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不是会按时参加长老列会么？”
“在会议上的状态肯定和私下的不一样。”大长老轻抿了一口茶水。
“私下的话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苏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大概变了的地方，可能就是最近我在晚清峰的时候修炼的比较多，所以师尊更加照顾了我吧。”
大长老听着苏泽的话后轻轻颔首，然后又继续问道，“你……和你师尊相处的怎么样？”
大长老问出这问题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苏泽回答一些感谢师尊栽培他日必为宗门抛头颅洒热血这一类话，兴许下一刻他就会出现在离天涧坐在褚敬的隔壁。
苏泽挠了挠头，“就……和以往一样，还是能感觉到师尊大概是想和我拉开距离的，然后……又感觉她的行为有点矛盾。”
有些若即若离。
毕竟大长老也算是以老丈人的身份认可了苏泽的，苏泽回答起大长老的问题就比回答碧霞阁主的问题要轻松的多。
大长老点了点头，他这回就把茶水一饮而尽了，然后伸手抹去了些沾染在花白胡须上的点点晶莹。
“接下来我也没什么话要与你说了。”大长老开口说道，然后深深的看了苏泽一眼，“待你师尊好一些，然后……”
“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吧。”
“好。”苏泽点了点头，虽然大长老到现在都没说破，可苏泽还是知道他话里蕴含的意味的，他起身朝着大长老抱了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
苏泽回到晚清峰的时候，便看见了依旧是坐在小桌边的林晚清。
她大概是一直等到现在吧，苏泽和林晚清对上了视线，然后朝着她走了过去。
天色已然是暗淡了，微薄的月光从琼宇洒落，习习凉风在晚清峰上缭绕着，树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动。
林晚清在苏泽走来之后便看向了天上的月亮，苏泽也就顺着林晚清的视线看去。
现在大概已经过了赏月的最佳时机了，原本无暇的皓月也多了几分残缺。
“现在情人坡上大概人就不会很多了吧。”苏泽坐在林晚清的身边轻声说道。
林晚清瞥了苏泽一眼。
“师尊要不我们去赏月？”苏泽忽的转头看向了林晚清。
苏泽的声音好像陷入了寂静的潭水之中。
过了半响，林晚清才开口说道，“为何？”
林晚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清空灵。
“弟子没有什么理由。”苏泽思索了一会后说道，“只是想赏月而已。”
“就在这晚清峰顶难道看不见月亮？”
“看是能看见。”苏泽继续说着，“但弟子并不觉得是在和师尊一起赏月。”
林晚清看了苏泽一眼，“月亮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不也就只是那一副模样，而且……现在的月亮都不算圆满了。””
苏泽没有回答林晚清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大概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林晚清也就明了了，也想起上回和这逆徒在情人坡赏月时他说的话。
“赏月是为赏人。”苏泽轻声开口，“至少对于弟子来说是这样的。”
林晚清的眼神闪烁了几分。
“情人坡……终是有些麻烦，为师现在还不想御剑。”
“这样。”苏泽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弟子待会去厨房里做些小食，师尊可否愿意陪弟子赏月呢？就在这晚清峰顶，可以就在这小院内，或者再去找一个安静、闲然的地方、”
听着苏泽的话，林晚清的轻抿了嘴唇，在月光中原本显得有些许苍白的唇多了几分红润。
“先……把点心做好再说吧。”
“弟子遵命。”
……
按照前些日子专程在宗门外的点心铺子的做法，苏泽做了几块桃酥，还有一些腰果出来。
林晚清静静的坐在院内等着他，她见到苏泽走来之后，便站起了身。
苏泽了然，然后同着林晚清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晚清峰半山腰一处树木渐少的草地，苏泽轻车熟路的将纳戒里方块状的绸缎铺在了草地之上，林晚清瞥了一眼这让朝天阙内无数女修羡慕的行为，心里莫名的感到了几分轻快。
她缓缓的在绸缎上做了下来。
苏泽坐在了她的身边，原本想好的点心盘是放在两人中间的，苏泽思索了一会，还是将其端了起来，然后又朝着林晚清的方向靠了几分。
林晚清瞥了苏泽一眼，也没说些什么。
“师尊尝尝。”苏泽将手上拿着的果盘递到了林晚清的面前。
林晚清瞥了一眼，然后拿起了一块杏仁桃酥，轻咬了一口。
脆沙沙的口感伴随着油香甜腻四散开来，饼干上的杏仁干香甜脆。
“怎么样？”苏泽开口问道。
“还不错。”林晚清点了点头，然后又吃了几口。
“那就好。”
形状不变的月亮看着看着，也就腻了。
老老实实的看了一会月亮之后，苏泽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静默的林晚清身上。
林晚清察觉到了身边苏泽传来的视线，她权当不觉，只是继续保持着抬额的视线。
月不是满月，地点也从情人坡的人潮角落变成了这晚清峰上的一块空地，林晚清自然就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会被人认出，她也就没有伸手放在膝盖上，然后半挡住自己低俏脸了。
看着师尊放在身边的小手，苏泽思索了一会，然后慢慢的将手掌挪了过去。
林晚清察觉到了有东西的悄悄靠近，但还是选择了不不言。
苏泽将手覆于了师尊的手掌上。
柔软细腻。
两人就都没有说破了，就都当做手掌覆盖在一起只是因为不小心，所以两人也都装作不在意。
原本有些清冷的气氛在慢慢的温暖起来，苏泽能察觉到师尊的手指在微微的摆动着，他扭头看了一眼林晚清，却只看见她一副专心赏月的侧脸。
苏泽觉察到了林晚清的心思，然后转而握住了林晚清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林晚清依旧在继续看着月亮，被觉察到心思后她的脸上却未浮现笑意，大概还是觉得自己身为师尊是不能这样的。
但原本还算是淡然的心，还是加快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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