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

    结结巴巴我的嘴

    二二二等残废

    咬不住我狂狂狂奔的思维

    还有我的腿

    你们四处流流流淌的口水

    散着霉味

    我我我的肺

    多么劳累

    我要突突突围

    你们莫莫莫名其妙

    的节奏

    急待突围

    我我我的

    我的机枪点点点射般

    的语言

    充满快慰

    结结巴巴我的命

    我的命里没没没有鬼

    你们瞧瞧瞧我

    一脸无所谓

    反讽的嬉皮士语言

    这是一首近乎异类的诗。从表面上看，它以模拟人的生理缺陷为“乐事”，好像有点不人道的意味。但是细读此诗，便可以品味到其实它另有所指。生理上所造成的口吃症在语言表达上的“结结巴巴”，在这首诗中的表现，我们不妨把它理解成一种话语表达时的吞吞吐吐和欲语还休。因为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能畅所欲言、言不由衷的现象实在是太普遍了，所以这诗中的“我”结结巴巴，自嘲为“二等残废”却认定自己有“狂奔的思维”和“腿”。

    他的生理缺陷或许会被人嘲弄，但在内心里却是充满优越感的。为什么他会有优越感？因为“你们四处流流流淌的口水／散着霉味”。同样是这种“口水”式的语言、假大空的陈词滥调，使得“我的肺／多么劳累”。对于每一个在日常生活中听多听惯了那些陈词滥调的人来说，一个“累”字也许还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心态。所以“结结巴巴”者才要“突围”，那些“莫名其妙／的节奏／急待突围”。陈词滥调和陈规陋习所形成的莫名其妙的节奏，如果不被“突围”，社会中的死气沉沉将严重影响我们的社会生活。自然，要突围也不容易，所以结结巴巴者的“机枪”要以连续地“点射”进行攻击。攻击的语言带来的“快慰”，正是他的优越感的表现。不管这种“点射”是否奏效，他已经在这种行为中“充满快慰”，至于“你们”是否“回击”或强加罪名，他因为“命里没没没有鬼”而呈现“一脸无所谓”的冷漠和淡然。

    通观此诗，其实是在一种貌似调侃的“嬉皮士”口吻中，有所针对地直指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一些弊端的。只要是对这种弊端深有所感并意识到它的危害的人，一定会感到它是一首切中时弊的诗，绝不会以为它是一首游戏之作。游戏是它的表面形式，关注我们社会生活中的弊端积习并期待深刻改变，才是它的内在质地和精神。

    （叶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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