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很多人在怪物冲来时，毫不犹豫地把身旁的人推了出去，但是这丝毫没有用处，他们很快也在下一刻变成了怪物。”
与李清歌并行着，陈天武小声地说着。
或许被之前的那一幕所感染，他觉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场灾难，到底是什么？”
“是崩坏。”
李清歌目不斜视，他的回答很快。
“崩坏……？”
陈天武复述了一遍，没有弄懂。
对于一般的民众而言，“崩坏”只是字典之中的一个词汇而已。
天命，逆熵，两者与世界各国的政府一同，封锁了对崩坏的消息，为了不造成恐慌。
“你不需要理解什么是‘崩坏’，只要知道它是一种毫无征兆的试炼，或者说灾难就好。”
“它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比如说500年前的黑死病，近现代的各种天灾。”
李清歌并不介意告诉陈天武一些信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现实仍然是安稳的。
就算他打算把真相传播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只要政府不承认，那么“崩坏”就是不存在的。
“这样吗？”陈天武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
即便知道一些东西，他也没打算说出去。
“我还以为是生化病毒呢，就像电影里的一样，哪家公司在做反人道的实验，然后病毒泄露了。”
“那些变成怪物的人都是一副腐烂恶心的样子，受伤了也不会停止活动，只要把脑袋打掉或者把他们全烧了才可以杀死他们。”
陈天武捂着伤口，有些自嘲地说道。
听他的话，似乎已经这么干过了，换言之，他的手上可能已经粘上了鲜血。
“他们只是连死士都算不上的‘失败品’而已，崩坏的残酷，可不只有这么一点点。”
黑姬麟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的确，陈天武面对的，只是最基本异变怪物，大多数的男性，在崩坏面前，就只能变成这种怪物。
而稍微有一些崩坏抗性也适应性，却没有达标的，则会变成死士。
即便是最低级的死士，也不是一般的成年人可以对付的。
“只是失败品吗……？”
陈天武的嘴角勾起有些苦涩的微笑，面对这些失败品，他可是拼尽了全力呢。
“不要在意。”
李清歌安慰了陈天武一句。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战胜那些丧尸，你已经十分优秀了，最初的我，面对他们也是相当狼狈的。”
“至于其他的崩坏生物，对付他们本就是‘女武神’的职责。”
见李清歌第二次提到“女武神”，陈天武有些好奇。
“’女武神’，是瓦尔基里吗，那么您也是的吗？”
“……不是，我是‘骑士’。”
天命的一些东西，像是总部与机甲的名称一类的，的确是引用北欧神话之中的称号。
那么，“女武神”最初的来源的确可能是瓦尔基里。
不过，按照崩坏世界的特性来说，神话说不定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苍玄与丹朱留下的伏羲与女娲神话一样，神话之中的神兽，魔兽或许就是某种被神魔化的崩坏兽。
陈天武还是有些好奇，他所见到的穿着装甲的战士，大多数是女孩，像是李清歌这样的“骑士”，目前他只见到了一位。
莫非……“骑士”是一种伤亡率很高的职业吗。
“方向？”
“应该是南边，大概2公里，然后……”
见李清歌询问他妹妹具体的方向，陈天武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心思，全新全意的回想着。
指完方向之后，陈天武有些惊愕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就走了好远的路。
虽然建筑物已经不再是记忆之中的模样了，但他依旧可以模糊地辨认出来。
但是，明明才离开酒店没多久，自己几人的速度也并不怎么快。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莫非自己在和李清歌说话时，时间被删除了吗？
比起一头雾水的陈天武，黑姬麟的接受能力好了很多，也比他更早的发现了问题。
仔细思考之后，她就明白了华点。
“变态……”
“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李清歌并没有揭穿黑姬麟，他其实听的见的。
没错，这诡异的变化又是他不动声色弄出来的。
人体会因为神经传递速度过慢，导致思维跟不上身体动作，也会因为传导速度过快，导致身体跟不上思维。
神经传导，肢体协调，影像捕捉……在陈天武与黑姬麟没有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开始加速了。
……
“快了，快到了！”
眼前的景色变换，马上就到记忆之中的那个街道了，陈天武不再思考那些想不出的问题。
他的身体微微发热，神经有些亢奋。
激动与担忧的神色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看上去十分的矛盾。
“小文，我来了，哥哥来找你了！”
面前是一片坍塌的废墟，激动的神色敛去，陈天武的脸上只留有担忧与焦急。
他不顾腿与身上的伤势，榨着身体的潜力，向着废墟跑去。
“喂，你……”
黑姬麟看见陈天武身上的伤口迸裂开来，染红了绷带，不禁皱眉，不过李清歌拦住了她想要叫住陈天武的行为。
黑姬麟回头看去，发现李清歌虽然表情平静，但眼中带着一丝哀伤。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已经无所谓了。”
……
“小文！小文！小文！我是哥哥，我来了！”
废墟之中，陈天武拖着残破的身躯，一边寻找着，一边大声地喊着。
鲜血与汗水混杂，模糊了他的眼睛。
“小文！”
视角的余光，他看见了一名跪在地面之上的女孩，怀中抱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
他跌跌晃晃地跑过去，却缓缓停下了脚步。
“……骗人的吧……”
视线之中，自己的妹妹安静地躺在那个女孩的怀中，并不安详。
女孩抬起头，满是泪水的脸上充满了后悔于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嘭！
灰尘扬起，陈天武，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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