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咖啡馆-那是逢场作戏,身体出轨并不意味着精神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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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静仪开门见山道:“今天一号楼的邢阿姨来了,说要给你介绍。我听着还不错。是她的侄子,刚离婚,跟你同岁,在报社当摄影记者,二外毕业的。说人长得很精神,尤其是人品好。说离婚是女方的问题,他提出离婚的,也没孩子。这是他的名片,上面有他的QQ号,你们先在网上联系一下,他会约你见面的。这人我觉得知根知底,总比你那些网上不着调的人强。你网上见了那么多有一个成的吗?这个人你要把握机会。”

    诗雨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邢大伟,《时事周报》摄影记者。

    第二天,诗雨加了他QQ。老妈说得在理,不管这人条件如何,至少知根知底,比网上的流氓好太多了。

    两人在QQ上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因为是邢阿姨的侄子,倒也不觉得陌生。再加上他的职业,诗雨还蛮喜欢。邢大伟说他们周二休息,可约那天见面。诗雨也同意。

    周二晚上邢大伟开车过来接她。诗雨一看,男人国字脸,皮肤稍黑,眉毛很浓,倒不难看。他们去了恋人咖啡。

    下车诗雨才发现,男人不高,跟她个头相当。此时,严静仪的声音冒出来:“你还挑人家个头,你现在只能图个年龄,至少他跟你年龄相当,总比找个老头子强吧。”

    诗雨深吸一口气,进了咖啡馆。

    那一晚聊得还不错,邢大伟很健谈,也懂些幽默,至少没觉得冷场。第一面还算OK。邢大伟说他经常会去邢阿姨家,到时可以找她出来坐坐。诗雨连说好,感觉这个男人可以试着交往。

    之后,邢大伟订了一个场地跟一班同事打羽毛球,也把诗雨叫上。羽毛球正好是诗雨的强项,她也乐意去。邢大伟给同事介绍时,说诗雨是他的一个朋友,同事们也没追问。打完球,邢大伟提出AA制,每人给了他三十块。诗雨换好衣服正打算跟邢大伟一起走,谁知他开口说:“还差你的三十块,你有零钱吗?”

    诗雨一愣,把一百块递给他,他找给她七十,还说了句:“下回想着带零钱,有时候找不开。”诗雨五官一敛,心里琢磨,看来他并没把她当作想发展的对象。

    之后一周邢大伟没联系她。严静仪有些着急了,那天特意把邢阿姨叫到了家里,追问邢大伟对女儿印象如何,是否有可能往下发展。

    邢阿姨把邢大伟夸赞了一通,说这孩子是如何优秀、如何有才,就是不往严静仪的问话上引。严静仪不得不重复一句,邢阿姨才说:“大伟说你女儿还可以,人比较老实,就是年龄有点……”

    “他们不是同岁吗?他觉得诗雨年纪大?问题是我们女儿没结过婚,他毕竟是离婚的啊。”严静仪嗓门有点高。

    “大伟虽然离婚,但都是女方的错。那女的当时结婚时我们就不同意,果然结了婚就跟个大小姐似的,什么都不干,也不工作,都是我们大伟养着她。你说你不做家务、不做饭、不工作,这样的老婆要她干什么呀。最主要一点,是她对大伟的妈妈不好。大伟又是个孝顺孩子,最后我们都劝他离。一开始那女孩儿不同意离,拖了一年才签字,也是把我们大伟耽误了……不过我们大伟很优秀,追他的女孩儿也很多……”

    “你的意思是邢大伟没看上诗雨?”严静仪挑开天窗说亮话。

    “那倒也没有,大伟也没说拒绝,我再去问问他。我觉得孩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联系,咱们都别插手。如果大伟对诗雨有感觉,他肯定会跟她联系的。另外,你让诗雨也大方点,交个朋友嘛,她要喜欢大伟,她也可以主动嘛。”

    “我的意思是他们俩也都老大不小了,要谈,认认真真谈,要觉得不合适也别耽误,你说呢?”严静仪挑明道。

    “那是自然,唉,现在孩子大了,也不好多问。大伟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确实非常优秀,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吧。我在大伟面前肯定会说诗雨的好话的,这个你放心……”

    那天的对话像是一场谈判,谈得严静仪很不爽,那样子倒成了像在求她。平时一个小区,碰到了还挺客气,一说到介绍对象这事怎么就别扭上了。说实话,我们放低条件才找二婚的,她还牛上了。

    严静仪并没有把对话直接告诉诗雨,只是说对方觉得她还可以,她也可以主动约约他。严静仪的原则就是任何机会对诗雨来说都不能错过。

    诗雨试着给邢大伟发了短信:“最近忙吗?”

    邢大伟回了一句:“这段挺忙的,我下周约你。”

    严静仪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邢绍芬心里也不痛快。回到家,老伴儿便训她:“我说你揽事你不听,这一个小区的你瞎介绍什么,万一不成,多尴尬啊。你那侄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合适吗?”

    邢绍芬有她的打算:“覃家条件不错,咱们大伟要是跟她成了,将来生活也能不错。现在大伟净身出户,又没北京户口,也没个住的地方,要是能住到咱们小区来,咱们不也方便。”

    “你想哪儿去了,我看这事你怎么收场。”老伴儿眉头紧锁,担心事态的发展。他和覃同也经常碰面,经常一块下个棋什么的。这要是不成,他见覃同都该尴尬了。他太了解这个侄子了,没他帮忙,大伟连这个报社都进不去。

    严静仪不会知道邢大伟是净身出户,这个邢绍芬也不会说。反正往好里夸,就能把严静仪打动。严静仪耳根软,一听这些条件便觉得这小伙子有出息,虽说是离异的,但“我们就图他这个人,图他的人品”。

    这点诗雨也赞同,即使是个穷光蛋,只要人品好,也可以托付终生。

    周日的下午,邢大伟给诗雨发了短信:“我在我姑这儿,你方便出来吗?”

    诗雨欣然赴约。

    邢大伟喜欢开车,他先带着诗雨绕着地安门、景山、北海转了一圈。诗雨心想,还算是个有生活情趣的男人,至少还愿意开车兜风,花心思看看北京夏天的美景。最后他们去了一家上岛咖啡。

    邢大伟讲了一些他们报社的故事,听着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也颇惊心动魄。看来哪个单位都差不多啊,天下乌鸦清一色黑。

    聊到三点钟,兴致正浓,报社突然给邢大伟打电话,让他去报社加班。

    “没办法,我们做报纸的就是这样,每期出刊前最忙,还得随叫随到。我虽是摄影记者,有时还得管美编的事,有时还得帮他们盯着校对,挺欺负人的。”

    “那你可以跟领导提出来啊。”诗雨站在他的角度说。

    “那不是找死吗?我多干点也是为了拍好我们主编。他到现在还没给我解决北京户口呢,我得把他拍好了。”

    “你户口还没解决?你不是大学在北京上的吗?”诗雨诧异道。记得那个邢阿姨说过他侄子是二外的优秀毕业生,几家单位抢着要人,难道还会没解决户口?

    “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去报社了,回头再跟你说。我不能送你回家了,咱们再约。”

    诗雨点点头,看着邢大伟小跑着去了。

    她正准备起身,一个男人轻悄地走了过来,冲她打了个招呼。诗雨当场怔愣住,片刻不能呼吸,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她曾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这个男人……

    他比从前稍显圆润,唇边还多了点胡碴。倒显得成熟不少,只是一张口,犹如从前:“怎么?跑这儿相亲来了?”

    “你管呢!”诗雨不客气道。

    “我看他个子那么矮,有点配不上你。”

    “这个不用你操心。”诗雨板着脸。

    “网上认识的吧?”

    “你有完没完,我可没时间跟你这儿废话,从美国回来没一点儿长进!”诗雨站起身,欲离开。

    陈伟一把拉住她:“得,我错了,你坐下行吗?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不能好好聊聊吗?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诗雨转过脸:“我可没你这样的朋友。”

    “我是看你注册了‘征婚网’,以为你是在见网友,我也是关心你才问问。”陈伟肚子里藏不住话。

    “谢谢,不用你关心。你不也注册了‘征婚网’,彼此彼此!”诗雨还击。她也没想到见面场景会是这样。

    “我声明,我现在这个女朋友可不是网上找的,还真是自己认识的,我们也才开始交往。网上骗子挺多的,你可要当心。”陈伟拉诗雨坐下,“咱们坐下聊会儿成吗?”

    “谢谢你提醒,我看网上的人比你强。”诗雨故意道。

    “你还是那样,一点儿没变,得,我的话多余。今天我们俩能碰上也是天意。我一直想找你解释,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没有一只脚踩两只船,是有女孩儿追我,那是逢场作戏,身体出轨并不意味着精神出轨。”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留着跟你女朋友说吧,我也不想听这些。”诗雨沉着面孔。

    “咱们不能做朋友吗?非要这样见面就掐?”陈伟皱着眉。

    “我说过我没你这样的朋友。”诗雨决绝的。

    “……好吧,你不把我当朋友,可我把你当朋友,这总可以吧。”

    “随你的便,我有事先走了。”诗雨再次站起来。

    “前两天沈锋找我了,他说你想换工作。”陈伟补了一句。

    诗雨转过身:“我换工作怎么了?还要经你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沈锋说了,有一个工作很适合你,他让我直接跟你说。我是想过两天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你了。”

    诗雨低下头,心里嘀咕,这个沈锋,怎么把这事跟他说。

    “这个工作真的不错,你能不能坐下听我把这事说完。”

    诗雨沉吟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换工作是当务之急,私人恩怨只好抛一边。

    “我也觉得在私企干没什么意思。三十多了,还是进国企好点。北京国际传媒集团你知道吧,他们旗下有影视公司、有杂志、网站,还有一家文化公司,现在杂志这些纸媒体都不行了,夕阳产业,我觉得你可以去网站试试。我认识他们网站的老总,如果你有兴趣,我帮你联系一下,可以去试一试。”

    诗雨没有表态,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伟,他这么做算是在道歉?

    “他们算国企,待遇不错,月薪最少一万,福利也特好,年底还有奖金,一年拿二十万没问题。我觉得你可以去网站试试,他们那儿想招一个编辑部主任,负责文字这块儿。你可以网上查一下,叫摄影风情网。你不是正好喜欢摄影吗?”

    “可网站我没干过,他们能要一个没经验的?”

    “所以要靠关系。我觉得你没问题,学中文的,文笔也好,肯定能马上上手。他们那儿搞技术的多,就缺中文专业的,我跟他们老总打个招呼就行。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先去谈一次,面试一下。”

    诗雨有点犹豫,一时不能决定。

    “他们老总正在国外出差,下个月回来,你可以先想想,如果想去,你跟我联系,我来安排你们见面。我觉得机会不错,你别错过。”

    “那我考虑一下。”

    陈伟随即拨通了诗雨的手机:“这是我的新手机号,我等你电话。”

    诗雨点了点头,此刻的陈伟并非面目可憎。诗雨语气软下来,跟他客气了几句告辞了。

    回到家诗雨便打给了沈锋,机关枪似的说了一通。

    沈锋解释:“那天也是随口提起你想换工作,没想到他还认真帮你找了。我觉得陈伟没那么坏,你先把他这人放一边,先看工作,我倒觉得这个工作你可以去试试。”

    其实诗雨也挺心动,只是觉得这事求助于陈伟,总有些不舒服。

    沈锋又劝了她几句,最后说:“我得去医院了,芳芳住院了,有点胎位不正,我先挂了啊。”

    诗雨握着手机,呆呆的,胸腔里一阵酸涩。想想自己又没有含酸的道理,甚是无趣。

    自从王猫猫上任后,几乎公司见不到罗士钧的影子,凡是需要签字的,一半已交由王猫猫处理。这点诗雨始终没想通,罗士钧为何会信任一个才参加工作的黄毛丫头?公司同事早已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甚至说他们二人早已同居在一起。诗雨有些难以置信,可若不是这层关系,他为何要这么做?还有更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王猫猫布置了新任务——商场秋季美陈的招标PPT。诗雨正为这事头疼,快一天了,没交出一个字。什么创意、广告语都见鬼去了。

    这时有人在QQ上加她好友,留言信息是“征婚网的会员”。诗雨点了同意,可一时又想不起何时把QQ号告诉了这人,难道是之前联系过的?这段时间诗雨脑子一片混乱,网上形形色色的人早把她弄得脑缺氧。

    这人马上和她对话:“你好,我是征婚网的会员。”

    “你是哪一位?我们之前联系过?”诗雨有点蒙。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联系。”

    “你在网上的名字是?”

    “疼你的责任。”

    诗雨打开“征婚网”,搜了一下,发现有太多人叫这个名字。她问:“你的ID号是?”

    “我现在没登录,自我介绍下吧:我身高181,体重75,硕士,人大硕士,毕业后留校的,是人大老师。基本情况是这样,你呢?你姓神马?”

    诗雨没想到还是校友,可她确实最近并没有联系过这么一个人。而且她知道一般只有博士才能留校。她犹疑地问:“你从哪儿知道我的QQ号?”

    男人却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在人民大学。”

    诗雨又重复一句:“你从哪儿知道我的QQ号?”

    “我们是在征婚网认识的,你忘了?”

    “我没告诉过你QQ号。”诗雨确信。

    “我都好久没上征婚网了,不靠谱,也不知道你是否靠谱,我就想跟你随便聊聊而已,别当回事。你做什么工作呢?介绍下呗。多个认识,多个朋友,多个选择,有选择总比没选择好。”

    “我好像从没联系过你。”诗雨确信不疑。

    “呵呵,你看你多有魅力,我就喜欢成熟的哈,气质知性。我二十九,你呢?”

    “你到底是谁?”诗雨直接问道。

    一会儿男人答:“我是通过QQ会员中心找到的你的,征婚网会员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这么巧,你还真在征婚网上。哈哈!看来征婚网虽不靠谱,但是还得用。就这样认识你的。我在人民大学,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找我玩,这个不会骗你。我看你的QQ头像貌似美女,所以就加了呀。我是大学老师,很随意的生活方式,愉悦就好!没必要较真,你说呢?”

    “人大老师还用这种方式交友?现在的老师素质真高。”

    “我是教恋爱哲学的,正经老师。”

    “千万别把孩子教坏了。”诗雨半信半疑。

    “你别对老师恶毒攻击,我还教性心理学呢,想不想来听啊,明天就有课,保准你听了欲罢不能……”

    网上的神人太多,人大还能有这种老师。诗雨立即将此人加黑。

    晚上大约八点钟,邢大伟发来短信说就在楼下,愿不愿意出去走走。

    诗雨对着镜子略微收拾了一下,便下楼了。

    邢大伟带她去了一所大学,在校园里转了转。聊了一下加班的事,之后诗雨试探地问他觉得两人交往多久可以往婚姻上走。邢大伟却说他刚离婚,这一两年不太想考虑这事。诗雨一愣,既然没打算考虑,还见什么介绍的?!

    有些颓然地回到家,进了房间,严静仪便追过来问与邢大伟是否有进展。诗雨摇摇头,也懒得细说。严静仪嘱咐道:“你要觉得人可以,就主动追一下。不然他也不主动,你们俩怎么发展啊。”

    诗雨应付一下,便将严静仪推到门口,只说想睡了。

    躺在床上,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口渴得不行,却连起身倒水的力气也没有。就这么躺着,沮丧到极点。短信声音尖锐地跳出来,诗雨仍一动不动,不理会。

    不知不觉,眼泪滑下来了。哭一哭也好,排毒!索性哭了个痛快。不知过了多久,诗雨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短信一看:“各位亲朋好友,沈锋与贾芳芳的爱女于昨夜八点十分降生!六斤八两,顺产,母子平安,谢谢大家的关心!”

    诗雨破涕一笑,泪却又酸酸地来了。潜意识里那个嫉妒的小心肠又来了,人家母子平安,你这哭天抢地,还活个什么劲!

    之后的一周都没有邢大伟的消息。严静仪时不时追问,都没听到好消息,不免常常叹气。

    晚上吃完饭,覃同才回来。进门就跟严静仪抱怨了一通。诗雨在房里听着,原来是单位领导找他谈话了,本来打算返聘他,后来又招了几个大学生,办公室实在不够用,返聘的事只能放一放了。覃同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回家里生闷气。

    “怪不得一直跟我说要给我找间新办公室,其实根本就没想返聘,把我覃同当什么了!”

    严静仪知道这事太伤他了,赶紧好言宽慰。

    诗雨看这情势,悄悄溜进房间,免得再让覃同看着不争气的女儿再动了气。

    正准备上网看看,手机短信冒出来,诗雨打开一看:“孙大成携夫人刘红祝各位心想事成,生活快乐!”

    诗雨忍不住冷笑,他居然携夫人?删了短信她没理会,一会儿又来一条,诗雨心想一定又是他,却是邢大伟:“我在你家楼下,下来散步吗?”

    诗雨马上打了点粉底,迅速下楼,总算他主动邀约了。

    “最近工作很忙吗?”诗雨问。

    “刚出差回来,咱们去那边公园里走走?”邢大伟看似有些疲惫。

    诗雨点点头。

    公园里人头攒动,全是散步的人。邢大伟提议去对面的咖啡馆坐坐。

    两人落座后,诗雨说:“对了,那天提到留京指标的事,你当时不是优秀毕业生吗,学校怎么没给你留京指标?”这事她一直有点疑问,她和刑大伟是同年毕业,记得他们那届优秀毕业生都给了留京指标。

    邢大伟表情严肃道:“是这么回事,我大四那年有一次考试,我发现边上有个女孩儿作弊,我就举报她了。谁知那女孩儿是校长的女儿,我这下可惨了。他们整我,不让我毕业,最后连毕业证也没给我。还不让我留京,我只好放弃北京户口,先在北京漂着……不过这家报社不错,我们领导说了,会给我解决的,所以我现在还得对我们头儿好点儿。现在北京户口值钱了,买房也得要户口了。”

    诗雨听得一脸无措。怎么说到最后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这些事怎么邢阿姨只字不提?难道是连她也不知道?

    “你不是二外毕业的吗?怎么当起了摄影记者?”她索性把疑问都提出来。

    “这也说来话长。当时我姑父在这家报纸,他推荐我过来,他们正好缺一个摄影记者。我就现学,幸好我领悟力强,突击了一个月,基本门儿清了。”接着邢大伟主动说起了他的婚姻。诗雨一直没好意思问,没想到他今天主动提起。

    “我是今年年初离的婚,我一直想离,我老婆不同意。她没有工作,全是我养着她。从我上班第一天起,工资就全交给她。我对她够可以的了。最可气的是她对我妈不好。我妈在湖南好歹也是个干部,特不尊重她。连我妈偶尔来一趟北京她都不同意,说不愿意跟我妈住一块。每次我妈来又做饭又做家务,她什么都不干。有一次我妈洗窗帘,让她帮忙挂一下,她不干,我妈只能自己踩椅子上挂,结果摔下来当场骨折。为这事我坚决要离婚,她就哭,求我,跟我道歉,跟我妈道歉。我那次就原谅她了。后来还有一次我下决心了,一定得跟她离。”

    诗雨像听故事般,完全沉浸在情境中。邢大伟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那次我们俩开车去西藏,开到一半她就说要回去,我本来是去西藏出差,她想玩就跟着我一块去了。她是想回就回,我哪能中途回去,我身上还有拍摄任务。到了西藏她就吐,高原反应。我连夜开车送她去了医院,第二天她一声不吭,收拾东西非要回北京。结果又赶上我发烧了,开不了车,我就让她再等一天,等我烧退了再走。结果她一人买了张飞机票走了。”邢大伟越说越气,“从西藏回来我就病倒了,她也不舒服,我自己病着还得陪她去看病,晚上从医院回来,没电梯了,我背着她上了十三楼,差点没死过去。可她还是那样,极端自私,一顿饭不做。原来都是我做饭,我这一病,天天叫外卖,要不就是速冻饺子、面条,吃得我都快吐了。我只能把我妈叫到北京来照顾我,她不干,说我妈来了她就走。最过分的是,我病好了之后,单位派我出差,等我回北京后,她居然把门锁都换了,太不要脸了!我就跟她提出离婚。这事刚提出来,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就发现她不在床上了,我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我赶紧开车到处找她。结果她是去了银行,把我的钱全提走了……”

    诗雨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们结婚快十年了,我死也没想到我老婆是这样的女人。最后我净身出户,房子、钱她全要了,只同意给我一辆车。”

    “婚后财产不是应该一人一半吗?”诗雨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可能给我一半吗?!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邢大伟气愤地说道。

    “问题是都是你挣的钱啊,她本来也没工作。”

    “算了,那本来也是她的房子,她是不可能分我一半的。她是北京的,那房子也是她们家的。想想我老婆跟了我十年,她又没工作,就当给她的生活费吧。”

    诗雨又觉得这个男人还算有义气,男人大度些总是优点。但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她便说:“你们不是已经离了,怎么还叫老婆,应该是叫前妻吧。”

    “噢,是叫前妻,我改不了口。”邢大伟微微颔首。

    那晚成了邢大伟的诉苦会,把对他前妻的种种不满通通说了出来。

    诗雨安慰了一番。那晚气氛怪怪的,邢大伟一边怨恨抱怨,痛苦无比,一边似乎又有些隐隐的不舍。

    在回来的路上,诗雨劝道:“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你也没必要难过了。”

    “十年啊,当然我们也有很美好的时候,我老婆一开始也不是这样,是后来变了。也可能是我对她太好,把她惯坏了。”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困了。”这个话题诗雨并不想再谈下去。他始终用“老婆”代替“前妻”二字,不知他用意何在?

    邢大伟点点头,说了句“那你早点睡吧”,便开车走了。

    那晚诗雨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邢大伟说的故事如同电视剧般在她脑中不断闪回,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怪怪的,又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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