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什尔茨。”
“什么！！”
格特鲁德猝不及防被毒液博士突然张口喷了一脸的口水，整张脸也被强风吹得龇牙咧嘴，就像高空跳伞时脸朝下那样狰狞。
幸好她现在已经不用粉底来遮掩失眠的疲态了，而且因为随时准备前去“自首”，所以也基本没有化妆，免得拍照时还得卸下来。
于是格特鲁德颇为熟练地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随便甩甩就完事，这要是搁以前，估计能大呼小叫地闹半个小时。
“这个地区有什么问题吗？”
米什尔茨有两层意思，一方面它既指代一座移动城市，另一方面它又是数座城市联合在一起的地区总称，就像纽约州和纽约市一样。
但两者的相同点在于，它们都是乔博士的“老伙计”卡尔大公的公国领地。
“没什么问题，只是勾起了我一些伤感的回忆。”
“……”
虽然格特鲁德很想直接开口问一句：你也会伤感？甚至觉得毒液博士大概率不会生气，只会反过来调戏她。
但最终她还是没能鼓起勇气付诸实践，如果这番心理活动被毒液博士知道的话，估计只会得到一种评价。
纯度还是太低了，就你这样也想加入组织吗！
不知道毒舌也是一种XP？
“但他们这样直接点名地点，难道就不怕暴露自己？我记得米什尔茨的话事人是卡尔大公，这不是不打自招？”
“……你不知道？”
格特鲁德显然有些诧异，大概是她因为毒液博士的强大而错估了巴别塔之魂的能量，以为这是个根植于全泰拉范围的庞大组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想要“弃暗投明”。
然而实际上，哪怕算上无胄盟和所有雇佣骑士，整个巴别塔也不过几百号人，而且无胄盟也几乎没有间谍特工这类特殊专业人员，全tm是狙击手和刺客。
所以目前巴别塔的情报工作，无胄盟只能负责全域侦查和探听各类小道消息，真想搞到深层内幕，拉特兰的万国信使都要比他们专业。
但毒液博士当然不会把巴别塔之魂的短处傻傻地暴露出来，再说了，等拥立新律法的拉特兰内部整合完毕，万国信使不一样也是他的情报网了吗？
这就叫肥鸭天天下蛋给我吃！
“如果你觉得一个厨师做的菜特别难吃，难吃到你想干死他拯救这个悲惨的世界，你是直截了当地跑去后厨当面捅他一刀，还是跟怂货一样先去调查清楚他的情报，再偷偷从背后动手呢？”
“……”
这个理由一出，格特鲁德就彻底没有疑虑了，虽然有脑子会隐忍的正常都会选择后……不对，有脑子的人干嘛要拿厨师出气啊！？又不是叙拉古人的愤怒。
但是不得不说，前者的确更加符合毒液博士的作风，这不但没有让格特鲁德觉得毒液博士没脑子，反而认为既然有实力就该如此霸道。
要是她有毒液这样的实力，早就把那些胆敢欺诈她的贵族金金用铁钳扭下来握成肉丸喂他们本人吃下去了。
这使得格特鲁德对巴别塔之魂这个组织更加信服。
“是这样的，巫王残党虽然在国家层面上属于叛乱组织，但如今的莱塔尼亚已经没有能力再掀起一次彻底地政治清洗，所以女皇为了尽快稳定政局，暂时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家族依然还能留有领地的根本原因，而拥有公国治理权的卡尔大公就是巫王残党在朝野中的实际利益代言人，这在上层贵族间本就是不能明说的‘公开秘密’。”
“有趣，不过我倒是更加佩服你的勇气，既然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你还敢拿到我面前来当筹码？就不怕我恼羞成怒地吃掉你吗！”
毒液博士开始像条巨型恶犬一样张开大嘴威吓她，但格特鲁德已然掌握到了一点跟他交流的窍门。
其实这种跟河豚鼓成擦鞋球一样故作声势的姿态并不是毒液博士真要动手杀人的信号，而是在等一个配合他的态度。
“都知道大公本人是总代言者没错，但受他庇护的残党到底有多少，各个下属的头目究竟又是谁却都还是秘密，只要跟着我这条线顺……”
格特鲁德还没说完，毒液博士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她的两侧脸颊，让她把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
“不需要那么麻烦，卡尔大公的那位夫人跟我可是老交情了，我这就亲自跟你过去与他叙叙旧，我想他会看在我们之间的珍贵‘友情’上说出这些秘密的。”
毒液博士这话说得十分暧昧，搞得好像他跟大公夫妻之间有什么往日的三角虐恋，最终收获的却是男人之间的友谊这种年导电影桥段一样。
格特鲁德其实一开始也没听明白，卡尔大公的夫人？不是说她已经被刺身亡……
哦，格特鲁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交情啊！
当初大公夫人之死可是在两个派系间都闹得沸沸扬扬，最终却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那也是大公夫人，还是死在自家宅邸里，肯定不能随便找个身份太低的替罪羊，那会让别人以为大公手下的武装力量过于废物。
但要是直接推在女皇派的头上那就更不行了，这不是平白助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还搞得残党内部人人自危吗？
没想到这竟然是巴别塔之魂的手笔！
心念通透的格特鲁德顿时再次庆幸起自己当时的选择，原来毒液博士说的都是大实话，他想要捅人根本不用提前调查，直接跑到别人面前说捅就捅！
“嘿嘿嘿嘿嘿，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小心思了，但是你这次得负责带我一起过去，悄悄地进村打铳的不要……”
毒液博士松开格特鲁德的脸，开始自顾自地搓起她头顶上的狼耳朵，虽然略微有些刺痛，但格特鲁德显然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那，那我的试炼怎么办？”
“那种小游戏就先推迟吧，反正女皇之声也不可能明天就解散，我会赶在重要的音乐会之前解决掉这些污染原味的恶臭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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