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教徒一鞭子抽在他脸上,骂道:“其他人也饿,怎么就不叫,就你孩子叫?吓老子一跳……” 父亲的脸颊顿时血肉模糊,痛苦的捂着伤口哀嚎,却连躲都不敢躲,只是呜咽着连连告饶。 “碍眼的东西,滚。” 教徒唾骂着一脚踹翻他,大步来到孩子母亲面前,玩味的盯着婴儿:“既如此,今天便加个菜吧。” 话音未落,见他鞭子一甩,瞬间钻进母亲的怀里,将婴儿卷了出来。 “不,别……” “上使饶命!” “不要吃我孩子……” 夫妻俩仓惶爬到他面前,绝望的告饶道。 “滚开。” 教徒一脚将他们踹开,长鞭将婴儿身上的粗布震碎,在其凄惨的哭喊中,将之朝沸腾的大锅甩去。 “不,不……” 绝望的叫喊在营地中回荡着,似幽灵般盘旋良久,不曾散去。 周围的流民百姓无不瑟瑟发抖,畏缩的蜷成一团,脑袋埋进双腿之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如刚刚这种事情,一路上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有血性的人早已忍不住,但下场却……。 莲生教的手段确实粗暴,可对这些被打断脊梁骨的流民而言,却出乎意料的好用。 时至今日,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时,早就没了敢反抗的人。 不多时。 哭喊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肉香。 随轻风的吹拂,逐渐朝周围扩散,流民百姓们频频抬头,禁不住朝大锅投以贪婪,渴望的目光。 …… 外面的人争抢稀粥,营帐中却酒香扑鼻,肉菜满席。 仅仅一层布帘,却仿若两个世界。 叮当~! 杯盏交错,酒液荡漾。 留着山羊胡,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陈道长,笑呵呵的说道:“风护法,敬你一杯。” “同饮,同饮。” 风和里笑着应和着,余光隐晦的扫过场中的众人,心里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按照左崇明的评价,这些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给妖魔当口粮,用以制作高质量的妖魔精粹。 酒过三巡。 陈长老捋着胡须,率先开口:“风护法,本长老有一个疑问,不知护法可能解答?” “尽量。” 风和里矜持的点头。 陈长老迟疑着问:“雷左使既然就在平安县里,为何不出手按死左重明?源海境对付凝血境,无非一个指头的事儿。” 这确实是他最大的疑惑,要知道二者可是大境界的差距,完全是降维打击,怎的实施起来这么费劲? 风和里苦笑:“陈长老有所不知,前段时间的云梦宝船,雷左使不甚中毒,至今还未完全恢复。” “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原因是,左重明近日晋升归元境了,且连斩两头大魔,实力不可小觑。” “原来如此。” 陈长老听到连斩两头大魔,脸色不由得抽动几下,眼中的轻视彻底消失。 风和里把话头扯入正题:“雷左使回来之后,带来了教主的吩咐,但季长云对此多有疑虑……” 一番话说完之后,他顺嘴问了一句:“陈长老觉得如何?” “这个嘛。” 陈长老摇头苦笑:“左重明此人却是不凡,数次令我莲生教吃了大亏,绝对不可小觑……。” “所以老夫觉得,季长云担忧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左重明那家伙城府深沉,手段凌厉啊。” “可话又说回来,教主向来运筹帷幄,决胜以千里之外,他这么做或许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风和里无语了。 你他么的搁这搁这呢? 一通屁话下来,合着跟没说一样。 陈长老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那啥了,干笑着补充:“既然是教主的吩咐,咱就按照吩咐照做。” “行吧。” 风和里无奈的点点头,佯装好心的提醒道:“不管怎么样,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命只有一条。” 陈长老听到这话,顿时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多谢老弟提醒。” —— —— 京城,宫中。 奢华恢宏的乾元殿内,武皇把批好的折子顺手丢筐里,抬眼看着下面跪了一片的文武百官。 “呵~!” 武皇不屑的嗤了声,站起身揣着手:“既你们然那么想跪,朕也不让你们了,好好搁这跪着。” 百官垂着头,无人应答。 武皇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绕过桌案,就朝外面走去:“午膳送到吴妃那里,今天在那吃。” 亦步亦趋的大太监,隐晦的看了眼百官,连忙上前几步:“来人,摆驾元和宫。” “让开,别挡路。” 武皇瞥了眼脚边跪着的官员,不耐的踢了一脚,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乾元殿。 不多时。 他辗转来到元和宫。 吴妃替他脱了外袍,细嫩的手指按压着武皇的肩膀,柔声说道:“圣上脸色不太好,因为金云州的事?” “一只老鼠,翻不起什么风浪。” 武皇靠着她的小腹,轻声道:“朕忧心的是武朝社稷啊,今日才发现,官场已经病入膏肓了。” “圣上多虑了。” 吴妃浅浅一笑,安抚道:“还不是您非要把太学院的学生,往金云州送?为人父母谁不担心?” 说起这件事,还得从左重明不久前,上奏的一封折子说起。 太学院那群人离开之后,左重明还真就告状了,一封折子火速加急,直接送到武皇的桌上。 正如他当初说过的,武皇当然知道太学院的腌臜事,但这玩意体量太大,真是不能随便下手。 这下倒好,左重明直接送来一个理由。 尽管靠这个打散太学院,有点想当然,但借机敲打一番,让百官收敛畏惧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乎,武皇便在翌日早朝,直接甩出了折子和留影石——先发制人。 如果只是折子的话,朝堂上这些专职玩笔杆子,嘴皮子的官员,自然有的是办法辩解开脱。 可令百官恶心的是,还他么的有留影石? 屮了,这左重明是狗吧? 这么不要脸的吗? 事实就摆在面前,百官可谓哑口无言。 武皇痛痛快快的,劈头盖脸的骂了文武百官足足半个多时辰,并勒令太学院三日内给个结果。 文武百官很清楚,这次若不给武皇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皇帝就会借题发挥,快刀斩乱麻了。 避免损失更大,大家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决定——搞事的是王鹏,那必须得是当爹的来扛雷。 一如左重明所预料的,这位倒霉催的户部大员成了背锅侠。 本来,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不久之后莲生教造反,金云州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恰在这个时候,武皇忽然诞生一个想法:“不如把太学院那群纨绔,派去金云州历练一番。” 结果这一决定,直接引起了文武百官的强烈抗议。 开什么玩笑,武皇眼里的二代纨绔,可都是他们自家的心头肉啊,谁会把儿女往火坑里推? 于是乎,各种奏折雪花般的簌簌呈来,每每早朝都要提及此事。 同时,有些人已经在心里,把左重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N遍。 文武百官们觉得,武皇八成是看到金云州,联想到左重明,才产生这扯淡的想法的。 话说回来。 眼瞅着这群二代出发在即,武皇还没有收回成命的打算。 文武百官们一咬牙,就上演了今天这一出。 文雅点叫‘劝谏’。 直白点叫‘逼宫’。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种举动,反而让武皇更坚定了打碎太学院,重整官场风气的决心。 “唉……” 吴妃迟疑着问道:“圣上还正打算把那些学生,全都送到金云州?那里如今可是泥沼之地。” “何止泥沼,那里是炼狱。” 武皇冷笑道:“但越残酷的地方,越能磨炼人嘛。若这道坎都过不去,有什么资格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朕不奢望他们人人都有左重明的能力,但起码要做到不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井蛙观天……。” 吴妃楞了下:“说起左重明,他所在的平安县,正在金云州地域吧?” “嗯。” 武皇颔首:“昨日密报传来,左重明坐镇平安县,击退前朝余孽徐云山百万阴兵鬼卒……。” “又击溃了从碎云山脉深处出来的,数十万妖魔聚拢的大军。此子能力之强,超乎朕的想象。” “但熙云府的府城已经失陷,镇府使龙浩云战死,整个熙云府只剩平安县没有被攻陷……。” “龙潭虎穴。” 吴妃听得俏脸苍白,仅是想想都感到头皮发麻。 “没错,龙潭虎穴。” 武皇苦笑叹息:“就算换成朕在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左重明处境的危险程度,远比吴妃所设想的极限……还要危险十倍,百倍。 武皇忽然朝外面看了一眼:“你们俩,在外面干嘛呢?” “啊?被发现了。” “父,父皇……” 一高一矮两只少女,缓缓挪到门口。 武皇好笑的看着她俩:“小三七,小四二,你俩过来干嘛?” “我……” 南飞雨期期艾艾,目光飘忽。 南语嫣连忙出声:“没事,就是想跟母妃一起吃饭。”\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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