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亲爱的?”林语揽住她的肩膀,“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别查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时月微微颤抖声音哽咽,掏出手机给他看,同一个未知联系人发了几条威胁信息。
“你还是如以前那样蠢,殷时月。”
“你们查什么呢?能查到什么呢?你们是不可能抓到我的。”
“你不怕死,林语怕不怕死呢?”
“宣城路的公园里每天晚上跳舞的大妈实在太吵了,改天要去问候问候她们。”
“夏程的死相真恐怖,你看见了没有?没关系,林语死的样子应该会帅一点。”
“你放心,我会把你留到最后,谁让你和我有缘呢!”
林语将时月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转身进书房拿了一只备用手机,“我们以后用这个手机联系。”
时月握着那部备用手机,猛地一头扎进林语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不要再查下去了,不要再理这些事了,季小唯已经丧心病狂,我们斗不过季若阳的。”
在她的印象里,第一世的季若阳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一世他已经和临江市最核心的圈子勾结,权势只会更大。
她本来还不会把所有的事与季小唯联系在一起,但收到这一大串信息才想到这女人恐怕已经疯了。
“别哭……”
时月的眼泪染湿了林语的衬衫,他又何尝不想远离这一切,只是他们若不直面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林语轻轻地抚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背,“这样丧心病狂的人绝不会长久,季若阳也无法只手遮天,我们一定要将她绳之以法,你要相信,正义的存在。”
是啊,正义终将会战胜邪恶。
但这不是拍电视剧,也不是写小说。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在身边的可怕事实。
为什么重活了两世,却比以前更加怕死了呢?
时月紧紧盯着林语的眼睛,二人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彼此。不管身边出现多少个施若岚,多少个夏程,多少个丁莫,多少个季小唯。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不离不弃。
“如果你要去面对这一切,我必须要站在你身边。”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林语给她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默默颔首。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离梁小芙约定的时间还有很长,但林语已经等不及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与时月驱车赶往梁小芙的餐厅。
时月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喃喃道:“梁小芙是季若阳的情人,知道的太多,我们这样贸然约她恐怕不妥。”
林语不是没有想过这点,可是突破口仅此一个,他如何能放弃。
其实无论他们有没有约梁小芙,季小唯也不可能放过她。
不到九点,车子便开到了餐厅对面的马路上,二人都没有下车,刻意离的有些距离以便观察餐厅的情况。
突然想起第一世时梁小芙自杀的新闻,时月心里莫明升起一种不好的想法,“她会来吗?”
林语将头靠在头枕上闭眼小憩:“等等看吧。”
时月知道他一夜未睡,也不再说话,让他稍事休息,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餐厅。
“叩叩叩”,二人同时被敲车玻璃的声音吸引目光。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敲响了车窗。
时月摇下车窗,女生朝车里丢进了一个信封便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人朝女生的背影看了几眼后,便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别查她,你们很危险。”
林语反复地摩挲着纸张,发现这纸出奇的厚,和平日里用的不太一样。
“看来她不会来了。”时月看着林语反复地研究这张纸,她觉得梁小芙就算不来,也一定会留下些什么,这张纸说不定还暗藏着什么重要的讯息。
接过纸张凑近鼻子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牛奶味,时月问道:“车上有打火机吗?”
林语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纸张这么厚,可能是她用牛奶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虽然不抽烟,但车内还是备着打火机。林语将火机递给时月,只听得她嘟囔了一句:“烤一烤就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放在微弱的火苗下熏着,不到片刻纸上的字便显现了出来。
“安福大厦1009信箱。”
看来梁小芙知道昨晚的通话被监听了,故意通过这种方式约其他的地方,恐怕餐厅边上已经围着许多季若阳的人正在监视餐厅的动向。
梁小芙不愿见面是他们可以理解的,一个从小未曾得到过爱的人突然被人从泥潭里拉出,必然是心存感激的。时月见过季若阳的照片,确实是青年才俊,有能力让人死心塌地。
林语不禁皱眉,时月心乱如麻,二人皆知这次的联络会给梁小芙带来多大的麻烦,心中都有些后悔。
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只要将季小唯绳之以法,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林语揉了揉时月的头,安抚道:“放心,没事的。”
从餐厅到安福大厦并不算太远,时月看着远处临江最大的摩天轮不由得叹息,一直生活在绿溪,若不是这两次重生,自己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在临江生活。
那几条短信在时月心里像一块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失去了九年的记忆,历史又因救了胡一萱而改变,完全预测不到后面所发生的事。江城集团财大气粗,自己和林语就像在伸手不见五只的夜里走路,一眼望不到头。
车子驶入安福大厦,时月未等林语停好车便急急开门下去,“我去拿。”
林语见她似风一般跑去,嘱咐道:“小心点。”
时月没有回头,只丢下句:“你就在这里等我。”
不到五分钟,林语就看到时月满脸死灰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到车前,双眼失神,魂飞天外。
“怎么了?”林语下车一把将时月搂住。
时月呆滞地抬起拿着信封的手,林语一把抓住迫不及待翻开来看,是一张梁小芙被绑在天台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紧闭双眸不知生死,照片背后写着,一点。
天啊,离一点还剩三个小时。
“疯了,完全疯了。”林语死死地捏着照片,原本暗流涌动的他,此时心中也掀起滔天巨浪。
时月倒是缓了缓神,努力地咽了咽干涸得快要着火的嗓子,忍着悲戚的心情说道:“咱们必须在一点前找到梁小芙被绑的位置,临江的高楼何其多,三小时之内如何能跑遍整个临江?”
“先上车,今天早上我给你的手机还在吗?”
二人坐上车,时月将手机递给林语,只见他拿着手机拍了张梁小芙被绑的那张照片发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附文道:“一点之前找到这个地方。”
时月平复心情,拿起照片仔细地研究起来。
“你看那栋楼,是不是有些眼熟。”时月指着梁小芙背后那幢似乎正在施工的楼,“临江正在施工又起了这么高的不算多,还有,从这里栏杆的缝隙来看,似乎是个公园。”
林语仔仔细细端详着,时月说的不错,临江大大小小的公园不少,但是公园附近正在施工的楼盘却不多。
时月皱了皱眉,“咱们先锁定大概的地方,有地图就好了。”
“有。”林语车前座的后背里掏出一张看似有些年头的地图递给时月,“这是咱们当年选房时用的,我一直留着没有扔掉。”
现在的殷时月怎么会知道,只是尴尬地点点头,接过地图开始在上面打着圈圈。
“看那片公园的面积应该不小,而且似乎……”
林语接话道:“似乎有水。”
“公园里带湖的有三处,临湖公园,东湖公园和芳兰湖公园。”时月将三处带湖的公园圈出,这三处公园在分别在地图的西北角,正东边和正南边。如果要在三个小时内分别去三个地方时间肯定不够。
林语拿起那部备用手机给胥敬欢打了个电话:“敬欢,收到照片了吗?我和时月猜测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在三处带湖的公园旁边,我们现在离东湖公园最近。好,你去芳兰湖公园,电话联系。”
“我去临湖公园。”时月说罢便要下车,却被林语拦了下来。
“你留在我身边,临湖公园我已经让阿祖赶去了。”林语紧紧握着时月的手,他必须将她留在身边才能放心。
二人驱车赶往东湖公园。
时月在内心暗暗祈祷希望没有猜错,她绝不想看到在这一世还是没有救下梁小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语将车停在东湖边,也不管会不会贴罚单,二人开始仰头寻找施工的大楼。
“你看。”时月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建造的楼盘,楼已经起的很高,“旁边那的永辉大厦也很高,咱们先去顶楼看看。”
林语点点头,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永辉大厦有二十七层,从顶楼的露天餐厅朝远处望去,东湖尽收眼底。
“林语,你那边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胥敬欢奔跑的喘息声。
林语皱着眉继续眺望:“暂时没有找到。”
时月站在观光台上借了台倍数不高的望远镜眺望,却始终没有发现与照片上相似栏杆的天台。
不对。这是什么?
时月用望远镜当放大镜再仔细看照片上的细节,突然发现背后的那幢正在施工的大楼挂着一块红布,正打着楼盘的广告。
“这字像不像临江的临?”时月将照片和望远镜同时递给林语。
“临……”林语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临湖公园那边新开发的一个楼盘临湖春天似乎已经建的七七八八。
林语赶紧打电话给阿祖,“祖哥,照片后面的楼盘似乎是临湖春天。”
“好,我找找。”阿祖的声音异常冷静,身边也并不嘈杂,林语推断他应该在一个僻静的地方。
“祖哥,万事小心。”
二人一路朝临湖春天方向一路狂奔,却在快要靠近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听到四周声音开始嘈杂起来,有人在狂喊,有人在奔逃、
“啊,救命,快打120!
“喂,警察吗?有人跳楼了。”
“天啊,好好的怎么跳楼了。”
“好惨,一地的血。”
时月和林语一路拨开层层围住的人群,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
“小芙姐!”时月突然感到血气上涌,嗓子灼烧,耳边一阵轰鸣声,四周的人开始虚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还是那家熟悉的医院。
林语坐在一边握着时月的手一脸焦急。
“你醒了,感觉好些没?”
时月猛然想起梁小芙支离破碎的身体,突然捂着脑袋,头比上一次醒来还要更痛,“是小芙姐吗?”
“嗯。”林语努力稳住情绪,点了点头。
“呵……”时月苦笑着落泪,“就算重活两世也没办法救她是吗?”
“什么?”林语似乎从她嘴里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什么重活两世?
时月红着眼眶将发生在身上的所有事一一说给林语听,末了补充道:“我不是你和你相爱五年时光的殷时月,我没有和你一起经历过那些快乐的时光,所以我根本不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所有事。”
“你别寻我开心了。”林语尴尬地笑了笑,那张帅气的脸上浮出一丝不可置信。
“很难相信是不是?”时月笑了笑,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当年救了胡一萱一命,将许多历史都改变,我也没办法再去验证什么未来的事。但是梁小芙的死一直刻在我心上,当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自杀,但这一次我可以确定她一定是被季小唯害死的。”
“说的不错。”
胥敬欢推门而入,时月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急道:“抓到人了吗?”
“没有。”胥敬欢脸色不好,与当当初刚遇见时那副阳光的模样大不相同,胡子拉碴显得很疲惫。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丧心病狂。天台上只有梁小芙留下的一双鞋和一封遗书,其余的什么都没找到,连监控都证实是梁小芙自己上了天台。”
林语沉声问道:“遗书上写了什么?”
“写了她听闻季若阳要和胡一萱订婚,受不了打击所以自杀。”
“不可能的。”时月瞪着一双大眼,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喃喃道:“她一定是手里握了证据想要给我们,季小唯欲盖弥彰。”
林语死死攥着拳头,如果不是自己要将她往这件事上扯,也许她还能做那只笼中鸟,起码能活着,“你们去了梁小芙家吗?她的家人怎么说?”
案子是以自杀结束的,警局的人并没有去梁小芙的家,在停尸间里,梁小芙的妈妈和四个妹妹看着支离破碎的梁小芙哭的昏天黑地。
胥敬欢想到她们痛哭不止的模样,只能努力地将自己的怒火压下。
“没有。”
三人陷入一阵沉默。
时月知道,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虽说他们三人心里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季小唯,但百密总会又一疏,她绝不相信季小唯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如今梁小芙的死,统统都要季小唯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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