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为了我功力尽失，那双用来救人的手也被废了......”
“若是我当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心动，没有上前主动就好了......”
小师弟愣愣地看着他师兄苍白的面孔，眼眶里面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莲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什么安慰的话在这惨痛的现实面前都是无力，最后只能沉默地抱着药臼离开此处，去到用竹帘隔开的另一边，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小曜，怎么又哭了？”
师兄虚弱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他从昏迷中醒来，一抬眼看到他的爱人在垂泪自怨自艾，努力撑着手臂支起身，伸手用手指擦去他的眼泪。
“你不必感到愧疚，这些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知道违背师命的后果，也承受了应有的代价。”
师兄轻声哄着眼眶通红的小师弟，将他拥进怀中：“我失去了很多，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有你在，我才知道，原来两个人相爱的过程，是有多么甜蜜。”
“世上有人一辈子都有可能遇不到自己的爱人，可是既然我遇到了，那当然就不会轻易放手。”
“我不想等到失去你之后再开始后悔。”
小师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可是师兄你......”
“嘘，不说这些了，我们两个能够好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同死同穴。”
师兄微凉的指尖拂过小师弟哭红的眼皮，低头吻在了他的眉心处。
“这位大夫是个好人，我们不能连累他，天亮之后，就离开吧。”
“你不是说过想去北疆看雪梅吗，我们就去那里成亲，你让我娶你为妻的话，还记得吗......”
师兄的话音逐渐变低，最后变得悄然无声。
窗外月光漫过竹帘，将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投在墙上。
李莲花怔怔地望着那道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案上铜镜映出他颈间毒纹，苍绿脉络正顺着脖颈蜿蜒而上，他在听完那个青年所说的话语之后，在他脑海之中闪现出来的人影，居然是师兄单孤刀！
师兄可以不只是师兄，他们还能够有比师兄弟更加亲密的联系的。
师兄弟终究要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各自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只要换成另一种关系，无论师兄想如何离开，他都无法甩掉自己。
三更时分，李莲花鬼使神差地翻出那件被他压箱底的旧袍，沾满鲜血的衣袍被李莲花洗得干净却发白，他翻来覆去地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不起眼的衣领角落里面看到了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刀”字。
那是师兄为他亲手做的衣裳，作为他十七岁那年的生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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