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真实往事:苍狼黑道-疯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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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志军刚下楼,在大厅就被佳子截住了,说马文革要见他,让他跟她去一趟。

    在运输公司的阁楼上,胡志军见到了很久没见面的马文革,杆子,还有菊子。马文革迎上前,摸着他的新衣,亲切地关心胡志军近来怎么。佳子代他回答说,日子过的不错,赵依特别看重胡哥,还让赵岩认他作大哥,请他喝酒。

    马文革打断了佳子的话:“你别瞎说,无论怎样,胡哥是咱的人”并对胡志军说:“他们姐弟俩信任你,你也好为咱们兄弟办事,我更放心。”

    大家席地而坐,胡志军不解地问他和杆子,怎么还在这里晃,换做自己早就远走高飞了。马文革却说,越危险的地方其实越安全。现在场子暂时歇一段时间,所以这里是安全的,他和杆子打算这两天就走,然后,拿出二万元给了胡志军,他知道这五万元是胡志军帮他开口跟赵依要的。其实,他们在这里设赌场挣了不少钱,知道胡志军帮大家自拍了不少事,他一直也没表示,这两万元就算是他的辛劳费,是多是少,希望他胡哥都收下,有情后为以后还有机会。

    菊子,佳子看到马文革,一次就给胡志军二万块,都羡慕死了,佳子见他没接,还代他接过了钱,送到他手上。

    胡志军把钱退给了马文革说:“我不缺钱,我守公墓,赵依每月给我三千多,日子比你好过得多,你们现在是正花钱的时候,看起来你现在混得不错。其实你现在树大招风,树敌太多,说事情来了就来了,你和杆子现在只有一条路,远走高飞。在外地呆上三五个月,等过了风头再回来就万事大吉,你要是在这段时间出了事,那你以后又要从头打拼,越往将来,日子越不好过。”

    杆子又拿过钱,塞到胡志军的怀里,让他还是将钱收下,他的好意他们都明白,如今手下有几十个兄弟,还罩着两个场子,自然应当安全第一,小心谨慎,他们的仇人太多,又遇到大检查,希望以后他们不在时,胡志军能带着点兄弟们,尤其是小个子从文,没有什么经验,只知道砍杀,姜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刻还要胡志军多出点力。

    胡志军让佳子把钱收下先保管起来,日后,他们需要时再拿出来。海马的事让他们放心,只要他们两人不出事,海马的兄弟就不会有任何事,他对马文革、杆子有一个忠告,一分钟都不要在汉沙停留,现在别人都在盯着他们,这里太危险,走得越远越好,如果没别的事,自己就先走了。

    马文革,杆子又留他陪大家喝点酒,他的建议他们会认真考虑的。杆子明天还想带菊子去见自己的父母,打算后天,文革就陪他们一起去三湖县菊子的老家。

    胡志军见他们听不进劝告,拿起一瓶白酒,扬起头一口气喝下了半斤,然后盖上盖子,放在地板上起身说道:

    “这半瓶酒就放在这,下次咱们见面,我再喝完它”说完转身就走了。

    佳子一直送下了楼,让他小心一点,这酒喝得太急。

    看着胡志军离去的背影,菊子感到莫名奇妙,这人怎么这样,他们这么热心留他喝酒,他就这样走了。杆子瞄了马文革一眼,马文革没说话。

    佳子回头坐下之后,见三人不说话,说道:“其实,胡哥是为你们好,他希望你们能早点走。”

    马文革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多虑了,除了公安局,谁敢动我?”

    赵依第二天为了让儿子暑假结束后,能转到江宫路小学读书,一大早就出门去找关系。

    中午回来后却没看见胡志军,问保姆,保姆也没见到他,又下楼去问保安,大家都说今天没见着他人。见到赵岩时,他正准备送新招聘的员工,去公墓管理处。

    她下午要回村里,让赵岩去了之后,了解一下,胡志军今天怎么没回洗浴中心。

    赵岩问:“你今天回去干吗?”

    她说母亲想看看成成,还有上次村长和村委会主任说的那事。

    赵岩说:“你考虑好了?”

    她让赵岩别管这事,她自有主张,并且告诉赵岩,上次她说的,如果他能做通胡志军的工作,同意做他的副手,给他做军师当参谋,自己就把洗浴中心完全交给他打理。从今以后,再不过问这洗浴中心的事,她说到做到。

    自从前天,姐姐说到这事,赵岩就记在心里,这两天都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胡志军谈这事,没想到赵依会催他落实这事,这回看来姐姐是,真打算把洗浴中心交给他了赵岩满口答应没问题,他今天就和胡志军谈这事,说完去开车送新人去公墓。赵依陪儿子保姆吃完饭,午休之后,便带着两人回了家,见了母亲,母亲便告诉她,早上,村长和主任,又来问过上次提的事了。

    她给了母亲四百元钱,又拿了四合上等的好茶让母亲送到村长,主任家去,说谢谢他们关心。

    母亲去了村长主任家刚回到家,村长主任又拎着礼品来了张家。

    那肿眼泡总像没睡醒的村委会主任见了赵依,便拱起双手,连连说道:“哎呀!赵依你让你娘去我那送礼,这可使不得,这事还没办成,怎么可以现在就收你的礼。”

    村长也将两盒茶放到了茶几上,说:“使不得!使不得!等以后成了再说。”

    赵依让保姆给村长主任沏茶,请俩位村干部坐下,告诉他们这事其实让自己很为难,他们毕竟是村里有威望的干部,可现在的问题是张信虎死了还不到一年,公婆虽然不和自己住在一起,两老毕竟都还在,张家还有族人在村里,她担心自己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会遭到张家人反对。张信虎刚死之后,他们有让她交出财产的想法,如果这事传到他们那里,必然会重提这事,希望两位还有乡长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下,自己现在还年轻,肯定希望将来还能嫁人,她现在只能在张家不反对的情况下,才能考虑这件事。

    两位说:“这是肯定的,这边我们去帮你做工作,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考虑好就行了。”

    赵依请两位品茶,让母亲给他们上烟,随后说:“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想,将来如果我改嫁了,我打算把这栋房子给公婆住,然后再把承包协议,改在我和儿子的名下,以儿子为主,张家人最担心的还是,将来财产流落到外姓的手上,如果我这样处理可以减少他们的担忧,不给闲话别人说,好像是我想要带走张家的财产,这个压力你们应该知道。”

    村长吃惊地张大了那闭不严实的驴嘴,说她这样考虑非常周全,这足以堵住张家和村里人的嘴。

    主任知道若是这样,赵依将因此失去很多,为了给赵依信心,他为她撑腰说:“将来让公婆住到这里来是可以的,但这房子将来是张成的,也不能给他们张家别的人,你公婆还不是要替成成着想,即使有个姑子,也毕竟是嫁出去了,也不算他张家人了。只要有我们村里的干部为你作主,也不怕谁说闲话,这承包协议写在谁的名字,你自己作主,就是写在你姐弟两的名下,也没问题。我们村里的干部,这个主还是做得了的,我们只认你。”

    三个人协商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定从现在起,这房子就允许公婆来住,但别人不可以,公婆住一层,赵依母子保姆占二楼三楼两层,承包协议转在母子名下,张家那边由村里去做工作,保证他们不公然反对这桩婚事,村里保证一个礼拜之内,先将这些都办好了,交到赵依的手上,乡长出面撮合这桩婚事,虽然不会马上就改嫁,但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对大家来说,这都是一个圆满的结果。

    事情敲定了,村长,主任就起身告辞,他们现在就去告知张家的人,让公婆早一天搬过来。认可这件事。在赵依的再三坚持下,两人还是拿着茶叶和红包走了。

    他们知道赵依下这个决心不容易,让她放心,他们一定会将这事办好,不给她感到有太大的压力。

    望着两位村干部,欢天喜地的出了院子,赵依的母亲就开始发愁。她问赵依真的打算与那个姓周的订这门亲事,她都想好了?

    赵依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无奈的说:“不这样,我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

    老人看着还不懂事,只知和保姆打闹的孙子,只有叹气。她不介意与亲家住在一栋房子里,可她知道女儿和公婆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不是不得已女儿不会作今天这个让步。

    赵依告诉母亲,公婆搬进来之后,自己会回来的更少,母亲若想见成成,就去城里看。

    赵依陪母亲聊了一下午,天快黑时,分局的李警官却找上门,他答应过赵依,周末来村里看一看,了解一下清楚。他刚才在村里转了一圈,还见了村里的治保主任,现在全村人都在议论,赵依要改嫁的事。

    现在赵依却和母亲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起。这次,李震看出来了,眉头紧锁的赵依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在犯愁,哪痛苦的表情,让他这个局外人也产生了同情心。

    赵依的母亲知道李警官是负责调查,张信虎被杀案的,请他坐下后,给他上烟,泡茶。赵依呆呆的坐在对面,一句话也不想说。

    李震边抽烟边打量这个打算嫁给周氏兄弟的女人。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曾求助自己,认定周氏兄弟是枪杀自己丈夫的幕后老大,现在却打算与仇人结亲,她的一脸愁容,不仅没有使她变丑,仿佛变得更漂亮,更有吸引力了,有了一种凄凉的美。

    他更关注的是愁容之间,她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内三角眼,既像是一个倔强的流露,又像是一个狠毒的表现。这种女人让他恐惧,因为她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她会走极端,总有一天她会暴发。

    他向赵依的母亲了解有人扔砖头的情况。赵依母亲告诉他,这几天好了,她们现在犯愁的是,村里干部也做媒的事,欺人太甚,自己的女儿现在被迫嫁给仇人,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老人希望公安局能早一天破案,不然,女儿死了都不瞑目。

    李震告诉她们,现在公安局已经找到了线索,案件还在侦破之中,不管凶狠逃到哪里,最终总是要将对方缉拿归案。

    李震临走时,赵依才开口留他吃晚饭,谢谢他能来看她们,李震推辞了,自己还有事,让她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他报告。

    赵依这时才想起,张信虎以前有一个叫王强的朋友,曾带来一个叫黑老二的人,说是了解枪杀张信虎枪手的情况,是河南帮干的。

    她说的这些情况局里已经掌握了,王强,黑老二因盗窃,上个月已经被抓了。正在收审期间。

    赵依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才急匆匆回到公司,见到赵岩,便问胡志军在不在洗浴中心。

    赵岩说胡志军一直没有回来,昨天下午,他去公墓也没见到胡志军,那守门的刘老头说胡志军早上就走了。为了和胡志军商量协助自己接手洗浴中心的事,赵岩晚上两点多钟还带着两个弟兄去了一趟公墓,也没见着胡志军。

    不过说起昨晚去公墓的事,赵岩到现在心里还有余悸,他告诉赵依,那公墓有鬼,他和两个兄弟一起翻墙进了管理处,本想是吓唬一下胡志军,看看他和那个老头在干吗,三个人偷偷摸摸,还没走到管理处的办公室,公墓就停电了,办公室的灯光以及路灯全熄了,再过一会就发现,有一座墓碑前点燃了一支蜡烛,墓顶上坐着一个无头鬼,远处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三个人越听越不对劲,还没走到办公室,撒腿就往回跑。他们争先恐后地爬上了院墙,还没来得及往外跳,就被一只手从背后,将他们推了下来,三人都跌了个狗吃屎,屁滚尿流地跑上了车,开车掉头就跑。

    现在,就算打死他们,也不敢夜里再去公墓。

    赵依不知他们说的有几分真和假,那胡志军和看门的刘老头每天都在哪,也从未说过有鬼,不过,这已是她第二次听说公墓闹鬼了,尽管她不完全相信,但心里还是有了几分恐惧。

    她回到了办公室,就给管理处打了电话,让工作人员传刘老头接电话,她自然不会说闹鬼的事,是问对方,胡志军昨晚是几点去的公墓,今天早上几点离开了,似乎他去和走的时间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她很纳闷。

    赵依不死心,下楼去找佳子,李冰询问她们,这两天是否见到胡志军,佳子打扮的十分劲爆,正打算出去,两人都说两人没见胡志军,她们还以为在楼上睡觉,才没看见他人。

    佳子看着赵依若有所失的样子,不知找胡志军有什么事,因为约好了与马文革,在水运码头的长途汽车站碰面,也没多想,匆匆忙忙离开了洗浴中心。

    自从胡志军劝马文革她们一分钟都不要多待,早一天离开汉沙,这两天佳子一直心神不宁,等了两天,今天终于得到,马文革他们决定马上离开汉沙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到了码头汽车站。

    到了车站约定的候车室,里面的人并不多,她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他们的人影,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们说好的时间,她担心他们已经进了车站,又出了候车室到车站的车辆出口处,进了车站,找到了开往三湖县的客车,车上刚上两名乘客,离下一班开车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于是她拨通了马文革的电话,几秒钟后,马文革接听了电话,说他们还在路上,大约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车站,她只好又通过检查口,回到了候车室。

    她再次回到候车室,发现候车室多了几个人,尤其是其中的三个没有行李的年轻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大约三十多岁,另两个大约二十多岁,他们无所事事的样子,佳子看到他们发亮但没有神的眼光就知道,他们是吃货的,她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她估计他们守在这里是为了“拎彩花”,便远远地离开了他们。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佳子终于看见了马文革,杆子,菊子三人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候车室的大门,马文革看见佳子,边向她招手一边直奔售票窗口。

    三人因为购物来晚了,一面给佳子解释,一面涌向窗口,好在前面只有三个排队的旅客,两分钟就排到了窗口,杆子买票时,佳子让他买四张,自己也想一起去玩,菊子也要她一起去。马文革却让她算了,他们去三湖,顶多也就三五天就要回来,让她就留在汉沙,海马有什么事,她也好给他们打电话,通个风报个信。

    佳子很是失望,也就是这时,她发觉背后有人在挤自己,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的三个吃货的男人中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她警觉地抱紧了手中装有手机的皮包。

    杆子买好了票,三个人就慌慌张张地赶往检票口,佳子紧随其后,把他们送到了车上,却看见那三个没有行李的男人也紧跟着马文革上了车。

    看着菊子搂着杆子,欢天喜地的上了车,马文革向自己摆手让她回去,佳子一时冲动,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冲上了车,车上的空位很多,马文革让佳子下车,佳子坚持不下,司机说见他们争执不下,便发动了车,让他们在出口处补一张车票。

    就这样,车缓缓地开到了出站口,在补了一张票后,马文革只得让佳子和他们一起去三湖。佳子坐在马文革身边,觉得自己赢了,马文革也没抱怨她不听话,只是说,其实她应该留在汉沙,这里更需要她。

    半个小时后,车出了城,并没有上高速公路,司机为了节约一百多块钱的过路费,决定走从前的老路,有乘客抱怨。司机保证,晚上九点之前赶到三湖,再也没有人说什么。

    对于杆子,马文革来讲,这个旅程是十分新鲜的,与以往的每次跑反不同,如今不仅有女朋友作伴,而且腰包里是鼓鼓的,似乎从今之后,再也不用为钱发愁,感觉就像是出门旅游一样,菊子买了许多零食,不时给大家分发食品。佳子也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四个人坐在车厢中间的一排,菊子,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窗处,一个把双腿翘在杆子腿上,一个把双腿搁在马文革的腿上,吃着零食,聊着开心的事。

    马文革被这轻松快乐的氛围所感染,第一次在杆子和菊子面前称赞佳子,做事有胆量,敢作敢为身上有许多女孩没有的优点。并肯定佳子坚持一块来是对的,这次四个人可以好好在三湖玩几天,他们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三湖,早就听说三湖地区,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是现在最时尚的旅游目的地,三湖不仅水域辽阔,而且周边有数不清的小湖泊,它们大多与三大湖相通,再与长江相连,所以,三湖地区盛产各种特有的鱼类,三湖鱼的鲜美,为全国之冠,拥有很多全国其他地方见不到的珍稀品种,是吃鱼尝鲜的绝佳去处,这就是近几年,汉沙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菊子背靠车窗,双脚叠加在杆子的腿上,从塑料包装袋里,每次给自己取出一颗话梅,总不忘给杆子也取出一颗,递到他的嘴里,佳子见此,也跟着效仿,自己吃一颗,就将马文革嘴里边塞进一颗。

    佳子此时才发现,菊子很会装纯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仿佛都是告诉男人,她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需要男人爱护,需要被人时时刻刻都关心的女孩,即使她每天晚上都和杆子睡在一起,可她仍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处女一样,当杆子把手伸进她的裤脚里,摸到了她的脚腕,她立刻发嗲起来,说自己皮肤很敏感,让杆子别摸她的肉。

    菊子越是大呼小叫,杆子越是想逗她,一会伸手抓抓她的小腿肚子,一会伸手拧一下她的腰间挤出来的白肉。惹得坐在过道另一边的马文革都出面干涉,让她别大惊小怪,瞧自己,无论摸佳子哪里,都没有她那般过激的反应,彼此在一起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什么事都干了,不应该如此敏感。

    杆子却维护她说:“她是天生的很敏感,我还就是喜欢她这样的女孩。”

    马文革立刻奉承说:“菊子是不错,你杆子迷恋上了她,我们旁边的人也不能说什么,当然,我们佳子也不错,我要是不表扬她,她会吃醋的。”说完拍拍佳子的腿,表示对佳子的肯定。

    杆子得意地笑了,也拍拍菊子的腿,显得自己十分满足,为有菊子感到自豪。

    车在崎岖不平的失修的旧公路上行驶着,随着时间的逝去,窗外的风景也越来越美,佳子还在揣摩,菊子是如何用心机吸引男人的,马文革和杆子却已被窗外湖光山色所吸引。那滟潋的波光,金色的晚霞,仿佛能抚平浪子心中的伤痕,可惜他们永远都是道上的人,在这个文明的社会,他们没有文化知识,没有一技之长,做一个靠劳动养活自己,靠打工经商自立门户,对他们来说很难。

    马文革突然想起了杨淑林,让杆子以后有机会,和自己一起去看看杨淑林,如果能靠自己正当的合法的买卖赚钱,再有机会出门游山玩水,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他觉得,也许杨淑林走的那条路是对的,还有胡哥心肝情愿为别人看工地,守墓地,只求有平安的生活,可他们俩人做不到。

    佳子却摸着马文革的脸说:“米妹怀孕了,已经有了四五个月了,她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想好了,我以后再不吃避孕药了,如果我有了,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马文革反对说:“这样东躲西藏的跑反,还能生孩子,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佳子拿纸巾擦了擦吃了雪饼的嘴说:“我不管!我要生,哪怕是我自己养。”

    马文革再没理佳子,一直吃个不停的菊子,也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并用一支食指将嘴角两边沾的碎屑,刮在手指上,然后抹到杆子的嘴边,让他舔干净,佳子见她如此矫情,感觉她太做作,当做马文革,杆子的面,又不便指责。

    杆子舔净了她的手指,还说:“嗯!味道真好。”

    菊子又鼓励地在杆子脸上吻了一下,佳子终于,憋不住地说了一句:“真恶心!”

    马文革知道佳子有些吃菊子的醋,哈哈大笑起来,杆子和菊子也跟着笑了。

    杆子向大家坦诚,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昨天他带菊子回家,有生以来第一次给父母买了礼物,俩位老人非常满意,并不是仅仅因为自己买了那些礼物,而是父母认为他长大了,成熟了,知道父母多年为他付出了很多,感觉到他终于有过能,成为一个懂事的儿子,理解了父母因为两个都不成器的儿子艰辛的生活。

    菊子则为大家,描绘了自己生活的绿林镇,那个民风淳朴的鱼米之乡,有着悠久历史的石道小镇,讲着她那在镇邮电所工作的父亲,在大家开酱菜铺的母亲,以及正在读初中高中的弟妹,讲镇上许多人家自己腌制的子鱼酱,讲自己家酱菜的独特的风味,妹妹之间的情谊。

    在她娓娓道来的叙述中,马文革,杆子感到是那么亲切,那么迷人,连一旁的佳子,都被她描述的美好质朴的生活所吸引,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今晚到了菊子家,她父母会拿什么招待他们几个人,晚上住宿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是否需要在三湖县,先找招待所安顿下来以后,再租机动车去绿林镇,杆子到了她家,晚上是不可以和她睡一间房,还是必须分开睡。

    她告诉大家,她家的房子很宽裕,完全可以安置下他们,晚上杆子最好和马文革睡一间房,佳子和自己睡一间,虽然,父母都不是思想很守旧的人,可镇上还有许多亲戚,大部分镇上的人,仍然很保守,所以,尽管父母不会反对,但在外的影响肯定不好。

    佳子听了很得意,她取笑杆子总是和菊子粘在一起,一双手总是在她身上摸个不停,分开睡就是对他的惩罚,佳子说话间,无意看见坐在车厢最后的三个人,有一人正在窥视他们。

    她立刻缩回了高昂的头,示意马文革后面坐着的三个男人,不像是什么好人,马文革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对方埋下了头,对佳子说:

    “没关系,他们三个人呢,我们四个人,他们讨不到什么便宜。”说完,又给杆子撇了撇嘴。

    杆子一门心思都在菊子身上,并没介意马文革的举动,佳子又问马文革钱都收好了吗,马文革轻轻地拍胸和腰,示意钱都扎在了衣着里面,佳子这才放心下来。

    当天色渐渐黑下来之后,这条老路上的车辆就很稀少了,十多分钟遇不到一辆车,而湖区常有的夜雨,却下起来,马文革感到车可能晚点了,再遇到这夜间的雷雨,估计要到十点钟才能到三湖,几个人因为路上一直在吃零食聊天,此时兴奋过后的几个人,已经感到了旅途的疲惫,开始打起了瞌睡。

    当大家都睡着之后,趴在马文革肩上的佳子,在车身的颠簸中又醒了过来,借着偶尔错车的灯光,她看到杆子抱着菊子的肩膀,趴在菊子的身上,已酣然入睡,马文革也是疲惫不堪。

    随着车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佳子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她看到坐在车后的三个男人,在车后点燃了香烟,都没有睡觉,她想叫醒马文革,杆子,但她知道,菊子在昨晚三人肯定都没睡好觉,又放弃了叫醒他们的想法。

    正在这时,她刚要埋下头,看见坐在三人中间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扔下了烟蒂,起身走过来,那男人从熟睡的马文革,杆子中间过去,向司机走去。她还没明白那人想干什么,车后的两个人,也接着走了过来,她虽然不明白他们要干啥,但已意识到,有异常情况要发生,她本能地摇醒了马文革。

    与此同时,走到司机身边的男人已掏出了手枪,警告对方停车,而刚从他们身边过去的两个男人,则转身掏出了手枪,一个对准杆子,一个对准已察觉他们意图的佳子开了枪,马文革随手抓起佳子的皮包,朝对方砸去。

    随着两个枪手的枪响,杆子背上中枪醒来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脑袋又中了一枪,便倒下了,而佳子在胸部中了一枪之后,一声尖叫,车厢里的十几个人都从半迷糊中惊醒,两个枪手,背靠着背举着手枪,大喊:“别动!都别动!”

    马文革甩着皮包,在中了第一枪之后,又奋力扑向紧靠自己的枪手,对方连续补了两枪,边喊抢劫,边往后退。

    在最前面的枪手,给了惊慌失措的司机一枪之后,车身终因冲出了公路停下了。在半斜的车厢里,三个手脚不利索,同样惊恐不安的枪手,在搜罗了几个行李架上的包裹之后,从砸碎的车窗夺路而逃,消失在夜雨中。

    三个枪手消失,借着车内微弱的厢灯,旅客们才抬起了头,在相互观望很久,确信枪手已逃走,才开始由那砸烂的窗口往外钻,最先钻出去的几个人,在神志渐渐清醒之后,才开始问,有没有谁带了手机,赶快给110报警,由汉沙开始三湖县的客车,在湖汉地区遇到了劫匪。

    报完警又开始去协助另外几个仍困在车厢里的人,之后,胆量逐渐恢复的人,又钻进车厢搜寻车内受伤的人,才发现死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女孩奄奄一息,中了三枪的马文革情况也不乐观,而被突然袭击,恐吓昏过去的菊子,虽然浑身是血,身上并无枪伤,司机腰上中了一枪,他打开了车门。

    众人从车厢里弄出了自己还能动的马文革,司机和菊子,对已经没有一丝气息的杆子,和仍在昏迷中的佳子是无能为力。

    雨仍在下个不停,十几个人站在雨水中,不知如何是好,看样子这雨一刻也停不下来,可救护车,110一直没到,这时司机才告诉大家,110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出事的地点,让乘客重新给110打电话,告诉对方,他们在离三湖县还有三十公里的老路上,不在新修的高速公路上。

    有人清理自己的行李,议论着刚才的七声枪响,惊心动魄的一刻,有人则在想办法如何离开,五百米左右就是高速公路,要走的人可以去那里,截车去县城。

    哆哆嗦嗦的菊子,又是惊恐,又是淋雨,感觉浑身冰凉,偎在马文革的身边,刚才的灭顶之灾,令她恐惧到了极点,连站在那里的力量都没有,一手抓着马文革的胳膊,一手抓在他受伤的腰上。

    人们都在焦急地等待110来救援,可马文革清楚,自己不是普通的乘客,不是一般的受害者,这些枪手应该就是冲他们来的,自己作为一个在逃人员,如果等警察到来,等待他的就是再一次的牢狱生活。

    他因为流血很多,感到身体有些虚弱,但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知道杆子已经死了,佳子生命垂危,恐怕挨不过去,如果她命大,等到救护车的到来,还有一口气,也许还有奇迹发生。

    他让菊子把杆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他们必须跟着那些准备去拦车人的身后,去高速公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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