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前文明生存至今的先行者，肩负着寻找到对抗崩坏道路的使命，苏的立场与所做所为，本就很难被别人理解。
特别是，在没有经历过那个如飞蛾逐火般的年代之时。
“我的存在，被观测到了吗？”
李清歌很好奇，像他这样的外来之人，不断历经轮回，是否会被第二神之键观测，如果被观测到了，又是会有怎样的经历。
面对李清歌的疑问，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神之键的确观测到了你的存在。”
苏张开手掌，青绿的树叶飘落其中。
“李，我尝试以你作为基准点探测者此世的过去与现在，但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不断地被人打破，你的一切，无时无刻地在拼接与重组，到头来，我看到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世界上的人有那么那么多，如果一个个看过去，即便是苏，也会被这繁重的工作消磨殆尽。
所以，一直以来，苏都是以特定的几人作为基准点，不断地探索着无尽的可能性。
因为，无论平行世界再怎么变化，本该是属于她们的荣耀，或是责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她们的身上。
除了……
“但是，你的存在，只出现在属于我们的世界之中，其他平行世界，无论怎么观测，都无法寻找到同一片叶子。”
是了，苏睁着眼睛，紫红色虹膜的眼瞳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神色复杂。
对于这个结果，李清歌并不意外，甚至觉得有些可惜。
平行世界的无限可能性，如果存在的话，他也想看一看，自己的梦想是否实现过，是否能够成功成为一名出色的小说家。
“在将幽兰戴尔接引至须弥芥子之中时，我已经对你进行过了一次观测，现在，即便再来一次，也只是看见了同样的结果。”
苏并没有察觉到李清歌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
“对于我来说，你是变数。”
“所以，你创造了一个世界泡，把我关了起来？”
李清歌质问道，话音却没有多少的责怪。
严格来说，苏并没有伤害他，也没有这个打算。
苏只是想困住他。
反倒是李清歌，非要打破世界泡，甚至砍裂了须弥芥子，强硬地闯入其中，破坏了他的计划。
“是，没错，我很抱歉。”
苏的声音带着一股歉意，如果他的计划顺利的话，李清歌会在他成功之后被放出，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没有如果。
而且，这些事情，并不能用简单的想法与对错来判断。
“那么，苏，现在我这个变数站在了这里，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
此刻的苏有了一瞬的迷茫，但很快，这种情绪被他驱逐了出去。
他是苏，是前文明的先行者，没有时间让他迷茫。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是继续，还是就此收手。
答案一开始就有了。
“抱歉……”
苏闭上了眼，青绿的树叶在他身侧流转，背后的大树的枝干无风而摆，与这个世界泡呼应着。
“我的计划，需要幽兰戴尔小姐的力量。”
并非他不懂得变通与顽固，只是数千年的观测，现在好不容易寻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虽然出现了一个变数，但只能一路走到底了。
毕竟，他的时间——
“小心！”
见到苏似乎要动手的样子，幽兰戴尔下意识地警惕起来，想要把李清歌护在身后。
只是，她没有拉动李清歌。
“放心好了，幽兰戴尔……苏，你认识HUA吗？”
安抚了一下幽兰戴尔，李清歌的表情如常，缓缓迈步，向着苏的方向走去。
幽兰戴尔的表情一滞，最终还是决定如同护卫一般，跟在了李清歌的身后。
熟悉的名字令苏的神情微怔，围绕其身的树叶也慢了下来。
他看着慢慢接近并没有什么防备的李清歌，思考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她与我一样，同为前文明的先行者之一，但她执行的是【火种计划】，意为向这个世代传播前文明的知识。”
苏很轻易地说了出来，也是，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非要隐藏的情报。
他的话音微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惊讶。
“你的身上，带有羽渡尘的气息，是HUA吗？”
HUA，是符华在上个世纪的名字，至于羽渡尘，李清歌手腕上的结晶曾经复刻了轩辕剑复刻的羽渡尘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是留下了气息。
更何况，在南海之行之中，他曾经握住过符华的一片羽毛，在幻境之中前行。
李清歌点了点头，伸手，一枚虚幻的红色羽毛静静地躺在手心之中。
虽然与正品相比黯淡许多，像是火柴与烛火之间的差距，但无疑，那种若有若无的温暖，是一样的。
幽兰戴尔看着这枚羽毛，若有所思，她记得，奥托主教曾经用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拟态过这种羽毛，这种力量，也是神之键的一种。
空之律者，雷之律者，还有第八神之键，李清歌现在暴露出的，就已经有三种律者的力量了。
“是她，现在的她……失去了记忆，是我的友人还有半个师父。”
微弱的光芒倒映进金色的瞳孔之中，李清歌注视着羽毛，轻轻说道。
“……最终还是变成这样了吗？”
苏闭着眼，但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一种哀伤的气氛。
身为前文明HUA的战友，先文明唯一存活着的几位老古董，他清楚HUA的情况，却也无可奈何。
“李，你想和我说什么。”
很快，苏就调整好了自己，这是HUA自己的选择，身为战友，不在她身侧的自己，只能给予其祝福。
“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
李清歌合上了手掌，微弱的火光随之泯灭。
他微微抬头，注视着比他高上一些的苏，眼中金色的鎏光耀眼。
“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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