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青眉身影忽然快速闪动，双剑合并当头罩下。

    沈落卿手中匕首扔出去，旋转着挡住对方的攻势，七彩光芒中她横眉冷笑。

    “果然是你。”

    从那天的情形来看，那个被她杀了的血衣卫少主和这个女人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这个叫青眉的武功相当高强，居然能与自己不分伯仲，想来在血衣卫中地位也不低。

    这样的人，居然来做莫凝霜身边的丫鬟。

    而且从她刚才的举动来看，绝对不是单纯的只是奉命保护莫凝霜，她对华清妍的生死，可没那么上心。

    也就是说，血衣卫和莫家……

    青眉眼中杀气已显，九凰真经全数展开，一时空气凝滞山河动荡，周围飞沙走石风声赫赫，激烈无比。

    沈落卿亦全力以赴，血衣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一个是一个。

    两人瞬间已过数百招。

    莫凝霜站在安全的地方观战，是不是蹙起眉头。

    她蹲下身，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华清妍扶起来，仔细看了看，估摸着华清妍暂时还醒不来。

    而沈落卿和青眉之间的战斗眼看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

    正凝眉思索，忽然白影一闪，横空一道罡气劈裂，将沈落卿和青眉分开。

    沈落卿退后两步，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封一梵。

    封一梵直接说道：“太子带着人已经赶来了，咱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沈落卿面色一变，“皇上下旨迎五公主回宫了？”

    “嗯。”

    封一梵看了眼一脸警戒的青眉，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冰封的杀意，随即消失无踪，对沈落卿道：“走吧。”

    “可是……”

    沈落卿不甘心。

    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已经能肯定血衣卫和莫家关系匪浅，怎能放虎归山？然而她只是稍微一犹豫，就听见山下传来脚步声。

    起码上千人，正往山上而来，而且还有一大批的高手。

    有了封一梵帮忙，杀青眉不在话下，但时间不够。若是被太子抓个正着，自己倒是没关系，封一梵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

    心中百转千回，实际不过一瞬。

    沈落卿咬了咬牙，纵身一跃，消失无踪。

    封一梵也随之离去。

    青眉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莫凝霜，神色依旧冷淡，却明显多了几分恭敬。

    “小姐，您没事吧？”

    莫凝霜摇头，只是看着昏迷的华清妍，忽然道：“青眉，你可有办法消除她的部分记忆？”

    青眉一怔。

    “小姐的意思是……”

    莫凝霜神色清淡，“以她的脾气，醒来后定会不罢休，甚至会在五公主耳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沈落卿今日无端刺杀，就算日后闹到皇上跟前，她也有一百个理由把自己摘干净，而且还会反咬一口，到时候你也会被牵连进去。”

    青眉默然。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丫鬟，到时候闹起来，牺牲的只会是她。

    “小姐的意思，奴婢懂了。”

    莫凝霜起身，“把她扶起来，要在太子赶到之前回到广佛庵。”

    “是。”

    回到燕王府，兰荀已在竹亦轩等候多时，看见沈落卿和封一梵，笑道：“有什么成果？”

    沈落卿神色抑郁的走进来，挑了挑眉。

    “听你这口气，好像已经猜到什么了。”

    兰荀牵过她的手，不答，却是看向封一梵。

    封一梵依旧是一张冰块脸，他道：“我在五公主身上下了点东西。”

    兰荀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倒是沈落卿，略微惊讶。

    “你居然没杀她？”

    封一梵没解释，转身走了出去。

    沈落卿皱眉，回头看向兰荀。

    “他对五公主做了什么？”

    兰荀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拉着沈落卿坐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确定她没受伤，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沈落卿看他一眼，“你总是喜欢说话说一半。”

    然后就对他说起青眉，末了她道：“有一点我不明白，青眉怎么会九凰真经？那不是前朝皇族才有资格修习的功法么？而且非天资高者不可练。皇上连当初开城门的叶老爷子都未曾放过，怎么会留下前朝皇族余孽？甚至还让她进了血衣卫，身份还不低？”

    兰荀给她倒了杯茶，却是道：“或许莫家，不是太子党。”

    沈落卿眉心一跳，其实她老早就这样怀疑过，只是很多事情，她至今想不通。

    兰荀不紧不慢道：“我曾对你说过，血衣卫虽然是皇室一支秘密武器，在很多时候却不受皇上约束。也就是说，血衣卫的主人，不是皇上，他们只是忠于皇室罢了。就像朝中大臣，皇上可以给予他们荣华富贵，也操纵着他们的生死，却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讲，血衣卫除却是隐秘的机构以外，其实和朝中大臣的性质差不多。臣子们尚且分三六九等，大到侯爵丞相，小到九品芝麻官，一级管一级，当然，最大的还是皇上。但这中间的管理替换交接，许多杂事并不是皇上直接授意。”

    沈落卿会意，“就如同兵权，无论是哪一方将士，最终还得听兵符号令。而兵符，在皇上手上。也就是说……”她眼神瞬间幽深难测，“血衣卫的主人，很可能是莫家人。”

    兰荀但笑不语。

    “可是……”沈落卿仍旧有些疑惑，“如果按照你这种推测，那上次被我和封一梵联手杀死的那个血衣卫少主，应该就是莫家子孙，而且以血衣卫在皇室的地位，这个少主必然是莫家嫡系血脉。可莫家子孙并不旺盛，这一代嫡系就只有莫庭渊和莫凝霜。上次那个少主，虽然我没看到他的长相，但以身形和声音来看，最起码也有三十岁，而且我敢肯定他那次必死无疑。因为从前怀疑莫庭渊，所以我还特意去查过莫家的族谱，别说这一代，就算是上一代，无论嫡庶，都没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丁。”

    兰荀脸上笑容淡淡。

    “别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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