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无心，车子开到赵飞那个位置的时候故意加速转弯，吓得赵飞连忙往边上蹭了好几步。
“你没事吧？”柳笙急急忙忙赶上去，赵飞脸上升起不悦，“我没事，那位小姐火气未免太大了吧？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柳笙黯然道。
赵飞嘴角悄然勾了下，旋即跑上去，“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是她把这件事传出去，你还怎么回到那个家！”
柳笙很感动男人在这种时候还为她着想，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放心吧，她答应我了，不会说出去的。”
“真的不会么？”赵飞表示很怀疑，“她已经不是你的儿媳妇了，她应该没必要帮你隐瞒。”
柳笙笑了下，说起凌念念，眼里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我相信她不会说出去的，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出去吧。”
“好。”赵飞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
两人去了一家有名的中餐厅吃饭，吃完柳笙就想回去了，这几天她总是频繁往外跑，夏正明很容易升起疑心，然而赵飞却想两人多点时间相处。
“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再多呆会。”说着，赵飞的手掩着雪纺布料探进去，覆上细腻的肌肤，柳笙身体紧绷起来，虽然两人身处独立包间，但她还是胆小，心有戚戚，不过没过多久，她的意识就涣散了，男人的手法很高潮，像个老手，柳笙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这之前有过很多女人。
“赵飞。”柳笙喘息着，面色潮红。
赵飞抬头扫了她一眼，“怎么了？”
柳笙被贯穿，舒了一口气，握着男人的肩头沉声道：“在这之前，你真的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吗？”
赵飞停顿下来，“有过一个。”
柳笙的心瞬间跌进谷底，这个答案太令她伤心了！
不过很快，赵飞又补充解释：“那是我妈看我常年单身，硬逼着我去跟对方相亲的，做了两天男女朋友，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她被我的无趣吓退了。”
柳笙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个男人无趣？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事情结束，两人靠在一起，赵飞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薄唇轻启，“笙笙，我觉得有件事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什么事？”见男人脸色变得凝重，柳笙忽然变得有些忐忑。
赵飞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纸始终包不住火的，我们要在你丈夫发现我们的事情之前，做好万全准备，我不想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柳笙泪流满面，“可是我们能怎么办？离开这里？”
“不行。”赵飞想也没想就否定，顾及到柳笙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沉重地解释：“我的事业都在这里，要是我离开了，事业怎么办，我用什么给你幸福？”
“钱只要够用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很富裕的生活。”柳笙退而求其次，为了这段爱情，她降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标准。
然而赵飞不同意，“你的想法太短浅了，我们在一起之后，还会有后代，以后还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保你平安。”
柳笙再度被感动，“你什么事都围绕着我吗？”
赵飞轻笑了声，“不然呢？我只有你了。”
男人的诺言让她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吸了吸鼻子，柳笙表情坚定，“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赵飞露出满意的神色，凑到柳笙耳边絮语了几句，柳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是交织着惊恐和愧疚，“我不能这样做，虽然他不爱我，但在物质生活上，他起码没怎么亏待过我。”
“那是因为你顺从他。”赵飞毫不怜惜地揭开她的伤口，“你像一只宠物一样，他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他叫你滚你就滚，谁不喜欢？他给你的钱，不过是养只宠物的钱。”
柳笙脸色越来越恶劣，赵飞见状暗叫大事不妙，话题转了方向，“笙笙，我们都是人，应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让我保护你吧，帮我！”
“我……我回去考虑一下吧。”柳笙犹豫了。
赵飞点点头，“我不强迫你，只要你开心就好，记住，就算全世界都不爱你，我也会业务反顾地去爱你。”
事到如今，在男人说出那个计划之后，这些爱情的宣言成了柳笙心理上最沉重的负担。
她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可是她也不能背叛夏正昭和夏正明！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里，柳笙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一个拳头就从侧面挥过来，一拳打中了她的侧脸，柳笙像一片叶子似的飞出门口。
她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门槛内的男人，他显然喝醉了。
夏正明微眯着眼，双颊酡红，“贱女人，你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出去私会小鲜肉了？”
柳笙正想说话，夏正明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拎起来，压在门框上，暴力至极，“我早就怀疑你跟你那几个烂闺蜜一个德行，不可能他们出轨了你反而没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轨了！”
柳笙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眼泪横流，怎么会这样，她才刚回到家里面啊。
脖子间的手指渐渐收紧，柳笙快要呼吸不过来，双手在空中挣扎着。
好在这时候管家赶到，好说歹说让夏正明放了她。
柳笙一屁股跌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夏正明摇摇晃晃跑到沙发躺着，大声吼道：“贱女人，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不准踏出这个家。”
柳笙面如白灰，心似死灰，绝望地看着男人，笑了下，“夏正明，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夏正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回道：“你只是我用钱买来的工具，我的宠物，跟养狗似的，不过人家真正的狗，知道在家里等主人回来，你倒好，一天到晚不见人，还不如我养的那条狗！”
柳笙坚强地忍住笑意，“好了，我知道了。”
既然你把我当狗，那也别怪我不把你当人了。
趁夏正明睡着之后，柳笙潜去了书房，从抽屉里找到新的土地投标合同，这是赵飞想要的东西。
“夏正明，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造成的。”柳笙在心里如是想着，把合同塞进包包里，回客房睡觉。
翌日早上，她很早就醒来，因为系证明是九点钟才上班，八点半下来吃早餐，因此柳笙这个点算早。
匆忙地解决完午餐，柳笙拿着合同交到了赵飞手上，赵飞前后翻了一遍，抱着柳笙的身体疯狂用力地亲吻起来，以此表达自己的兴奋。
“宝贝，我真的太谢谢你了！”赵飞一遍又一遍看着这个合同，“笙笙，等我拿下这块土地，我们就跟他正式摊牌！”
柳笙勉强地笑了笑 被那人揽在怀里，没再说话。
等她从菜市场买菜回来，看到夏正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抓耳挠晒的，嘴角掠过一抹嘲讽。
“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不见了。”夏正明记得团团转，关键时刻对待柳笙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
但柳笙已经心死，淡淡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管女人的事情。”
夏正明想发火，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时候愿望柳笙不太好。
敛了敛脾气，夏正明勉强心平气和道：“我有一份文件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
“没有，我从来不进你的书房，你不记得了么？”柳笙语气淡漠，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夏正明愣住，因为柳笙这种态度，以前从未有过。以前要是他不见了东西，柳笙都会急急忙忙叫上全家的仆人一起找，可现在，她只是淡淡一句“没有”，便不会有其他动作。
一种很奇怪的闷热感包裹住心脏，夏正明感觉很怪，声音不自觉变轻，“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柳笙当真没再停留，拎着菜篮子走进厨房。
一整天，夏正明都唉声叹气的，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柳笙兀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正眼关心过他一下。夏正明更加心浮气躁了，以前他总觉得柳笙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可当她真正不再搭理他之后，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渗透进他的生活里面。
一张合同的丢失，让他清醒过来，领悟到了这个真理。自从夏正昭的母亲去世之后，夏正明就没再尝试着去爱人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能走进他的心房。
“爸，你怎么了？”夏正昭下班回来看到夏正明愁眉不展地坐在沙发里，满腹心事的样子不能再明显，“我听管家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找东西，很急躁，是什么？”
夏正明回过神来，看了眼夏正昭，“是城郊的那块地的地标合同，我弄不见了。”
夏正昭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没有那份合同，我们拿不到那块地的。”
那份合同上乙方已经签字，就差夏正明签字了，可还没来得及签字呢，就不见了。
本来这块地就很抢手，夏正明动用了很多人际关系和金钱才拿到手，仅此一份，连电子版都没有，现在可好了。
“家里进小偷了？”夏正昭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夏正明摇头，“我看过电子监控了，除了我，没有人进过书房。”嗫嚅片刻，夏正明低声道：“我拿到合同之后，就跟几个老友一起去喝酒了，可能在当时，合同就丢了。”
夏正昭嘴唇翕动了下，暗暗咋舌，这样的话，拿不到那块地，夏正明也没有任何谴责别人的理由了。
柳笙端着菜盘子出来，扫过夏正昭，终日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正昭，你回来了。”
“嗯。”夏正昭点点头。
夏正明看过去的时候，柳笙已经收敛了笑意，眼神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死水。
夏正昭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低声问夏正明，“爸，你跟阿姨怎么了？”
夏正昭叹了口气，“没什么，总觉得你阿姨这两天不怎么理我了。”
“你也不看看你前两天怎么对阿姨的。”夏正昭忍不住反驳了一回父亲。
夏正明幡然醒悟的样子，抬起眸子一脸震惊，“我好像做得的确是过分了。”
“不然呢？”难得看到夏正明懊悔一次，夏正昭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爸，你前两天说的那些话，不，你这二十几年来，有哪一天是真正纯粹地关心过妈妈的？你从来没把她当做妻子来看待。”
考虑到两人都在客厅，要是吵起来不太好，夏正昭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平静道:“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正明没有像往常那样教训夏正昭，反而深陷沉默，反思自己的过错。从今天柳笙的反应看来，他的确是做得过火了。
“夫人，让我来就好。”管家接过柳笙手里的勺子。
柳笙一脸疑惑，“管家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弄就好了。”
平时厨房这一块都是柳笙在弄，管家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正纳闷儿，就听到管家说道：“先生让我以后负责厨房，夫人你不用做这些了。”
柳笙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是想把她赶出去了么？正好。
既然如此，柳笙也不必在意这些了，脱下围裙挂好，走出了厨房。
“你去哪里？”见她目不斜视地往门外走，夏正明问了一嘴。
柳笙的语气依旧很寡淡，“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夏正明站起来。
“不必了。”柳笙爽利拒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你给我站住！”夏正明的耐心到了极点，大声喝住柳笙，“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柳笙冷笑，转身定定看着夏正明，“你呢？你这样，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态度吗？”
夏正明语塞，柳笙冷漠坚决的眼神让他心底一颤，她发生了什么，怎么整个人都变得这么不一样了？
嗫嚅片刻，夏正明隐忍着情绪，“我这两天情绪不好，冲动了点，你要记恨到现在吗？”
柳笙眼底流泻出绝望之色，“你说笑了，我记恨你？你情绪不好了二十年，我可曾记恨过你？”
我只是失望了，放弃了，不再计较了。
可这些，眼前的男人永远不会懂，他已经把所有能动的感情放在夏正昭的母亲身上，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死亡。
这个男人已经不懂什么是爱。
夏正明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横他，反诘他，就算以前的柳笙，也不敢！
大步向前去，一把抓住柳笙的手，往里拖。
柳笙挣扎着，“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夏正明拎小鸡似的，把柳笙提上楼，柳笙的膝盖碰到了台阶，被撞得又青又紫又红。
夏正昭闻言赶过来劝阻，“爸 你放手，你这样阿姨会受伤的！”
夏正明推开夏正昭的手，冷声嘶吼，“你别管这件事，她算个什么东西，膝盖而已，残废了最好！省得一天到晚跟我抬杠！”
这话彻底激怒了柳笙，也彻底让柳笙死了那条心。
咕咚！
“啊！”
柳笙狠狠咬了夏正明的手腕，夏正明吃痛松开，柳笙从楼梯滚了下去。
落地时，整个人晕乎乎的，找不着北，四肢到处都痛，爬都爬不起来。
夏正昭赶紧下去扶起她，“阿姨，你怎么样？”
“我……我……”柳笙睁不开眼，也没力气说话，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自我控制。
夏正昭心里暗叫不妙，抱起柳笙就跑。等夏正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夏正昭已经开车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到了医院，医生立马救治，出来时告诉夏正昭，“病人情绪很不稳定，随时有流产的可能。”
“流，流产……”夏正昭整个人都惊呆了。
夏正明得知这件事，也是一脸懵。
“她怀孕了？”男人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夏正昭抬手放在夏正明肩上，“爸，以前你一直限制阿姨，不允许她怀孕，但是你从来没有克制自己，这次我希望你能扛起做一个父亲的责任。”
十年前，柳笙也有一次意外怀孕，当时夏正明坚决不要，两人吵起来，柳笙被他推倒，肚子撞上茶几角没有的。
这件事也成了柳笙一直以来的心病，夏正昭知道她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可惜夏正明这个人铁石心肠。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夏正明这一次竟然接受了，“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夏正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说真的吗？阿姨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夏正明嗤笑了声，不解地看着夏正昭，“怎么在这件事上，你比我还激动？多一个孩子对你来说不是个威胁么？”
夏正昭摇头，“只要是阿姨的孩子，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这句话给夏正明的感触很深，他的儿子尚且对柳笙如此，重视如生母，看来，真的是他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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