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二一年之后,孚尔玛诺夫才完全做文学的工作。不幸,他在一九二六年的三月十五日就病死了。他墓碑上刻着一把剑和一本书;铭很简单,是:特密忒黎·孚尔玛诺夫,共产主义者,战士,文人。
孚尔玛诺夫的著作,有:
《查葩耶夫》——一九二三年。
《叛乱》——一九二五年。
《一九一八年》——一九二三年。
《史德拉克》——短篇小说,一九二五年。
《七天》(《查葩耶夫》的缩本)——一九二六年。
《斗争的道路》——小说集。
《海岸》(关于高加索的“报告”)——一九二六年。
《最后几天》——一九二六年。
《忘不了的几天》——“报告”和小说集,一九二六年。
《盲诗人》——小说集,一九二七年。
《孚尔马诺夫文集》四卷。
《市侩杂记》——一九二七年。
《飞行家萨诺夫》——小说集,一九二七年。
这里的一篇《英雄们》,是从斐檀斯的译本(D.Fourmanow:Die roten Helden,deutsch von A.Videns,Verlag der Jugendinternationale,Berlin 1928)重译的,也许就是《赤色陆战队》。所记的是用一支奇兵,将白军的大队打退,其中似乎还有些传奇色采,但很多的是身历和心得之谈,即如由出发以至登陆这一段,就是给高谈专门家和唠叨主义者的一个大教训。
将“Helden”译作“英雄们”,是有点流弊的,因为容易和中国旧来的所谓“显英雄”的“英雄”相混,这里其实不过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意思。译作“别动队”的,原文是“Dessert”,源出法文,意云“追加”,也可以引伸为饭后的点心,书籍的附录,本不是军用语。这里称郭甫久鹤的一队为“rote Dessert”,恐怕是一个诨号,应该译作“红点心”的,是并非正式军队,它的前去攻打敌人,不过给吃一点点心,不算正餐的意思。但因为单是猜想,不能确定,所以这里就姑且译作中国人所较为听惯的,也非正装军队的“别动队”了。
唆罗呵夫(Michail Sholochov)以一九〇五年生于顿州。父亲是杂货、家畜和木材商人,后来还做了机器磨坊的经理。母亲是一个土耳其女子的曾孙女,那时她带了她的六岁的小儿子——就是唆罗诃夫的祖父——作为俘虏,从哥萨克移到顿来的。唆罗诃夫在墨斯科时,进了小学,在伏罗内希时,进了中学,但没有毕业,因为他们为了侵进来的德国军队,避到顿方面去了。在这地方,这孩子就目睹了市民战,一九二二年,他曾参加了对于那时还使顿州不安的马贼的战斗。到十六岁,他便做了统计家,后来是扶养委员。他的作品于一九二三年这才付印,使他有名的是那大部的以市民战为材料的小说《静静的顿河》,到现在一共出了四卷,第一卷在中国有贺非译本。
《父亲》从《新俄新作家三十人集》中翻来,原译者是斯忒拉绥尔(Nadja Strasser);所描写的也是内战时代,一个哥萨克老人的处境非常之难,为了小儿女而杀较长的两男,但又为小儿女所憎恨的悲剧。和果戈理、托尔斯泰所描写的哥萨克,已经很不同,倒令人仿佛看见了在戈理基初期作品中有时出现的人物。契呵夫写到农民的短篇,也有近于这一类的东西。
班菲洛夫(Fedor Panferov)生于一八九六年,是一个贫农的儿子,九岁时就给人去牧羊,后来做了店铺的伙计。他是共产党员,十月革命后,大为党和政府而从事于活动,一面创作着出色的小说。最优秀的作品,是描写贫农们为建设农村的社会主义的斗争的《勃鲁斯基》,以一九二六年出版,现在欧美诸国几乎都有译本了。
关于伊连珂夫(V.Ilienkov)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少。只看见德文本《世界革命的文学》(Literatur der Weltrevolution)的去年的第三本里,说他是全俄无产作家同盟(拉普)中的一人,也是一个描写新俄的人们的生活,尤其是农民生活的好手。
当苏俄施行五年计画的时候,革命的劳动者都为此努力的建设,组突击队,作社会主义竞赛,到两年半,西欧及美洲“文明国”所视为幻想,妄谈,昏话的事业,至少竟有十个工厂已经完成了。那时的作家们,也应了社会的要求,应了和大艺术作品一同,一面更加提高艺术作品的实质,一面也用了报告文学,短篇小说,诗,素描的目前小品,来表示正在获胜的集团,工厂,以及共同经营农场的好汉,突击队员的要求,走向库兹巴斯,巴库,斯太林格拉特,和别的大建设的地方去,以最短的期限,做出这样的艺术作品来。日本的苏维埃事情研究会所编译的《苏联社会主义建设丛书》第一辑《冲击队》(一九三一年版)中,就有七篇这一种“报告文学”在里面。
《枯煤·人们和耐火砖》就从那里重译出来的,所说的是伏在地面之下的泥沼的成因,建设者们的克服自然的毅力,枯煤和文化的关系,炼造枯煤和建筑枯煤炉的方法,耐火砖的种类,竞赛的情形,监督和指导的要诀。种种事情,都包含在短短的一篇里,这实在不只是“报告文学”的好标本’,而是实际的知识和工作的简要的教科书了。
但这也许不适宜于中国的若干的读者,因为倘不知道一点地质,炼煤,开矿的大略,读起来是很无兴味的。但在苏联却又作别论,因为在社会主义的建设中,智识劳动和筋肉劳动的界限也跟着消除,所以这样的作品也正是一般的读物。由此更可见社会一异,所谓“智识者”即截然不同,苏联的新的智识者,实在已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对秋月伤心,落花坠泪,正如我们的不明白为什么熔铁的炉,倒是没有炉底一样了。
《文学月报》的第二本上,有一篇周起应君所译的同一的文章,但比这里的要多三分之一,大抵是关于稷林的故事。我想,这大约是原本本有两种,并非原译者有所增减,而他的译本,是出于英文的。我原想借了他的译本来,但想了一下,就又另译了《冲击队》里的一本。因为详的一本,虽然兴味较多,而因此又掩盖了紧要的处所,简的一本则脉络分明,但读起来终不免有枯燥之感。——然而又各有相宜的读者层的。有心的读者或作者倘加以比较,研究,一定很有所省悟,我想,给中国有两种不同的译本,决不会是一种多事的徒劳的。
但原译本似乎也各有错误之处。例如这里的“他讲话,总仿佛手上有着细索子,将这连结着的一样。”周译本作“他老是这样地说话,好象他衔了甚么东西在他的牙齿间,而且在紧紧地把它咬着一样。”这里的“他早晨往往被人叫醒,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周译本作“他常常惊醒来了,或者更正确地说,从桌上抬起头来了。”想起情理来,都应该是后一译不错的,但为了免得杂乱起见,我都不据以改正。
从描写内战时代的《父亲》,一跳就到了建设时代的《枯煤·人们和耐火砖》,这之间的间隔实在太大了。但目下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因为一者,我所收集的材料中,足以补这空虚的作品很有限;二者,是虽然还有几篇,却又是不能绍介,或不宜绍介的。幸而中国已经有了几种长篇或中篇的大作,可以稍稍弥缝这缺陷了。
一九三二年九月十九日,编者。
注释:
[1]考古学家发掘古代遗迹之处。——译者
[2]俄里。——译者
[3]白党的将军。——译者
[4]似是鸟名。——译者
[5]童话中的地下国土的魔王。——译者
[6]姓拉旬,俄国传说中的有名的反抗虐政的侠盗,曾劫取波斯公主,后为官军所获,五马分尸而死去。——译者
[7]革命后所用的略语,意即“由人民委员会议给劳兵会的执行委员会。”——译者
[8]天堂村之意。——译者
[9]Karla Marksov,即改成俄语式的Karl Marx(马克斯)。——译者
[10]亚当之子,杀其弟亚伯,上帝因加印记,俾免为世人所杀,见《创世记》的第四章。——译者
[11]国际村之意。——译者
[12]极便宜的利害的烟草之名。——译者
[13]Lokomotive(机关车)的错误的发音,遂成为俄文的“温额”之意。——译者
[14]共产农地。——译者
[15]一兑削庚约中国三千五百步。——译者
[16]四十磅为一普特。——译者
[17]副站长的名字。——译者
[18]“上足了火药”是“发气”,“起劲”的意思。——译者
[19]希腊正教的礼节,一般的俄国人都常常做的。——译者
[20]帝俄时代“农民”在公文上是一种身份的称呼,一般的总有“农民”某某,“市民”某某,“贵族”某某的头衔;不论资本家,工人,医生,……都有这种指明“出身的身份”的称呼。——译者
[21]白军的将军。——译者
[22]1km约中国三百三十丈。——译者
[23]属于别动队的,又编成一个小队,用船送到某一方面去,以备在该地方施行战斗的行动。——作者
[24]Kovtiuch,即《铁流》中所描写的郭如鹤,实有其人,今尚在。——译者
[25]Stenka Rasin,见第一篇《苦蓬》注。——译者
[26]约合中国尺八分弱。——译者
[27]当是从外国聘来的技师。——译者
[28]“熔矿炉建设”的意思。——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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