。”修行者问:“为何不同?”慧海答:“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种需索;睡觉时不肯睡觉,千般计较。所以不同。”
强迫症患者恰似公案中的一些人,吃饭和睡觉时都没用心,或完全忽略了生活中的其他人。这样的事实不难找到。一位妻子抱怨她患有强迫症的丈夫:“你看似在听我说话,但从来没有用心听,我不知道你的心去哪里了。”另一位丈夫则抱怨:“我的妻子整天都在清洗墙壁,她不做饭,不照顾孩子,完全忽略了我们,根本不是我最初认识的珍妮。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所以,森田先生认为,要消除强迫症,从现在开始,患者就要“为所当为”,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些你应该去做的事情上,并努力把这些生活的基本部分做好,同时尽力不去刻意在意自己的症状。久而久之,你就会改变那种恶性的、喜欢固着念头以及情绪的习惯,所有的强迫症状也就会在你“为所当为”中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女孩苏瑞从小就是个“独立自主的孩子”,学习刻苦,成绩优秀,志向远大。14岁的时候,她开始出现强迫检查的症状:她怀疑门没关好,反复去关;即便妈妈保证关了煤气,她还要去检查;她担心楼顶掉下来,常踩一把椅子,伸手摸屋顶,这个行为至少持续上百遍……苏瑞意识到自己肯定病了,于是她和家人去了医院,最终被确诊为强迫症。
最初,苏瑞接受了药物治疗。药品很贵,她每个月都要花掉上千元,但药物对她的病情没有什么帮助。期间,苏瑞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极度痛苦的感觉让她一度想到死。之后,她得知日本的“森田疗法”对治疗强迫症有一定的效果,就抱着那套森田正马的书出院了,开始了自我拯救的艰难历程。
苏瑞发现,“森田疗法中的一个重要要求就是要在日常生活中治病。如果脱离日常生活,注意力就会只关注痛苦情绪,就很难治好病。”于是,苏瑞开始学着带着症状照常生活。
在治疗的过程中,一旦她看书,她的强迫观念就会袭来。苏瑞按照森田疗法所说,带着这种强烈的感觉去看书。按照森田先生的观点,“强迫症的痛苦情绪曲线是这样的:开始是爬坡,慢慢增高,一旦达到最高点,就会直线下来,患者会有一种痛苦情绪突然消失的感觉”,所以,长期坚持这一疗法后,苏瑞感觉自己的病症减轻了。她说:“我在每一个强迫观念到来时,都这样去体会,带着痛苦的感觉,但不去管它,做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最终我的症状完全消失了,我不再痛苦了。”
美国的临床心理学教授蒂莫西·答锡泽莫尔教授提出过一个相似的治疗建议——想象自己没有强迫症,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也就是说,就当症状不存在,你该工作就去工作、该学习就去学习、该人际交往就去人际交往、该玩就玩、该休息就休息、该听音乐就听音乐、该逛街就逛街、该聊天就聊天等等,像健康人一样去生活,而不是症状来了就去机械地做无意义的事情。
当然,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困惑你的强迫观念仍旧让你感到痛苦,但只要你相信它们是迟早会自然地消失的,并努力地去做好现实生活中你该去做的事情,那么那些困扰你的念头就会在你认真做事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这就是带着症状,“为所当为”。
3.提醒自己: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强迫症
尽管强迫症容易迷惑人,不过它确实是一种医学意义上的疾病,这种疾病与大脑的内部工作息息相关。而通过加强你不屈服于强迫冲动的决心,则有可能改变你的病情。
与“森田疗法”一样,美国杰弗里·施瓦兹教授的四步骤自我治疗法也是目前一种比较有效治疗抑郁症的方法。其中的第一步就是重新确认,其关键任务就是要解决“这些困扰人的侵入性念头或行为是什么”这个问题。
你需要牢记的一句话是“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强迫症。”你必须对你那些不是你所希望的、所想控制的念头、冲动或行为进行重新明确,按它们的本来面目来应对它们。它们不是其他什么,就是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若你能有意识地做出努力,使这一句话扎根在现实里,你就能避免自己落入强迫症那无穷无尽黑暗的陷阱里。
皮特现在已经痊愈,重新投入到社会生活中,在一所医科学校就读。多年前,皮特是一名强迫症患者,他有一些暴力内容的强迫观念,如见到火,就觉得是自己引发的;得知有人被枪杀,就会强迫性地觉得自己是凶手。所以,他常对自己说:“你是一个坏蛋。”
压力和紧张会使强迫症加重,这点在皮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皮特背负着债务、工作收入微薄还没有前途、生活拮据,这些问题恶性循环着,使得他的强迫症更加严重。
使用四步骤自我治疗法初期,皮特尝试重新确认,即告诉自己他的这些与暴力有关的念头只是强迫症,而不是他自己。当然,他的强迫症会狡猾地说:“不是的,否则你怎么会难受呢?你也许真的会这么做。”在以前,皮特可能会屈服,或者指责自己是混蛋或坏人。不过,他在了解了强迫症的病因,知道这是一种脑部物质失衡导致的症状后,就变得理智了很多。他对强迫症说:“不必狡辩,这只是化学失衡的问题。”
在重新确认环节,有一个步骤是合理预期,即预测你的强迫冲动什么时候要来。皮特掌握了这一技巧并加以运用。如看电影时,当他意识到要播放暴力画面时,就对自己说:“好吧,我的强迫观念可能马上就要来了。”这样的话,当强迫性冲动真的到来时,皮特就会觉得不是那么猛烈,而自己也能够控制。
要做到合理预期,你首先要明白一点:强迫症的症状并不是随意出现的,而由一定的诱因导致。一般来说,当你靠近某些地方、见到某些人、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或参加某个活动时,才会把它们激发出来。知道了强迫症的诱因,有心理准备地合理预期你的强迫冲动,就能有的放矢地和强迫症战斗。
如何寻找诱因,并合理预期呢?
1.抽出自己最严重的一个强迫观念和一个强迫行为。以一天(24小时)为时限做记录,并填写记录表格。(如下)一旦你意识到自己的强迫观念或强迫行为出现了,就记录下它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你当时正在做的事或见闻。
我的强迫观念:
时间
地点
发生了什么
和谁在一起
我的强迫行为:
时间
地点
发生了什么
和谁在一起
注意,现在不妨稍停一下,想一想是否有些诱因,不是今天遇到的,而是过去意识到的,其影响却一直留存至今天?如果有,把它们写下来。
2.做完上面的调查,请你接着归纳一下,导致你出现难以控制的强迫观念和反复化强迫行为的原因是什么。可以写出不止一个。如下:
强迫观念:_____诱因:_____,
强迫行为:_____诱因:_____,
一位强迫症患者通过这个方法,发现他的强迫观念,即担心她妈妈的安危,总是出现在他坐上车之后。车就是他强迫症观念的诱因之一。
3.用2分钟时间来想一想,这些诱因是否有共同的特征。比如,当你身体累的时候,你就会有强迫性冲动和行为;或者当别人反驳你时,你的强迫性冲动就会特别强烈,行为也难以停止。
4.思考哪些诱因是可以避免的,哪些诱因是无法避免的。可以避免的,如某个不需要常去的特定的地方,如墓地。不可以避免的,如家庭作业、开车或者吃饭等。对于那些你无法避免的诱因,你心里要有底。一旦你做了那些事情,或将要面对那些事情,你可以提前告诉自己:“我的强迫冲动可能要来了。但这不是我,这只是强迫症。”
重新确认这一步骤的另一个分步骤是去接受。“森田疗法”顺其自然的接受,是不理会强迫症、不过分在意它。四步骤行为疗法里的去接受,与此殊途同归。
总之,提醒自己“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强迫症”,虽不会使那些强迫性念头或行为马上消失,但它会帮助你改变你的行为应答,让你朝着积极的方向前进。
4.给你的强迫症命名,坚定地重新确认
找到症状所在,为你的强迫症命名,非常有助于实现“重新确认”。
有人可能会问:“我的病症已经有了医学范畴上的定义,为什么还要重新命名呢?”这是因为有些观念或行为是容易辨析出来的,比如,“清洁癖”、“检查者”,起因是有细菌,或担心门没锁要出现坏事。但是,还有一些则看起来毫无道理,比如,灯要开关6次,才能保你考试过关;非要在草坪上滚一圈,你才能进门;离开家时必须要背英文字母表。要想攻克这些强迫症,就要明白他们是什么,而不要被它们的外在表现给欺骗了。给症状命名,可以帮助你辨认强迫症,起到认清病症的作用。
杰瑞的强迫观念是每当他用学校的公共卫生间,就会感到紧张害怕。“细菌”这个想法正威胁着他,并多次打败了他。于是,他一次又一次从公共卫生间的门口逃跑。逃走后,杰瑞顿感轻松,但接踵而来的就是沮丧,因为又一次放弃了和强迫症对抗的念头。
在心理学医生的建议下,杰瑞给自己的强迫观念取名为“细菌人”。他有了明确的对手,然后发现自己更有方向、更有力量和强迫症对抗了。
怎么给自己的强迫症具体命名呢?
在上面的章节里,我们讲到了寻找强迫症发作的诱因。牢记你的几个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出现的诱因,然后按照下面的步骤做:
1.描述严重影响你的一个强迫观念产生的原因或模式。
给它命名:
画一张脸谱图来描述它。
2.描述严重影响你的一个强迫行为产生的原因或模式。
给它命名:
画一张脸谱图来描述它。
上述方法是美国临床心理学教授和咨询师蒂莫西·答锡泽莫尔先生在《别为强迫症抓狂》一书提出来的。他曾用此方法帮助患者确定强迫症。他的一位病人必须关门6次,他坚信这样做可以使自己免于车祸,于是,他把自己的强迫症命名为“幻想之门”。另一位病人办事情前总是数12下,以阻止不该有的东西进入大脑,因此这位病人把自己的强迫症命名为“肮脏的十二”。
给强迫症命名,以实现重新确认这一步在治疗强迫症方面有很大帮助。重新确认并非简单地只是凝视着它、识别它,并且说:“好的,只是一个强迫观念罢了,整个真相就是如此。”在有些时候,要想起到作用必须要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所以,这个时候,给强迫症命名,可以有效地、坚定地重新确认。
迈克是一位年轻的艺术家。他在儿童时期的强迫症状是重复性的、仪式化的祷告行为。20岁之后,他的主要症状是强迫性清洁房子,特点是必须清洁房子12次才能出门。他认为,因为12是个好数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的家人就会有事故发生。
有一天,迈克清洁了房子13遍离开了家,刚走到街上,一只鸽子从空中坠落,死在他脚下。在普通人看来,这戏剧性的一幕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而且,多半人只会当成偶然事件。然而,迈克坚信这是因为13这个“坏数字”造成的,因此他还是返回家中重新清扫了12遍才罢休。他最高的一次记录是不得不扫了144(12x12)次房子,花了他好几个月的时间。
在采用四步骤治疗法的时候,迈克虽然总是提醒自己:“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强迫症”,不过当它的强迫症比较难对付的时候,就会狡辩说:“不行,你不能住在这里,这不是好数字。”这个时候,他给自己的强迫症取名为“12号数字黑天使”。当强迫症又来困扰他的时候,他就宣布:“12号数字黑天使,去你的吧。我不会让你来帮我做如何生活的决定。我不必按你说的做,关于你的指令我什么也不需要做。”迈克的治疗渐入佳境,他那些关于“坏数字”的想法就消失了。
另外,命名之后,蒂莫西·答锡泽莫尔教授还指导患者去给自己的问题订立级别,1~10级里,数字越大,代表影响越大。你不妨想一想,你所命名的强迫症等级是几级?如果你有多个强迫观念或行为,它们分别是几级?排列等级可以帮助你有针对性地治疗强迫症。
亲爱的强迫症患者,你的强迫症是不是有一些特别的表现。搞懂他们的诱因和表现模式,给他们重新命名,以重新确认,你会发现,这对于接纳强迫症的存在和治疗强迫症都是有效的。
5.向录音机倾诉强迫观念,聆听它的乏味
在治疗强迫症的过程中,很多专业的医生会建议你向录音机倾诉强迫症。别觉得这个方法太简单,多年的实践已经表明:录磁带是一个很有用的方法,尤其能帮助你认清你的强迫症,实施重新确认这一步骤。
英格兰的保罗·萨科夫斯基和艾萨克·马克共同开发了这一简单而有效的方法。更美妙的是,任何人都可以在家里操作。
你需要一盘磁带,其录音时长可以是30秒、60秒或者3分钟以上。然后,你需要一个收录机和一只耳机。方法是,录下你的强迫思维或念头,将它重复多遍,然后反复播放,你一次要聆听45分钟。如果磁带会反复播放更佳,这样你就不用中断后去倒带了。
这还不是全部。在录音之前,我们要将复杂的强迫思维编进故事,借此制造出一个最最让你担心的恐怖后果。举个例子,一个人总是担忧自己会去犯罪,那你可以设想自己真的犯罪了,警察要来逮捕你,你将终生入狱的场景。或者,一个人总担心细菌和污染,那你可以设想自己真的被某种细菌疾病传染了,病死了。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它掀起你的不安和焦虑,使你的强迫症观念尽量展现出愚蠢而荒谬的面目。聆听磁带的要求是每天听两次磁带,每次45分钟,连续听一周。这么做的目的是,先让你的焦虑上峰值,然后再等它退去。
克里斯一直在同强迫症引发的层出不穷的亵渎神明的念头苦苦抗争。在多年之前,他还不知道这是强迫症,因此因为这些亵渎念头他入住了精神病院。在当时,他被诊断为“妄想症”,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否被“魔鬼附身”了。两年后,他才终于被医生确诊为强迫症。
在使用该方法治疗强迫症的时候,克里斯喜欢用大录音机来录音和聆听自己的强迫观念。因为小随身听很容易携带,患者常常忍不住做其他事情,不能专心,这样的话会影响治疗。而大的录音机则没有这些麻烦,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录或者听就好。
实际上,克里斯有成堆的强迫观念,不仅是上面的提到的亵渎神明,还有我们常说的对折叠小刀的暴力强迫思维等。
刚开始的时候,聆听磁带的内容勾起了他内心强烈的焦虑不安,他一度觉得焦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使得他大汗淋漓,全身刺痛。但是,这种方式是有效的。“之所以会取得疗效的原因是,”克里斯说,“你会到达一个再也听不下去的极限。这并不是说它掀起了你无法负荷的焦虑,而是因为你觉得它简直太沉闷、太无聊了。你洞悉了强迫思维那荒谬的、乏味的真面目。”
克里斯还有运用此方法的技巧,如在聆听你所录的强迫思维时,每隔10~15分钟就记录一下自己的焦虑指数,数值在1~10之间。这样的图表也可以帮助你体会你的焦虑程度。反复这样做,直到有一天录下你强迫思维中最能激发你焦虑不安的因素。
你可能会说:“这种方法的确是让我们接受了强迫症的存在,认清了它的真面目,但是它好像和‘森田疗法’背道而驰啊!”
严格来说,这是暴露——反应阻断疗法。
暴露与反应阻止法(exposure and response prevention),简称EX/RP或ERP。最早起源于1966年的美国。当时,美国一位研究专家利用对引发强迫思维的线索进行长时间暴露和仪式行为阻止法的治疗,取得了良好的效果。1980年,拉赫曼教授进行了一系列的暴露与反应阻断的实验,最终使得这种治疗强迫症的方法进入到人们的视线中。
按杰弗里·施瓦兹教授的说法,该疗法着重于打破两个惯性联结,“一个是强迫观念和焦虑之间的联结,一个是焦虑和企图从焦虑中解脱出来的强迫行为之间的联结。”具体来说就是,强迫症病人在专业的指导之下,学到如何在强迫想法的刺激之下暴露自己。比如,一位怕脏怕污染的强迫症患者,在医生的指导下,去摸脏东西而禁止洗手,这就是强迫症的“暴露与反应阻断疗法”。
当然,在运用这一方法的最初,强迫症患者都要学习“认清”强迫症的面目,全身心地觉察,以便了解此刻的困扰是来自强迫性想法或行为。
在采用这种方法治疗的过程中,你会在暴露中感到焦虑,但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你的焦虑水平会下降。每重复一次暴露行为,你的焦虑水平就会再降。
在使用这种用录音机聆听强迫思维的暴露反应阻断疗法时,有几点要注意:
1.如果你感觉不到焦虑,那可能是因为你的暴露强度不够。这就是为什么克里斯在聆听录音时,如果发现焦虑指数减弱到0时,就会重新录音,且这一次,在录的时候要用更加让人焦虑的语言的原因。
2.如果感觉到的焦虑过于强烈,那就要选择更合适的焦虑指数,把任务调到恰当的程度。
3.不要指望在这种疗程后,你的强迫思维就不再出现了。现在的情况是,你会更容易对强迫症或强迫思维不予理睬。不过,最终,它会消减下去的。
事实上,向录音机倾诉,就是在使患者面对强迫观念所产生的强迫性恐惧。如果你能正确地面对,你的焦虑水平就会降低,而且,不会去执行加剧病情的强迫行为。这就是进步。
6.平凡乃自然,不做完美主义者
强迫症患者的共同特征是有完美主义倾向。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求极端的完美无缺,坚持不许有丝毫的差错,否则他们就会心里很不痛快。所以网上有一种评论说,强迫症是完美主义者的“精神感冒”。
今天,完美强迫症患者并不少见。都市白领工作压力大、竞争激烈,内心难免脆弱急躁,在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具有完美主义人格的年轻白领们更容易产生强迫心理,从而引发强迫症。事实上,不少严苛的工作狂就是完美强迫症患者的典型代表。
45岁的中年男子凯,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律师。他很有上进心,工作十分卖力,曾经以能够在同一时间成功处理多宗案件而著称。
凯十分自负,做事过分要求完美。他总是对助手们的工作质量感到不满意,比如,不满意助手写报告的风格、句子结构,因而每次都要亲自修改。为凯工作的秘书和下属,没有谁能长期忍受他的吹毛求疵,每年他都不得不换3个秘书。当一堆工作堆积的时候,凯无法决定首先要处理哪一件。
凯的这种完美追求,弄得他的工作进度往往落后于日程表。他不会把任务委托给其他同事,结果大大影响了整个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效率。他总是为自己和下属的工作做出安排,但他自己每天工作15个小时都不能如期完成,所以,他觉得工作远远超出了他能直接处理的范围,心里很沉重。
“工作狂”一般工作时间长,经常出差,很少能照顾到家里,凯这个“工作狂”在这方面更显得冷酷。他称妻子是合适的伴侣,但难以理解妻子为什么会对他的严格要求生气。谈到孩子时,他基本没有什么情感,就好像孩子只是机械玩偶。在休假的时候,他为每个家庭成员安排活动日程,但从不问他们的意见。而一旦家人拒绝执行他的计划,他就会不耐烦,四处发火。
凯的病情是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所认定的“强迫性人格障碍”。而有这种强迫性人格障碍的人的本质是完美主义者。他追求完美到要求其他人都按照他的方式做事。具体来说,这类人格表现为工作狂,做事优柔寡断,拒绝一切活动,或者说把娱乐当成一件需要制订的计划去做,倾向于过度审判自己或审判他人。
当这种强迫性人格障碍上升到强迫症阶段后,情况会变得更糟。国内知名的临床心理学教授徐光兴在完美主义者强迫思考这一点上写道:“完美主义倾向的强迫思考者的责任过于偏执,无法克制自己内心不断涌来的自责感。他们常会有不安全感,因而反复考察自己的计划是否得当,唯恐出现差错。也有一些强迫症患者会如教徒一般对自己严苛,将自己的一切都纳入刻板的‘程式化’之中,但得不到满足,易产生悔恨内疚之感。”
心理学研究发现,完美强迫症患者,在童年时代,多被父母过于严苛的管教影响。很多孩子都只有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才会得到一点点大人的认可,或者即便做得不错,大人还是会挑出毛病。所以,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会产生强迫性的追求完美的心理。还有一些人是受到高成功、高效能的家庭环境或社会地位高、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条件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如果你是完美型强迫症患者,在治疗最初,接受你是不完美的这件事,或许比较难,但确实对治愈有益。
41岁的本杰明是某大学的行政官员,来自一个高成功、高效能的家庭。从6岁起,他就陆陆续续在做检查、清洗等强迫行为。他的强迫症肇因于完美主义,表现为十分苛求周围环境的整洁和秩序要求。
在对其进行治疗时,美国的杰弗里·施瓦兹教授拍摄了他的脑部图片,并指出了他脑袋已经过度发热的证据。身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本杰明深受打击。他对亲人们说:“真不敢相信,这太困扰我了,当我得知自己竟然有脑部失调的情况,发现我自己并非完美。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脑部的拍摄图对本杰明理解和接受自己患有强迫症这一事实具有重大意义。他自己也说:“这是无可争议的证据,我确实患有精神障碍。”他接受了自己的症状,并开始积极地参与治疗,尝试了暴露——反应仪式阻断疗法。
6年后,本杰明80%的强迫症已经得到了控制。他说:“接受这个疾病,并积极治疗,让我成为了一个更加自然的人,更有现实感。生活是冒险,是运气,也是机遇。正因为如此,它不是刻板的,而是激动人心和令人愉悦的。最初我确实难以接受,但现在我知道,在多大程度上,你能接受自己,即你是谁和你是什么,衡量着你的成功水平。我不再生活在某种幻想的完美世界中了。”
确实,以前他想拥有一个有序的环境,认定那是最完美的。结果,他弄得家人和同事都不开心。今天,他更倾向于追求那些更真实、永久、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这些过于整洁和秩序化的外在形式。可以说,本杰明已经敢于变得平凡了。
让我们通过“森田疗法”来看看完美强迫症,你就会发现,接受不完美其实正符合“顺其自然”的理念。“自然”是没有绝对完美,人其实是普通与平凡的,事情也是如此。相对的,完美就是“不自然”。如果过于追求完美,反而容易形成强迫症。对此,森田正马先生曾说过,“患有神经症的人都是优秀的人,也只有优秀的人才可能患有神经症,他们与其他那些优秀并健康的人的区别就在于神经症患者是发挥出了其优秀的短处,而优秀并健康的人却是发挥出了优秀的长处。”
同样,在治疗的过程中,接受“人不是完美的”这件自然的事实是有帮助的。客观地看待问题,要认识到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物和人,我们只能接近完美,而不能做到完美就是改掉完美主义的人格特征的方法。希望你不要以完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要允许自己有缺点,因为任何人都有缺点,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学会善待自己、宽容自己和接纳自己。也只有善待、宽容和接纳自己后,内心才会从冲突中平静下来,这样才可能走出强迫症。
在这里还要强调一点。有些强迫症患者心中最大的愿望可能就是希望自己的头脑里再也不要出现一丝的强迫观念。这是“不自然的”,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首先,这个“没有一丝的强迫观念”本身就是完美主义的想法。这种想法虽然是美好的,但同时也是危险的,可能会成为你以后从强迫症的旋涡里走出来的一个阻碍。这也是为什么强迫症难以根除的原因,因为强迫是根本就无法彻底根除的。
其次,在现实的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到一些挫折,会遭遇一些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刻,会自然产生一些强迫性念头。也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强迫倾向的,只是那些健康的人在事情解决之后,强迫也就跟着结束了。所以,你应该放弃“不要一丝的强迫观念出现”的完美主义愿望。
只有认清不完美,接受症状,你才不会把完美看得那么重要。完美和症状不重要了情绪才会平静,而只有情绪平静了才会反过来使强迫症得到缓解和消失。
7.不和“万一”作对,你90%的担忧都不会发生
很多强迫症患者都存在着这样一种情况:想得太多,且想得太主观、太悲观。
如果你是强迫症患者,你不妨想一想,你自己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没有答案的无聊问题上,以至于严重忽略了生活中的其他人或事。而健康的人,一般花一半时间想事,一半时间做事情,甚至会花80%的时间做事情,并且十分投入地去做。
有人可能会不服气,说:“哲学家、思想家基本上整天都在思考啊,想事情啊,这么说,难道他们也都是强迫症患者吗?”不一定。然则,若他们太过敏感,太过主观,非要把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当作事实,太过悲观地去想事情,整天都忧心忡忡、焦虑不安,那么他们患上强迫症的几率会变大。
下面几位病人患上强迫症的过程足以证明我们的观点:
丽萨是医院的X光技术员,因为工作的环境里有铅,所以,她对铅有一种非理性的恐惧。她坚持认为,铅污染了她的手,然后是鞋子,然后是她所踩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于是,她花大量的时间清洗,还警告家人离自己远一点,因为自己被污染了。
佩森认为残疾人不吉利,所以他非常害怕见到残疾人。不幸的是,他的邻居中就有残疾人,所以他每天都焦虑不安的,害怕这些残疾的邻居会给他带来晦气。佩森的症状严重时,他多年连门都不敢出。
罗伯特在开车驶过不平的路段时,就会很恐惧,因为他想着自己可能撞到了人。一次,他从商场停车场出来,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他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一个身体。然后,他停下车,蹲下来看,才发现它只是一个塑料袋。当他回到车里要开车时,他又想:“那真的是个塑料袋吗?真的不是一个身体吗?”这种担心和恐惧吓得罗伯特再也不敢开车,他待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了。
……
强迫症患者的担忧可以说是太多太多了,上面列举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不过,请强迫症患者静下来好好想想,你所担忧的东西,到底还有多少是真真正正发生在生活中的?为什么你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在担忧的这个念头上,而没有看到你担忧了这么久却从来什么都没发生的这个事实上呢?事实早就已经在不断给你证明它是虚幻和假的,为什么你还要去把想象中的担忧当真呢?
这就像“无罪的罪人”的那个强迫症故事里的情景一样。你焦虑自己有罪,但是,法官不会因为你嘴巴上说有罪就会判处你,他会叫你拿出事实的证据来。如果你根本说不出证据,却始终坚持自己有罪,法官是判不了的。
所以,请大家从现在开始一定不要把想象中的东西当作事实,毕竟想象不是事实。既然那些大道理安慰不了你,缓解不了你的焦虑,你就要以真正的、客观的事实为准。
吉姆·格兰特是纽约富兰克林市格兰特批发公司的老板。他经常要从佛罗里达州买大约15车的水果。
但是,这引发了他的连番忧虑。他常常想:“万一火车失事怎么办?万一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要是我的车子正好经过一座桥,而桥突然垮了怎么办?这些水果都是上过保险的,可是我还是怕万一没有按时把水果送到我就可能失掉市场。”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变得不适,好像得了胃溃疡。
医生对他进行了身体检查,但结果显示吉姆·格兰特没有任何毛病,就是太紧张忧虑了。格兰特对医生讲了自己的担忧。
医生问道:“这么多年来您买过多少车的水果?”
格兰特答道:“大概有25000多车。”
“那出过几次车祸事故?”
格兰特沉默一会儿,答:“大概有五次吧。”
“您看,一共25000辆汽车,只有5次出事,这意味着什么?毫无疑问,您的汽车出事的可能率是五千分之一,那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格兰特醒悟过来,还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次是因为桥塌而损失生意。他心里对自己说:“我为了一座根本从来也没有塌过的桥,为了五千分之一的汽车失事的概率居然愁得患上胃溃疡,不是太傻了吗?”
当你因想得太多而患上强迫症时,请算一算你所担忧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是多少。你会发现,你所担忧的事情基本是不会发生的。科学的数据或许可以帮你减弱一些焦虑。
森田疗法与佛家禅学有很深的渊源。佛说“万法唯心”,意思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你的心造成的。在哲学上,这是唯心主义说法。但是,从这个角度思考,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治疗强迫症的思路。我们的痛苦、欢愉都是由我们的心造成的,那么为何不做心的主人,驯服强迫症呢?
现在,强迫症控制着你,它要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你是它的奴隶,对它毕恭毕敬、战战兢兢、唯命是从,但你越是这样,它却是越要无休止地折磨你。亲爱的强迫症患者,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先有我们,才有我们的意识或心的。希望你不要迷失自我,不要再自怨自艾了。接受症状的存在,重新成为心的主人吧!
而要做到接受,掌控心的主动权,有一个治疗建议——“宽心”,做好最坏的打算来缓解当下的压力或杜绝主观而悲观的“多想”。
年轻编辑杰里米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仪式化的检查和触碰,因为他认为如果不这么做,家人就会死去,而自己也会被打入地狱。少年时代,灰心的杰里米就开始用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成年后不得不拼命戒酒。
然而,戒酒成功后,他的强迫症症状改变了,变成完全没有逻辑地怀疑和忧虑自己吃下的食物是否含有酒精,自己接触过的运动房的器械是否被酒精污染了。他还担心自己会因为某种胆怯行为被解雇。
在使用四步骤行为治疗法时,杰里米重新确认了自己的病症,开阔了自己的心怀,让自己学会了接受。所以,他不会被沉重的负罪感所折磨,也不再无休无止地拷问自己了。
他说:“我现在可以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完人。他们开除我之后,我会找到另一份工作,最坏的情况可能是我得去收容所吃饭。但,那又怎样?乔治·奥威尔不也有这样的经历吗?他还因此写了一本好书《那些在伦敦和巴黎流离失所的日子》呢!”即使他意识到自己所吃的东西含有酒精,他现在也变得潇洒了:“不过是无心之过,我又不是故意如此的。”
亲爱的强迫症患者,如果你是这种想得太多,且想得太主观、太悲观的类型的人,希望你能少想多做,不把主观当现实,不让负能量的强迫症控制你,而是去掌控你的心。久而久之,你会发现你所追求的幸福已经握在你的手中了。
Key point:森田疗法的“顺其自然”,不是放任不管,不是让你沉溺在强迫症的症状中。它是说,承认你的症状,接纳症状存在,并知道它是毫无意义的,不理会它。你越是不把它看得重,不整天想着它,强迫症就越是容易消解。
Key point:森田疗法的“为所当为”是有禅意的,不是让我们听从强迫症的指派做强迫行为,而是让我们像没有患强迫症的健康人一样,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学习就去学习,该玩耍就去玩耍。这既能治疗强迫症,也能保证你不丧失自己的生活和社会功能。
Key point:这些困扰你的侵入性念头到底是什么?答案是,它们是强迫观念和行为。为了避免落入强迫症的陷阱,你要按照他们的本来面目来称呼它们,并提醒自己:“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强迫症。”
Key point: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和谁战斗,你的战斗就有一定的盲目性。强迫症的症状纷繁多样,给你自己的强迫症重新命名,会让你更清楚地知道如何对症下药。命名时,你可以结合诱因、表现和强迫症的专业分析。
Key point:你越是想远离你的强迫观念,它们越是奔赴而来,围攻你。如果是如此,那你不妨有目标地反复用强迫观念思考问题,直到你自己感觉精疲力竭为之。当然,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发现强迫观念有多荒谬、乏味了。这是暴露——反应阻断疗法的一种运用。
强迫性人格障碍的诊断
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要求,患者必须至少符合以下症状中的5条,才能做出判断,并且,这些症状必须是对患者的工作生活造成了障碍性影响的:
1.表达热情或温和情绪的能力受到抑制。
2.影响患者察觉特定情形下需求的完美主义。
3.坚持其他人应该向自己屈服,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情,完全不顾其他人感受。
4.工作狂,拒绝一切娱乐活动。
5.优柔寡断,表现为推迟做决定,或拖延做决定的时间。反复考虑工作的优先顺序,导致工作无法完成。
6.沉迷于细节、规则和日程表等,反而失去了做一件事的要点。
7.在给别人时间、金钱和礼物方面过于吝啬。
8.缺少丢弃旧东西或没用东西的能力。
Key point:强迫症通常会让你感觉自己必须做出“不错”或“完美”的事情来。这种压力会强化你的强迫症。要知道,完美是不自然的,平凡才是自然。敢于平凡,是你战胜完美主义的杀手锏。另外,接受自己患了强迫症这一不完美的事实,或许对你战胜强迫症有巨大的帮助。
Key point:想得太多,过分的聚焦在悲观的念头上,极有可能让你形成强迫症。这些滋扰着你的念头,与你的大脑的生化物质失衡有关,所以他们90%都不会发生,而你也不用为了这些担忧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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