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警花-被人软禁 噩梦难醒苦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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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钟城来了,他是郑天的朋友。自从郑天回到银港,大伤小病都会请来这个人。郑天说过,他只相信他这个大夫。

    瞧着床上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何毓,钟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再看她的腿伤,眉结打得更紧,“郑天,她的腿伤必须马上作全面细致的处理,我建议送医院,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她这条腿只怕是要瘸了。”

    郑天摇摇头,“不行!她哪儿都不能去!瘸了就瘸了,反正我也不介意,省得她再跑。”

    钟城震惊地瞧向郑天,说不出话来。

    郑天沉着脸,“你再瞧瞧,还有什么问题?”

    钟城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回头来,仔细地检查何毓的身体。

    “你在给她吃什么药?她这么迷迷糊糊究竟有几天了?天哪!她还怀着孕呢!”

    钟城的话惊得郑天半晌不能说话,死死盯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一把抓住钟城的胳膊,瞪大了眼,却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你说真的?”

    “你先别高兴。告诉我,你给她吃的什么药?如果我猜的没错,她迷迷糊糊的原因就是这药对不对?”

    郑容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好半天,才慢慢道,“是卡洛,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药。”

    钟城感觉到自己全身在颤抖,双拳不由握紧,努力再努力,他才忍住打郑天的冲动,“你想让她死吗?你不是说她是你最爱的人吗?你知不知道,这种药目前还没有投入使用,能不能达到失忆的作用尚且待考证,更重要的是,这药有强烈的副作用。服用时间久了,她就有可能丧失运动能力。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郑天突然回头,怒瞪着钟城,“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好了!如果看完了就请钟大夫回去吧,我这里不方便留宿。”

    钟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迈开了步。临到门口,忽又站住,却并不回头,“这个孩子不能要,因为卡洛的副作用。你最好在一周内找到一个妇科大夫替她做人流,否则,”钟城顿了顿,“她会有生命危险。”

    郑天不肯带何毓去医院处理腿伤,没有去请妇科大夫。六天后,钟城再次面对着依旧迷糊的何毓,硬着头皮为她做了人流,帮她处理了腿伤的发炎。做完手术后的何毓异常的虚弱,身体发起了高烧,虽然迷糊着,强烈的疼痛却清晰地折磨着她所有的意识。

    “痛……好痛……妈,我要痛死了……”

    钟城坐在何毓的床前,听着何毓的痛苦呻吟,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这无助的声音给撕碎了。郑天对她,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爱?难道说,爱也会毁灭一个人吗?他觉得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好在,郑天听了钟城的话,没有再给何毓吃卡洛。何毓慢慢缓了过来,不再迷迷糊糊的,只是全身依旧没有力气,提不起什么精神。

    何毓来到卫生间,想起了冲凉,兴许能提提神。她不能再这么没精神,她得做点什么。

    没有打开热水开关,何毓感觉到冰冷的水似是变成了一把把小刀,无情地切割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她努力忍住冰冷带来的压迫感,让冷水淋上了头。

    “咯嗞”一声,浴盆的帘子被人猛地拉开,何毓一惊,水龙头“哐啷”掉到了浴盆里。郑天肆无忌惮地瞧着浴盆内全身湿裸的何毓,并没有避开的意思。

    何毓慌忙蹲了下去,用手护住胸口,“出去!”

    郑天不但没有出去,反而脱起了衣服。何毓心里不由害怕,“你干什么?你快出去!出去!”

    郑天嘴角挂上惯有的邪笑,“干什么?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到这会儿还别扭什么?难道你当真不记得了,这些日子,我们俩是如何夜夜春宵的吗?”

    何毓痛苦地闭上眼,不再看他,“你再强迫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郑天哼了一声,“好啊,你前脚死,我后脚就杀了那个废物,噢,对了,还有你的父母。你不是很看重他们的吗,你不是一直很想他们吗,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去陪你,省得你到了下面感到孤单。”

    何毓感到自己的脊背发冷,头却热得发胀。

    “你这个魔鬼!赵雨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他会事事为我着想。他能理解我每一个思想。在我累了的时候,他会变成一杯茶。在我困了的时候,他会变成一个枕头。可就是这么好的人,你却让他不能再看到这个世界,不能再看到我,不能再懂我,不能再理解我。”

    “你这个凶手!你杀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

    “那不是爱!那是自私的占有!爱是这世上最美丽最纯净的。爱可以不计回报,爱可以无怨无悔,爱可以平静如水,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宽容平和,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富有,爱可以让一个人得到升华。你的爱那么自私,容不得半点的不如意,你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甚至把你所谓的爱强加到对方身上。”

    “所以,你的爱不是爱,是毁灭。毁灭你自己,也毁灭你爱的人,包括爱你的人。”

    “哈!我的爱是毁灭?是毁灭!何毓!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毁灭你才回来的。所以,在你没有被彻底毁灭掉之前,休想我会罢手。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对你有任何的寄望。看来这辈子你是没法爱我了。所以,我也只能将你毁灭了。我的东西既然我无法再继续拥有,那就让我亲手毁灭。但,你要记住,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这一辈子,你就等着用眼泪来还我吧。你已经让我失去一切,不能没有交待。”

    何毓冷笑了一声,“是,我也对你不存任何希望了。”

    “本来,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爱玩,只是喜欢刺激。看来,我想错了,你比他们还要坏。我要告诉你的是,为了我的信仰,我会不惜一切。你说我让你失去一切,其实是他们咎由自取。损害人民的利益,用千万人的血和泪堆积起来的财富,你们却不知羞耻地享用着。为了让这享用更持久,你们甚至不惜去制造更多的血和泪。之后,又不择手段地去掩盖你们的罪恶。”

    “你只看到你失去的,可你没有看到因为你们的罪恶失去一切的又何止十个八个。不说别人,就说后勤的顾师傅,他原本只是安安份份过日子的,可就是你们,你们亲手毁掉了他的儿子,毁掉了他的一切。这就是一个你们长河成就的悲惨故事。他们这些人的帐又该跟谁去讨?跟你吗?如果是这样,你就是死十次都还不完。”

    “对!我就是坏,那又怎么样?你是所谓的好人吧,可现在呢?你看看现在,四面楚歌的是你不是我,被人铺天盖地追缉的是你!不是我,是你!可见,这个世界还是行坏才有好日子过。何毓,别再作无谓的争斗了,乖乖在这儿待着,多想想怎么还你欠我的一切吧。”

    “你已经疯狂了。”

    “对!爱上你的人,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最终都只能疯狂。”

    何毓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也无话可说。突然想起一句不知在哪里听过的话,“天要让一个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郑天挤进了浴盆,忽地打开热水阀,一把拉起何毓,强拥住她,双眼紧紧盯着她,“那就让我们一起疯狂吧!”

    何毓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挣扎去反抗,却只似挠痒一般,郑天的双手如铁钳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疯狂地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她的全身……

    郑天出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何毓一个人坐在浴盆里,呆呆地望着卫生间小窗户里射进来的那一束微弱的灯光。比起周遭的一团漆黑,这点光亮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呆呆地坐着,全然不顾越来越冷的身体,越来越黑的夜。

    真的要被淹没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反抗了。那个黑洞太深太大,已经吸走了生命中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温暖,就连她自己,也要被淹没了,淹没了……

    银港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里,马元召集了所有的队员开个小会,会议的主题是寻找何毓。

    “说说看,平日里不是挺多话吗?想一想,何毓最有可能去哪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怎么就找不到?”

    马元一脸的烦躁,盯着手下的队员们,他们也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手,没有主意。

    队员小惠抬起头看向马元,“马队,我觉得何毓可能已经逃到外地去了,如果在银港,我们不可能找不到的。她当初能从刑警队畏罪潜逃,可能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我还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何毓这会儿已经到了国外也说不定呢,反正……”

    “你的想法还真是够大胆的!”马元猛地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小惠立时住了口,愣愣地瞪着他。

    马元显然已动怒。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眼睛扫了一遍手下的队员,眼里蒙上了一层灰,心里不禁想到:少了个何毓,刑警队真的是不一样了。别看这一众人有十几个,却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何毓的。就比如这样的时候,没有一个可以提出像样的建议。

    何毓啊何毓,你到底在哪儿呢?

    乔汉的案子在大宇接手后,已经有了新进展。这大宇是马元的同学,两人合作了很多年,一直很有默契。归队后,他便接手了这件案子。而这次的进展,全都归功于法医的细心和技术。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定性为他杀,是因为现场的凶器也就是那把水果刀上没有王敏的指纹,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人的指纹。而死者也没有留下任何遗书,更重要的是,王敏在死前服用过量的安眠药。

    而在大宇的要求下,法医再次仔细地进行了检查,有了新的重要发现。如果是自杀,正常人一般是割左手且左手内侧的刀痕会重一些。如果是深度昏迷后他杀割腕,割腕刀口的方向和力度与自杀是不一样的。而王敏的刀口方向和力度,与自杀完全相符。

    只是令大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王敏造成他杀的假象,究竟是想报复谁?

    两个月后,钟城终于抵不住内心的担忧,不请自到,来看何毓。他惊奇的发现,这个女人眼睛里依旧亮着光。前两次来都不曾看到这双眼,初见这双美丽的眼睛,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填满。

    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郑天为什么会对她爱到近乎疯狂的地步了。

    只是,他又遗憾的看到,她的那条腿还是瘸了。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是细之又细慎之又慎,最终却还是瘸了。他不由生起自己的气,不应该那么意气用事,如果他够专业,就应该按时来给她换药的。他是了解郑天的脾气的呀!

    “你好,我叫钟城,是郑天的朋友。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前些日子你的状态真的很差。”钟城边替她检查身体边说道。

    何毓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湖水般的眼睛看向钟城,有怀疑,有犹豫,有探究,一时间说不清楚。钟城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笑看着她,“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跟我说,我是大夫。有什么难题也可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何毓看了半天,钟城也努力地给她鼓劲的眼神,希望她能说点什么。最终,她的眼睑垂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一点也不开心。那满腹的心事,那眉目间的忧愁,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挣脱不开的样子。她的神情里有无助,却也有倔强,有绝望,却也不曾放弃希望。

    怎样的女子?

    怀着又喜又气的心情出了门,碰上刚刚回来的郑天。见是钟城,郑天笑着来打招呼,“难得噢,你这个医学博士还有闲情来我这儿,每次都是请你才来的。说吧,肯定有事。”

    钟城却无法展开笑颜,认真地看着郑天,“她又怀孕了。”

    郑天的笑意化开了波,双手举起,重重地在钟城的肩头落下,“就猜到你会给我带来好消息!太好了!”

    钟城眉头皱了皱,“我们是朋友,有些话相信还是可以说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碰她了,为了你们的孩子着想,最好这样。”

    郑天一歪嘴,“有这么严重吗?不是刚怀上吗?”

    “已经一个多月了。如果我没有算错,她做完人流没到一个月你就碰她了对不对?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她伤害有多大?郑天,我真的不明白,你真的爱她吗?你这明明是要毁她呀。你看看她,好好的一条腿就因为你的固执而瘸了,你说你不介意她瘸腿,可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呢,那是她的腿,你……”

    “够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有你什么事。赶紧回你的医院吧,那里有的是人听你的高谈阔论。”

    钟城怒不可遏,甩头离去。

    郑天怀着满心的喜悦进了门,直奔何毓的房间,她正站在窗口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听到他进门,并没有回头。

    郑容突然从身后拥住了何毓,她想挣脱,却无济于事。他在她耳旁轻轻道:“知道吗,你就要做妈妈了,而我呢,就要当爸爸了。高兴吗?”

    何毓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去体会。身体变得僵直,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来。

    “告诉我,你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全身没有力气?”何毓没来由的一句话,郑天放开了她,看看她,笑着坐到床边,“秘密!你既然要做我的老婆,要力气做什么。乖乖的,啊,你现在已经是准妈妈了,不要再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这天是周六,马元在家待不住,出了家门步行向单位去。这个冬天,太冷了,就连路旁的小花小草都缩紧了身子。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街上的行人缩着脖子,倒着走,路边玩耍的孩子也都跑回了家。行人渐渐少了,马元也加快步伐跑到了刑警队。

    马元家离刑警队有两条街的距离,步行半个小时便能到。队里给他配了车,可上下班时他从不用车。他喜欢走路,有时候会跑着完这段路。而今天,他的步伐尤为沉重。

    就在昨天下班前,局里对何毓的问题作出了决定:开除,理由是何毓向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且收受犯罪嫌疑人金钱贿赂,而这都是根据《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明文规定进行处理的。

    这结果是马元不能认可的,怎么也不能认可。在会上,马元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只是,除了李正和赵小明,没有人支持他的意见。但因为李正和马元是刑警队有份量的人,他们的意见不能不考虑,所以对何毓的这个开除决定暂缓了下来。但这暂缓也是有条件的,局长张有南同意李正的建议,给马元一周时间。如果一周时间何毓还不能归队自首,那么开除的决定一周后立即生效,同时,银港市公安局将下达全国通缉令,全国搜捕何毓归案。

    相处了三年多,马元自信对何毓还是了解的。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而且很明显是有人蓄意栽脏陷害。可偏偏何毓失踪,三个多月都找不到她。

    怎么也得做点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态就这行发展下去。

    马元找出三年来何毓参与侦办的所有案子,仔细地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想着各种可能性。

    “马队,你在啊。”下午三点多,赵小明也来了队里。他看着马元手里的案卷,“你想从这里面找线索?”

    马元放下手里的案卷,揉揉酸痛的眼睛,“还有其他办法吗?”

    赵小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拿过案卷,也翻了起来。马元看着赵小明,两人都沉默着。这个赵小明,自从来到队里,一直都很沉默,做事也很低调,从不见他凑什么热闹,从来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有时候大家甚至会忘记他的存在,而在却在什么时候将任务完成了,而且完成得一丝不苟。不同于秦正杰的咋呼,也不像孙玲的锋芒毕露,赵小明有自己的行事作风。

    马元猛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不知何时已经成长了,成熟了。但他没有说什么,拿起案卷,再次翻阅。

    快半夜的时候,天气冷极了,办公室里异常的安静。马元“啪”的合上案卷,将身子完全的靠进椅子,闭上了眼。赵小明也放下案卷,起身倒了两杯水。

    “怎么样赵小明?有什么收获?”

    赵小明喝光了手里的那杯水,“可能我们白忙了。”

    马元一怔,睁开眼看着赵小明,“说说看。”

    “所有这些案子,没有哪一个是值得花这样大的心思来报复的。这几年来是出了不少刑事案件,不过都是个体犯罪,不具备这样的财力和实力。”

    马元坐起身,喝掉了赵小明倒给他的水,“是啊,我和你看法一样。这样一来,更麻烦了。不是这个方向,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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