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抓着竹身,指甲掐进嫩竹里,他仰起修长的脖颈看天上的星,红着眼眶道:“我们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变态。”
公园寂寥,林中热闹,偶尔一声鸟叫,上方掠过飞翔的影,这一天充实,他们一秒钟也没耽误,这一天虚无,除了这件事基本什么也没做。
出了竹林的时候,夜风又大了,邵承感到有些冷,邢越把提前准备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他预测到晚上不会太和暖,果不其然,夜里起了风。
邵承的个头高挑,邢越的衣服他也能穿得出型,大了一点点也好,能往下再挡点风景。
“去吃饭吗?”邢越问他,两人夜里没吃饭,现在肚子都有点饿了,放在平时没什么,在学校太忙的时候没时间吃饭也许多次了,但易感期体能消耗会加速,容易感到肚子里,邵承陪他折腾到这么晚,也该垫垫肚子了。
“不去,”邵承的肚子也饿了,但他现在却没有脸去别处,扶着邢越的手臂道:“回家,我要先洗澡。”
不洗澡他哪儿都不去,那感觉太难受了,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能陪邢越玩这种花招,又不是荒山野岭的,万一公园有摄像,或有谁藏在哪个角落看去了可怎么好,想到邵承就只想赶紧回去,暂时先避免跟外人接触。
邢越也明白他的心情,笑了一声,将他身上的外套拉链拉上,这时候变得很好说话:“那就回家,我做给你吃。”
他们从公园里回来,说好散步的,这步倒是没怎么散,气也没怎么喘,比在屋里待着还累。
回到家后,邢越想先做饭,让邵承吃完饭再去洗澡,邵承说不行,他现在必须先清洗再做别的,态度坚持绝对,到家就换鞋脱衣服。
邢越又尝试劝说:“饿肚子洗澡容易晕倒,对付两口也是好的。”
“不行,”邵承埋怨道:“你如果真的怕我晕倒以后就管好你二弟。”
别在哪儿都能作妖,易感期也不行,每回脑子一热,降低底线地陪邢越折腾完,邵承就开始后悔,这样下去还得了?他总说邢越厚脸皮,时间久了,他也要被带歪了,他可是正经人。
邵承的小心思一般从那双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眼型太难藏事了,本身就生得有点厌世感的眼睛,但凡心里有一丝的不快,那双眼睛第一时间泄露出来。
邢越环着手打量他,眼神趣味地流转在邵承身上,说道:“我发现你每次跟我亲热完就会后悔,我那么叫你抬不起头吗?”
“你干的是人事吗?”邵承正愁不好撒气呢,他自己跟人进去确实不好再埋怨什么,邢越算是挑起了这个话头,“那里是公园,这么不避讳,将来你在大街上我是不是也要陪你?”
“这是晚上,没人看见的。”
“万一呢,”邵承恼火道:“反正没下回了。”
邢越笑笑,人家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这优势很快就体现了,他发现邵承恼火的时候更让他心痒,什么叫找个好看的,以后闹矛盾都不舍得发脾气,邢越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对alpha来说,产生征服欲比喜欢沦陷得更彻底。
“行。”邢越看了半天后说:“你要先洗澡是吗?”
邵承没理他,就要回房间拿东西,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邢越将人一拎,拽着人直接去了浴室,在门口时说:“我陪你洗。”
浴室的门一关,哗哗的水声传出来,邢越用怕邵承晕倒的烂借口强行陪同他洗澡,中间又借着沐浴乳弄了两回,这才算完。
邵承出浴的时候头昏脑涨的,他躺在沙发上喘,浴室里雾蒙蒙的,要是没邢越撑着,他早就倒下了。
看着邢越进了厨房,邵承对他千万句恶语在喉咙里盘,此时腰上只裹了一条浴巾,那只猫瞪着他,邵承也凶巴巴地瞪回去,然后指桑骂槐地说了句:“色东西。”
晚上两人吃完饭,躺在床上,邢越找了部电影看,邵承靠着枕头,没看多会就开始犯困,邢越见他闭上了眼,低头去吻他的脸颊,可刚刚有点困意的人还没陷入深度睡眠呢,邵承很快醒了。
“干嘛?”睁开眼,邢越的脸近在咫尺,卧室里点了个小夜灯,照着邢越挺翘的鼻尖,邵承问他。
“高兴。”邢越抬手摸着邵承的脸蛋,无论多少回他总是不敢相信,这个人现在跟他是恋人关系,飞机上碰见的时候,他移不开眼的同时在想,能跟这人处一辈子的,得他妈有多幸运。
邵承笑了声,他双臂枕在脑后,洗澡后的发丝蓬松慵懒地盖下来,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柔软,他质疑邢越:“这样就能高兴?”
邢越的指尖摩挲在邵承的脸蛋,神色无比沉醉,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我是个知足的人。”
知足一直是那些过来人劝诫年轻人的说辞,可年轻人哪里能知足呢?他们要钱,要名,要利也要人,那些过来人享受过的东西妄图用这两个字打发年轻人,说他们正有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大好的青春,还想要什么呢?
可大好的青春里什么也没有,追逐满足欲望不就是人这一辈子都在忙碌的吗?凭什么责怪他们不够满足呢。
邢越曾逛过一篇关于知足这方面分享的帖子,博主的本意是好的,他劝诫年轻人知足,让他们知道自己当下就是最好的,无需羡慕他人。但他并没有得到网友的认可和赞同,他被群起而攻之,无数人在分享自己现下的遭遇,并且质问博主,你觉得我该知足吗?
邢越一直活在现实里,他没有不知足,也没有很贪的心,他讲究一步一脚印,也从不在网络上言辞义正地讨伐什么,追捧什么,认同什么,外界被奉为哲学和金句的人生告诫于他而言就像一声猫叫,不会影响到他对这个世界和自己欲望的认知。
但是此刻,他清楚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么知足,他看着邵承的脸有感而发,他甚至希望时间静止,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跟他们无关,他们俩就这样,你躺着,我看着你,这就足够了。
“你知足?”邵承抽出一只手,掐着邢越的下巴,像撸一只大型犬那样,刮他的肌肤,“让我们来算算,从昨天到现在,你弄了我几回?”
再生涩的水果被这么频繁催发也早就熟透了,邵承不敢说自己是个纯情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片子看过点,但没看过AA的,而如今他和邢越的实战也丝毫不比片子里收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以前谈恋爱哪有这么饥不择食,在什么地方都能乱来的时候?就是氛围到了该接个吻收场了,他也会想这会不会太快了,现在呢?他不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了,没多久就跟邢越把姿势都快用光了。
“你不喜欢吗?”邢越在这方面总是表现得十分放得开,“真不喜欢会陪我进小竹林吗?”
邵承被拿了把柄,按理说该没话怼,可看见邢越占上风暗爽他比死还难受,偏不让他一句话:“是你拖着我去的。”
邢越的指尖来到邵承的眼睛,他的眼睛会吃人,也会媚人,邢越跟别人不一样,他就喜欢邵承的眼睛,凶巴巴的多好看,一只手没完没了地在他眼睛周围游走,“你要是不想进去,我拽得动你?”
那会邵承还真没多做挣扎,跟着邢越走了两步犹豫了一秒钟,又被他一使劲拽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抗了。
“你想进去,”邢越笃定的语气,揭穿邵承内心那点不堪,“承承,你心底也很野,注定就该配我这样的野人。”
“你也承认自己是野人?”
“我承认。”邢越低头埋在邵承的脖颈里,那气味太香了,二人都没有使用阻隔贴,邢越为了闻这股香甜的信息素,都快要压到邵承后颈里去了,“你真的好香。”
邵承扭头,脸颊贴着邢越的发丝,他摸着邢越的耳朵说:“别闻了,待会状态又不对了。”
他们没有信息素的羁绊,但部分行为会调动起内心的欲望,邵承及时叫停,他是遭不住邢越再发疯的,进竹林也没有过分,他肿着呢,不能玩,邢越照顾着他,两个人也就用些其他地方打发而已。
邢越埋在他肩颈里笑:“怕啊?”
邵承对着天花板说:“我怕什么?”
他推邢越起来,想睡会也不成,邢越是下午睡过了,现在精神好,连带着邵承也不能安睡,邵承坐起来,将枕头竖起了些,捧过被子上的电脑道:“找部恐怖片看。”
笔记本上是放了一半的电影,节奏有点慢,邵承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恐怖片能提神,叫他多对抗会邢越。
邢越问:“你不是怕鬼吗?”
邵承已经将恐怖片三个字输进了搜索栏,一堆血腥可怖的电影封面呈现在眼前,他滑动触板道:“我现实中怕又不代表我不能看,还有可能就是因为我看了太多恐怖片才怕鬼的。”
邢越坐起来总结:“又菜又爱玩。”
邵承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的确可以这样形容他,他就是追求刺激,又特怕刺激。
两人在海量的恐怖片里找着,邢越问:“具体想看哪种类型,僵尸片还是鬼片?”
“僵尸片没劲,”一堆恐怖封面眼花缭乱,其中好多部都是邵承看过的,他难下决定,“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邢越听他的,继续往下滑,下面的恐怖片连封面都带着年代感,几个名导的代表作都一一从眼前过了一遍,“再往下就没有了。”
电脑光打在邵承的脸上,屏幕对准的是他,邢越把电脑接了过去,他只负责筛选,两人的下一页都快按完了,邵承躺下去说:“算了,睡觉吧。”
邢越看了他一眼,邵承是想找个理由睡觉,他不想,对他而言周末的机会是难得的,趁着易感期作孽也是难得的,邵承会满足他,比平时要好讲话,邢越这么会算计,哪儿能让他就这么睡了。
邵承闭上眼,听着房间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邢越作罢了,正这么想着呢,一声难以形容的气音传来,在寂静的室内特别响,邵承睁开眼,就看见电脑屏幕上交缠的四肢。
他简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邢越就当着他的面放三级片,他悄悄地睁眼,看见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听着那难以言喻的喘息,别提有多抬不起头了,邵承赶紧闭上眼,当做没看见,可他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防不住人。
邢越笑了一声,伸手摸到邵承的发丝,在手里揉捻,说:“这Omega还没你会喘,身体也没你漂亮。”
邵承没出声,但他能听到邢越的每一声夸奖。
“别人都喜欢身娇体软的,我不喜欢,顶级Omega我也见过,不可否认他们精致又柔软,但在我眼里有线条的身材才叫诱人,”邢越仿若自言自语,“你的腰虽然也很细,但比他们的看起来有劲许多,平时应该也锻炼吧?腿也是,跟腱细长,小腿的薄肌好看,线条流畅,这些都是你比Omega让我来劲的点,还有你的声音,你上回在电话里喘给我听的时候,我一瞬间就抬头了,承承,你软件硬件都很顶……”
“你就他妈不能当我睡了吗?”邵承睁开眼,装也不装了,邢越扭过脸来看着他,那玩着他发丝的手移到他的面颊。
“我知道你没睡。”叫人无可奈何。
邵承败给了他,重新坐起来,他盯着电脑里的画面,风光昏暗,能很好地掩饰他耳尖的红,这么刺激的画面在眼前,邵承有些抗不住,视频里的Omega太会喘,加上邢越在旁边,这不是他一个人在看的隐秘感,再联想到这两天二人的疯狂,比视频上还没底线,邵承彻底沦陷了。
邢越感觉到了,他瞄了一眼邵承撑起床单的腿,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继续说:“你的腰身很好看,有些人练都练不出来,这是基因给你带来的,上天上赶着给你喂饭,我真好奇你那劈腿的前女友是怎么想的……”
“别说了。”邵承拽着邢越的睡衣,将人拽到了脸前,他凑上去吻邢越的脸,后者却一脸无辜地退了一步。
“干什么?”邢越荒谬地问。
邵承的碎发不知道何时湿了,黏在额头上,电脑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捞过邢越的脖子说:“你他妈装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邢越这么盯着他看了很久,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在电脑里的激情褪去后,他将电脑盖上往床头柜一扔,捧着邵承的脸跟他深吻,他不断抚摸邵承的脸颊,带着奸计得逞的快意。
卧室里点着昏暗的小夜灯,窗外静了下来,空中连只飞翔的鸟也没有,生物都进行了一整天下来后的休眠,唯七楼的某栋房间,烛光彻夜长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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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在周日这天来敲302的门,他起了个大早,这时候周慕和沈俊文还没有起床,听着房门谁也不愿意去开。
李非在外面等了好久,喊着“我有大事,十万火急”,才叫沈俊文艰难下床,他穿着拖鞋来到门口,恼火地说:“我发誓我真的很想一拖鞋拍死你。”
松开手,沈俊文走进屋子里去,李非贱兮兮地笑了一声,跟上去,关上了门,环顾了一圈,看见邵承的床铺是空的,他问:“邵承人呢?”
沈俊文抬头看了一眼,倒了杯水说:“没在。”
他也没多做解释,要他怎么说?邵承回家了?去邢越那儿了?莫名其妙的,而且邵承没有跟他交代去哪儿,就是他怀疑他去了邢越那儿也没有证据。
“怪了,他从周五下午就没出现过,好多人一直问我他的踪迹,大三的有几个人找我要他的联系方式,我没敢给。”李非关注邵承的一举一动,周五那天他也去了,后台跟邵承喝彩完就是最后一面了,然后邵承就不见了,后面评委还寻他呢,都不得见。
沈俊文站在饮水机边,每个寝室都设有饮水机,水要拿着桶去换,于是经常能看到一群人拿着水桶在路边逛,他们寝室的水基本上是邵承换的,他和周慕因为“太废”被邵承列入了黑名单,原因就是有次三个人去搬水,邵承拎着两桶水都到寝室门口了,他和周慕一人一桶,十步一喘。
邵承是没给他们留脸,说隔壁Omega见了他们都得说声身娇体软。
导致沈俊文和周慕一倒水就想到这事。
沈俊文接了水,漫不经心地问:“要邵承联系方式干嘛?”
李非摊手说:“不知道啊,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好事坏事才没敢给,毕竟邵承那脾气早就叫大三一些人看不惯了。”
沈俊文讽刺地一笑,端着水杯悠哉悠哉道:“看不惯有个屁用,又干不掉。”
他算是看明白了,邵承的等级恐怕是在全校排名前三的,这个学校里估计没两个人能弄得过他,沈俊文是一点不为邵承担心了,何况那也许能跟邵承比划两下的人现在还成了他的胯/下臣,这形容是有点粗俗了,但邢越追邵承这事,沈俊文就觉得离谱,这么A的人去追另一个顶A,邵承的魅力在邢越那儿肯定是拉满的。
说是胯/下臣也不为过了。
李非为难道:“那你说我给不给?”
沈俊文放下水杯道:“你问问邵承不就得了。”
“他不是没在吗?”
“发消息不会?”沈俊文说:“你就说大三的有几个人想认识他,要他联系方式,看他什么意思。”
“我估摸着邵承会给。”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周慕下了床,听见二人的交谈说:“你就放心给吧,就算真是找事的邵承也不怕,谁能干得过他啊。”
李非小心翼翼:“那我给了?”
沈俊文点头说:“他说的有道理,给吧。”
李非嘴里十万火急的大事就是这件,沈俊文问他别的,他说没了。
沈俊文脱了鞋就往他身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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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那儿谁也干不过的邵承正幽怨地趴在床上,一脸苦闷相,时不时皱着眉,眼尾红得可怜,回头质问着:“你要疼死我?”
邢越拿着一瓶药站在床尾,昨晚上弄伤了,他现在弥补罪过,虽然不是他发起的,但这伤确实跟他逃不开关系,听着邵承质问他,他一句话也没有,手上轻得快提不住棉签。
“好烦。”邵承闷在枕头里,无比懊悔道:“我干嘛想不开要来陪你的易感期。”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时光机,拨回周五那天,什么演讲什么调情的他都不管了,恋爱都不想谈了,他现在就想好好读书,马不停蹄地逃离湘江这个城市。
当然,怨怼归怨怼,疼痛时的一些话邢越也不会放在心里,他听着邵承的埋怨,将药放到了一边,来到床前,按着他的后颈说:“我发誓,我今天一天都不碰你。”
邵承虚弱决绝地丢出一个字:“滚。”
昨天夜里说起来是他邵承没忍住,但事实上的罪魁祸首还得是邢越,是他放那些片子来勾引他的,他为的就是吊起自己的胃口,明明易感期的人比他先有反应,但是邢越能忍,他就是不说,让邵承连肿了都不管就朝人扑过去。
现在更严重了。
初尝欢愉的人再不是亲亲抱抱能罢休的,邵承闷在枕头里不想见人,邢越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脚露在外面,脚腕上那只金兔子让邢大会长内心十分满足,他低头揉了揉,把手机拿给邵承。
“刚刚一直响,看看吧。”邢越将手机放到邵承眼前,亲着他的额头说:“我去做饭了。”
邵承没理他,等人走了以后,他缓了缓,才去拿手机,沈俊文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接到,邵承发现验证界面有几个人加他,他没同意,先发消息问沈俊文有什么事。
沈俊文把李非找他的事说了一遍,邵承才知道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他纳闷道:我又不认识什么大三的,加我干什么?
沈俊文:母鸡,你问问呗。
邵承只能自己去问,他同意了几个请求,五分钟后,对方发来一段自我介绍和来意,问他能不能把他放到网上去。
邵承敲着字回:什么意思,没明白。
对方回复道:就是你演讲说的那些话,能不能放到网上,关于怼评委的那段……
邵承:为什么?
对方:我跟我朋友做视频的,觉得你讲的挺好的,想把你放上去,不知道你同意不,可以请你吃饭。
演讲是公开的,有人拍他放在网上邵承也是无所谓的,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吸引流量?不知道,但把他放上去需要来找他的亲口授权,估计是怕这件事万一在网上有风浪,褒贬不一的评价到时候舞到了正主面前,邵承会找发视频的人算账。
都是一个学校的,且他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很不好招惹,这些大三地来找他要亲口授权就说得过去了,可吃饭什么的就太过了。
邵承回复过去:不好意思,不可以。
说完,他将人给删除了。
邢越过了会进来,看见邵承敲击着手机,在回什么消息,他提着那只猫的脖子来到阳台外的烘干箱边,将猫塞了进去。
邵承扭头看着他的动作,说道:“真够粗暴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指的是猫,还是被弄伤的自己,但吐槽的人肯定是同一个。
邢越站在阳台说:“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猫,要不是邢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把它留下来,我早把它扔了。”
邵承听着烘干箱的声音,邢越站在旁边,健硕又高大的alpha身材无可挑剔,这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忍不住了,色相,说来说去都是色相,邢越对他“一见钟情”是出于色相,他忍着痛跟邢越折腾也是出于色相,然后才能谈到那些人格征服的问题。
邢越生得好,就是往那儿一杵都很有型,他的身材在alpha中是上上等,长得正,但肯定不能算是第一眼就惊艳的那款,他经得住看,经得住时间的锤炼,那张脸看着正直,舒心,眼神更是坚定,从不浑浊,导致他身上的气质都是数一数二的拔尖。
学校里那么多人,邵承倒是没听过几个暗恋邢越的,帅哥美女众多的表演系他也是看过,邢越放在他们之中也是佼佼者,并不会落下风,按理说出于对他色相的追捧不用太多,也该是有些个的,可除了方素素以外,邵承就没怎么听过其他人和邢越的桃色八卦了。
这只有一种可能,邢大会长表现得太过冷淡,让人连喜欢都不敢凑上前。
邵承撑起脸,欣赏了一会邢越的身材,忽然提起一个与当下无关的问题:“邢会长,你有初中时候的照片吗?”
邢越等着烘干箱停止运行,这其中他听到邵承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问,抬头看过去,问道:“干什么?”
“看看。”邵承趴在枕头上,没说太多,免得邢越尾巴翘起来。
烘干机停下后,邢越蹲下来,将猫掏出来,那猫叫了一声,乖乖地贴着邢越的手臂,邢越拎猫的姿势特别残暴,掐着脖子像提着一只鹅似的,人家主人都是把猫放在怀里小心翼翼,相比之下邢越的粗暴动作简直就可以为他扣上虐猫的恶名。
邢越拎着猫来到镜子前,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气囊梳来,坐在椅子上,将猫画儿似的平铺在大腿上,开始用梳子给它刷毛。
邵承觉得这一幕诡异又好玩:“你不会还要给它穿衣服吧?”
邢越认真地给猫梳毛,气囊梳上刮下来很多猫毛,邢越将猫毛取下来丢在腿边的垃圾桶,说了句:“KK是女孩子。”
邵承忍俊不禁,刚笑一声就扭曲了嘴脸,邢越抬头看他,说道:“扯到伤口了吧?”
邵承闷在枕头里死鱼一般,两分钟后命令道:“照片。”
邢越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看他初中时期的照片,他给猫儿刷完毛以后,就将猫丢了下去,可没有刚刚那会说猫猫是女孩子时“怜香惜玉”的意思了,那猫儿倒也配合他,全程没反抗过,之前应该刷过多次,而且猫儿自己也觉得挺舒服的。
邵承看着那猫用标准的猫步离开房间。
邢越蹲在一张柜子前,柜子里全都是陈旧的书籍,他在一个夹层里翻到一张照片,拎过来递给邵承,说道:“毕业照。”
邵承拿过来一看,时期一对,果然是初中时期,照片上四十六个人,面庞青涩又呆板,有些人长得天生喜感,不用认识都知道这是班级里的开心果,而有些人天生有着干部的脸,比如其中眼神最坚定的三个女生两个男生,其中就包括邢会长,邢越在初中时期个头就出彩,站在最后一排也比同排其他人的海拔高了不少,目测那时候就有180左右了。
“你初中这么高,”邵承盯着其他人,也没找到第二个跟邢越差不多身高条件的人,“你是你们班唯一的alpha?”
“怎么可能。”邢越点了根烟,在旁边站着说:“可能只是我等级高,基因问题,我父亲也高,加上我那时候也经常打篮球,窜得野了点吧。”
那时候初三了,初三猛一窜,长辈都这么说,邢越现在的身高接近一米九,邵承才一米八三,在外人眼里虽然也不错,但实际上跟邢越还是挺有距离的,个子高身材再结实点,那种威慑力直接就拉满了。
所以邢越即使不动手,在学校里还是很多人怕他。
将这些人一一看过,邵承发现这里面邢越已经很出色了,单从相貌上比其他人惹眼不少,他有顶级的基因,就算这时候还没有分化,基因构造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导致他在外形上就占了优势,人说顶级的脸都很能打,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是做过大规模考察得来的数据。
“为什么突然要看我中学的照片?”邢越低头问,他手里夹着烟,半靠在柜台边,俯视的角度让邵承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他把照片递出去,邢越接走,放在手边。
“想知道邢会长在初中时候的样貌,”邵承有话直说:“挺不错的啊,能忍住不搞早恋?”
初中时期,情感刚刚萌芽,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到一个人时心跳加速,局促不安,两人再一对上眼,很多早恋就这么草率地产生了,那时候的早恋还很纯洁,亲嘴儿都算是最高的进展,邢越顶着这副皮囊不应该缺少向他抛媚眼的男O女O们。
“早恋?”邢越笑了声,“你是忘了我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他蹲下身来,一只手放在被褥上,搭在邵承的腰间,“我要是有点早恋的念头,邢警官会第一时间察觉,老刑警这么多年,什么也别想瞒住,我父母没那么开放,要知道我在该读书的时候玩早恋,枪子我都该吃几回了。”
邵承抬手摸邢越的耳朵,笑眯眯地说:“岳父大人这么狠啊。”
邢越父亲的形象在邵承脑海里又清晰了一点,他此刻的眼神有对他父亲的崇拜,没有半点对男朋友森严的成长环境的同情与可怜。
“所以你还幻想什么呢,”邢越捉住邵承的手,把住他的手腕,看那道被猫抓出来的伤痕,神色疼惜,“没看到照片以前,是不是幻想着我整天跟人调情亲热?幻想着我顶着这张脸到处撩骚?今天玩一个alpha,明天换一个Omega,连beta也不想放过?”
邵承由他摸着自己的手腕,笑着说:“差不多吧。”
他的坦率让邢会长黑了脸,邢越目光沉沉地压下来,将邵承的手腕贴着自己的唇,问道:“承承,其实这个幻想应该存在于我的脑海里,我只能算是不拖顶级的后腿,你这张脸才应该向我解释,你初中会有多乱。”
“你指我打架吗?”
“你说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佯装不知,停了会说道:“你要是说我打架的事,那确实乱的不得了,比我大的比我小的,惹我我没有一个不干的,老师说我以后肯定会是社会上的毒瘤,事实证明他没说错,从我回国以后我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在哪个学校里都是那个刺头。”
邢越吻他的手腕:“说你感情上的事。”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他不想听他这方面的事,他不在意邵承打过多少架,干过多少人,因为就算他是毒瘤,他邢越也没底线地为这个毒瘤沦陷。
邵承抬指刮着邢越的肌肤,说起他在北欧的过往:“高中没什么好谈的,我第一个女朋友和后面的第二个你都知道,真正可以算乱的时候还是欧洲那几年,同学表白,陌生人侵犯,家教猥亵,我全都经历过,去一个酒吧,一个餐厅,一个广场,有人拍我,有人上来问我要联系方式,有人塞我莫名其妙的卡片,他们的目光张扬又大胆,纽约一次暑期旅行,有人尾随我十千米,虽然他们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但你得承认,你男朋友真的很受欢迎,尤其在欧美那边。”
邢越手上的烟很久没有提起,他就那么沉醉地凝视着邵承的脸,他每说一句话,都能调动起邢越内心强烈的渴望,他喜欢邵承的嚣张,也喜欢他的直率和坦诚,有时候分享这些会让另一半不快,但在邢越这儿,他让一个alpha的占有欲虚荣心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满足。
“其实你也该是他们的其中一个,”邵承温柔的眸底藏着锐利的光,“你在飞机上对我的窥视,对我的跟踪,对我上下其手,你叠满了必死的buff,可你就是比其他人幸运。”
邵承捧着邢越的脸,眨着一双精致惑人的眉眼:“因为我喜欢上了你,才能让你现在有机会,把我干得爬不起来。”
他那么坦率地接受这个事实,说出这件事,曾经他没想过的事,那些追求者,野蛮的顶级最想对他做的事,只有邢越做到了。
邢越忽而一笑,他将手上的烟塞进邵承的嘴里,像是对一只讨他欢心的爱宠的奖励,又像是为邵承的话倾倒,满眼都是沉迷。
他伸手抹了抹邵承眼角被疼痛逼出的温热,心里被愧疚和满足折磨得神色复杂,他吻了吻邵承的耳朵,搓着他的脖颈,柔声道:“说得很好,承承。”
他弄湿邵承的发尾和耳畔肌肤,神色危险:“让我本想食言都不好意思了,没得办法,越哥答应你,今天就用抑制剂,针孔扎满胳膊,也绝不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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