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但此界之广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想当初,三大派众多高修大能初入此界之时,竟没有一人能够感应到此界边际。
最后还是靠着三大派的十数位高修大能,齐力催控青元宗至宝寰天仪,才隐约测出此界边际。
故唤,始寰界。
始寰界灵气充沛丰盈,更甚于盈虚界。
因其间灵川大脉数不胜数,故而,荒灵古兽、奇妖异怪也是不计其数。
它们各踞宝地而栖,守护着所据灵脉,且其中异类不乏身具通天彻地之神通。
自破界以来,三大门派虽召集发动了无数次开辟战争,但三万年间却也只是开辟出不足此界的十一之地。
可就这方已经开辟出来的熟地,就已经远远大得过周寰诸天之内的众多宇界了。
如今,除去三大宗派所据的几处顶级灵地外,剩余之地更是道统繁杂,不计其数的大小门派家族各据灵脉福地传承繁衍,端的是气象万千。
彦钊所在的云阳观,就是此界道家超级宗门青元门的十二个下观之一。
主要负责遴选境内身具灵根资质尚可的凡俗之人入观修行,同时对境内修真界行使巡查教化之责。
回溯一万年前,祁阳观的落成,标志着青元宗十二下观的格局最终形成,十二观斗剑法会也是自那时起逐渐成型,万年间,百多次的大会也为青元宗甄选了无数俊才。
最令彦钊高兴的是,五年之后,云阳观将承办第一百六十六次十二观斗剑法会。
身在主场,承地利之便,彦钊必然想要抓住这次机会,一举闯入前十。
而后,只要他顺利筑基,至少也能保证一个青元宗内门弟子的身份。
到那时,他就可以得到宗门的更多支持,去提升修为境界,练就神通道法,在随时可能会爆发的危机中有更多自保之力。
次日,周容竹回转飞舟,召彦钊前去二层客厅问话。
经过两日的休整,彦钊已然恢复如初,整理好全身仪容,便信步入了二楼厅堂。
厅堂不大,能容十数人聚集,但装饰豪华,摆件珍贵,只角落的一株血色珊瑚就足有一人多******钊本以为只是周容竹在场,不想却见主位端坐之人身着皓白道袍,手持金柄银丝佛尘,正是云阳观观主华正杰,其右边下首坐着周容竹,左边下首坐着一青年模样的俊秀道士。
彦钊也认得其人,乃是长乐峰座峰长老罗子明。
彦钊向三人恭谨的执了弟子礼后,便恭立在堂上等候问话。
居中端坐的华正杰先是打量了彦钊两眼,然后一摆手中佛尘,问道:
“彦钊,你入道几年了?”
“十年有余。”彦钊简短回道。
“此番诸事,我已自纪菀灵处得知,你所为不错。”
华正杰点了点头,语态古井不波。
“你为救同门诛杀阴魔,虽致使同门身陨,但情有可原,此算你有功,但不宜宣表,对此你可有异议?”
华正杰话音刚落,彦钊余光便飞快瞄了眼坐在右前方的罗子明。
见他此时面带郁色,当下心中了然,试问自家峰座的入门弟子身陨,身为一峰之长,怎会舒坦。
“同门互助,本为应当。”彦钊当即回道,“伤及同门,心中甚愧。弟子实难受此功。”
彦钊的回答使得罗子明心中郁气稍消,见华正杰和周容竹正在看着自己,心中便知何意。
三人虽于之前已经统一了意见,但既然始作俑者的彦钊已然到此,就需要他在此表明一下态度了。
只是,此番长乐峰损失了四名入门弟子,且自家首席弟子至今也还未寻到,虽说他自知此非彦钊之过,但此时也实在摆不出一个宽厚长者之态,只是干巴巴的道了句:
“彦钊有功无过,应依门规授功。”
“罗长老,此是张力赵兴两位师兄的遗物,还请长老代为转交两位师兄族中。”
听得罗子明表态,彦钊当即取出张赵二人的纳袖,双手递上。
见彦钊如此有心,罗子明不禁一愣,随即面上郁色尽消。
深深看了彦钊一眼,接过纳袖,叹了口气:“你有心了。”
彦钊自始至终的态度也被周容竹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对其十分满意,见罗子明面色已然恢复如常,便微笑着对彦钊温言道:
“菀灵乃贫道座下爱徒,你舍命相救,我这做老师的也理应谢你,你有何求,但讲无妨。”
彦钊素闻妙秀峰周长老言辞尖锐,但刚才语气分明十分温和,由此可见,可见她对自己此番作为也很是欣赏。
不过即便如此,彦钊也不敢稍有迟懈,依旧谨立堂下:
“同门互助,本为应当。”
周容竹见彦钊依旧恭谨如初,并未因称赞而稍显得意,不由好感更增,转头看了眼华正杰,眼神意味清楚:该怎么赏,你来拿主意吧。
华正杰此时对彦钊也是起了爱才之心。
想他背靠青元宗巨族,接触的最多的也都是世家子弟,如彦钊这般纯良弟子却知之甚少。
此番召见彦钊,其言行举止也不禁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
当初的他也是如彦钊这般纯朴赤诚,心中有着一颗良善之心,只是后来入赘姬氏,蝇营狗苟之事充斥周身,纯良之心却是越行越远。
他暗自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彦钊,道:
“我云阳观上承青元道统,岂会做苛待弟子门人之事。既然有功,那便该赏。”
随后,他话锋一转,又问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却有一问,需你回答。”
彦钊道:“观主尽管问话,弟子知无不言。”
“昨日见你所使手段可是出自《云阳丹霞功》?”华正杰直接问道。
此言一出,周罗二人也齐齐看向彦钊。
依常理而言,若非交好,同道之间贸然询问对方神通术法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即便同门长辈,也极少有人会为此去特意发问,可见,华正杰对这个问题很是在意。
见三人都在在看向自己,彦钊也未生怯,坦言答道:
“正是初代观主所创的《云阳丹霞功》。”
闻言,诸人不禁动容,看向彦钊的目光中也多了一分惊讶。
未等几人开口再问,彦钊便识趣地主动言道:
“多年前弟子偶然间发现自己于岘文筹解推演一道上略有天赋,于是便开始精研此道。之后在穹石峰后山发现一片云砂玉璧,深觉玄妙,得知此篇典故后,便费尽心力将其解出,从而得了这《云阳丹霞功》,习练后只觉此法威力巨大,故而从未示于他人之前。”
华正杰和周容竹都曾见过彦钊施展此术,虽然惊讶却很快便恢复如常。
而罗子明就不同了,他并未见过彦钊施展丹阳云霞,对于云阳观初代观主所创的功法很是好奇。
据他所知,万年来几乎无人能在练气期便解出此功,更无人能修炼成功。
可如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记名弟子竟然能自解自修,这着实让他惊诧异常,心中不由羡慕起钟秀峰座峰长老胡作恩的好运气起来。
华正杰沉思片刻,道了句“后生可畏”。
接着挥袖将一篇玉简取出,浮在彦钊面前,语气柔和了很多:
“岘文乃我道根本,你有如此天赋,当要好生习用。我观你虽资质不佳,却是身藏剑心之辈,此篇云砂玉册所载半部剑典,唤作《奇正剑典》正字诀,便当此番功赏,赐予你了,只望你好生修习,莫要负了我等期望。”
下首的周容竹和罗子明闻言却是一惊,万没想到华正杰竟将《奇正剑典》赏给了彦钊。
这《奇正剑典》可算是华正杰的成名之术。
想当年,华正杰筑基境便以其半部正字诀闻名青元宗年轻一代,与修习《奇正剑典》奇字诀的阳川王氏骄子王赛奇并称奇正双杰!
周、罗两人的神情落在彦钊眼中,便知此篇定然不凡,既然华正杰能将其作为他的赏赐,他也不好再做推辞,双手干脆的将玉简接过后行了谢礼。
三日后,彦钊便与一干同门乘坐周容竹御使的岚翎飞舟回返宗门。
出于礼数,他曾去探望过纪菀灵,但静室紧闭,显然还在疗养……
苍石峰善功殿前,彦钊拜别了此行的一干同门,刚下飞舟,便被一名道童唤住。
道童自称奉上师之命在此等候,见得自己便引往门中宝库。
彦钊心下了然,解出《云阳丹霞功》之事已坦言告知华正杰等人,按照规矩,彦钊可入门内宝库任意挑选一件法器。
自己当时虽未提此事,但显然是华正杰对此已是有所交待了。
随那道童穿过善功殿,入了后山,又穿过几处亭阁长廊,彦钊便来到一处洞口。
洞口立有一扇大门,由奇石所铸,通体素白。
门前老松下坐有一名白须老道,见彦钊走来,起身行礼:
“老道冯高,忝作本门宝库执事,奉观主之命在此等候,这便引彦师弟入宝库选宝。”
云阳观如冯高这般门中执事众多,多是由冲击筑基失败损了根基或因意外从此无缘大道的门中弟子所担任,其中以司职整个宗门庶务的运昌峰为最。
他们皆在门中修行多年,对门中诸般事务相对熟悉,其中更是以练气九层且年龄较长之人居多。
因此面对门内一众弟子,有着天然的资历地位的优势,故而执掌诸般事务也少了许多妨碍。
“那便有劳冯师兄引路了。”
彦钊丝毫不敢因其是损了道基无缘大道之人便心存轻视之心,郑重回有一礼后便跟着冯高向洞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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