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通说：“我和李仁兄是初交，头一回去他家，没见过他妻子。我一去先通姓氏，她问我：‘张仁兄是姓弓长张还是立早章呀？’听听，多会说。”乔氏不服气地说：“这谁不会！”
张玉通又说：“李仁兄不在，我也不便马上就走，得说上几句话。于是顺手就拿起床上一只刚做好的鞋问她：‘这可是嫂夫人的手艺？’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这是灯下做的，要是白天也许会好一些。’真叫会说呀！”乔氏哼了一声，还是不服气。
张玉通却来了兴头儿，又接着说：“我站起来要走，她又问：‘用过膳没有？不如用了再走。’你听，人家小嘴多巧！”乔氏嘴一撇：“我看没什么了不起的。”
正在这时，外边有人喊道：“张仁兄在家吗？”张玉通一听声音，是李文平来了！原来李文平回到家听妻子说张玉通来过，特地回访来了。张玉通还没顾上答应，乔氏就把他推到里间，小声说：“我就说你不在家，你听我会不会说。”张玉通不太放心地问：“你行吗？”乔氏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
李文平在门外又问了一声，乔氏推开门，满脸带笑地说：“我们当家的不在，您进来吧。”李文平进来，行个礼问：“您可是嫂夫人？”乔氏点点头，请他坐下，又递上香茶。
接着乔氏便问李文平：“仁兄贵姓？”李文平说：“姓李。”乔氏眨眨眼又问：“是弓长李，还是立早李？”李文平愣了一下，说：“岂有此李？”乔氏说：“哎哟，怪长的不太好记。”
张玉通听了气得直跺脚，心说：“要砸锅了！”
李文平喝了一口茶，来到床前，见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孩睡得正香，就问：“这一定是你们夫妻的宝贝儿子了？”乔氏听了，把头一低，有些羞答答地说：“这是晚上做的，要是白天也许会好一些。”李文平一听，头发全乍了起来，不敢再待，连忙告辞。
乔氏头一抬，眼一瞪，问：“膳了没有？”李文平听成“骟了没有”，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摇摇头。乔氏一见，顺手抄起一把菜刀，在缸沿上磨了几下，说：“那就膳了再走吧！”李文平不敢怠慢，转身就跑。心说：骟了还了得？快跑吧。
张玉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叹口气说：“认命吧，娶个缺心眼儿的媳妇，教也教不会。”
（崔陟 搜集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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