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沉浸在负面的思绪里,而拍摄他的人也没有出声叫停,以至于整整三分钟没停下来,他们为这场单人镜头提供了溢出的素材,再来那么几秒钟,都可以拿出来另做一个MV了。
摄像机的灯光灭掉的时候,邢越也没有讲话,室内安静到没人似的,只静听有着微弱的喘息声。
“好了?”邵承抬起不同以往的伤感眼眸,在他确定摄像机离开他的脸以后,很快就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可入戏难出戏也不简单,他到底不是个专业演员,要收住这种倾泄三分钟的情绪需要一定的时间。
邢越没有回答他,邵承凑过来自己看成果,摄像机里自己的情绪表达挺足够的,但是目睹自己的表演总觉得有几分做作,邵承不太满意地说:“有点生涩。”
邢越的目光不在摄像机上,此时邵承俯在他的身边,额前的头发湿淋淋的,衬衫也被晕染了水点,邢越看后颈贴着阻隔贴的腺体,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叫他内心无比燥热。
“可以了。”邢越心不在焉地说。
邵承却一遍又一遍地看,自己看自己的表演总是有不如意的地方,但叫他再来一次,那种情绪却不一定能调动出来了,他不是爱顾影自怜的人,表达正常情绪还能勉强一试,悲伤这种情绪需要强大的心理支配能力,邵承自认为这方面差太多。
他连共情别人的缺爱心理都很难做到。
“再叫我来一遍我也不行了。”邵承从地上站起,把摄像机放在一边,收拾自己的那套衣服,放进手提袋里,暂时也就不换了,提着东西要出门,但看邢越还蹲在那里。
“干什么呢?”邵承披着自己的外衣,里面裹着修身的西服,夜晚温度骤降,保暖还是很重要的。
邢越闷闷地一个人蹲在那儿,灵魂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经邵承的一提醒才缓缓站起身,反应过来任务已经结束,拿着摄像机出去。
邵承先一步跨出门,等着邢越锁门,邢越把摄像机递给他,邵承抱着,两人在漆黑的走廊里站着。
锁完门后,邵承问衣服什么时候给影楼那边送回去。
“明天脱下来给我就行。”邢越提醒:“不过你还得去趟影楼,答应的样片还没给他们拍。”
“我知道。”邵承怀里的摄像机被邢越提了过去,他手里只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明天去,我们一起还是?”
邵承怕拍摄任务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需要跟邢越配合完成,才这么提议。
“我来接你。”邢越抬步下楼。
两人很快来到了空旷的室外,往寝室楼的方向走去,正好,大门也在那边,邢越和邵承还算是顺道。
等快到校门时,邵承看见两个人影等在那里,是周慕和他的男朋友,他想起白天里这两人已经来找过邢越了,这会不知道又在等什么。
周慕看到他的时候有点难堪,邵承说不上来他的表情什么意思,像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坏事,刚想问,周慕就说:“邵承也知道了……”
邵承一头雾水:“什么?”
周慕也没防备,看见他跟邢越出来,就以为这件事瞒不住了,嘴快道:“忍忍怀孕的事。”
邵承大吃一惊,立马去看他那个Omega的肚子,当然,现在还没有显怀呢,被邵承这么一盯,Omega两手握拳,尴尬地扭过身去。
即使在黑夜里,也能感受到对方耳根滚烫。
邢越将摄像机扔进车里,说道:“嘴这么快做什么,我没跟他说。”
周慕这才悔恨:“啊?”
邢越看向他,说道:“上车吧。”
周慕带着他的Omega上了车,这事又多了一人知晓,邵承本来跟这事没关系的,但被这么强行拉了上去,邢越的意思是怕他泄密。
周慕上车后一再叮嘱邵承,求他不要告诉别人,邵承根本不想参与这种事,无辜道:“告诉别人我有什么好吗?”
他现在很后悔,刚刚就应该跟邢越分道扬镳的。
邢越发动车子,往医院行去。
Omega怀孕这种事对邵承来说太陌生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好保持沉默,周慕和他的Omega也知道这是不光彩的事,未婚先孕,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时机也太不合适。
听说孕期的Omega相当敏感,邵承也怕说错话激了别人,周慕的Omega娇小可怜的,总觉得什么都能刺激到他。
但实际上Omega并没有这么敏感。
封闭式的车厢里有甜丝丝的信息素溢出来,孕期的Omega连信息素气味都会比平时浓重几倍,邵承闻到了,邢越也是,默默地把前方的车窗打开了一点。
“之前去过医院吗?”邢越问。
周慕在后面陪着他的Omega,轻声回应:“没有,我们刚发现,就来找你了。”
这事在电话里的确不好张口,看周慕这样也就知道了,他一整天带着他的Omega跑来跑去找邢越,当面讲才放心,就是草率地将这事抖落给邵承了,这是周慕自己的问题,是他对邢越的不信任,以为跟邢越混了一天的邵承自然会知道这种事,以己度人了。
他表现的很是歉意,语气也轻的不像话,但邵承答应了他不会告诉别人,周慕想邵承应该也不会散播这种消息。
“医院都没去,就确定了?”邢越追问,这事必须重视,容不得有什么差错。
“忍忍自己测的,”周慕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出错吧?”
身侧的Omega对他摇了摇头,十分确定这件事,邢越从后视镜里看到Omega的反应,也就没再多问了。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滑过,邢越把车速放得很慢,邵承扭头盯着窗外的风景,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什么,他的心也不在这上面,就是很后悔自己刚刚没有直接回寝室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次怪我,”周慕在后座自怨自艾,“但我明明做了安全措施了,怎么就……要不就不会让他受这个罪了。”
邵承不会安慰这种事,而且蛮尴尬,他在前面装死,希望车里几个人都忘了他的存在,邢越倒是很合格,老司机似的,不羞不躁,还能安慰人两句。
“又不是百分之百的防护,你俩这么多年了,有也正常,”邢越说:“不是你想不想的事,多的是这种意外,你又不是头一例。”
“可我不知道怎么向他父母交代……”这才是周慕真正的难题,他找邢越就是为了有个更好的方向,邢越比他们年长一岁,经历的事情多,人也稳重,出了事周慕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找他。
但邢越也很分寸,不揽烂摊子,说道:“你们想生下来就得跟父母交代,他休学,回家生孩子,这是肯定的,别想瞒着父母你们自己去搞定这件事,两条人命,你搞不好。”
这话是对周慕说的,警示他别乱来。周慕平时就风风火火的,不是很稳重,而且跟他的Omega又喜欢乱搞,两个人都没分寸,邵承刚来那几天就感觉到了,邢越肯定是比自己更了解周慕的。
“我知道,”周慕也没不承认,也不敢在邢越面前争辩什么,“但是我们不打算生下来……还在上学。”
上学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没想好担这个责才是心里话,车里三个alpha都是明白人,周慕这话只能哄哄感性的Omega,好玩的年纪怎么会选择去当个父亲。
邢越心知肚明,扶着方向盘沉稳地开口:“这是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商量,但是你要我知道这件事,很多话我先跟你们说明白,不管什么决定都要在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去做,钱上面的问题来找我。我不知道就算了,叫我知道了就把这件事给我处理好,要是闹出了什么新闻,学校里问起了,我这个知情的会长逃不脱责任。”
他该伸手的时候会伸手,但该有的界限还是无法轻易横过,邢越是个典型的理智主义者,任何事情不碰到他的利益,他就能伸手帮上你一把,可你要说什么都能求他,那就把他想的太好说话。
周慕来之前想到这种可能了,他对邢越应该是比他邵承更了解的,所以邵承也不用管什么,就由着他们自个去商量怎么做,在邢越的面前,周慕和他的Omega小孩子一样不成熟,闹出这事手忙脚乱地来求助,一点自己的打算规划也没有。
安全措施……
精虫上脑的人只看得到避孕套的作用,看不到避孕套的提示,那不是百分之百地防护,但从没人在意这个。
这么尴尬的话题邵承不参与,置身事外,全当没听见去处理。
之后到了医院,邢越停下车,叫周慕带着他的Omega去检查,好确定这件事。周慕蹑手蹑脚的,说自己没怎么去过医院,申请人陪同。
邵承觉得自己一直装死不太好,就这时候揽了责任,聊表心意,推门下车:“我带他去。”
邢越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
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邵承下了车,周慕带着他的Omega跟过来,问邵承行不行,邵承皱着眉说:“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什么行不行?”
周慕被怼了一下,没得说了,两人就跟着邵承进去了。
医院永远是不缺人的地方,再晚看起来都是那么忙碌,邵承其实也不怎么来医院,他家里有医生,很少主动到医院来看病,几人在大厅里转了一会,邵承在窗口处问人,周慕牵着他的Omega陪在身侧,寸步不离,等邵承开路。
这时,邢越也进来了。
“越哥。”周慕叫了他一声。
邢越走向邵承那边,一把拎住邵承的胳膊,就把他往一个方向带,笃定地说:“这边。”
邵承回头看他:“你下来干什么?”
邢越说:“怕你们耽误时间,检查也不知道多久,我急着回去。”
邵承已经问到人了,奈何邢越过来了,他也就松了手,任由邢越轻车熟路地带他们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排查,最终顺利找到对应的医生。
邢越叫周慕带着他的Omega进去,把情况给说了,并去做个严谨的检查,自己和邵承留在了门口,关上了门。
“你经常来医院?”邵承在寂静的走廊里问,邢越对这里很熟似的。
“嗯。”邢越回应,也没多说什么。
邵承知趣,也不乐意打听别的,贴着墙面,叹了口气,没了那两个,他也没顾忌地说:“我真是造孽,跟着你干什么,我现在应该在寝室里睡觉的。”
莫名其妙地跟着邢越一道走,摊上这个事,耽误这一会的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慕就要防着他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懒得看见周慕对他露出那种尴尬的神情。
邢越说:“那是我的问题了?”
邵承扯了扯唇:“怪不了你,怪我自己,我没眼色劲,行了吧?”
还怪周慕嘴快,自己把这事给交代了。邢越看他的反应,忍不住一声笑。
邵承想起白天的事,一联想,便有了答案,问邢越:“你下午找我出去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这两人找过邢越一次了,邢越还把车给让了出去,估计没跑了。
“没有,”邢越倒是坦诚,“这种事不方便跟你说,下午找你出去是因为比起其他人,我的确更想带你。”
邵承审视了他一眼,扭过头去,靠着身后的墙壁,无聊到跟邢越聊起这件事:“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他知道的也太晚了,这绝对不是他邵承的问题,他又不是没被追过,他知道那些追求者的目光,alpha的野心更明显,邢越这个人却不是,他藏的叫你一点也发现不了,等他想告诉你的时候,已经火热到烫人了,不需要他再张口,就知道他的心思不简单。
逛遍欧洲也没发现这种货色。
邢越却不回答他,装没听见,目光却还在邵承身上打转,邵承见他不回应,扭头问:“你聋了?”
邢越环着双手说:“不想回答你,自己猜。”
邵承索性就不要这个答案了,满脸写着不关心,爱说不说。
走廊里护士路过,那眼睛盯着邵承是一点也不收敛,的确,他今天的打扮很出彩,平时把宽松的外衣都穿的有型,这种修身西装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邢越站在旁边是最能明白护士的心情的,他现在一言不发,脑海里的画面全是钢琴室那时候。
目光越来越沉,沉到最后心思越来越野,被迫扭过头去,平复着那份又起念的心。
就在两人沉默无言时,一个腿高点的小孩晃到了邵承的身边,伸手抓着邵承的西装裤,另一手塞进嘴里,哈喇子流一地。
邵承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柔声问:“怎么了弟弟?”
小朋友听见声音抬起头,也不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拳头,脸蛋肥嘟嘟红润润的,十分喜人,另一小手抓着邵承的裤子,圆溜的大眼睛望着邢越。
邢越来到邵承面前蹲下,逗弄起了人,他先是把小朋友的拳头拿出来,用衣服擦了擦他小手上的口水,又用指尖抹了抹他嘴角的水渍,想要把小孩抓着邵承裤子的手也收回来,奈何小孩不松手,死命抓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抓着哥哥干什么?”邢越的指尖在小朋友肥嘟嘟的脸蛋上滑过,“妈妈呢?”
邵承看邢越那一套动作没嫌弃的意思,还挺有趣的,说把那口水擦在自己的衣服上没个犹豫。低头俯视两个人,邢越按在小朋友脸蛋上的指尖纤长有力,节节分明,他手腕上仍戴着那灰褐色的珠串,衬的那只手总有几分别样的性感。
“niania……”小朋友发出不清不楚的声音,两个人谁也没听明白。
邢越把小朋友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小朋友另一手还抓着邵承,邵承被迫蹲下身来,往小朋友的手里塞了根手指,这才叫他放过自己的裤子。
“不会是走丢了吧。”邵承伸手逗弄小孩,这小孩长得可人,胖嘟嘟的,眼睛又大又水灵,就是哈喇子不停地流,害他跟邢越总时不时去擦。
“医院里应该不会的,”邢越盯着小朋友紧扣着邵承的手指,“他怎么老抓着你?”
邵承晃了晃手,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怪好玩的。”
说着忍不住笑了笑,邵承这人不喜欢小孩子,烦得很,他那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就喜欢缠着他,他从来也不带,总装着怕娃的样子跑得飞快,后来家里人也就不让娃跟他了。
今天也奇怪了,他也不烦,也不怨,也没有想躲的感觉,倒有另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怎么老流哈喇子,”邵承摸了摸身上,“纸巾也没有。”
邢越说:“吃手吃的,小孩怎么都有这毛病。”
“谁说,我就没有。”邵承说。
“你确定?”
“不确定。”
邵承一本正经地回,小孩生得讨喜,就是这口水擦不完似的,他抬头威胁:“别流了啊,脏死了,你看把叔叔的衣服弄的。”
邢越听出点猫腻:“我是叔叔?”
邵承不搭理他,抓住邢越的胳膊,用他的衣服擦小孩的口水,对小孩道:“看,老男人装嫩呢。”
邢越也不阻止,任由邵承糟蹋他的衣服,袖口上沾满了小孩的口水,无奈地丢出一句:“使劲,要不我脱下来给你用?”
邵承一把丢开人。
这时候一声焦急的呼喊传来,走廊里现身一道身影,朝邢越和邵承跑来,对方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邢越和邵承意识到这是孩子家长,各自放开手,但小孩扣着邵承的手指,邵承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家长还没发现,对邵承邢越一个劲地道歉,并解释自己正做检查呢,这小孩不知道怎么就自己摸着门跑出去了。
“没事,找到了就行。”邢越站起身。
家长抱起小孩的时候,发现小孩还扣着人家的手,拍了拍小孩的后背说:“快放开哥哥,我们要走了。”
小孩也听不懂似的,就要把另一拳头往嘴里塞,家长啧了一声:“毛病。”
一边说一边去掰小孩的手指,对邵承尴尬地笑笑,费了点力气,邵承才算是解放。
“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家长一边致歉一边心有余悸地带着孩子离开。
邵承和邢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也不为了什么。
邢越忽然吊起人的胃口:“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则故事。”
“什么?”邵承天真地问,毫无防备。
邢越语气平和:“也没什么,就是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医院的小孩不要碰,尤其是十二点之后的,越小的越凶,说不清楚话的更危险,他如果莫名其妙抓住你,就代表他找到了满意的寄生体……”
邵承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然后又联想起什么,加上邢越在耳边煽风点火:“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小孩的眼睛又黑又大,死死盯着你,就像……”
没说完,走廊里传出一声惊叫,邵承破天荒地惨叫一声“啊——”
把还没休息的护士惊扰了出来,叮嘱他这是医院,邵承才收了声,然后听见邢越说了声:“骗你的。”
邵承在原地呆了五秒,抬起腿一脚踹上邢越的膝盖,爆了句:“我操!”
邢越疼地抬了抬腿,揉了揉,同时又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秘密,怎么也没想到邵承这么大的反应,皱着眉问:“你怕鬼?”
“你他妈不怕?!”邵承怒不可遏,惊魂未定地问候邢越,“神经病,大晚上的,你他妈的,神经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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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加医院加小孩的配置,狗来了都得嚎上两嗓子,这医院的灯光还不是特别强烈,柔和灯难免昏暗些,邵承此刻脑海里全都是那小孩圆溜溜乌黑的大眼睛,他披紧身上的外衣,靠着墙面发了好一会的呆。
邢越一凑上来他就叫人滚。
“对不起,”邢越无比真诚地说:“我真不知道你怕。”
邵承缓了会,理智恢复,滑动喉结说:“谁怕?我只是没准备好,你他妈莫名其妙说这个。”
说完又拽紧了身上的外衣。
邢越低头笑了笑,这时候安抚性地摸了摸邵承的头,他也没反应,忘记了似的。
片刻后,周慕和姜忍出来了。
做完了检查,悬着的心也算是死了,周慕向邢越报告结果,说真有了。
邵承靠在一边,也没参与,没那个心情,安静地在那回魂。
邢越说:“你们俩自己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明天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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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邢越发话,几人走了出去,邵承走在最后面,慢悠悠地。
邢越走过去,给他兜底,在一边说:“别想了,鬼故事而已。”
邵承白了他一眼,三两步倒腾出了医院,回车上坐着去了。
邢越看他那反应,知道他是真被吓到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野脾气的人怕鬼怕到这份上,也算是个不错的进展,起码他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
上了车,周慕和姜忍在后面低声说话,邢越专注地开车,时不时瞟一眼副驾,邵承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路上都没说话,一直到了校门口,周慕向邢越道谢,说今天麻烦了他,邢越叫他有事电话里说,周慕点点头,带着男朋友下车了。
邵承坐在那儿发呆,邢越探过身去,给他解开了安全带,看邵承还沉思想什么的时候,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承承?”
邵承抬起眼,撞进邢越热烈的眼眸中,他顿时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推人:“你干什么?”
邢越关心道:“还在想医院的事?”
邵承一把推开人,就要推门:“没有。”
邢越扣住他的手腕,邵承顿了一下,只听车厢里落了一句:“我不知道。”
邵承懵了一下,没太理解邢越在说什么,抬头看过去,对方热烈地注视着自己,邢越柔声对他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你的。”
邵承睫毛轻颤,视线落在邢越的鼻尖上,听他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表白。
“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你,”邢越轻声细语,怕惊扰到人似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柔软有力:“我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轻浮和草率,没有给你任何的铺垫张口就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赛场那天,一张嘴就抖落出来的,实际上他根本没打算这么早露馅,他得好好安排,挑个合适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再去表示,这才是有规划的自己一向的表现,可这次就像昏了头一样,整个节奏都不在自己的把控之内。
邢越无奈地笑了一声,扶着方向盘,眸色深如海,语气也沉了几分:“是我自己下流,赛场那天就特他妈想办你,一点都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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