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Omega肩膀上抬起头,对上那双笑眯眯的脸,对方是在笑,他很确定,但是他发誓,这笑容绝不是什么善意。
他又想起邵承提醒他的话,说他一个人能把整艘游艇的人干翻,徐懿对此持有怀疑态度,而现在,对方这么嚣张地站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话,徐懿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一遍。
面前的林羽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敢说这种话,他好不容易跟徐懿勾搭上了,就被人打断,还被威胁,林羽仗着徐懿的势力,扭回头斥责:“你敢这么对徐哥说话,你算什么……”
他话没有说完,被人打断了。
打断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懿本人。徐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林羽闭嘴,林羽顿时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嘴巴微张,看着徐懿从他面前走了出去:“徐哥……”
徐懿来到邢越的面前,他是游艇的主人,这人是什么身份?徐懿不能在他面前失了威风,又跟他存着一点情敌的恩怨,他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道:“想聊什么?”
邢越的目光穿过徐懿,射向他身后的Omega,“先清场再说。”
徐懿了然,他不想给这人私聊的机会,alpha之间怎么会感受不到那种敌对,他俩在一块信息素都是相互压制的,这氛围很不友好,更何况对Omega来说。
林羽早就站的不舒服了,可他费尽心思跟徐懿有了这么大进展,这点不舒服算什么,顶着被信息素压制的感觉继续跟徐懿亲热,直到对方发话说:“你先回去。”
林羽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过去,临走前暧昧地给了徐懿一个眼神,再一瞥他身边高挑的陌生alpha,咂舌中走进了舱内。
徐懿摊摊手:“没人了,有废话快讲。”
邢越也不耽误时间,他拨了拨手上的表,问道:“几点钟结束?”
徐懿:“什么?”
邢越说:“下船,回北京。”
徐懿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便道:“我七点半还有一个活动,八点钟应该可以结束,你要干什么?”
邢越避而不答,只道自己的来意:“好,我跟邵承单独下船。”
“去哪?”
“这跟你没关系,”邢越说:“你只需要知道,你们自己离开就行了,别问邵承去哪,回到北京,有人问起邵承的行踪,你就说他要在秦皇岛玩两天。”
徐懿蹙眉,他听着这番话,总觉得哪儿很不对劲:“邵承自己为什么不来说?”
邢越低头珍惜地抚摸了下腕表,浪琴漂亮,戴在他手上很是好看,徐懿发现他总在抚摸这块表,他想,这表应该是这人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他格外珍惜而已,想到这儿,心里对他更是鄙夷了。
“因为他说了不算,”邢越柔声说:“他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下船,不知道自己将要在秦皇岛待两天,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
徐懿也是聪明人了,一下就听懂对方在说什么,瞪大眼睛:“你他妈……”
他顿时收了音,四下里打量,他也不知道这瞬间他在怕什么,或许只是上等信息素的基本威压,龙舌兰叫人心里没底,徐懿确定周边没有别人,这才说:“这是绑架!”
现在是七点十一分。
邢越看着表盘上的秒针,目光追随着秒针走,他不以为然:“不,这可不是绑架,我只是邀请我的前男友陪我看看秦皇岛的景而已,我干了错事,叫他记恨着了,我需要一个修复感情的机会。”
徐懿哪儿管这么多,只注重绑架这一个重磅消息,不可置信道:“你是疯子吗?这就是绑架,你想死吗?我不会陪你乱来的,所有人都知道邵承在我的游艇上,你想在我的游艇上绑架他?!”
“我再说一遍,”邢越抬起眼,他的发丝被海风吹高,露出缠着纱布的额头,那纱布上的红色让他在昏暗的光线里更显得诡异,“这不是绑架,我不会伤害他,他没有性命之忧,我跟他是恋人关系,到现在也是,我要跟他待两天,没外人打扰的那种,我自然会给他家人一个交代,至于你们,别他妈到处给我散布谣言就行了。”
徐懿听明白了,他这是撺掇着自己跟他一起算计邵承呢,他哪儿敢,警告道:“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你这就是找死!”
“知道,”邢越视死如归的神情,“我见过了。”
一句见过了,比什么解释都有用。
徐懿拿不准这人和邵承的关系,现在两人到底怎样他这个局外人不清楚,只是这种疯事他哪儿敢掺和,真出了事他担当不起,思来想去,还是咬牙说:“不行,这人可是邵承,我不行,你找别人……”
“你怎么不行,”邢越危险地盯着他,“你知道他是邵承,你不是还想把他吗?你怎么会不行呢,徐少爷?”
徐懿跳了脚:“不一样!我跟你这性质一样吗?”
“一样,”邢越说:“在我看来是一样的。”
“你简直是个疯子!”徐懿就要走,“我不陪你发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少,”邢越在身后站定,也不回头,面朝大海说道:“我刚刚说了,这只是一个交易,因为我真的可以把你们丢进海里喂鲨鱼。”
徐懿站住脚,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响,他转回身,来到邢越面前,仰起面颊,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你不敢。”
邢越低头,他的身高太出色了,徐懿也不矮,但在接近一米九的人面前,就处处被压了一头,邢越低头瞧他脸上不确定的惊慌和伪装的镇定,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他的计划:“或许也不用这么残忍,我可以把那个驾驶员扔开,让咱们这个游艇一直漂在海上,谁想回陆地,谁就自己跳下去,游回去,再不济我们可以自己沉下去,明天新闻怎么报,就看他们想怎么写了。”
这人他妈的……
徐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听什么,他那么镇定的脸色说出这些话,这才是更叫人惶恐的,都说真正决心做一件事的人是不会大嚷大叫自己要干什么的,变态杀人犯反而比谁都冷静,他现在就有种身在悬疑片中的感觉,还是那个被选中的主角!
“你知道我吗?”邢越说:“一个全家死光了,没什么在意的人了,你觉得我很惜命吗?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这艘游艇上除了我以外,大家的命都挺贵的吧,我还真有点嫉妒。”
邢越摸着下唇,用病态怨恨的口吻说:“为什么我的命就那么不好呢,看着你们随随便便就招一个私人飞机,住别墅,开豪车,买游艇,发现这个世界的参差真是大呀,你们生来就是少爷,被人捧在手心里,一辈子不愁吃穿的,我们这种人拼一辈子连你的车尾灯都追不上,为什么徐少爷,你能告诉我吗?”
徐懿咽了口唾沫,攥紧拳头说:“这,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是吗?”邢越讽刺地一笑,“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告诉我哪里公平?是我们普通人累死累活一辈子像牛马一样运转公平,还是你们这些富少爷出国,旅游,度假,一辈子不为物质发愁,一辈子享受公平?”
徐懿低垂眉眼,竟无法去反驳他。
“你们这群人是最没资格说公平二字的,”邢越冷声说:“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什么也不怕,你是要跟我同归于尽,还是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做,随你自己,管好你的嘴而已,我想这对你来说也太简单了,就是真出了什么事,被千刀万剐的人也只会是我,跟你这个不知者没有半点关系。”
邢越俯下身,警告道:“好好组织你的活动,一切都要有序地进行,如果想试探我敢不敢的话,我一定给你个人生惊喜。”
徐懿面色铁青,却不能在疯子面前露出什么挑衅。
这疯子有句话说对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他发疯的底气。
邢越转身走了出去,不过两步之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补充:“对了,你知道邵承为什么拒绝你吗?”
徐懿抬起眸。
邢越掷地有声:“因为他跟你们这群人,是不一样的。”
徐懿拧眉,目光锁定着他。
邢越叹了口气,颇为可惜地说:“真想一把火点了你这艘游艇。”
他出于对生活的不公,还是徐懿妄图把邵承这件事,都说不准。
只是说完,他就冲舱内走了。
那时是七点二十三分。
距离活动开始的时间,还有七分钟。
七分钟,也是徐懿考虑和他苟且的短暂时间。
他就在那七分钟里卖了邵承。
他在那七分钟里做了个损失最小化的决定,他这个决定应该算是很明智吧,毕竟人命关天,他不愿意跟一个疯子赌。
红绣球已经被人拿到,回艇的身影在水里猛扑,徐懿双手攥着栏杆,冰冷从掌心传进肺腑,他低头看着艇边勾缠的身影,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羡慕。
邵承在水里泡了太久,他听着邢越讲那些疯话,他是当真的,他了解邢越这个人,这么近的距离里,他当然能感受到强劲蛮横的气息。
他们废了好大的劲才上去,徐懿这个活动是折腾人的,一年的世界畅行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而赢家是谁,有多欢悦,邵承根本没心思在意。
他浑身冻得发抖,海水的冰冷仿佛还在毛孔之中,上艇以后,邢越将甲板上的外套披在了邵承的身上,他裹得紧,两人面对面,邵承冷然地看着他,而水底下的话,他无法对外人说。
他就那样用眼神绞杀着邢越,在颤抖中,用一双冷眼狠狠剜着对方。
邢越无视他的冷眼,他浑身湿淋淋的,却对自己不管不顾,他单单裹紧邵承身上的衣服,自己只着一件单薄的上衣,处理着邵承身上的水。
很多人都泡了水,于是邵承和邢越湿淋淋的也就不显得奇怪,在大家都进了舱内找温暖,整理衣服的时候,只有邵承一直待在甲板,没有人过来问他们,连献殷勤的徐懿也没来。
因为受了凉的关系,游艇很快靠了岸,徐懿安排人去给大家买衣服,给游艇上下了水的人,还算是贴心。有人提议今晚就不着急回去了,明天再赶飞机,大家也都一口同意。
众人下了游艇,往徐懿安排的地方去,唯邢越和邵承的方向不一样,当邵承披着邢越的外衣下艇时,他发现徐懿并没有对他们的反方向有任何疑问,冷冷地看过去,回想起这半天在两人之间感到的猫腻,他语气无比笃定:“他也参与了,是吗?”
邢越盯着徐懿的背影,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被逼无奈。”
邵承讽刺地一笑,什么被逼无奈,他踩着木桥往一边走,游艇上没有他能信任的人,包括徐懿,没有大吼大叫让所有人知道他是邢越的“人质”,是因为他从来不做那些无用功。
他也不认为邢越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邢越现在疯着呢,他卑微了好几天,心里压抑着多大一团火,邵承都知道,他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诧而已,现在冷静了,就什么都不怕。
他只想泡个热水澡,任由邢越把他带到哪儿。
他们湿漉漉地来到一个酒店,把前台都吓到了,但她们的职业素养很高,保持着微笑为他们服务,不过比其他住店的多注意些,邢越安排完酒店,带邵承上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打开酒店的房门,邢越很快抽出浴巾来,裹在邵承的身上,他忙里忙外地去给他放热水,邵承盯着他,想到了那个激荡的吻。
他的唇现在都在痛,他在水里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是溺死,而是在这个疯子手底下被折磨得窒息而死。
邢越放了热水,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他一边放着水,一边走出来,湿漉漉的发搭在额前,他看了看邵承的身上,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解锁后点到通话界面,递给邵承:“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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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看着那手机,视若无睹,他只是盯着邢越那张脸,想看他现在能有多不要脸。
他的目光是冷冽的,能杀死一个人,邢越被他的眼刀剐了千万遍,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面对的是一张温柔笑脸,他蹲下身,手腕搭在邵承的膝盖,仰头看着邵承冷峻的脸,柔声说:“承承,你要跟你家人报平安,顺便告诉他们你要在这儿待两天,徐懿那边我都处理好了,就差你这儿了。”
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早知这两人会有苟且,邵承都不会上那艘游艇,果然直觉来的都是有原因的,他听着邢越平静地讲疯话,那模样是他没见过的,冷静又他妈癫狂,邵承说:“就不怕我在电话里揭穿你吗?”
他处理好徐懿有什么用,他把电话放在他手里,只要他邵承讲一句自身有危险,他邢越就别想落好,他真不知道邢越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把手机放在他的眼前。
还要打给他的家人。
“可以啊,”邢越笑着说:“手机给你,你想报平安还是求救都随你,你定义我是在邀请你玩,还是绑架了你随你,你要我安然无恙还是进局子里的下场也随你,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高兴就好,就算你父亲带人赶来,也得需要一会的时间吧,我还是能跟你待一会的。”
邵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邢越没疯,脑子清醒着呢,可就是这样才让邵承恨得牙痒:“你脑子不会真的被那酒瓶给干坏了吧?”
邢越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口,他抬手抚了下浓密的发丝里隐隐传达的刺痛感的部位,应道:“嗯,好像是。”
邵承拨开他的手。
邢越见他不愿意打,他也不强求,把手机扔在一边,“浴室的水差不多了,进去洗澡,别感冒了。”
邵承还是无动于衷。
邢越走上前,不由分说,拽掉他身上的外衣,扔在一边,提起他的胳膊,将人往浴室拽去,邵承哪儿受得了被这样桎梏,他挣扎着说:“放开我。”
邢越不理会,将人拽到了浴室的门前,邵承抬手一拳头砸过去,正中邢越的嘴角,吼了声:“我叫你放开我!”
闷痛从嘴角火辣辣地传来,邢越抬手摸了下受伤的地方,这一拳是预料之中的,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把人推向房门,低声说:“洗完澡再出来跟我发脾气。”
邵承不进去,血橙的气味早就灌满了房间,他怒目圆睁地望着邢越:“你不是要绑架我吗?哪有这么卑微的绑匪?嗯?我洗不洗澡关你什么事?我感不感冒关你什么事?我跟你分手了,就什么都不碍着你,什么你也别想插手,我死在街头都跟你没关系,你也少用这些手段扣住我,我告诉你,没用。”
邢越闻声,讥讽地一笑:“是吗?我有说要有用吗?”
邵承蹙眉,邢越这张脸在记忆里变得越来越深刻。
“我都跟你说了,秦皇岛很漂亮,很美,我邀请你一起看,仅此而已,你非要觉得我是绑架你,我能说什么?”邢越接着他的眼刀,并不恼怒,冷静到底,“至于你说什么手段的,没错,留你这方面是用了些手段,不然你也不同意啊,你想着跟我分道扬镳呢,你邵承的心多狠啊,直接就想着跟老子玩完。”
“不应该吗?”邵承拍了拍他的胸膛,挑衅至极,“邢越你觉得我不应该吗?你告诉我我有没有给过你机会,不是你自己非要选择隐瞒吗?几次了?那就瞒着去啊,有本事就他妈瞒我一辈子,别叫我发现啊,你没本事瞒住一辈子,这就是老子甩你的点。”
“岑屿那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邢越攥着拳头说,“你说几次了,从我跟你定关系到现在,有几次?你指军校那件事吗?那件事我有考虑过告诉你,并没有对你做什么隐瞒,我家里那些烂事我也打算告诉你,但是刚定下关系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我都想着以后寻个机会告诉你,我真正想要隐瞒你的事只有岑屿这一件!”
邢越激动道:“我知道隐瞒你这件事是不对的,我知道了,我得知你背景的一瞬间有想过利用你,那一瞬间的想法就让我恶心到现在,我愧对你,我抬不起头,所以我不想告诉你!除了这一件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什么隐瞒,就把这件见不得人的事瞒下去一辈子,不要让它出现让我们的感情变质,这就是我的顾虑。”
邢越眼里闪过懊悔和羞愧的神色,他松了拳头,说服自己保持理智,柔声下来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我当初就怕这样,所以我想让这件事一辈子瞒下去,我跟岑屿悄悄结束,然后什么也没有,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我找其他的方法为我父亲正名,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不会利用你。”
邵承听着,想着,他的神色依然那么冷,邢越试图抱他,被邵承推出去,他便没有了动作,双手僵在空中。
“算了,”邢越低下头,这些解释他都说烂了,估计邵承也听得耳朵起茧了,他看他身上湿漉漉的,脸色泛白,作罢道:“你进去洗澡吧,会生病的,夜里冷。”
邵承就站在浴室的门边,相同的问题他们已经争执过多回,说来说去都是这个结果,说来说去,都是邵承一个“信任”的问题。
他就那样瞪着邢越,僵持了很久很久。
夜里的时候,两人分开睡。
邵承躺在床上,邢越睡沙发,都在同一个空间里。
争吵之后,二人都冷静了下来。
实在不知道那个话题还有什么好聊的,邵承听着室内平稳的呼吸,他知道邢越没睡着,而自己也没有困意。
时间就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的手机在跳进海里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口袋里那块浪琴倒是还好好的,浸了水,也没出问题,防水款当初就是邵承考虑到邢越摘来摘去太麻烦才买的。
现在那块浪琴躺在沙发边的茶几上,跟邢越的手机一起。
又过了一小时,外面漆黑如墨,邵承还是没睡着,他坐起来,看见茶几上的手机,下了床。
他知道邢越的手机密码,在解锁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只是这手机放置的方位让他很不舒服,邢越就把它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是对他信任过头还是挑衅至极?以为他什么也不会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拿起那手机,动作很小,沙发上的人看起来是睡着了,折腾了一天,也该疲惫了。
邵承打开拨号界面,他输入了一串号码进去,打算给家里通风报信。
不过他电话还没打出去,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给你的时候你不打,偷偷摸摸地打找刺激?”
邵承回过头,邢越睁着眼睛看他,邵承也不乱阵脚,在昏暗中说:“不过来抢吗?”
邢越那样理所当然:“我给你的时候没抢,现在抢什么?”
邵承不爽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敢报警?”
“你有什么不敢的?”
黑暗中的视线是火热的,邢越坦荡荡,是个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一切如何都在邵承自己的手上,他的确不像是被绑架,他有人身自由,甚至有报警自由,但又被迫跟邢越待在一块儿,这事儿不是一句话能讲清的。
他的指尖按下拨打的按钮,电话不多时通了。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音,邵承举着手机,身后灼热的目光,他心里纷乱的情绪,是非对错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脑海里全是今天发生的荒唐事,邢越跳海,他跳海,他们在海里激吻,又在酒店里争执,事情是那么乱,他迟迟没有说话,电话里一直传来焦急地试探声。
邵承捏着手机,许久之后,他倒退在沙发扶手上,坐在那儿,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小爹,我手机丢了,这两天别给我打电话了,我在秦皇岛玩两天……”
邢越听着他讲话,听他用蹩脚的理由糊弄过电话那头的人,他悬着一颗心,浑身紧绷到完全放松下来,他并不怕自己有什么下场,他只是怕邵承真的狠了心,连这两天的时间都要剥夺。
电话挂断以后,邵承静静地坐在扶手上,沉默无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了会简单的夜色,复又站起,提着手机到邢越的面前,邢越已经坐了起来,邵承拿着那手机拍了两下他的面颊,弯腰说:“绑架我,好,我让你看看自己绑了个什么祖宗回来。”
邢越抬手扣上邵承的腰,将他锁在怀里,拉近距离,他任由那冰冷的手机贴着自己的面颊,说:“你一直是我祖宗。”
邵承将那手机扔在了沙发里,他抓着邢越的下巴,低头吻了下他温热的唇,摩挲他的面颊说:“舍不得我离开啊邢会长?”
邢越的睫毛蹭着他的脸颊。
邵承附在他的耳边,抬手摸他的发丝,“跳海,挨打,绑架,卖惨,威逼,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用。”
邢越呼吸平稳。
邵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人生这么长呢,你又能在我身边当几天的狗?”
留下他又怎样?忍得了他才有用。
他倒想看看邢越有多能忍,有多大的决心。
邢越握住邵承那段纤细的脖子,他的唇不经意地蹭上去,听到这话的他轻笑了一声,在夜里显得那么诡异迷离:“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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