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回到了萨拉曼蒂斯。
朦胧细雨下了足足一个礼拜，空气清新中多了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
“唉。”
找了处没人的角落，林谦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旋即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被压得有些皱巴巴的烟盒，习惯性地倒腾了几下。
除了一些泛黄的细碎烟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
将烟盒随手丢到地上，林谦望着萨拉曼蒂斯上灰蒙蒙的天，面具下的目光有些飘忽。
似乎正有心事。
半晌，他踏进了马路对面的小店，有点像自己世界的便利小超市。
至于钱，林谦身上并没有，但不妨碍他白嫖。
他只是将自己的那枚猎魔纹章拿出来后，便在中年老板崇拜的目光下免单了。
当然，还被请求留下一个签名。
在这个充满混乱的时代，序列就是普通人眼中的救世主。
更别说是林谦，在西教廷不遗余力的造势下，在这个几乎没有信仰缺失的时代里，序列零【幽鬼】已经成了绝大多数人心中的神。
不过...他没有写林谦，也没有写但丁。
而是写了下了“幽鬼”两个字。
拿着烟，林谦离开了小超市，踏入了一条小巷。
他将面具摘了下来，随手搓出一道火苗点燃，慢慢吸了一口。
要是回去后能用这招，我就能省下很多个打火机了。
林谦这般想到。
他现在不想回漆黑之庭，更不想去西教廷。
他只想换身衣服，找个地方吃饱喝好，彻底放松一下。
但是林谦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薇薇安还在等着自己，夜歌也在漆黑之庭。
一切都还没结束，紫罗兰还在继续。
“......”
所以...
“所以我（你）为什么要回去呢？”
蓦然间，林谦似乎听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两者的声调和语气都截然不同。
有人？
林谦四下看了看，发现小巷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
人格融合得不完整，已经出现幻听了吗？
确定没有第二个人之后，林谦背靠在了墙壁上。
烟雾依然从他指尖缓缓环绕而起。
“所以...”
“为什么要面对呢，躲起来不好吗？”
“制造问题的不是你，而是她们。”
在林谦的身边，穿着校服的林清儿静静地看着他：“你本可以不这样的。”
“不是么。”
“你觉得你的理性足够强强大，可事实上...”
“人类的理性从没有战胜过感性。”
“你知道自己不是身不由己，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非要这么去做的理由。”
“甚至...你也知道回去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一堆不省油的灯。”
“那里，有林芊月。”
“可你还是选择去做了，你。”
“你好像还没疯掉...”
林清儿忽然歪着头，站在离林谦不足五米的地方看着他。
她的眼睛笑弯成了两道新月：“但也不远了。”
“我会等你的。”
........
西教廷，猎魔总部。
薇薇安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目光时不时望向走廊的另一端，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
但神情之中隐约夹杂或者些许的不自然。
仿佛又顾虑重重。
薇薇安倒不是在等重生石碑，石碑已经先行送到了。
第一时间就被她用早就研究到烂熟于心的融灵矩阵给融合了起来。
加上石碑本身的恢复能力也强，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一块完整的石碑。
按理说现在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但丁已经再也没有背叛她的机会了。
但薇薇安还是感觉到了心绪不宁。
“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吗？”
想到这里，薇薇安越发觉得让但丁去处理琳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她不久前才跟但丁联系过，甚至在这之前还冒着巨大的风险，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出去了一趟。
现场并没有什么让她觉得不妥的地方。
这就让薇薇安更加不解了。
所以她才在这里等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跟他见面。
之前和但丁的联系中，尽管没有面对面，可她还是感觉到他的一些变化。
难道是重生石碑接触的时候...
他...难道恢复了一些什么？
薇薇安也在期待。
如果这种不安带来的变化是好的...
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如果情况超出掌控之外了...
只能重置他了。
不到万不得已，薇薇安并不想用重生石碑去重置但丁。
她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她费尽所有心思才给了他伪造了一个“过往”，让两个人之间有了共同的回忆。
如果就这么重头开始，薇薇安的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
做到今天这一步耗费了自己所有心血，而毁掉...
却只在一念之间。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没过多久，薇薇安便看见了那个让她等候多时的身影。
还没等他走上前，她便快步迎了上去。
注意到此时走廊上还有其他修女，薇薇安并没有做其他动作，而只是站在原地，如同往常一样微笑道：“欢迎回来，但丁。”
“嗯。”
林谦只是朝着薇薇安点了点头，然后越过她，径直走向了她的办公室。
印象中但丁每次都是这么做的。
然后在办公室中会少不了一番亲热。
“......”
情况就是现在这样。
在薇薇安回到办公室后，面对那已经激荡起秋波涟漪的湿润眼眸，林谦只能硬着头皮将她揽入怀中，属实是好好缠绵了一番。
得亏之前受了薛女士不少的调教，这才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要知道但丁和薇薇安亲热是非常轻车熟路的，虽说“但丁”也是自己，可林谦自问自己是做不到他那么熟练的。
并且但丁虽然近乎于冷漠，但是对于薇薇安这么一个记忆一开始便存在着的，属于唯一回忆的人。
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在记忆人格融合的时候，林谦自然也知道了这些。
可林谦从来没有自己亲身体验过。
陌生和熟悉两个如同二极管一样互相矛盾的属性...在此时此刻交汇到了顶峰。
所以这一番折腾下来，倒是给了林谦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快乐。
或许回去之后要跟薛女士商量一下，该换个新姿势了。
林谦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哪怕是对于他这样的大圣人来说，也是没办法去否认的。
毕竟...
嘴巴会撒谎，身体可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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