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雪人?”苏如柳看起来非常吃惊,“你说那怪物就是传说中的雪人?”
“什么是雪人?”战斧看向苏如柳,小声问道。
苏如柳冲战斧解释道:“那是西方探险家近几十年才发现的一种新的生物,我在美国留学时在杂志上看过对它的介绍。对了,斯科特先生,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作Bigfoot——大脚怪?”
斯科特点了点头,他的中文腔调稍微有点生硬,但也算得上很流利了:“是的,苏小姐。不过我们喜欢称呼它为Yeti。最早发现Yeti——也就是雪人的,是一位英国军官沃德尔中校。这位冒险家在锡金的雪地里采集到了很多巨大的脚印,然后他结合当地的一些传说并经过不断走访搜集了大量资料后,出版了第一本关于Yeti的书籍。接着,在1907年,俄国动物学家维·哈·卡克卡在高加索山脉搜集到当地称为‘吉西·吉依克’的Yeti资料。1914年,他在圣彼得堡皇家科学院将资料公之于众,不过当时并未引起人们的关注。在你们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附近,也流传过关于Yeti的传说。另外,神农架野人,也有可能是Yeti。”
“斯科特先生,我们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战舰上面?”我忍不住打断了他,“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得到更多的知情权,而不是像囚犯一样,被你们关在楼上,什么都无法知晓。”
听我这样说,玄武扭过头来冲我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的质问,让我们面前的这位美国军官面色一时间变得不太好看,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并站了起来,走到玄武身边伸出了手。玄武愣了一下,稍一犹豫还是站了起来,然后试探性地抬起手,头却扭向他身旁的战斧:“握上他的手就可以了吧?”
战斧笑了:“嗯,用力握一下松开就可以显示你的礼貌了。”
玄武点了点头,他抬起的那只手在空中用力甩动了几下,最后像是一把张开的小钳子般,与斯科特的手握到了一起。斯科特“哎哟”叫唤了一声,一把抽回了手,甩了甩手掌,美国人那种独特的自嘲表情浮现:“嘿!看来我们西方人与你们东方人对于力度大小的认知上,存在很大的不同。”
玄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大,不好意思地笑笑,举起双手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科兄弟,久仰了。”
斯科特一愣,最终哈哈大笑,模仿着玄武的动作,抱拳说道:“陈兄弟,久仰!”
大家哈哈大笑,斯科特又扭头望向阮晓燕:“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就是阮晓燕小姐吧,你真人比相片漂亮多了。”接着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阮晓燕伸出了手。
晓燕却脸红了,把手往身后收去,嘴里嘀咕道:“人家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
斯科特再次笑了,他收回手,对战斧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从我、童教授、苏如柳三人身上巡视而过。
最终,他看似随意地走到了我们的正前方,双手背在身后:“几分钟前,我与我的几位同事在外面争论了很久。最终我们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提高本次行动里华人团队的知情级别。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也不会给各位太多的档案与资料,毕竟我们现在还在‘海龙号’战舰上——大海是可怕与无情的,我记得有一个中国名词叫作‘变数’,这个词在我看来,蕴含着很多玄妙。请允许我在这里使用这个名词——这段行程中有太多变数,等我们抵达了目的地后,我一定会将应该让各位知道的情况告诉各位,谢谢。”斯科特顿了顿,竟然对着我们弯下腰鞠了个躬,神情也变得严肃,“我不知道在你们中国的礼节里,要如何表达对救命恩情的感激。但——非常感谢你们。”
我们获得允许可以离开我们住着的狭窄楼层,随意出入战舰上的任一角落。可惜的是,那晚短暂的平静后,暴风雨再次袭来,万吨级的战舰在海面上像一片羽毛般无力。于是,十分可悲地,我们几个人又蜷缩在各自的小隔间里,重复着进食与呕吐的程序,度过了我们这趟旅程的最初一周。
恶劣天气过去后的当天中午,斯科特上校派士兵上来通知我们下午到甲板集合,据说要带我们在战舰上逛一逛。
走出隔间的我们看起来都有点狼狈,唯一显得气色还行的就只有战斧了。他手里夹着一支还没点燃的雪茄,用蹩脚的英语和带我们下楼的水兵大声说着话,还不时回过头来对我们做鬼脸,并伸出手指着水兵用中文对我们说:“这个蠢货说他有痔疮,我告诉他,中医里面对付痔疮,是用手指掐掉。”
那个水兵自然没听懂战斧说了些什么,他冲我们咧嘴笑了笑,然后又对着战斧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战斧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换上了一种很憋屈的表情。
玄武就问道:“战斧,你的毛子兄弟又对你说了什么啊?”
战斧没吭声,苏如柳笑着说道:“他的毛子兄弟要他这位武术高手帮个忙,晚上去他的房间帮忙掐掉痔疮。”
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玄武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看来战斧确实是一位热心肠的侠义汉子。”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战舰前端的甲板上。之前被雪人撞开的大窟窿已经补上了,焊接的痕迹像是行走在布匹上的针眼,新贴上不久的钢板又像是一个巨大的补丁,显得有点滑稽。
斯科特上校迎了上来,他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到那块难看的“补丁”,讪讪笑着:“我们之后还要在澳大利亚进行补给与休养,已经通知了那边,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帮我们把战舰修补成原来的模样。”
苏如柳对斯科特上校笑了笑:“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您,为什么我们这艘舰艇与一般的战舰有那么多细节上的差别?”
“苏小姐观察得太仔细了,实际上,你们不应当将‘海龙号’当作一艘军用战舰,它最初是一艘破冰船。不过第一版设计案出炉时,它的使用者就已经被确定为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海军,所以,它服役后被归为巡洋舰。”斯科特非常详细地解释着,抬起手指着战舰上方飘扬的美国国旗,言语间充满自豪,“作为一艘巡洋舰,15000吨的排水量,可以说达到了极致。但作为一艘破冰船来说,‘海龙号’又只能算是个小块头。当然,这丝毫不影响‘海龙号’破冰的效率。它的船头钢板厚度为50厘米,普通船只船头的钢板一般只有15厘米厚。并且,‘海龙号’两侧船舷的钢板厚5厘米,能够以1.5节的航速连续破开厚1.2米的海冰。”
“15000吨排水量……”玄武叹了口气,“我们中华民族什么时候能够造出这种排水量的大船啊。”
“很快。”战斧语气十分肯定地回答着。
斯科特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转过身来望向了我:“龙先生,您身边护卫者的强大,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这几天我与我的战友们都在讨论,如果论单个搏击技能,中国功夫当之无愧是世界第一,于是我忍不住猜想,当时你们那群据说中国功夫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义和团,到底是怎么被我们八国联军击垮的?”
斯科特这话刚说出口,玄武就朝前迈出了步子,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身边的战斧立即伸手拦住了他。斯科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触碰到了中国人敏感的神经,连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罢了。”
“斯科特先生,我觉得我们把话题转移到雪人身上去会好一点,毕竟这几天里,我们这几个华人也一直在反复思考——为什么我们的甲板下面,关着一个那么可怕的生物?”苏如柳将鬓角的卷发往后一捋,岔开了话题。
“对,我们可以聊聊雪人。”斯科特点了点头,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船头,前方的海面与天空近乎一个色调,泛出诱人的蔚蓝色,并且出奇地宁静。斯科特背靠着船头的护栏,之前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几个挎着枪的水兵,看似无意地走到了斯科特上校身前,将我们与他隔离开来。
“你们想干吗?”玄武突然间低吼,紧接着他身子一缩,就要朝身后闪动。可一个乌黑的枪口准确地抵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握枪的是一个大胡子白人水兵。随后,拉动枪栓的声音陆续响起,从我们身后一下钻出来四五个士兵,都平举着手里的枪,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
同时,我吃惊地发现,在远处二楼的栏杆位置,还有几十个枪口瞄准了我们。
“王八蛋!”玄武恶狠狠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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