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做女将军的雄心壮志,也明白在这个世道,人们重男轻女的偏见是有多么严重。程舒志偏爱她,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听见她的话。
既来之,则安之。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安歌便只想安定下来。
一开始,她便只想在这儿潇洒恣意的活,有人不肯让她活的轻松,她便只好暂时活得累些。等到安丰禄倒了,她也就不用再累了。
在这个世道,活得累的不止是安歌一个。有人心累、有人身体累,此时安歌是心累,京都城外的城隍庙里,二黑则是累瘫在安诗诗身边。
安歌临走前那声劝告,在二黑这里,显然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食色性也,更何况二黑和李建不同,俩人虽之前都是平安镖局里的镖师,但二黑并不算是个正直的人。
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二黑的臀上,他喘着粗气,摸到方才被自己丢到一边的衣裳,有序不乱地穿上的同时,瞥着绝望地躺在湿稻草上的泪人儿。
二黑“啧”一声,刻薄道:“我当大户人家的小姐何等贞烈,没想到也想烟花巷子里的窑姐儿们一样,是个浪蹄子。”
安诗诗咬牙瞪着二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屈辱、不甘和无奈,是极其绝望却又不敢决绝的眼神。
她恨二黑,恨这群“劫匪”的同时,又在庆幸,庆幸自己的第一次,早早地就给了孙显荣,不然,到了洞房花烛夜里,若是没有落红,她便真的要背负一个不贞的骂名。
安诗诗恨不得让二黑去死,她也在心里发誓,只要她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活着回到安府,她一定要把这群劫匪揪出来,全部千刀万剐!
似乎是看到了安诗诗眼神中的恨和不平,二黑突然蹲下去,就在安诗诗以为又是一场暴风骤雨,害怕地浑身一抖时,一个巴掌突然重重地落在安诗诗左半张脸上!
“啪!”
安诗诗被打的脑袋朝右一偏,嘴巴里钻出一股腥甜来。
“看什么看,贱货!”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安诗诗的右半张脸上,“还看!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给你挖下来!”
安诗诗再瞪二黑一眼,在下一个耳光来临之前,闭上自己的双眼。接下来她便感觉一片轻柔落到自己的头脸上,是她的衣裳。
“怎么着?老子让你爽完了,还要伺候你?自个儿麻利地把衣服穿上,不要逼我再动手啊!”
安诗诗把脸上的衣裳扒拉开,尽量不去看二黑,她找到内衬,分外屈辱地把衣裳一件件、一层层地套回去。
除了她最外层亦是最华美的那件外衫被二黑扯坏了之外,其余衣裳都是完好的。
当然,它们之所以可以保持完整,还得感谢二黑威胁她的那句话。
是啊,此处荒郊野外,只要她回头把二黑给杀了,她不说,任谁也不会知道,她的清白被一个最下等的粗鄙男人给玷污了。
但若是她的衣裳全部被撕扯烂,即便她是清白的,解释起来,也不会有人信。
安诗诗在穿衣的同时,时不时斜瞥二黑,她还想找一个时机,一个能够逃走的时机。现在她的手脚已经完全自由了,尚有逃走的力气,若是要逃,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但二黑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眼睛始终盯着她的动作,直到最后一件衣裳穿到安诗诗身上,二黑便立刻抽出麻绳来,双手去抓安诗诗的双手,又要将她捆住。
安诗诗她哪肯束手就擒,只见她躲开二黑的第一下,同时软下语气,试图哄骗哀求道:
“我求求你不要再捆着我了好不好!我的身子已经给你了,我也知道我逃不出去,我一定乖乖的!你不要再绑着我了,很疼很难受。”
“疼?”二黑冷笑一声,分外无情地一摸腰间的马鞭,“不想更疼,就乖乖把手伸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好,我伸,我伸.......”
趁二黑不备,安诗诗双手突然朝二黑眼睛上一戳,二黑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虽避免了自己眼珠子被安诗诗扣下来,却没躲得了她的手指。
二黑只觉得双眼一痛,睁眼时,四周黑了好一会儿,待他的眼睛恢复清明时,安诗诗已经没影了。
“该死的女人!”
二黑痛骂一声,急忙拔腿朝外追,他不敢让安诗诗在自己手里溜掉,且不提安丰禄的势力有多大,单说程舒志和千秋山庄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这是安歌交代给他的差事,便等同于程舒志交代给他的差事,千万不能办砸!
安诗诗跑得再快,也只是一时的快。她昨儿上午被二黑劫走,到现在,二黑只给她喝了两口水、吃了两个山林野果,她腹中空空,哪里有体力一直逃下去。
反倒是二黑,猎杀林中野味,考级烤兔不知吃了多少只,他又比安诗诗熟悉这里的地形,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安诗诗还没有逃到大道上,便被二黑找到,像是揪兔子一样,抓着她的后襟一提,就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安诗诗想玩一招金蝉脱壳,然,衣裳还没脱下来,绳子便到了安诗诗眼前。
二黑捆绳子的动作分外熟练和麻利,只三两下,他便把安诗诗捆的像是一个粽子,然后拽着绑着这个“粽子”的绳子,拽着她朝城隍庙里走,边走边骂道:
“好啊!在老子的银子没到手之前,你竟然还敢逃!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这样的话,让安诗诗更怕,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死拽着绳子不肯乖乖跟着他回去,同时试图继续假意哄骗道: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知道你要的只有银子,可是你想想,一万两银子,你还要去和他们分,你又能分多少呢?只要你愿意放了我,作为感谢,我愿意单独给你一万两,如何?”
若是寻常劫匪,怕就会被安诗诗说的动容了,但安诗诗却没有想过,在明知她的身份的情况下,二黑敢绑她也就算了,还敢欺辱于她,又岂会是寻常的劫匪!
二黑回头瞪安诗诗一眼,骂道:“你们这些权贵没一个好东西,说出的话就像是狗屁吗,没有半个字能信!”
他把腰间的鞭子抽出来,鞭子在地上一抽,发出破空声,同时厉声问:
“你走不走?”
安诗诗瞧见这根沾黑血的辫子,心里有些发怯,但还存着二黑或许不会打自己的侥幸,摇头道: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放我回去!你放我回去,便等同于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我不会忘,一定会给你送银子过来!”
安诗诗是如何的人,二黑不了解,但二黑清楚安丰禄和孙显荣是什么样的人,他讥笑一声,鞭子不耐烦地落到安诗诗身上,“啪”一声,虽没抽破衣裳,但安诗诗却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你真当老子的傻子啊?老子放了你,谁给老子送钱?指望你?你不要老子的命就不错了!”
说着又是一鞭子无情地落到安诗诗身上,伴随着安诗诗一声惨叫,二傻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走!”
受不住鞭打的疼,安诗诗掉着泪花,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被二黑拽着,虽心不甘却也不得不乖乖地、踉踉跄跄地跟着二黑回到她恐惧的那个“魔窟”里去。
此时城隍庙外的夜幕还没垂下去,也就代表着,这一天,安诗诗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煎熬。
不止是这一天,明天也是。
城隍庙里的神像还在,挂满蛛网的神像也就能看出它慈祥的眉目和嘴角的弯起,神佛是慈悲的,可不代表人也是慈悲的。
至少现在委身在城隍庙里的两个人,就没有一个是慈悲的。
多出的绳子被二黑绕在柱子上,绕紧了,他又说了几句恐吓安诗诗的话,然后拿出匕首,朝城隍庙外走去,以寻找他今晚的食物。
绳子捆的结实,系的都是死扣,单凭安诗诗一人之力,难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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