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抬起手,用叉子扎了一块烤肉,没吃,而是用叉子在盘子里反复地捻。
“有这个决心是好事,青春年少就是好啊,说话都这么义无反顾,”男人举起叉子,盯着那块肉,神色晦暗,“你们还有几年走出社会?两年?三年?到时候你们面临人生的分岔口,他要去远方,你要留守原地,告诉我,你可以耐得住寂寞?”
邢越笑了笑,他心里更确定了男人的用意,并不着急回答,理性又刻意地等待了几秒钟才道:“小叔,您不了解我,我就不从这方面回答您了,我现在说的所有话,你都会觉得是一股脑热的发言,您打心底里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情存在,那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您的想法,反而更像是在您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卖弄了。”
顿了顿,他又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赌我跟邵承能不能长远。”
男人听着他说,没有打断。
邢越道:“就先以五年为期,这五年内我们会毕业,会面临人生选择,也会遇到所谓分岔口,就让我们来看看我们关系的走向,我赢了就不说,我输了,任您处置,我话放在这里,决不食言。”
手机又响了一声,对面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邢越,他们目光相接,质疑与笃定相互碰撞,最终男人抬手,将被揉烂的肉块吞进腹中。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千言万语都在眸光中透露,几分钟后,邵承和另一个人回来,他看了看邢越和自己的小叔,氛围和谐,但和谐中又能察觉到一丝紧张,邵承将装了新式糕点的盘子放在桌子边,不断地打量着二人。
“怎么不坐?”小叔头也不抬,余光中瞧见邵承的身影,还有身侧坐回来的人。
“感觉不对,”邵承在邢越身边坐下,直白地问:“小叔,您没为难我男朋友吧?”
小叔闻声抬起了头,调侃了起人来:“这么护着人呀?”
邵承说:“当然了,我带我男朋友来见您,可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回去的时候他要是跟我发火,那我可要遭罪了。”
他是开玩笑,小叔一听就明白,顺着邵承说:“手机里有我号码吧?他要是跟你发火,打个电话过来,我叫他不得好死。”
“这么凶。”两人的谈话可以说是相当坦率,邵承瞄了一眼邢越,对方轻笑着,并没有放在心上,都知道这是玩笑话,邵承继续道:“您要是把他给我弄死了,我可得记恨您,听说过吧,恋人死在你最喜欢的时候杀伤力是百分之百的。”
二人相视一笑。
邵承听来的这话,倒是叫邢越心里美了,他抓紧那“最喜欢”三个字反复地品,心里感到异常的满足。
甚至想听人再说一遍。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
餐桌上,小叔跟邵承聊最近的事,还是紧着他回家这件事说,邵承来湘江读书,整整一个学期没有回去过,他也在考虑。
“等放假吧。”邵承说:“这两天还有事,邵鹏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叔满不在意的语气:“他这辈子要是能不回来就更好了,他巴不得这样的,哪回回家不是我逼着?”
“还这么僵啊,”邵承目睹他们的亲子关系,还以为这么久了两个人也该理解理解对方了,“不过怎么说你也是他亲爹,他心底再怎么这根绳子也是在你手上的,就是想你也不会说。”
小叔笑笑:“得了,我哪儿需要他给我这份温馨,不想回来就由着他去,我可从来都不孤单。”
他的身边莺莺燕燕,抬手一勾无数alpha翘着尾巴追过来,就凭他这一副相貌,普通Omega站在他面前都会产生莫名的自卑感,他怎么会孤单呢。
邵承知道他小叔的私生活热闹,从来也不问这方面的事,他们点到为止,推了推新式糕点,放到小叔面前:“这是您要的,我可不喜欢吃甜品,许师傅让我带话给您,还有别的口味,你打个电话他会给你送去。”
小叔盯着那甜点,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变着法地讨人欢心呐。”
他将甜点往身侧坐着的alpha面前一扔,把那精致的糕点送了出去:“吃吧,喜欢就送人,不合胃口就扔垃圾桶里。”
邵承抬头看着跟自己一道出去的男人,那男人对面前的糕点手足无措,最终丢出一句:“谢谢邵总。”
邵承看向邢越,示意他要不要来点,邢越婉拒,二人陪着小叔吃完饭,也就在餐厅门口散了。
小叔说:“你下午有课,我下午有会,就这样吧。”
他指使男人去开车,男人听话地离开了。
“知道了。”邵承说:“那不打扰您了。”
“怎么走?”
“打车,别送。”邵承说。
“想多了,我没时间送。”小叔毫不收敛,又看了看邵承身边的邢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对方的态度也已经表了,他收回目光,等男人把车开过来,就上车走了。
邵承和邢越留在餐厅门口,看着车子远去。
被支开的邵承心里有数,在人走了以后才问:“没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他小叔想跟邢越单独聊,至于聊什么,邵承就不能得知了,小叔跟他们不是同龄人,且他在感情上的作风邵承也是不认可的,以至于小叔会说什么,他会很谨慎。
“没有。”邢越语气平稳,“一个正常关心的态度而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直白,但说不上是难听,只能说是开诚布公,两个人都不装模作样地修饰话语,谈话彻底又敞亮,尽管他能感觉到对方眼里有敌意,他也知道那是为什么。
他跟邵承的故事既然被小叔知道,对方情史丰富,对感情的判定自有准则,他邢越对邵承穷追不舍的方式很容易被理解成对邵承有利所图,正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愿如此。”邵承审视着他,收回目光,抬步走出去:“觉得我小叔怎么样?相貌。”
邢越跟着走出去,两人并肩前行,他丢出客观的两个字:“很顶。”
邵承公正地说:“老爷子的基因上等,眼光又毒,前后两任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大美人,小叔的父亲我没见过,他早产死在了老爷子怀里,传言小叔跟他父亲长得很像,老爷子打小就疼他,养的娇嫩,说一句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也不为过。”
“是吗?”邢越说:“我看你小叔倒是气质凌厉得很呢。”
“被吓到了吗?”
“一点点。”
邵承笑道:“他是后天环境养成的,老爷子把他当娇花,他自己把自己当寒梅,跑到湘江来也是违了老爷子的意愿,听说当年跟他那个前夫你侬我侬,到了湘江做生意也有他前夫一半的原因,职场磨人,婚姻改性,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吧。”
“看来遇到合适的人很重要。”
“你觉得我们是合适的人吗?”
“不知道,”邢越说:“但我会努力,把我们变成最合适的人。”
他们合不合适,是自己来决定的,在邵家人的目光里当然很不合适,就连小叔都对邢越有敌意,显然他们是不被看好的,邵承想,生活是自己的,将来跟邢越能不能长久下去,还是他们自己过出来的。
“走吧。”邵承说:“回学校去。”
他们今天的任务完成,即使没有当面听见小叔和邢越的谈话,邵承也从小叔放他们回去的行为中知道,小叔暂时没有什么意见。
或许他对邢越是满意的。
邵承往好的一方面想,因为邢越如果真的不过关,他小叔会当面跟他说,而不是就这样放他们回来。
下午四点,课程刚刚结束,邵承收到了财务的验证消息。
五百块钱转进了他的账户里,财务还发了好大一段话,关于他得奖的祝福,看起来像是在哪儿摘抄的句子,邵承只觉得眼熟,他收了钱,不知道说什么,回了一个握手的表情包。
刚刚进账的五百块钱,很快就有了动账消息,邵承在网络上买了个东西,挑挑选选,很快下单,他心满意足地关闭购物软件。
这两天周慕没有去做代打,他说他的钱赚的差不多了,马上他的Omega回来上课,他要锻炼身体。
于是邵承总是被拉着去打篮球,往体育馆跑,沈俊文羽毛球玩的好,也上赶着秀,脱了外套,运动到大汗淋漓,就是三个人最近的日常。
“我觉得我有肌肉了。”沈俊文的手臂弯成一个弧度,兴奋地说:“邵承你过来看,快快快!”
再慢点就没有了。
邵承看了一眼,说道:“你才练几天,把自我滤镜去掉,谢谢你。”
周慕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哪儿是肌肉,就普通肥肉,别幻想了,快来打篮球。”
沈俊文悻悻地走到篮球架底下,邵承在旁边中场休息,三个人打起来特没劲,沈俊文让他把邢越叫出来,邵承说不行,他最近在忙。
学生会最近有重大改革,从演讲之后,上层领导总是约谈邢越,在办公室一坐就好几个小时。
今天也是一样。
大家都在猜测是因为演讲上评委被怼,学校禁规被质疑的事,老师们也不敢太激进,这事处理不好又是一场AA恋的悲剧。
办公室里坐着几个领导,沉默寡言,邢越作为学生代表,逃不开被问责的话,都在商量怎么管理这件事,有学生光明正大搞AA,还在演讲上承认了,不可能视若无睹,否则学校像什么样子了。
邢越便从17届那件事上下手,跟领导们反应如果公开处罚万一两个alpha做出什么激进的事,影响学校的安定,那就更不好了,领导认为有道理,这事就拖了好几天。
“话说回来这件事总要处理,”站在窗口的领导满面愁容,在沉默中开口,“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又不是只有你我知道,学生们都看着呢,处理轻松遭了笑话,AA恋不就更肆无忌惮了?处理得太严格也不好,早就有些alpha蠢蠢欲动了,上回叫我在操场树林里抓到几对。”
另一老师说:“要我说就得严惩,记大过,不然由着他们发展下去?多难听啊,搞什么AA恋,不学好。”
一边的alpha老师说:“这话说的,这感情来了也是挡不住的,他们这些小年轻血气方刚的,能理解,要我说还是得委婉点,孩子都有叛逆心理,越不让他们搞他们越是来劲。”
“难,”窗口处的领导回过头,挠了挠头发,“你们没见演讲的时候,一群alpha起哄,我看他们早就有想法了,一个个的,这个演讲的同学是彻底煽动他们了,本来我抓到的两对AA恋,我训了几句也乖了,这下好了,前天晚上教室里还坐一块儿了,光明正大了。”
“丁主任,不是我护着alpha这个群体,”那alpha老师说:“你说我们学校这规定到底管不管得住这些alpha,我看是难,他们不让我们看见该怎样还是怎样,学校提供的那个求偶期安全屋,直接就有alpha找alpha的,你说他们还是在易感期,他们要点alpha你能不让吗?”
“要我说就不该给那个学生颁奖,你这不是摆明了学校是支持他的吗?态度从一开始就不对了。”
“这两件事没关系,姚老师他们是评委,那学生实力也在那摆着呢,你不给颁算什么?”
邢越在这其中保持沉默,这些天都是这样,讨论不出个结果来,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问道:“邢会长,有什么想说的?”
邢越经常跟这些领导打交道,关系不是一般师生了,有时候领导们会调侃他两句,例如叫什么会长的,他的确把学校秩序管理得有模有样,一些alpha刺头也被压着没出什么风波,偶尔听到邢越的暴力作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为学校好。
“领导决定,”邢越态度摆的端正,“这么大的事,我就没什么发言权了。”
丁主任道:“说说你的想法,没事儿,都希望能和平处理这件事。”
邢越看了看几人,这些人是真被为难住了,他一直等到他们发表完了意见才悠悠出口:“那好吧,我说一下。”
邢越站直身体:“丁主任,我自己就是alpha,17那件事我也有听说,演讲我也有看,我个人认为那个演讲的同学态度是有问题的,他不应该这么顶撞评委,叫学校下不来台,这点得罚,可话又说回来,他发表的观点也有一定的道理,上面并没有全面禁止AA恋这回事,就算现在学校把这事管着,三年后大家毕了业,到了社会上,AA恋又是合法的,他们还是能搞的,我们学校这条规定早就被各大网友吐槽了,自己的学生现在也站出来反抗,我只代表我个人,我不认为在这种情景下惩罚搞AA恋的同学是好事,包括那个演讲的同学。”
老师们踌躇不定。
邢越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的表情又说:“学校因为这项规定上了网友们盘点的十大奇葩校规榜前三,这事一直为外人津津乐道,隔壁学校,身边的朋友都在关注,我知道学校制定这个违禁规定是出于好心,但是每回提起这个规定大家就会自然而然想到17届那件事,学校不是想让学生和外界淡化对这件事的记忆吗,这项规定的存在反而是在提醒大家,并没有起到淡化的作用。”
“也是为了一个警示。”丁主任补充说。
“我明白,”邢越说:“但警示过头,可能就会适得其反,有时候我自己抓到AA恋的同学我也不好处理,我该怎么办?让他们分手?或者就因为这个给他们开除警告?没这个权利吧,我个人是希望学校废除这条规定的,至于领导们心里怎么想,怎么做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他还是把问题推了回去,只负责表态,邢越知道自己是没有最终的处理权的,他只起到了一个说服的作用,就不再插手这件事了。
一群人又沉默了下来,商量个半天,也拿不下一个准话来,只有丁主任说他去找校长再琢磨琢磨,今天这场才散了。
邢越出了办公室,等在门口的学生会成员之一郝玄跟着他,问他情况。
“暂时还没有决定,但应该不会严惩。”邢越说。
郝玄叹了口气:“我是一点不想藏着掖着了,作为学生会的,顶风作案什么的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但是要我跟左云了结,是因为这种蠢货规定,我第一个不服。”
邢越笑了笑:“当初我介绍你俩的时候,你没陷那么深啊。”
郝玄道:“时间久了,感情难免加深,他最近没有为难你们吧?”
“他为难我什么?”
“听说你们在他手底下拍戏,我跟他说了,叫他态度好点。”
“谢谢了,不过左云本身脾气就好,我跟他还有你这层关系在,不用你叮嘱他也会好好待我们。”
郝玄插着口袋,满脸骄傲自豪,这时他又打听起邢越的私事来:“邢会长,你在领导面前弄虚作假地保自己的小男友,要是被上面知道了可怎么好。”
学生会会长带头搞AA恋,这话传出去多讽刺。
“撤我的职,他们最多也就能做到这样了,”邢越踩着楼梯下去,“而且这会长我早就当腻了,我那小男友可是千金不换的。”
郝玄叹道:“啧,你真的不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了。”
“怎么?”
“那时候才叫一个铁面无私,现在……”郝玄顿了顿,“凡人一个了。”
邢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到了楼下,邢越要往体育馆去,郝玄知道他去干嘛,没有跟着,提脚回寝了。
邢越来到体育馆,看见篮球架下跳起的身影,那身影青春又朝气,热汗挂在手臂,发丝飞扬,身体呈现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正抬手投篮。
他想到刚刚郝玄说的话,他感到可笑,怎么会有人在学生会长和这么一个alpha面前有所动摇和犹豫,这么简单的选择,根本不该出现选什么的事。
“越哥!”
狗腿子率先大叫了一声。
篮球咣当砸在框中,邵承回过头去,看见邢越炙热的眼眸,他抬起手,好像无意,又像刻意地色-诱,拽着汗衫,抹了把脸颊,精美工艺品般的腰线和小肚脐暴露在火热的空气中,让邢越瞬间联想到,那一次推开手边的事,从汇演厅离开,到302的寝室里,看见邵承换衣服的时刻。
那是他的易感期,楚楚动人的瞬间。
邢越走上前去,周慕和沈俊文邀请他加入,邵承倒是毫不热情,提着篮球问:“想跟谁一组?”
邢越问:“四个人打,还要分组?”
邵承摔了下篮球:“当然,我们三个人都分,他俩打我一个。”
周慕说:“越哥我们俩一组,邵承运动天赋太好了,什么都会玩,烦死了,打不过,我俩打他和俊文。”
邢越脱了外衣说:“来吧。”
四个人在球馆里摔球,争抢,投篮,防守,打了二十分钟,比分差距三分,邢越最后来了一个远距离投篮,进了就能跟邵承打平,但是很可惜,篮球擦框而过,没有落入球网,沈俊文和邵承算是占了上风。
之后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邢越跟他们分享今天跟校领导开会的内容,得到了热情的反响。
“他要搞就搞啊,谁怕他们啊,早就看这个校规不爽了,摆明了要针对我们alpha,虽然我是AO恋,但我觉得恋爱是自由的。”周慕说,很多人都是他这个心态,尤其alpha这个群体。
“那学校到底怎么说?”沈俊文问到关键点。
“还没决定。”邢越道。
“天天开会开不出个答案来,”沈俊文讥讽地笑,“果然是领导。”
邵承吃着饭,听完了邢越的分享,说道:“他们想罚我吧?”
“多多少少会开罚,但不会很严重,也许是口头警告。”
邵承了然:“随便了。”
他什么也不怕。
吃完饭,邵承和邢越回了寝室,那两位说是要去游泳,正好,给了他们亲热的机会。
一进寝室邢越就犯浑,将邵承抱在怀里蹭,邵承推搡着说:“我没洗澡,浑身汗味你也不嫌弃。”
“我嫌弃什么?”邢越扣着他的腰,“我看看你的伤好透了没有。”
“好了你也不行。”
“你看我听不听你的。”
……
邵承半趴在桌子上,头上的汗水凝聚成珠掉在笔记本里,他头发湿淋淋的,浑身是难闻的汗水味,邵承回头说:“你慢一点……”
“你不是说我不够A吗?”邢越丝毫不留情,他掐着邵承的脖颈问,“再问一遍,哥哥够不够A?”
两人的汗水融为一体。
寝室外传来脚步声,白天里一切正常运转,包括来往的人,脚步声偶尔停在寝室门口,那个时候邵承就咬着邢越的胳膊保持沉默,可桌椅和地板的摩擦声还是传了出去。
邢越恶劣,只要听到脚步声在门口突然消失,他就更加的大张旗鼓。
没出三天,302寝室就被格外关注。
邵承出去打水的时候,被李非叫住,他偷偷摸摸地招邵承过去,然后在他耳边问:“周慕的Omega回来了吗?”
邵承茫然道:“没有啊。”
“那你可小心,有人在你们寝室里乱搞,应该是个甜美小O,说是声音怪勾人的。”
邵承顿时涨红了耳,李非抓住他的反常,“你耳朵红了?该不会是你带的Omega吧?”
“滚。”邵承抬步走了,迅速摔上了房门。
于是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敢让邢越过来,寝室里弄了两回以后,那些猜测让邵承很不舒服,时常有人来问沈俊文是不是谈恋爱了,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就连一向不留心的周慕也说邵承脸上有春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吗?”邵承不认。
“特别浓。”周慕说:“你叫俊文看看。”
邵承扭过头去,沈俊文盯着他,措辞道:“咳咳,那什么,就挺荡漾的。”
邵承照着镜子,也没看出什么荡漾和春意来,脸色红扑扑的,正常的血色而已。
他盖了镜子给邢越发短信。
—分开吧。
邢越很快回复
—?
—他们说在我脸上看到了0性。
邵承的总结一步到位。
紧接着收到了更让人恼火的回复。
—你不是吗?
宿舍里这几天的春风让人满面羞红,邵承想着他应该跟邢越回避几天,周五这天他去拿快递,自以为跟邢越说的很明白,结果回来的路上,他听到了寝室里传来的猫叫声。
邵承推开门一看,邢越正稳当当地坐在他的椅子里,那只猫躲在桌角挠痒痒,身后的空床上也已经铺上了整齐的被褥。
“你干什么?”
邢越转着手中的笔,笑容满面:“应你的意思,回来住两天。”
邵承说:“我让你回避,他们已经起疑了。”
“哦。”邢越提起猫的脖子,抬步就往门口走,嘴里念念有词,“人家不让住,咱们出去打地铺。”
邵承按住邢越的胸膛,那只猫被拎的姿势格外悲惨,他猛推了邢越一把,“无耻。”
邢越笑眯眯地看着他,丢开猫,凑上去抱人:“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我答应你,不在宿舍弄你了。”
邵承对他翻了个白眼,将快递丢在桌子上,也没兴致拆了。
邢越早就关注到他手里的快递盒,他走过去继续拆已经撕开胶带的包装盒,从里面拿出一副眼镜来,不解地问:“你戴?”
邵承看了他一眼,他在这个空隙里点了一根烟,提着烟走到邢越的面前,推他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他拿过他手里的眼镜往邢越的鼻梁上一挂,烟丝钻进邢越的鼻腔里,邵承评了句:“不赖。”
邢越往后靠着桌子,眼镜没有度数,他毫无妨碍地看清楚邵承脸上每一个毛孔,伸手揽住人在腿上,扶了扶眼镜说:“买这个干什么?”
邵承丢出一个敞亮肤浅的回答:“帅。”
他前两天刷到了眼镜帅哥,虽然知道是商家的套路,但他还是上套了,奖金一发就下单了这个没有度数的装饰品,邢越的脸型完美衬托了这副眼镜,戴着斯文又有气质。
“你怎么长的?”邵承夹烟的手摸着他的发丝,“外表这么文质彬彬的,内心这么狂野。”
“为了迷惑你长的。”邢越玩着邵承的衣领,手指不老实地拉拉扯扯,“将来你能见到越哥更多狂野的一面。”
他能闻到邵承的信息素,也只有他能闻到。
“还用将来吗?”邵承吐出眼圈,他高抬手臂,烟灰掉在邢越的脚边,他正面坐在他腿上,恨不得用烟头烫伤邢越的厚脸皮,“从你易感期开始,我就没好透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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