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卿怪异的看着他,目光闪动,不答。
兰荀也不着急,就那样饶有兴味儿的看着她,带几分笑意,似月色洪荒耿耿星河,绵淼而深邃。
半晌,沈落卿幽幽一叹。
“打个商量如何?大不了我把你的病给治好了行不?”
“我记得你对医术好像只是略懂。”兰荀慢条斯理的说:“岐黄之术,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沈落卿嘴角抽了抽,“不是就缺千年火莲和碧佛果么?我负责给你找到还不行么?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啊,等我把你的寒症给治好了,咱们就恩怨俱了,你不许再找我麻烦。”
“恩怨俱了?”
兰荀盯着她,忽然一笑,眼神微凉如月。
“这就是你想了两年要告诉我的结果?”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很淡,带着莫名的凉和微微的自嘲,飘散在这夜风中,几许寂寥。
沈落卿心中一震,面上故作镇定,习惯性的假笑。
“什么两年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
兰荀静静看她半晌,笑一笑。
“八年,我抓了你二十六次,放走你二十五次,最后一次,是你自己逃走的。那是两年前的暮春,三月初七的早晨———你当真不懂?”
沈落卿正暗自运功缩骨,武功不敌他,只能找机会逃走,然听着他语气平淡却几分寂寥,莫名的也觉得压抑而沉闷。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他道:“那我就让你懂。”
话音一落,他已经低下头来,含住了她的唇。
沈落卿猛的睁大眼睛。
周身上交错缠连的那些光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按着她的双肩,将她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迅速的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口腔内,攻城略地。
他的吻很青涩也很生硬,没有半分技巧,却很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强势,直欲侵占她的灵魂。
沈落卿有一刹的恍惚,那一瞬间脑海空白,似被惊雷劈开一条裂缝,尘封的记忆碎片潮水般涌来,熟悉至惊心的痛在胸口沸腾燃烧。
她几乎窒息。
身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兰荀顺手一捞就将她捞到了怀里,依旧没有放过她的唇,贪恋而温柔的在她的红唇之上攻城略地,流连忘返。
沈落卿被动的任由他抱着,浑身没有了半分力气,眼底倒映着头顶那一轮明月,像一道光,缓缓拉开记忆的弧线。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月色里有人推开门走进来,坐在床沿上,低头打量她故作沉睡的容颜。那眼神太温柔太灼热,即便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其间浓浓深情,仿佛化不开的墨汁,要将她的灵魂渗透。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觉,是他的手指。
自从七岁那年她将他推入寒池,害他寒气入体染上了寒症,从此后他的手指便是凉的,仿佛凝冻不化的冰雪。
她在那样的冰冷中却似发了热,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她的肌肤,带着温柔的怜惜,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入骨髓。
最后他俯身,在她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月色沉凉,似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雾气中他温柔的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
那是两年前一个暮春的夜晚,如今夜这般,月色正好,花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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